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相信我
金妮犹豫地用魔杖戳了戳坩埚里黏稠的棕色糊状物。“布雷斯,你确定它应该是这个样子吗?”
布雷斯越过她的肩膀看了看,皱着眉头,然后耸了耸肩。“书上没有写,但我们确实是按照指示做的,所以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搞砸。”
金妮又戳了戳它。“如果我们做得没错,这是一副恶心的药剂。我几乎希望我们做错了。我为那些需要喝它的人感到难过……它有什么用处来着?”
布雷斯翻着书本,庄重地朗读道:“给那些受无法控制的瘙痒折磨的人服用。”
红发女孩做了个鬼脸。“我想我宁愿去挠……”
布雷斯笑了起来,舀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装进瓶子里,草草写了一个标签贴上,把瓶子交给了斯内普。金妮对着剩下的魔药皱起鼻子,迅速念了句“清理一新”
“嘿,金妮。”布雷斯的座位上传来一个声音。她惊讶地叫了起来,紧紧抓住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赫敏坐在她旁边,显然在强忍笑意。
“别这样!”金妮叫道,放下双手,脸上迅速泛起了红晕。“对了,你的魔药是什么颜色的?”
赫敏做了个鬼脸。“令人作呕的灰棕色。特别恶心。”
金妮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们的魔药变成那样时,我还以为我们一定是搞砸了。”想到这里,她微微发抖。谁能喝那种东西?
赫敏笑了起来,金妮饶有兴趣地注意到,她听起来有点紧张。“敏……”她扬起眉毛,慢慢地说,“怎么了?”
赫敏在座位上稍微动了动。她压低声音,说的话几乎都连在了一起。“哈利让我来看看你到目前为止有什么发现。我们本来可以等到今晚在公共休息室里,但罗恩和哈利有魁地奇训练,而且作业堆积如山,我很难按时完成。”
金妮困惑地对她笑了笑。“什么发现?”
赫敏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关于马尔福。”她嘶嘶地说,恶毒地瞪了金发男孩一眼。
金妮睁大了眼睛。完了。她彻底忘记当“间谍”的事了。她要说什么?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她没有任何发现吧?毕竟,从她自告奋勇做这件事以来,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嗯,事情是这样的——”
“你看到了吗?一个连着身体的灌木丛似乎占据了我的座位。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布雷斯若无其事地站在金妮身后,双手插兜,眼睛里闪着笑意。
金妮不得不忍住想松口气的冲动。布雷斯·扎比尼救了我,她苦笑着想。
“我们晚点再聊这件事。”赫敏笑着对金妮说,彻底无视了布雷斯。金妮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布雷斯回到座位上,好奇地问。
金妮□□着,把脑袋埋在双臂里。“我们需要谈谈,布雷斯。”
她从胳膊上方偷看,发现布雷斯扬起一条深色眉毛。“你要分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道你是我的生命,亲爱的!”他夸张地叫道,假装苦恼地用手背抵着额头。
金妮哼了一声。“闭嘴,扎比尼,你的斯莱特林朋友可能真的会相信。”
布雷斯咧嘴笑了。“如果你问我的话,他们需要一些谈资。你知道……让他们不要只顾着折磨麻瓜之类的。”
她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个糟糕的斯莱特林,你知道吗?”
“多年以来,我一直这么告诉他。”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慢吞吞地说。
金妮抬起头,发现德拉科·马尔福正坏笑地俯视着他们两个,她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他只是朝她挑了挑眉毛。
“德拉科,你就这么对待我们的黄鼠狼吗?”布雷斯亲热地搂住金妮的肩膀,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
德拉科的两条眉毛都扬了起来。“我们的?她是你的姘头,不是我的。即使用十英尺的竿子,我也不会碰她。”
金妮立刻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任何人的姘头。另外,我骑着你的扫帚教你新技巧时,你对碰我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她平静地说,脸上带着可以与他相媲美的坏笑。
他皱起了眉头。“我以为我们说好不提这个的。如果你的格兰芬多同学知道你帮助敌人,他们不会太高兴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她只是耸了耸肩;他是对的,但如果能看到他局促不安,她无论如何都愿意碰碰运气。
“总之,”德拉科转向布雷斯,轻蔑地说,“帕金森在法国有个表姐妹,她看到了你的照片,显然认为你……很有魅力。”这场对话显然让他感到尴尬。金妮笑了起来,但他没有理睬她。“她一直缠着我,所以我只能击昏她,或者把这件事告诉你。我认为这样会给我少找点麻烦……即使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金妮又笑了起来,让她高兴的是,德拉科微微扬起了嘴角,但他很快就控制住情绪,恢复了平常那副恼火的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布雷斯问,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潘西。
“她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在这个圣诞节假期与她见个面。”
布雷斯似乎在考虑。“这个女孩长什么样?”
德拉科坏笑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和潘西可能是双胞胎。”
布雷斯厌恶地皱起了鼻子。“告诉她,今年圣诞节我有安排。”
德拉科笑得更厉害了,他赞同地点点头,朝潘西走过去,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早告诉过你”的表情。
金妮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靠在座位上。“我和那个白鼬男孩真的不会有什么进展,对吗?”
“那要看你怎么看了,”他耸了耸肩。“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你做得太糟糕了。然而,我们说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刚才几乎,几乎在你面前笑了。我得说这是一种成就。对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事?”
周围的学生开始收拾书包,走出教室。金妮皱着眉头说:“看来得等一等了。今晚吃完晚饭后在操场上见,好吗?”
他点点头,随意地把书包甩到肩上,起身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不是什么坏事吧?”
“不算是……是更麻烦的。不要紧,你会知道的。”
布雷斯恼火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耸了耸肩,走出了教室。金妮转向她的东西,开始收拾书包,这时,她听到教室另一边传来一声喘息。她抬头看向讲台,但斯内普已经离开了。她扫视着房间,发现只剩下了另一个人:马尔福。
他闭着眼睛,握着左臂。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咬着嘴唇想。她要怎么使他放下防备,问他出了什么事呢?
在想出“你到底怎么了”的一百种表达方式后,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言语实在是不够。所以她放弃这个思路,直接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把手放在他握住的手臂上。
他突然睁开眼睛,一看到她,他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他叫道,用力把胳膊拽了回去。
“德拉科……我只是想帮忙。我知道有些事出了问题……
“到底还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们不是直呼对方名字的关系,韦斯莱!没有任何问题。”他冷笑道,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她翻了个白眼,再次伸出手,放在他的左前臂上。“一定很疼吧,所以你才表现得这么明显。”她轻声说,小心地不让声音里流露出任何怜悯和同情。他的自尊心不会接受的。
她早就认定他已经有了黑魔标记。她想相信他没有,他只是害怕,所以才经常抓着胳膊,但她知道那只是痴人说梦……更别提那是非常不现实的。她希望布雷斯能明确告诉她,但他每次都拒绝。那不是他该说的。
她的举动让德拉科很震惊,他只是盯着她。她对露出微笑,慢慢地抚摸着他手臂上的那处,但她没有移走上面的布料。他不再躲闪,只是困惑又震惊地看着她。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巧合,但她喜欢认为她的触碰减轻了他的疼痛……或者至少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最后,他似乎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把手臂收了回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韦斯莱。”他厉声叫道,银色眼睛流露出愤怒和……恐惧?
他露出坏笑,好像要说些刻薄话,但他突然皱起脸,一言不发地拿起书包,几乎是跑出了房间。
金妮气恼地叹了口气。每当她开始有些进展时,他总是会跑掉。如果他能给她一个机会……
她气呼呼地拎起书包,最后一个离开冰冷的教室,走向宿舍,选择不吃午饭了。在有机会和布雷斯谈一谈,想清楚她要怎么处理间谍这件事之前,她不想面对黄金三人组。还有其他事情令她感到困扰。
如果德拉科真的有黑魔标记,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有,她应该帮助他吗?如果你能把这叫做帮助的话,她生气地想。也许把他交给邓布利多会更好。如果他伤害了别人呢?她会有什么感觉?她会再也无法直视哈利的眼睛。他相信她会做正确的事,而不让一个食死徒逍遥法外,只因为她不愿相信他无可救药。
她咬着嘴唇,慢慢地坐在床边。这种感觉既错误又正确,吉妮维娅·韦斯莱非常困惑。她□□着,仰面倒在床上。没错;我必须告发他。这有点失控了。德拉科只是另一个汤姆·里德尔。我不能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她下定决心,跑出宿舍,在走廊里慢慢地朝大礼堂走去。她要告诉哈利,是时候告发他了,就这样。布雷斯会不高兴的,但是……那也没办法。
她感到一只有些熟悉的结实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她突然被粗鲁地拉进了一间教室。她听见绑架她的人念了抗扰咒,惊慌地发觉这个房间好像很久没人用过了。
她转过身,看到德拉科·马尔福抱着双臂靠在门上,差点晕过去。多么讽刺啊,她想,受伤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我用了太长时间才恢复理智。但她又想到,这样才合理。
“别露出那么害怕的样子,黄鼠狼,”他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把手叉在腰上。“哦,对不起,”她讽刺地说,突然很生气,“只不过通常情况下,当有人把我拉进一个废弃的房间,用抗扰咒把我锁在里面时,我就会有点紧张。”
他笑了笑,这让她的恶意减少了一些。他是卸下了伪装,还是另有目的?“对不起。”他耸了耸肩,显然并不感到抱歉。
“你想干什么,马尔福?”她叹了口气,默默地责备自己不该叫他的姓——她有这样一种理论,如果她经常叫他的名字,他在她身边会更舒服——但她还是有点生气。
“我没有。”他躲闪着她的视线。
“不好意思,这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她生气地说。
他瞪了她一眼,但用一种出奇礼貌的口吻说:“我没有黑魔标记。”
她扬起眉毛,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他的胳膊。“但是——”
“我知道看起来像怎么回事,”他打断了她的话,急忙说道,“但不是那样的。我发誓我没有。”
“那你最近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奇怪?”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告诉你。”
“你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好像黑魔标记的地方很疼一样?”
“我不能告诉你。”
她恼火地举起双手。“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没有黑魔标记。我肯定你现在想的事情不是真的。”他平静但有力地说。
“那好吧。我相信!”她气呼呼地说,伸手去拉门把手。“打不开。”她嘟囔道。
“抗扰咒。”他提醒她。
她沮丧又尴尬地吼了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就已经抓住他的手,把他左臂上的布料推了上去。她没能成功。他的动作快得如同闪电,他用强壮的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到墙上,将她的手臂举过头顶。
他喘着粗气,然后嘶嘶地说:“别再这么做了。”
她强忍着恐惧说:“如果你没有,那为什么我不能看?”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似乎闪闪发光。“你不会明白的。”
“那就解释给我听。”当她意识到他不打算真的伤害她时,她放松下来,轻声说道。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这么说已经冒了多大的风险了吗?我不打算将我自己或你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你为什么告诉我?”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在乎我的想法?”
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能从其中找到答案。“好问题。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希望你……那么想。”
在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让她想要相信他的绝望,还有几乎使她流下眼泪的深切悲伤。“好吧。我相信你。”
他怀疑地看着她。“就这样?”
她悲伤地笑了笑,点点头。“就这样。”她停下来,微微皱起眉头。“德拉科……我的胳膊没知觉了。”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他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他仍然把她的手腕举在头顶。他迅速放下手,退到一边,不情愿地咕哝着“对不起”。
她只是点点头,揉着血液流通不畅的胳膊。
“那么,嗯,我大概该走了……”胳膊恢复知觉后,金妮轻声说,沉默变得有些尴尬。
他的银色眼睛专注地看着她。“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明白吧?”
她立刻点了点头。“当然。”
他没有移开目光,又朝她走近了一步。金妮觉得心脏怦怦直跳。“你真的相信我吗?”
她咬着嘴唇。“是的。”
他又向前一步,用指尖触碰着她的脸颊。金妮觉得她现在一定融化了,不明白他这种纯洁的举动怎么能对她产生强烈的影响。这就是她在魔药课教室碰他时他的感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过了那么久才做出反应,她并不感到惊讶。
“谢谢你。”他放下手说。
她吞咽了一下。“什么?”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看着他。然后,她抓住机会,伸手拨开了挡住他眼睛的柔顺金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后退,冷笑起来。
“别以为你得到了碰我的许可,黄鼠狼。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我不知道布雷斯是怎么回事,但我不是他,我们绝对不会像朋友一样。明白了吗?”
她沮丧地叫了一声,用手掌拍打着墙壁。她本来已经有进展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表露感情,不知因为什么愚蠢的原因,他又封闭起来了!她真希望她知道是什么引起了他那不可思议的情绪,并且得出结论,他比任何女人都更加糟糕,无论她们是否处在经期。
她转身看向他,眼里闪着怒火。“那么告诉我,马尔福,以梅林的名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需要你散布关于我的谣言。我现在不需要流言蜚语。\"他冷冷地回答,显然没有注意到她沮丧的愤怒。
“那是胡说八道,你知道的。你以前在赫敏甚至哈利面前都表现得很奇怪,我可没看见你把他们拉进任何空教室!”
他扬起一条完美的眉毛,金妮看到他银色眼睛里的麻木,差点哭出来。“随便你怎么想,韦斯莱。这不关我的事。”
她向他走近了一步。“显然关你的事,就在几分钟前,你还坚持让我相信你说的那个愚蠢标记的事!”
他耸了耸肩。“如我所说,随便你怎么想。”
“天啊!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从那堵该死的墙后面现身?你刚才为什么把它们推倒,又为什么把它们筑起?为什么只有布雷斯可以轻易看到你真实的样子?”她意识到,她正在气愤地大叫。她透露的太多了。他现在应该知道她想做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了。但是,韦斯莱的脾气已经全面爆发,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凝视着她,尽管只要她想,她就可以伸手去触摸他,但她觉得他离她很远。她真想打他一巴掌;她想让他恢复理智。她也打算这么做,但又制止了自己。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这是他习惯的,她想。他的父亲可能打他,斯莱特林都不怎么温柔亲切。打他只会证明我和其他人一样。她有了一个新想法。所以他和布雷斯才这么亲密。她回想起那时,他同意她的看法,说布雷斯是一个糟糕的斯莱特林。布雷斯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转身背对着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德拉科,解除魔咒。”这句话几不可闻,但他照做了,解开了门上的咒语。
她转过身来,仔细看着他的脸。
“你不离开吗?别让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不是直呼名字的关系!”他叫道。
她悲伤地笑着,摇了摇头。“德拉科……”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把他紧紧地抱进怀里。她感觉到他绷紧了身体,但他没有推开她。对他来说,这可能是一种新的感觉。没错,他是斯莱特林的□□之神,但这是不一样的。这是真正的关怀和温暖,而不仅仅是没有情感的身体上的愉悦。一个人可以这么缺乏关爱,任何爱的表达都会让他僵住,这让她觉得很难过。
她决定不再碰运气,最后轻轻抱了抱他,就转身走向门口,轻松地把门拉开。在她离开之前,她头也不回地叫道:“对了,别担心。我仍然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她确实相信。即使他最后又变回了那个混蛋,但在他的面具滑落的那短暂而少见的时刻,他的眼睛并没有说谎。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难以应付。他表现出那样的抗拒,这很荒谬。布雷斯隐晦的话语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他只是想保护你。他创造出冰龙这个假象是有原因的。你可能会很受伤。你没有意识到你让自己卷进了什么事情里。
她叹了口气,发现双脚已经把她带回了宿舍。她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有很多事情要想,比如如果他没有黑魔标记,那他会怎么样。他为什么会在意她对他的看法。她的触碰让他又变回了平常那个残忍的他。也许,只是也许,她会想想,为什么他纯洁的触碰会让她心跳加速。
但她一次也没有想起,她最初离开宿舍是为了向邓布利多告发他。
布雷斯越过她的肩膀看了看,皱着眉头,然后耸了耸肩。“书上没有写,但我们确实是按照指示做的,所以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搞砸。”
金妮又戳了戳它。“如果我们做得没错,这是一副恶心的药剂。我几乎希望我们做错了。我为那些需要喝它的人感到难过……它有什么用处来着?”
布雷斯翻着书本,庄重地朗读道:“给那些受无法控制的瘙痒折磨的人服用。”
红发女孩做了个鬼脸。“我想我宁愿去挠……”
布雷斯笑了起来,舀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装进瓶子里,草草写了一个标签贴上,把瓶子交给了斯内普。金妮对着剩下的魔药皱起鼻子,迅速念了句“清理一新”
“嘿,金妮。”布雷斯的座位上传来一个声音。她惊讶地叫了起来,紧紧抓住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赫敏坐在她旁边,显然在强忍笑意。
“别这样!”金妮叫道,放下双手,脸上迅速泛起了红晕。“对了,你的魔药是什么颜色的?”
赫敏做了个鬼脸。“令人作呕的灰棕色。特别恶心。”
金妮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们的魔药变成那样时,我还以为我们一定是搞砸了。”想到这里,她微微发抖。谁能喝那种东西?
赫敏笑了起来,金妮饶有兴趣地注意到,她听起来有点紧张。“敏……”她扬起眉毛,慢慢地说,“怎么了?”
赫敏在座位上稍微动了动。她压低声音,说的话几乎都连在了一起。“哈利让我来看看你到目前为止有什么发现。我们本来可以等到今晚在公共休息室里,但罗恩和哈利有魁地奇训练,而且作业堆积如山,我很难按时完成。”
金妮困惑地对她笑了笑。“什么发现?”
赫敏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关于马尔福。”她嘶嘶地说,恶毒地瞪了金发男孩一眼。
金妮睁大了眼睛。完了。她彻底忘记当“间谍”的事了。她要说什么?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她没有任何发现吧?毕竟,从她自告奋勇做这件事以来,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嗯,事情是这样的——”
“你看到了吗?一个连着身体的灌木丛似乎占据了我的座位。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布雷斯若无其事地站在金妮身后,双手插兜,眼睛里闪着笑意。
金妮不得不忍住想松口气的冲动。布雷斯·扎比尼救了我,她苦笑着想。
“我们晚点再聊这件事。”赫敏笑着对金妮说,彻底无视了布雷斯。金妮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布雷斯回到座位上,好奇地问。
金妮□□着,把脑袋埋在双臂里。“我们需要谈谈,布雷斯。”
她从胳膊上方偷看,发现布雷斯扬起一条深色眉毛。“你要分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道你是我的生命,亲爱的!”他夸张地叫道,假装苦恼地用手背抵着额头。
金妮哼了一声。“闭嘴,扎比尼,你的斯莱特林朋友可能真的会相信。”
布雷斯咧嘴笑了。“如果你问我的话,他们需要一些谈资。你知道……让他们不要只顾着折磨麻瓜之类的。”
她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个糟糕的斯莱特林,你知道吗?”
“多年以来,我一直这么告诉他。”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慢吞吞地说。
金妮抬起头,发现德拉科·马尔福正坏笑地俯视着他们两个,她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他只是朝她挑了挑眉毛。
“德拉科,你就这么对待我们的黄鼠狼吗?”布雷斯亲热地搂住金妮的肩膀,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
德拉科的两条眉毛都扬了起来。“我们的?她是你的姘头,不是我的。即使用十英尺的竿子,我也不会碰她。”
金妮立刻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任何人的姘头。另外,我骑着你的扫帚教你新技巧时,你对碰我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她平静地说,脸上带着可以与他相媲美的坏笑。
他皱起了眉头。“我以为我们说好不提这个的。如果你的格兰芬多同学知道你帮助敌人,他们不会太高兴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她只是耸了耸肩;他是对的,但如果能看到他局促不安,她无论如何都愿意碰碰运气。
“总之,”德拉科转向布雷斯,轻蔑地说,“帕金森在法国有个表姐妹,她看到了你的照片,显然认为你……很有魅力。”这场对话显然让他感到尴尬。金妮笑了起来,但他没有理睬她。“她一直缠着我,所以我只能击昏她,或者把这件事告诉你。我认为这样会给我少找点麻烦……即使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金妮又笑了起来,让她高兴的是,德拉科微微扬起了嘴角,但他很快就控制住情绪,恢复了平常那副恼火的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布雷斯问,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潘西。
“她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在这个圣诞节假期与她见个面。”
布雷斯似乎在考虑。“这个女孩长什么样?”
德拉科坏笑起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和潘西可能是双胞胎。”
布雷斯厌恶地皱起了鼻子。“告诉她,今年圣诞节我有安排。”
德拉科笑得更厉害了,他赞同地点点头,朝潘西走过去,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早告诉过你”的表情。
金妮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靠在座位上。“我和那个白鼬男孩真的不会有什么进展,对吗?”
“那要看你怎么看了,”他耸了耸肩。“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你做得太糟糕了。然而,我们说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刚才几乎,几乎在你面前笑了。我得说这是一种成就。对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事?”
周围的学生开始收拾书包,走出教室。金妮皱着眉头说:“看来得等一等了。今晚吃完晚饭后在操场上见,好吗?”
他点点头,随意地把书包甩到肩上,起身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不是什么坏事吧?”
“不算是……是更麻烦的。不要紧,你会知道的。”
布雷斯恼火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耸了耸肩,走出了教室。金妮转向她的东西,开始收拾书包,这时,她听到教室另一边传来一声喘息。她抬头看向讲台,但斯内普已经离开了。她扫视着房间,发现只剩下了另一个人:马尔福。
他闭着眼睛,握着左臂。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咬着嘴唇想。她要怎么使他放下防备,问他出了什么事呢?
在想出“你到底怎么了”的一百种表达方式后,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言语实在是不够。所以她放弃这个思路,直接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把手放在他握住的手臂上。
他突然睁开眼睛,一看到她,他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他叫道,用力把胳膊拽了回去。
“德拉科……我只是想帮忙。我知道有些事出了问题……
“到底还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们不是直呼对方名字的关系,韦斯莱!没有任何问题。”他冷笑道,声音里充满了厌恶。
她翻了个白眼,再次伸出手,放在他的左前臂上。“一定很疼吧,所以你才表现得这么明显。”她轻声说,小心地不让声音里流露出任何怜悯和同情。他的自尊心不会接受的。
她早就认定他已经有了黑魔标记。她想相信他没有,他只是害怕,所以才经常抓着胳膊,但她知道那只是痴人说梦……更别提那是非常不现实的。她希望布雷斯能明确告诉她,但他每次都拒绝。那不是他该说的。
她的举动让德拉科很震惊,他只是盯着她。她对露出微笑,慢慢地抚摸着他手臂上的那处,但她没有移走上面的布料。他不再躲闪,只是困惑又震惊地看着她。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巧合,但她喜欢认为她的触碰减轻了他的疼痛……或者至少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最后,他似乎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把手臂收了回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韦斯莱。”他厉声叫道,银色眼睛流露出愤怒和……恐惧?
他露出坏笑,好像要说些刻薄话,但他突然皱起脸,一言不发地拿起书包,几乎是跑出了房间。
金妮气恼地叹了口气。每当她开始有些进展时,他总是会跑掉。如果他能给她一个机会……
她气呼呼地拎起书包,最后一个离开冰冷的教室,走向宿舍,选择不吃午饭了。在有机会和布雷斯谈一谈,想清楚她要怎么处理间谍这件事之前,她不想面对黄金三人组。还有其他事情令她感到困扰。
如果德拉科真的有黑魔标记,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有,她应该帮助他吗?如果你能把这叫做帮助的话,她生气地想。也许把他交给邓布利多会更好。如果他伤害了别人呢?她会有什么感觉?她会再也无法直视哈利的眼睛。他相信她会做正确的事,而不让一个食死徒逍遥法外,只因为她不愿相信他无可救药。
她咬着嘴唇,慢慢地坐在床边。这种感觉既错误又正确,吉妮维娅·韦斯莱非常困惑。她□□着,仰面倒在床上。没错;我必须告发他。这有点失控了。德拉科只是另一个汤姆·里德尔。我不能犯两次同样的错误。
她下定决心,跑出宿舍,在走廊里慢慢地朝大礼堂走去。她要告诉哈利,是时候告发他了,就这样。布雷斯会不高兴的,但是……那也没办法。
她感到一只有些熟悉的结实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她突然被粗鲁地拉进了一间教室。她听见绑架她的人念了抗扰咒,惊慌地发觉这个房间好像很久没人用过了。
她转过身,看到德拉科·马尔福抱着双臂靠在门上,差点晕过去。多么讽刺啊,她想,受伤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我用了太长时间才恢复理智。但她又想到,这样才合理。
“别露出那么害怕的样子,黄鼠狼,”他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把手叉在腰上。“哦,对不起,”她讽刺地说,突然很生气,“只不过通常情况下,当有人把我拉进一个废弃的房间,用抗扰咒把我锁在里面时,我就会有点紧张。”
他笑了笑,这让她的恶意减少了一些。他是卸下了伪装,还是另有目的?“对不起。”他耸了耸肩,显然并不感到抱歉。
“你想干什么,马尔福?”她叹了口气,默默地责备自己不该叫他的姓——她有这样一种理论,如果她经常叫他的名字,他在她身边会更舒服——但她还是有点生气。
“我没有。”他躲闪着她的视线。
“不好意思,这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她生气地说。
他瞪了她一眼,但用一种出奇礼貌的口吻说:“我没有黑魔标记。”
她扬起眉毛,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他的胳膊。“但是——”
“我知道看起来像怎么回事,”他打断了她的话,急忙说道,“但不是那样的。我发誓我没有。”
“那你最近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奇怪?”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告诉你。”
“你为什么总是表现得好像黑魔标记的地方很疼一样?”
“我不能告诉你。”
她恼火地举起双手。“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没有黑魔标记。我肯定你现在想的事情不是真的。”他平静但有力地说。
“那好吧。我相信!”她气呼呼地说,伸手去拉门把手。“打不开。”她嘟囔道。
“抗扰咒。”他提醒她。
她沮丧又尴尬地吼了一声,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就已经抓住他的手,把他左臂上的布料推了上去。她没能成功。他的动作快得如同闪电,他用强壮的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到墙上,将她的手臂举过头顶。
他喘着粗气,然后嘶嘶地说:“别再这么做了。”
她强忍着恐惧说:“如果你没有,那为什么我不能看?”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似乎闪闪发光。“你不会明白的。”
“那就解释给我听。”当她意识到他不打算真的伤害她时,她放松下来,轻声说道。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这么说已经冒了多大的风险了吗?我不打算将我自己或你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你为什么告诉我?”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在乎我的想法?”
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能从其中找到答案。“好问题。我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希望你……那么想。”
在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让她想要相信他的绝望,还有几乎使她流下眼泪的深切悲伤。“好吧。我相信你。”
他怀疑地看着她。“就这样?”
她悲伤地笑了笑,点点头。“就这样。”她停下来,微微皱起眉头。“德拉科……我的胳膊没知觉了。”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他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他仍然把她的手腕举在头顶。他迅速放下手,退到一边,不情愿地咕哝着“对不起”。
她只是点点头,揉着血液流通不畅的胳膊。
“那么,嗯,我大概该走了……”胳膊恢复知觉后,金妮轻声说,沉默变得有些尴尬。
他的银色眼睛专注地看着她。“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明白吧?”
她立刻点了点头。“当然。”
他没有移开目光,又朝她走近了一步。金妮觉得心脏怦怦直跳。“你真的相信我吗?”
她咬着嘴唇。“是的。”
他又向前一步,用指尖触碰着她的脸颊。金妮觉得她现在一定融化了,不明白他这种纯洁的举动怎么能对她产生强烈的影响。这就是她在魔药课教室碰他时他的感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过了那么久才做出反应,她并不感到惊讶。
“谢谢你。”他放下手说。
她吞咽了一下。“什么?”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看着他。然后,她抓住机会,伸手拨开了挡住他眼睛的柔顺金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后退,冷笑起来。
“别以为你得到了碰我的许可,黄鼠狼。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我不知道布雷斯是怎么回事,但我不是他,我们绝对不会像朋友一样。明白了吗?”
她沮丧地叫了一声,用手掌拍打着墙壁。她本来已经有进展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表露感情,不知因为什么愚蠢的原因,他又封闭起来了!她真希望她知道是什么引起了他那不可思议的情绪,并且得出结论,他比任何女人都更加糟糕,无论她们是否处在经期。
她转身看向他,眼里闪着怒火。“那么告诉我,马尔福,以梅林的名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需要你散布关于我的谣言。我现在不需要流言蜚语。\"他冷冷地回答,显然没有注意到她沮丧的愤怒。
“那是胡说八道,你知道的。你以前在赫敏甚至哈利面前都表现得很奇怪,我可没看见你把他们拉进任何空教室!”
他扬起一条完美的眉毛,金妮看到他银色眼睛里的麻木,差点哭出来。“随便你怎么想,韦斯莱。这不关我的事。”
她向他走近了一步。“显然关你的事,就在几分钟前,你还坚持让我相信你说的那个愚蠢标记的事!”
他耸了耸肩。“如我所说,随便你怎么想。”
“天啊!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从那堵该死的墙后面现身?你刚才为什么把它们推倒,又为什么把它们筑起?为什么只有布雷斯可以轻易看到你真实的样子?”她意识到,她正在气愤地大叫。她透露的太多了。他现在应该知道她想做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了。但是,韦斯莱的脾气已经全面爆发,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凝视着她,尽管只要她想,她就可以伸手去触摸他,但她觉得他离她很远。她真想打他一巴掌;她想让他恢复理智。她也打算这么做,但又制止了自己。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这是他习惯的,她想。他的父亲可能打他,斯莱特林都不怎么温柔亲切。打他只会证明我和其他人一样。她有了一个新想法。所以他和布雷斯才这么亲密。她回想起那时,他同意她的看法,说布雷斯是一个糟糕的斯莱特林。布雷斯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转身背对着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德拉科,解除魔咒。”这句话几不可闻,但他照做了,解开了门上的咒语。
她转过身来,仔细看着他的脸。
“你不离开吗?别让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不是直呼名字的关系!”他叫道。
她悲伤地笑着,摇了摇头。“德拉科……”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把他紧紧地抱进怀里。她感觉到他绷紧了身体,但他没有推开她。对他来说,这可能是一种新的感觉。没错,他是斯莱特林的□□之神,但这是不一样的。这是真正的关怀和温暖,而不仅仅是没有情感的身体上的愉悦。一个人可以这么缺乏关爱,任何爱的表达都会让他僵住,这让她觉得很难过。
她决定不再碰运气,最后轻轻抱了抱他,就转身走向门口,轻松地把门拉开。在她离开之前,她头也不回地叫道:“对了,别担心。我仍然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她确实相信。即使他最后又变回了那个混蛋,但在他的面具滑落的那短暂而少见的时刻,他的眼睛并没有说谎。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难以应付。他表现出那样的抗拒,这很荒谬。布雷斯隐晦的话语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他只是想保护你。他创造出冰龙这个假象是有原因的。你可能会很受伤。你没有意识到你让自己卷进了什么事情里。
她叹了口气,发现双脚已经把她带回了宿舍。她趴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有很多事情要想,比如如果他没有黑魔标记,那他会怎么样。他为什么会在意她对他的看法。她的触碰让他又变回了平常那个残忍的他。也许,只是也许,她会想想,为什么他纯洁的触碰会让她心跳加速。
但她一次也没有想起,她最初离开宿舍是为了向邓布利多告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