“今天你们要制作的魔药不是那么复杂,所以你们可以选择一个人或者和你的搭档一起。你们有一个小时;开始。”斯内普在教室前面简短地说。

    金妮松了口气。她筋疲力尽,最不想做的就是应付布雷斯·扎比尼。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了一会儿眼睛,希望能打起精神来。

    “你真的应该多睡会儿,我亲爱的黄鼠狼。”布雷斯在她旁边说。

    她哼了一声。“怎么了,扎比尼,我不知道你还关心这个。”

    “关心?这和关心无关。你现在看起来糟透了。我猜是你没睡美容觉的结果。不管怎样,你需要睡点美容觉。”

    她生气地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她太累了,甚至懒得想出一句过得去的反驳。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缺觉?”他问。

    “魔咒作业。我拖延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说,又打了个哈欠。她带着几分兴趣,看到他睁大了眼睛。

    “完了!”他嘟囔道,疯狂地看向四周,好像刚刚丢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

    “我今天也一篇魔咒论文要交!该死,如果我再错过一项作业,就要关禁闭一个星期,更不用说我无法挽回的成绩了。”他喋喋不休地说,拿出羽毛笔和羊皮纸,开始奋笔疾书。

    她只是耸了耸肩。不是她的问题。她把材料收集起来,然后一丝不苟地切片、切丁、捣碎、搅拌,以及进行其他必要的准备工作。她带着笑意,不时地用余光看向布雷斯。他神情专注,无声地动着嘴唇,念着他正在写的字。真是很可爱。她摇着头,咧嘴笑了。扎比尼……可爱……是的。她搅拌着下一份材料,发现她必须等所有的混合物沸腾。

    她靠在工作台上,看着其他人。像往常一样,地牢里光线昏暗,浑浊,其他学生看上去都很不舒服。她怀疑自己也是一样。赫敏选择和纳威一起制作魔药……对她来说,单独制作要容易得多,但金妮认为她是在帮助纳威。梅林知道,这个男孩需要她。

    她的目光转向了德拉科。他正在独自制作魔药,但她注意到潘西不时地缠着他。大多数时候,他都不理她,但有一次,他转向她,低声说了些什么。金妮入迷地看着她睁大眼睛,噘起嘴巴,然后转向了自己的坩埚。金妮露出了笑容。她几乎为潘西感到难过。几乎。

    这时,德拉科转身看向她。看到她的笑容,他扬起眉毛,她立刻收敛了笑意,但他又继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不是第一次想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那对水银深处藏着什么?他讥讽地朝她笑了一下,然后转开了。可能是折磨小狗的各种方法,她生气地想。

    她的魔药沸腾了,她转过身,暂时忘记了德拉科和他那愚蠢的“面具”。她在下课前五分钟前完成了魔药,斯内普刚好走了过来。

    “韦斯莱小姐,”他温和地说,“这是你的成品?”

    她点了点头,他仔细看了看她的魔药,然后做了个手势。“很好。把它装进瓶子,贴上标签。”他停顿了一下,越过她看向布雷斯。“扎比尼先生,你的魔药呢?”

    她看到布雷斯慢慢地抬起头,目光从斯内普转到金妮,又落到他的魔咒论文上。他露出惊慌的表情,刚要开口说话,金妮打断了他。

    “我们一起做的,教授。我收尾的时候,他在帮我抄笔记。我应该早点纠正你的——这是我们的成品。”

    斯内普怀疑地扬起眉毛。“看起来他没帮你什么忙,韦斯莱小姐。”

    她露出无害的笑容,但这个举动似乎对他没有什么作用。“无意冒犯,先生,但我为什么要撒谎呢?扎比尼和我不是朋友,甚至算不上友好。”

    看到扎比尼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不得不忍住嗤笑。斯内普继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重复了一遍让她把魔药装进瓶子并贴上标签的指示。他离开后,布雷斯无辜的表情立刻消失了,他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你为什么要帮我打掩护?”他疑惑地问。

    为什么?她讽刺地想,和他一样困惑。最后,她只是耸了耸肩。“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这似乎是正确的选择。”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咧开嘴笑了。“好吧,谢谢你,黄鼠狼。我会补偿你的。”

    她只是点了点头,高度怀疑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然后收拾东西离开了。说真的,她说的是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他。他对她很粗鲁,几分钟前还说她看起来很糟糕,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必要维护他。她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厉害。那又怎样?她有同情心。但这仍然让她感到困扰。她又徒劳地想了几分钟,然后耸耸肩放弃了,跑向大礼堂去吃晚餐。

    “你的星期一怎么样?”赫敏坐下来时,微笑着问道。

    “嗯……你知道的……这是星期一。”金妮打着哈欠说。赫敏只是笑了笑。

    大礼堂的门开了,两个女孩看到哈利时,赫敏翻了个白眼。“哦,又来了。”她低声说,但金妮还没来得及问她是什么意思,因为哈利坐下来,回答了这个没问出口的问题。

    “没错,我肯定他在搞什么鬼。”他压低声音说。

    “哦,见鬼,哈利,今天是星期一,我很累,还有点糊涂;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担心另一个你幻想出来的阴谋。”金妮几乎有些不耐烦。

    哈利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伤心,她感到非常内疚,嘟囔道:“对不起,哈利,我只是今天有点不顺心。马尔福怎么了?”

    他又打量了她一分钟,才开口说话。“好吧,我们上完魔药课时,我本想和你们一起过来,却看见马尔福正往猫头鹰棚屋走去,于是我决定……你知道……看看情况。”

    “他在打探。”赫敏纠正道。

    哈利瞪了她一眼,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总之,他去了那里,不停地揉着胳膊,自言自语。他寄出了一封信,然后皱起眉头,用力抓着他的胳膊。几分钟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就好像他很疼,接着疼痛消失了。你们怎么可能有不同的解释?”哈利有些得意地说。

    金妮皱起眉头,看向斯莱特林的桌子,马尔福正在和布雷斯说话,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扎比尼说马尔福……被误解了。”过了一会儿,她说道。

    赫敏和哈利睁大眼睛看着她。“什么?”哈利最后问道。

    金妮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不是说我相信他。他只是说马尔福是装出来的,他其实不是那样的。他说,如果你能看透他向全世界展现出现的表象,你会发现他没有那么差劲。”

    赫敏哼了一声。“是的,没错。这个可怜的男孩只是被误解了。”她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和这个人住在一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仅此而已。他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他只是充满了憎恨和残忍,长大后会像他父亲一样冷酷邪恶。德拉科·马尔福的外表下没有藏着毛茸茸的小兔子。”

    哈利点头表示同意,但金妮不太确定。她还没有把她在地牢里遇到德拉科的事告诉他们,那时他的面具滑落了,她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但那件事仍然让她忧心。现在还有哈利的新发现。她该怎么想?扎比尼显然是完全信任他的,但布雷斯比马尔福强吗?

    哈利说得对。说真的,猫头鹰棚屋里的那一幕还能意味着什么?他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她绞尽脑汁想解释这件事。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对吧?那么这件事的另一面是什么?抓着他的胳膊……在应该是黑魔标记的地方。她停下了思考。应该是黑魔标记的地方。如果他没有呢?如果他是想摆脱它或某些东西呢?

    她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心猛地飞了起来,然后突然下落。没错,她悲伤地想,马尔福变好了,正努力避免步他父亲的后尘。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还不如说我会把头发染成氖紫色。不过……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她喜欢认为没有人是无可救药的……如果德拉科能打破这个循环,那么谁又做不到呢?

    尽管她想着这些令人鼓舞的事情,但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即使德拉科奇迹般地决定支持光明的一方,他为什么要抓着他的胳膊,还皱眉头呢?这说不通……除非他真的很排斥这个想法。她对此表示怀疑。

    这时,所有人都离开了大礼堂,她也起身跟了上去,暂时把思绪抛到脑后。她可以之后再仔细琢磨。在离开大礼堂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德拉科的方向。他真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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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深深地叹了口气,往后靠去。

    “布雷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那只小黄鼠狼总是盯着我看吗?”

    布雷斯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他露出坏笑,开玩笑地戳了戳他的肋骨。“也许她觉得你很可爱。”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她当然觉得我很可爱。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一直盯着我。那天在地牢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吧!我承认,马尔福不一样。’或者差不多的话。那是怎么回事?”

    布雷斯只是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哦,你知道的,那个黄鼠狼。她是个怪人。”他漫不经心地说。

    “得了吧。”

    “真的,德拉科,”布雷斯坚持道,“没什么。我们去上变形课吧,好吗?如果我们再迟到,麦格会发飙的。”

    德拉科怀疑地看着他的朋友,但还是放下了这个话题。反正他很快就会发现的。两人一起穿过走廊,各自陷入了沉思。

    “她今年很好看,不是吗?”布雷斯突然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舒适的沉默。

    “谁?”德拉科不感兴趣地问。

    “当然是黄鼠狼女孩。”

    “什么?”德拉科怀疑地问。布雷斯对小韦斯莱有好感?

    “哦,得了吧。暂时忽略她的名字,她就很性感。真的,德拉科,想想吧。”

    他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照做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红发女孩,他抛开对她名字的侮辱和厌恶,第一次探寻背后的东西。她火红的头发颜色浓郁,蓬松卷发披在脸旁和肩膀上,完美衬托着她牛奶巧克力色的眼睛。她身材娇小,但曲线优美。绝对是沙漏形身材,他默默地想,仍然审视着韦斯莱小姐这有趣的新一面。她有着像他一样光滑白皙的皮肤,但她的皮肤上覆着淡淡的雀斑,似乎使她显得更加柔和温暖。总而言之,这是一幅还不错的画面。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和你说过了吧。”布雷斯笑容满面,在他旁边唱歌似的说。

    “你那样笑真像个傻瓜。”德拉科冷冷地说,但并没有否认他的话。

    布雷斯笑了起来,友好地搂住他朋友的肩膀。他在他们面前挥舞着另一只胳膊,好像在示意一幅很大的画,说道:“你能想象她穿着细带比基尼,求你帮她脱下吗,因为她太热了……”

    德拉科把布雷斯的胳膊从肩膀上推了下去。“你疯了。”他叹了口气。尽管他这么说,但他发现自己无法把布雷斯刚刚展现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你正在想象,对吧?”布雷斯问道,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闭嘴,扎比尼。”他吼道。布雷斯只是笑了起来。“那又怎样?你对她有意思吗?”

    布雷斯耸了耸肩。“没有。我的意思是,她挺好看的,但她对我来说太争强好胜了。我觉得她不是那种让我和她随便玩玩的人。”

    德拉科笑了起来。“不是吧。她争强好胜?”

    布雷斯肯定地点了点头。“哦,是的。她脾气不好,不会随波逐流。现在看起来很有趣,但如果我对她感兴趣,她肯定会让我发疯的。”

    德拉科考虑了一下。当然,从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他已经意识到她长了骨气,但他并不认为她是争强好胜的人。这个想法很有趣。德拉科·马尔福从来不缺情人,但她们都太……随便了。她们刚跟他打完招呼,就会张开腿,虽然大多数时候这是件好事,但他已经很厌烦了。他喜欢挑战。

    “嗯。”德拉科轻声说。

    布雷斯会意地笑了起来。“你有兴趣,德拉科?”

    德拉科突然回过神来,她的姓氏所有的污秽和厌恶都被打回到她的形象上,他打了个哆嗦。“没有,”他激烈地回答。“只是很惊讶她不再害怕自己的影子了。布雷斯,有兴趣?她是一个韦斯莱!”

    他们来到了变形课教室,布雷斯翻了个白眼,推开了门。在他们走向各自的座位之前,他低声说:“你和她一样差劲。只能看到她的名字。”

    德拉科惊讶地转过身,但他已经走到了教室的另一边,拿出课本,翻到黑板上内容的那页。他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坐了下来。布雷斯也像对他这样和韦斯莱说话了,试图说服她,他不仅仅是一个马尔福?这样就能解释她在地牢里说的话了。他突然后悔没在有机会的时候问她。

    他突然看向布雷斯。他在玩什么把戏?想扮演该死的媒人吗?好像他会碰一个韦斯莱似的。当然,除了她姓韦斯莱,她确实很迷人。他和她一起藏起来躲避潘西时,他并不完全讨厌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感觉。他还记得他把她拉近时,她的呼吸停滞,她抬头看向他时,她的头发从脸上滑落,直到他退到一边,她的呼吸才恢复正常……

    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欲望涌了上来,并响亮地咒骂了一声。该死,布雷斯!他愤怒地想,用最危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布雷斯只是笑着眨了眨眼睛。德拉科真想把他那张得意的脸撕碎。

    “马尔福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麦格在他身边厉声说道。

    “没有,教授。”他嘟囔道。

    “那么我建议你开始阅读指定的内容。”她厉声说。

    他瞪了她一眼,但还是按照她说的话,拿出课本翻着页,把关于小黄鼠狼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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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作业都做完了!”金妮和赫敏走出图书馆,高兴地说道。

    赫敏笑着点了点头。“嗯,想到刚刚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我们周末应该好好玩一下,你说呢?有什么计划吗?”

    金妮摇了摇头。“没有。”

    “哈利、罗恩和我打算去霍格莫德;欢迎你加入我们。”

    金妮正要欣然接受,但又停住了。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他们三个会计划在一起的时间,然后她会加入他们。她开始觉得自己很讨人嫌,下定决心要结交和她同龄的朋友。

    “不了,赫敏,没关系。我想我这次就不去了。作业已经做完了,但多学一点也无妨。”金妮努力装出高兴的样子,尽量不让赫敏听出她声音中的无奈。

    她可以发誓,赫敏在露出关切的表情之前,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你确定吗,金?”

    “是的,”她笑着说,“你们去玩吧。”

    赫敏也笑了笑,说道:“好吧,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谢谢,但我不会的。”她说。她看得出来,赫敏很高兴能和她的朋友们单独相处。现在她绝不可能去了。

    赫敏朝大礼堂走去,但金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一直有这种感觉——像个拖油瓶。就这一次,她想不依赖梦之队玩个痛快。

    “唉,这样过周末真是凄惨。”一个声音在她身后欢快地说。

    她转过身,发现布雷斯·扎比尼站在那里,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

    “有什么事吗,扎比尼?”她叹了口气。

    “我和你说过,我会补偿你的;我是说你在魔药课上替我打掩护的事。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她问,不由自主地好奇起来。

    “你的周末听起来很无聊,我认为放松一下……会对你有好处。”

    她扬起了眉毛。“放松?”

    “今晚有个派对,七点开始。一般来说,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是不受欢迎的,但是我想,如果我打个圆场的话,大家可以破例一次。”

    她皱起了眉头。“派对?我从来不喜欢参加派对……”

    他笑了起来。“你误会了,黄鼠狼。这个派对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举办的。你没有参加过斯莱特林的派对,就不算参加过派对。你说呢?”

    她翻了个白眼。“听起来很不错,但我不想去。抱歉,去蛇窝可能被□□之类的事可不是我想要的美好时光。”

    布雷斯翻了个白眼。“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们并不都是邪恶的。没人会伤害你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感兴趣。”

    他皱起眉头,显然很失望,但他耸了耸肩,不顾她的抗议,从她手里拽出她的羽毛笔和一张羊皮纸,在上面草草地写了些什么。他把纸笔放回了她手里。

    “如果你改变主意,这是公共休息室的方向和口令。也不要跑去跟波特说你知道了口令。我们只是为了派对更改的,这样其他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能进去。”

    “你们经常让其他学院的人进来吗?”她有点惊讶地问。

    他咧嘴笑了。“你永远不会知道,但那些赫奇帕奇真是派对动物……只要你找到了正确的人。”

    她摇了摇头,说道:“好吧,谢谢你的提议,但我不会去的。再见。”

    “如果你决定过来,一定要着装得体,如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话!”他叫道,她转过身,看到他眨了眨眼睛。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等我决定要去时再说吧。她回到宿舍,一头倒在床上,决定按照她所说的去学习。她盯着一页看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把书扔到了房间的另一边。没有用,她就是无法集中精神。她仰面倒在床上,看向羊皮纸上布雷斯的笔迹。好吧,我说过我想在没有金三角的情况下玩个痛快……

    她看了一眼钟。现在是六点半。她抱怨了一声,沮丧地用手捋着头发,走进浴室洗澡。十分钟后,她走出浴室,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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