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怎么回事？
穷奇如杏仁般圆润的群青色眼睛，因这从未出现过的变化而缓缓瞪大。
为什么体内明明还有两成的法力，却如一潭死水，怎么都流动不出。
下一刻，他甚至没能控制住滞空的身体，直直掉了下去。好在他及时调整角度，稳住了身形。
王、张三人见状，更对“尿能驱邪”这一法子深信不疑。张癞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裤子一拉，露出两条枯柴似的脏腿，掂起那一两肉就开始酝酿。
穷奇简直快要气炸，又无计可施，被两泡尿追得满耳室上蹿下跳。
混乱间，在墙壁上飞跑的穷奇踩中了机关。耳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
虞集澜站在右耳室前思索半晌，决定还是不要贸然打开。
不仅是为了安全起见，而且，那三个半吊子今夜的目的地也是这里，这就很蹊跷。
她想起了这个墓的消息来源。
那是一个给各家倒恭桶的夜香客。
虞集澜本不会在意每天书店的清扫情况，但五日前，她无意间瞧见，这个夜香客腰间挂着一个摩煞阿贡纹的坠子。
当年宏晟王朝攻打安南国，弱小的安南国顽强抵抗，而前来监军的宏晟太子死在战场。当时的宏晟皇帝痛失继承人，下令屠尽安南国。安南国的历史文化也随之焚毁殆尽。后世能留下来的安南国文明更是少之又少。
作为国内顶尖学者，虞集澜也只知道摩煞阿贡是安南国的信仰，其纹刻在后世资料中，也有些模糊。根据那枚坠子，虞集澜才查到了这个墓。
在开始今夜行动之前，她先排查了宏晟西南大官的任职情况，其中有几位很有意思。先要确定今天这位墓主的身份，若是其中之一，对后期寻找安南国文明将会有很大的帮助。本来，如果不是那三个家伙把她没头没脑带进来，看看上面的墓碑就能知道很多信息的。
虽然最后还是要下来就是了……
现在她的位置是前室，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她之前对这座墓葬的判断正确，那么后面连着的那间就是中室，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将前室情况全部梳理清楚的虞集澜，站起身准备进入连接两个墓室的走廊时，南耳室的机关门打开了。
------------------------------
机关门的响动在死寂的墓室中格外清晰。
见门打开，被熏得快厥过去的穷奇愤恨地逃了出来。
王昆、王勇和张癞子三人见有了出路，也欣喜地跑出去了。
于是，听到动静后立刻移动到前室机关处的虞集澜，看到了奇幻堪称魔幻的一幕。
一只骂骂咧咧的小奶猫，四肢颇为不协调地逃了出来。身后踉踉跄跄追出三个大男人，其中两个还下装不整，晃着两条泛着水光、流着奇怪液体的脏东西……
虞集澜愣了一息的时间，反应过来后，一脸的“原来如此”。
穷奇跑出耳室，一眼就看到点着火折子的虞集澜。也不知怎么搞的，他莫名读懂了虞集澜那戏谑的眼神。
“喵——！”
穷奇大吼一声，调转方向，向着这个害他落入此等境地的罪魁祸首扑了过来。
可惜这声怒吼，落在虞集澜耳里，就是奶声奶气的哼唧唧。以为这小家伙被吓到了，她手一捞，稳稳接住了向她脖子扑过来的穷奇。
“哎呀呀，小可怜，被吓坏了吧。”一边说，一边心疼地扯下一块衣角，将穷奇像婴儿一样包了起来。
哎，从古至今，人类的癖好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穷奇：“……”
王、张三人见到她安然无恙，也是一愣，随即又摆出了那副恶狠狠的表情。王勇一边瞪她，一边把东西揣回了裤/裆。
“死丫头，你找死！”
张癞子放了声狠话，却看刚刚那只张牙舞爪的猫，被她压制得死死的，于是不敢贸然上前。
听见对面发狠话的虞集澜，抬起脸，目光幽幽落在了张癞子还在放风的鸟上。
然后，“啧啧”摇头。
目露不屑。
如果不是一只手拿火折子，一只手抱着穷奇，她甚至还想用拇指和食指做一个手势。
本来还瞪着虞集澜的王昆、王勇，在她这明显的目光中，忍不住也瞥了眼张癞子的裆部。
嗯，好像确实……
张癞子：“……”
一向赖头不要脸惯了的张癞子，第一次尝到了名为“羞耻”的情绪。
他一把拉上裤子，恼羞成怒地就要冲上来。
王勇本也想过来制住虞集澜，但被他爹一把拉住。看到王昆的眼神，王勇意识到了什么。
这丫头竟然能在片刻之间找到耳室机关，再加上这一次下墓超乎寻常的顺利，以及独自逃出耳室后，仍在墓中悠然自得的样子……只怕对方，并非什么好惹的角色。
果然，眼见张癞子要过来，虞集澜出声提醒道：“小心哦，我脚下可是踩着机关的。如果你不想死，大可试试。”
张癞子本来不信，正要大骂，后知后觉发现，王家父子站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前方。
张癞子一惊，缓缓退了回去。
又觉得此刻的自己太怂，恼怒道：“你？别别别他妈唱什么空城计。”
虞集澜冷笑一声。
张癞子摸不准她的虚实，转头看向王昆。
王昆想了想，开口道：“丫头，之前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这个墓葬的规模这么大，摆放棺椁的卧室里，陪葬品只多不少。不如你我合作，到时候，咱们五五分。”
张癞子本来是想让王昆想办法给他们三人出口气，没想到，王昆居然是想拉这丫头入伙。但是他不是做主的人，只好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不满。
虞集澜想也没想就拒绝：“要是我老师知道我和盗/墓贼一伙，怕是得把我赶出师门。”
听她这样说，王昆更疑惑她的来历，但也歇了合作的心思，决定先去后面的墓室。只不过现在没有虞集澜开路，他们只能用一开始的办法了。
于是，他扯了一把张癞子。
“走。后面的金银珠宝更多。”
张癞子点点头，跟着王家父子，沿着墓壁往中室走去。
虞集澜看三人特意和自己绕开，轻轻嗤笑，满不在乎地摸了把穷奇的头。
穷奇裹在破布里，四只爪子挣脱不能，只能憋屈地张嘴去咬。奈何虞集澜单身二十几年的手速挺快，还真没让穷奇那几根短乳牙碰到。
站在前室和中室链接的通道前，王昆点了火折子，朝张癞子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先过。
张癞子正想抬脚进去，望着漆黑的墓道，惊觉不对。
于是他讪笑道：“王哥，您看……我第一次下墓，这……还得靠您显一下神通。”一边说一边往一侧退去，却被王勇一把抓住。
王勇横眉一瞪，微微凸出的眼睛很是凶煞。
“你不是要来学我这手艺？畏畏缩缩躲在后面，学个什么呢？”
事到如今，张癞子也明白了，王家父子这是要让他探路呢。可他们明明是同乡！都怪那丫头，若不是她不好抓，这送命的事儿也轮不到他。笑带上明显的讨好：“这，俗话说……啊！”
张癞子还未说完，王勇便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啊——！哎呦！”
虞集澜一边撸猫，一边冷冷看着这幕。
史上盗/墓贼因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多了去了，还有一些就是被同伴利用至死的。他们挖掘考古时，就多次找到过被害死的盗/墓贼的尸体。所以，更多时候，是父子兄弟最为可靠。这张癞子一看就是第一次，居然也敢和这样的父子兵下地，也不知道其实人家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当真是傻。
之前张癞子能想到抓虞集澜探路，怎么就没想到其实一开始，自己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小白鼠？
王家父子一边凝神听着里面的声响，一边害怕虞集澜趁机背后捅刀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她戏谑轻蔑的目光。
他们无所谓的一笑：自己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
这时，里面传来张癞子的惨叫。
张癞子被扔进去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知他平平安安落地，并未引发机关。他小心翼翼坐起来，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的火折子被虞集澜拿走了，只能借着前室投来的火光，勉强看清了周围的样子。
于是，他看见了满地的尸骨。
“啊！死——死人！”
被吓破胆的张癞子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本就被穷奇吓得尿湿的裤/裆里更是精彩。
穷奇又被熏得眉头紧皱，赶紧缩到虞集澜裹着他的布片里。这破布脏是脏，但只是些泥土罢了，比起那三人真的是千好万好。
张癞子紧紧抓住王昆的衣角，哭道：“有鬼，有鬼！”
王昆、王勇父子见状，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昆一把将他提起来，给话都说不清楚的张癞子两个大嘴巴子。
“说清楚！怎么回事？”
被扇得清醒些的张癞子，这才磕磕碰碰回答：“里面，面有很多死死，死人。”
“死人？墓里面肯定有死人。”
“不是，不是。”张癞子摇头，“不是在棺材里的，是在外面。”
王昆不耐烦地抓一把头，觉得是鸡同鸭讲。
“是人骨还是尸体？”
“骨头，是骨头。”张癞子连连点头。“落得满地都是。”
父子俩听得一愣，觉得是此墓凶险异常。可眼下，刚刚进去的南耳室只有石俑，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俗话说“贼不跑空”，他们今夜又累又怕的耗费大半夜，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于是，王昆一狠心，对王勇道：“大勇，你在这儿等着，我和他先进去。”
王勇明白他爹的意思，但还是争取道：“爹，我动作快，我先进。”
他爹照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叫你给老子听话！老子平时怎么给你说的？”
王勇脸色一变，点头答应了。
于是王昆扯着哭天抢地的张癞子，一齐踏了进去。
在一旁看戏的虞集澜淡淡一笑，根据张癞子的话，结合她掌握的线索，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这个墓葬，早就有人进来过了。只要王、张三人不作死，趁早，他们还能平平安安回去。
穷奇如杏仁般圆润的群青色眼睛，因这从未出现过的变化而缓缓瞪大。
为什么体内明明还有两成的法力，却如一潭死水，怎么都流动不出。
下一刻，他甚至没能控制住滞空的身体，直直掉了下去。好在他及时调整角度，稳住了身形。
王、张三人见状，更对“尿能驱邪”这一法子深信不疑。张癞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裤子一拉，露出两条枯柴似的脏腿，掂起那一两肉就开始酝酿。
穷奇简直快要气炸，又无计可施，被两泡尿追得满耳室上蹿下跳。
混乱间，在墙壁上飞跑的穷奇踩中了机关。耳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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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集澜站在右耳室前思索半晌，决定还是不要贸然打开。
不仅是为了安全起见，而且，那三个半吊子今夜的目的地也是这里，这就很蹊跷。
她想起了这个墓的消息来源。
那是一个给各家倒恭桶的夜香客。
虞集澜本不会在意每天书店的清扫情况，但五日前，她无意间瞧见，这个夜香客腰间挂着一个摩煞阿贡纹的坠子。
当年宏晟王朝攻打安南国，弱小的安南国顽强抵抗，而前来监军的宏晟太子死在战场。当时的宏晟皇帝痛失继承人，下令屠尽安南国。安南国的历史文化也随之焚毁殆尽。后世能留下来的安南国文明更是少之又少。
作为国内顶尖学者，虞集澜也只知道摩煞阿贡是安南国的信仰，其纹刻在后世资料中，也有些模糊。根据那枚坠子，虞集澜才查到了这个墓。
在开始今夜行动之前，她先排查了宏晟西南大官的任职情况，其中有几位很有意思。先要确定今天这位墓主的身份，若是其中之一，对后期寻找安南国文明将会有很大的帮助。本来，如果不是那三个家伙把她没头没脑带进来，看看上面的墓碑就能知道很多信息的。
虽然最后还是要下来就是了……
现在她的位置是前室，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她之前对这座墓葬的判断正确，那么后面连着的那间就是中室，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将前室情况全部梳理清楚的虞集澜，站起身准备进入连接两个墓室的走廊时，南耳室的机关门打开了。
------------------------------
机关门的响动在死寂的墓室中格外清晰。
见门打开，被熏得快厥过去的穷奇愤恨地逃了出来。
王昆、王勇和张癞子三人见有了出路，也欣喜地跑出去了。
于是，听到动静后立刻移动到前室机关处的虞集澜，看到了奇幻堪称魔幻的一幕。
一只骂骂咧咧的小奶猫，四肢颇为不协调地逃了出来。身后踉踉跄跄追出三个大男人，其中两个还下装不整，晃着两条泛着水光、流着奇怪液体的脏东西……
虞集澜愣了一息的时间，反应过来后，一脸的“原来如此”。
穷奇跑出耳室，一眼就看到点着火折子的虞集澜。也不知怎么搞的，他莫名读懂了虞集澜那戏谑的眼神。
“喵——！”
穷奇大吼一声，调转方向，向着这个害他落入此等境地的罪魁祸首扑了过来。
可惜这声怒吼，落在虞集澜耳里，就是奶声奶气的哼唧唧。以为这小家伙被吓到了，她手一捞，稳稳接住了向她脖子扑过来的穷奇。
“哎呀呀，小可怜，被吓坏了吧。”一边说，一边心疼地扯下一块衣角，将穷奇像婴儿一样包了起来。
哎，从古至今，人类的癖好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穷奇：“……”
王、张三人见到她安然无恙，也是一愣，随即又摆出了那副恶狠狠的表情。王勇一边瞪她，一边把东西揣回了裤/裆。
“死丫头，你找死！”
张癞子放了声狠话，却看刚刚那只张牙舞爪的猫，被她压制得死死的，于是不敢贸然上前。
听见对面发狠话的虞集澜，抬起脸，目光幽幽落在了张癞子还在放风的鸟上。
然后，“啧啧”摇头。
目露不屑。
如果不是一只手拿火折子，一只手抱着穷奇，她甚至还想用拇指和食指做一个手势。
本来还瞪着虞集澜的王昆、王勇，在她这明显的目光中，忍不住也瞥了眼张癞子的裆部。
嗯，好像确实……
张癞子：“……”
一向赖头不要脸惯了的张癞子，第一次尝到了名为“羞耻”的情绪。
他一把拉上裤子，恼羞成怒地就要冲上来。
王勇本也想过来制住虞集澜，但被他爹一把拉住。看到王昆的眼神，王勇意识到了什么。
这丫头竟然能在片刻之间找到耳室机关，再加上这一次下墓超乎寻常的顺利，以及独自逃出耳室后，仍在墓中悠然自得的样子……只怕对方，并非什么好惹的角色。
果然，眼见张癞子要过来，虞集澜出声提醒道：“小心哦，我脚下可是踩着机关的。如果你不想死，大可试试。”
张癞子本来不信，正要大骂，后知后觉发现，王家父子站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前方。
张癞子一惊，缓缓退了回去。
又觉得此刻的自己太怂，恼怒道：“你？别别别他妈唱什么空城计。”
虞集澜冷笑一声。
张癞子摸不准她的虚实，转头看向王昆。
王昆想了想，开口道：“丫头，之前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这个墓葬的规模这么大，摆放棺椁的卧室里，陪葬品只多不少。不如你我合作，到时候，咱们五五分。”
张癞子本来是想让王昆想办法给他们三人出口气，没想到，王昆居然是想拉这丫头入伙。但是他不是做主的人，只好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不满。
虞集澜想也没想就拒绝：“要是我老师知道我和盗/墓贼一伙，怕是得把我赶出师门。”
听她这样说，王昆更疑惑她的来历，但也歇了合作的心思，决定先去后面的墓室。只不过现在没有虞集澜开路，他们只能用一开始的办法了。
于是，他扯了一把张癞子。
“走。后面的金银珠宝更多。”
张癞子点点头，跟着王家父子，沿着墓壁往中室走去。
虞集澜看三人特意和自己绕开，轻轻嗤笑，满不在乎地摸了把穷奇的头。
穷奇裹在破布里，四只爪子挣脱不能，只能憋屈地张嘴去咬。奈何虞集澜单身二十几年的手速挺快，还真没让穷奇那几根短乳牙碰到。
站在前室和中室链接的通道前，王昆点了火折子，朝张癞子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先过。
张癞子正想抬脚进去，望着漆黑的墓道，惊觉不对。
于是他讪笑道：“王哥，您看……我第一次下墓，这……还得靠您显一下神通。”一边说一边往一侧退去，却被王勇一把抓住。
王勇横眉一瞪，微微凸出的眼睛很是凶煞。
“你不是要来学我这手艺？畏畏缩缩躲在后面，学个什么呢？”
事到如今，张癞子也明白了，王家父子这是要让他探路呢。可他们明明是同乡！都怪那丫头，若不是她不好抓，这送命的事儿也轮不到他。笑带上明显的讨好：“这，俗话说……啊！”
张癞子还未说完，王勇便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啊——！哎呦！”
虞集澜一边撸猫，一边冷冷看着这幕。
史上盗/墓贼因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多了去了，还有一些就是被同伴利用至死的。他们挖掘考古时，就多次找到过被害死的盗/墓贼的尸体。所以，更多时候，是父子兄弟最为可靠。这张癞子一看就是第一次，居然也敢和这样的父子兵下地，也不知道其实人家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当真是傻。
之前张癞子能想到抓虞集澜探路，怎么就没想到其实一开始，自己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小白鼠？
王家父子一边凝神听着里面的声响，一边害怕虞集澜趁机背后捅刀子，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她戏谑轻蔑的目光。
他们无所谓的一笑：自己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
这时，里面传来张癞子的惨叫。
张癞子被扔进去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知他平平安安落地，并未引发机关。他小心翼翼坐起来，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的火折子被虞集澜拿走了，只能借着前室投来的火光，勉强看清了周围的样子。
于是，他看见了满地的尸骨。
“啊！死——死人！”
被吓破胆的张癞子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本就被穷奇吓得尿湿的裤/裆里更是精彩。
穷奇又被熏得眉头紧皱，赶紧缩到虞集澜裹着他的布片里。这破布脏是脏，但只是些泥土罢了，比起那三人真的是千好万好。
张癞子紧紧抓住王昆的衣角，哭道：“有鬼，有鬼！”
王昆、王勇父子见状，交换了一个眼神。王昆一把将他提起来，给话都说不清楚的张癞子两个大嘴巴子。
“说清楚！怎么回事？”
被扇得清醒些的张癞子，这才磕磕碰碰回答：“里面，面有很多死死，死人。”
“死人？墓里面肯定有死人。”
“不是，不是。”张癞子摇头，“不是在棺材里的，是在外面。”
王昆不耐烦地抓一把头，觉得是鸡同鸭讲。
“是人骨还是尸体？”
“骨头，是骨头。”张癞子连连点头。“落得满地都是。”
父子俩听得一愣，觉得是此墓凶险异常。可眼下，刚刚进去的南耳室只有石俑，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俗话说“贼不跑空”，他们今夜又累又怕的耗费大半夜，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于是，王昆一狠心，对王勇道：“大勇，你在这儿等着，我和他先进去。”
王勇明白他爹的意思，但还是争取道：“爹，我动作快，我先进。”
他爹照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叫你给老子听话！老子平时怎么给你说的？”
王勇脸色一变，点头答应了。
于是王昆扯着哭天抢地的张癞子，一齐踏了进去。
在一旁看戏的虞集澜淡淡一笑，根据张癞子的话，结合她掌握的线索，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这个墓葬，早就有人进来过了。只要王、张三人不作死，趁早，他们还能平平安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