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想过无数次两人的相见。
一个晴好的天，在祁家，二夫人领着真的三姑娘回来，告诉祁云萝，她是假的，然后，她便能放下一切挂碍离开。
可如今，眼前的人一身粗布衣裳，满是补丁，一头黑发随意包着，肩上背着一个青竹背篓，额角的发被汗水浸湿，略有几分狼狈。
而祁云萝，锦带丝绸，无不精致。
真的是天差地别。
祁云萝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从没想过真的三姑娘会到如此境地。
那位姑娘不知所措的看着祁云萝，不知道这位身着精贵华服的姑娘为什么拦住了她，也不知她为什么看着她像要哭了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位贵人，有事吗？”
祁云萝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颤抖着声音：“姑娘……是哪里人。”
王兰本不想理睬，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位贵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王家村人，姑娘……有什么事吗？”
祁云萝想找些话说，却不知道说什么。
柳嬷嬷紧随而来：“姑娘……”
祁云萝稳了稳情绪，看向王兰背着的背篓：“王姑娘，你这背篓里……”
“是菌子。”王兰弯起眼睛，“雨后的菌子长的可快了，我去的早，捡了一背篓呢！”
她喜滋滋的侧身掀开遮着背篓的荷叶，确实装得满满的。
“王姑娘……这菌子，卖吗？”祁云萝没话找话说。
“卖！姑娘要多少？”
“全部……可以吗？”
王兰高兴坏了，她本来也打算明日赶市集，现下卖了明日就有时间做其他活路了。
“可以。”
柳嬷嬷取出银两递给王兰，王兰看着银子说道：“这些菌子用不到这么多，我也没余钱找给姑娘。”
“那便都收着吧，日后我还有事要找姑娘帮忙，这剩下的便当是给姑娘的定钱。”
王兰还是摆手：“便是定钱也用不到这么多。”
祁云萝将银子放在她手心：“收着吧，到时候还要辛苦姑娘跑一趟，路途有些远，也不知到时会不会耽搁姑娘的事。”
王兰犹疑着：“姑娘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
祁云萝也不知道。
她胸口怦怦跳个不停，太快了，她曾经预想过找她会是大海捞针，却没想到，她就在眼前。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慌。
“到时，王姑娘就知道了，姑娘放心，这事不难，我的侍女会提前来找你，姑娘一定要来。”
见王兰脸色还有犹疑，她解释道：“王姑娘放心，是正经事。”
王兰看着眼前的富贵小姐，不知道她对她究竟有什么所求，但直觉告诉她，她不是坏人，再者，后娘才生了弟弟，家中也确实需要银子。
“我答应姑娘，”王兰指了指山的另一边，“我家就在山那边的王家村，姑娘想好要我做什么，来找我就是，我叫王兰。”
王兰。
“好。”
祁云萝目送着王兰离开，直至她消失在视野里。
她们俩是如何被调换的呢？
她曾想过无数个原因，最让她信服的便是，祁家二房不舍得将亲生孩子真的送到济州，便寻了她来，让她替了真的三姑娘的身份，所以这十五年来才不闻不问。
可如今，不是了。
祁家便是让她替了身份远赴济州，也会对亲生女儿很好，二房家业在京城虽排不上号，可也不会让女儿沦落到如此地步。
补丁粗服，便是祁家下人的用度都比她好。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不敢相信。
柳嬷嬷察觉到祁云萝不对劲，焦急问道：“姑娘，怎么了？”
祁云萝抓着柳嬷嬷的手，说道：“我要知道那位王姑娘的生平，一事不漏，悄悄查，不要用祁家的人，也不要惊到祁家人。”
前世，她见过祁云茵，遇到与祁云茵九分像的人好奇也正常，可如今，她连祁府门都没入过，又何谈见过，突然大费周章去查一个人，惊动祁家人，又该拿什么理由去搪塞。
还有……若是她心中的那个答案是真相，她还有什么面目面对祁家人。
柳嬷嬷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祁云萝如此吩咐她便照做：“我让琳琅请柳家的人查。”
“嬷嬷，这件事干系重大，半点风声都走漏不得。”
柳嬷嬷对上祁云萝的眼睛，她从未见过祁云萝这个样子，明明害怕得不行，却一副坚毅的样子。
“姑娘放心。”
这夜无雨，四周寂静，祁云萝却无眠，辗转到鸡鸣。
天终于亮了。
要回祁家了。
卯时还未到，祁家各房就动了起来。
青竹侍奉着二夫人王乔洗漱，用了早膳，便什么事都不做，只等着仆妇来传话。
李嬷嬷昨夜遣了人回来，祁云萝今日就回到家。
这些时日的担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云茵可醒了？”
祁云茵身体弱，府门都没出过几次，二夫人并不打算让祁云茵接她，但姐妹多年未见，祁云茵也想早早地看看姐姐，最终二夫人妥协，让她在内院接祁云萝。
“四姑娘醒了，在用早膳了。”青竹回道。
“老爷呢？”
“在贺姨娘屋里，夫人放心，今日是大日子，贺姨娘有分寸。”
二夫人看了一眼窗外：“再去问问云萝到哪里了。”
侍女应声出了院子。
苍月居里，贺望舒服侍着祁佑柏用了饭，送了祁佑柏离开，便坐到梳妆台前。
红菱从首饰盒中拿出红珊瑚簪子在镜中给贺望舒比划。
贺望舒看了一眼：“今儿主角不是我，换成翡翠簪子，衣裳也换成天水碧那套。”
她可不想第一次见祁云萝就给祁云萝上眼药。
换好了衣裳，她看了看时辰：“这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吧。”
“姨娘安心歇着，待入了城，前院会传话回来，到时候姨娘再去接也不晚。”
“那个时候再去迎，就晚了。”贺望舒放下手中茶盏，“走，去前院候着。”
刚走出院子，前院的人就传了话。
祁云萝的马车进城了。
马车慢慢停在平临巷尾。
柳嬷嬷先下了马车，祁云萝却迟迟未动。
祁家人皆齐齐望着马车，不知道祁云萝为什么不下来。
祁云萝看向桌上枯萎地只剩下枝干的那截柳枝，深呼吸了一口气。
才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柳嬷嬷向车内望来，祁云萝松开攥的发红的手指，扶着柳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丫鬟仆妇围着的中间就是二夫人王乔，王乔身后是妾室贺望舒，祁云萝并不陌生。
祁云萝一身粉色妆花裙，簪着两支桃枝绒花，虽有倦容，却看不出半点病态。
二夫人一瞧，心终于落地了。
祁家五房将她的女儿养的很好。
她走上前，露出一个笑容。
“云萝，我是母亲。”
祁云萝乖乖行礼：“母亲安。”
二夫人怔了怔，十五年未见，她们母女生疏至此。
李嬷嬷瞧着王乔落寞的神色，忙过来帮说话：“二夫人，三姑娘已然回来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府慢慢说。”
“好好好，咱们进府。”
王乔接过柳嬷嬷的位置，拉着祁云萝往院内走。
内院里，大夫人带着祁云莘与祁云茵已等候多时，左望右望，终于是把人望回来了。
“三姑娘到了。”仆妇喊了一声。
祁云莘和祁云茵起身，二夫人携了祁云萝穿过月洞门走来。
二月桃花相映，祁云萝的面容一点一点，清晰地出现在祁云茵眼前。
见到祁云萝，祁云茵的想法是：姐姐可真像正在开放的桃花，看着就讨人喜欢，不像她，病恹恹的。
祁云茵的片刻失落没能躲过二夫人王乔，王乔松开祁云萝的手走到她身边，关心问道：“可是不舒服了？”
听到母亲关心，祁云茵的失落瞬间消散了，她弯起眼睛：“母亲安心，我无事。”
王乔看着祁云茵脸色还好，甚至因为见到祁云萝好上了几分，松了一口气。
祁云茵小声提醒着：“母亲，姐姐还没见过大伯母呢。”
大夫人倒没这么多规矩，她温声道：“别站着说话，坐下喝盏茶歇歇。”
“这是你大伯母。”
祁云萝行礼：“大伯母安。”
王乔看向站在大夫人身旁的祁云莘：“这是你大姐姐。”
祁云萝对祁云莘行了一礼：“大姐姐安。”
“三妹妹安。”祁云莘也回礼。
目光落到祁云茵身上，未等二夫人介绍，祁云茵自己说道：“姐姐安，我是祁云茵。”
祁云茵，祁云萝。
她们是双生姐妹，在母亲肚子里时，她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人。
所以，便是分离十五年，她们也是至亲之人。
祁云茵天生心性简单，得知她们是双生，不必相处也对她亲近了几分。
祁云萝自是知道的，前世祁云茵身体好时总会特地来陪她，待字闺中的三年时光，有半数都是祁云茵陪着，只是她对血脉亲情求而不得，负累一生，忘却了她的真心，上一世，她又是什么结局呢……
柳嬷嬷带着笑容的面容在看到祁云茵时闪过一丝惊诧，但不过一眨眼，就收敛了起来。
她知道了祁云萝昨日为何会是那样的反应。
像，太像了。
若非两人的气质浑然不同，她都疑心昨日出现在客栈门前的是祁云茵而非王兰了。
一个晴好的天，在祁家，二夫人领着真的三姑娘回来，告诉祁云萝，她是假的，然后，她便能放下一切挂碍离开。
可如今，眼前的人一身粗布衣裳，满是补丁，一头黑发随意包着，肩上背着一个青竹背篓，额角的发被汗水浸湿，略有几分狼狈。
而祁云萝，锦带丝绸，无不精致。
真的是天差地别。
祁云萝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从没想过真的三姑娘会到如此境地。
那位姑娘不知所措的看着祁云萝，不知道这位身着精贵华服的姑娘为什么拦住了她，也不知她为什么看着她像要哭了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位贵人，有事吗？”
祁云萝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颤抖着声音：“姑娘……是哪里人。”
王兰本不想理睬，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位贵人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王家村人，姑娘……有什么事吗？”
祁云萝想找些话说，却不知道说什么。
柳嬷嬷紧随而来：“姑娘……”
祁云萝稳了稳情绪，看向王兰背着的背篓：“王姑娘，你这背篓里……”
“是菌子。”王兰弯起眼睛，“雨后的菌子长的可快了，我去的早，捡了一背篓呢！”
她喜滋滋的侧身掀开遮着背篓的荷叶，确实装得满满的。
“王姑娘……这菌子，卖吗？”祁云萝没话找话说。
“卖！姑娘要多少？”
“全部……可以吗？”
王兰高兴坏了，她本来也打算明日赶市集，现下卖了明日就有时间做其他活路了。
“可以。”
柳嬷嬷取出银两递给王兰，王兰看着银子说道：“这些菌子用不到这么多，我也没余钱找给姑娘。”
“那便都收着吧，日后我还有事要找姑娘帮忙，这剩下的便当是给姑娘的定钱。”
王兰还是摆手：“便是定钱也用不到这么多。”
祁云萝将银子放在她手心：“收着吧，到时候还要辛苦姑娘跑一趟，路途有些远，也不知到时会不会耽搁姑娘的事。”
王兰犹疑着：“姑娘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
祁云萝也不知道。
她胸口怦怦跳个不停，太快了，她曾经预想过找她会是大海捞针，却没想到，她就在眼前。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慌。
“到时，王姑娘就知道了，姑娘放心，这事不难，我的侍女会提前来找你，姑娘一定要来。”
见王兰脸色还有犹疑，她解释道：“王姑娘放心，是正经事。”
王兰看着眼前的富贵小姐，不知道她对她究竟有什么所求，但直觉告诉她，她不是坏人，再者，后娘才生了弟弟，家中也确实需要银子。
“我答应姑娘，”王兰指了指山的另一边，“我家就在山那边的王家村，姑娘想好要我做什么，来找我就是，我叫王兰。”
王兰。
“好。”
祁云萝目送着王兰离开，直至她消失在视野里。
她们俩是如何被调换的呢？
她曾想过无数个原因，最让她信服的便是，祁家二房不舍得将亲生孩子真的送到济州，便寻了她来，让她替了真的三姑娘的身份，所以这十五年来才不闻不问。
可如今，不是了。
祁家便是让她替了身份远赴济州，也会对亲生女儿很好，二房家业在京城虽排不上号，可也不会让女儿沦落到如此地步。
补丁粗服，便是祁家下人的用度都比她好。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不敢相信。
柳嬷嬷察觉到祁云萝不对劲，焦急问道：“姑娘，怎么了？”
祁云萝抓着柳嬷嬷的手，说道：“我要知道那位王姑娘的生平，一事不漏，悄悄查，不要用祁家的人，也不要惊到祁家人。”
前世，她见过祁云茵，遇到与祁云茵九分像的人好奇也正常，可如今，她连祁府门都没入过，又何谈见过，突然大费周章去查一个人，惊动祁家人，又该拿什么理由去搪塞。
还有……若是她心中的那个答案是真相，她还有什么面目面对祁家人。
柳嬷嬷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祁云萝如此吩咐她便照做：“我让琳琅请柳家的人查。”
“嬷嬷，这件事干系重大，半点风声都走漏不得。”
柳嬷嬷对上祁云萝的眼睛，她从未见过祁云萝这个样子，明明害怕得不行，却一副坚毅的样子。
“姑娘放心。”
这夜无雨，四周寂静，祁云萝却无眠，辗转到鸡鸣。
天终于亮了。
要回祁家了。
卯时还未到，祁家各房就动了起来。
青竹侍奉着二夫人王乔洗漱，用了早膳，便什么事都不做，只等着仆妇来传话。
李嬷嬷昨夜遣了人回来，祁云萝今日就回到家。
这些时日的担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云茵可醒了？”
祁云茵身体弱，府门都没出过几次，二夫人并不打算让祁云茵接她，但姐妹多年未见，祁云茵也想早早地看看姐姐，最终二夫人妥协，让她在内院接祁云萝。
“四姑娘醒了，在用早膳了。”青竹回道。
“老爷呢？”
“在贺姨娘屋里，夫人放心，今日是大日子，贺姨娘有分寸。”
二夫人看了一眼窗外：“再去问问云萝到哪里了。”
侍女应声出了院子。
苍月居里，贺望舒服侍着祁佑柏用了饭，送了祁佑柏离开，便坐到梳妆台前。
红菱从首饰盒中拿出红珊瑚簪子在镜中给贺望舒比划。
贺望舒看了一眼：“今儿主角不是我，换成翡翠簪子，衣裳也换成天水碧那套。”
她可不想第一次见祁云萝就给祁云萝上眼药。
换好了衣裳，她看了看时辰：“这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吧。”
“姨娘安心歇着，待入了城，前院会传话回来，到时候姨娘再去接也不晚。”
“那个时候再去迎，就晚了。”贺望舒放下手中茶盏，“走，去前院候着。”
刚走出院子，前院的人就传了话。
祁云萝的马车进城了。
马车慢慢停在平临巷尾。
柳嬷嬷先下了马车，祁云萝却迟迟未动。
祁家人皆齐齐望着马车，不知道祁云萝为什么不下来。
祁云萝看向桌上枯萎地只剩下枝干的那截柳枝，深呼吸了一口气。
才开始，一切都来得及。
柳嬷嬷向车内望来，祁云萝松开攥的发红的手指，扶着柳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丫鬟仆妇围着的中间就是二夫人王乔，王乔身后是妾室贺望舒，祁云萝并不陌生。
祁云萝一身粉色妆花裙，簪着两支桃枝绒花，虽有倦容，却看不出半点病态。
二夫人一瞧，心终于落地了。
祁家五房将她的女儿养的很好。
她走上前，露出一个笑容。
“云萝，我是母亲。”
祁云萝乖乖行礼：“母亲安。”
二夫人怔了怔，十五年未见，她们母女生疏至此。
李嬷嬷瞧着王乔落寞的神色，忙过来帮说话：“二夫人，三姑娘已然回来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府慢慢说。”
“好好好，咱们进府。”
王乔接过柳嬷嬷的位置，拉着祁云萝往院内走。
内院里，大夫人带着祁云莘与祁云茵已等候多时，左望右望，终于是把人望回来了。
“三姑娘到了。”仆妇喊了一声。
祁云莘和祁云茵起身，二夫人携了祁云萝穿过月洞门走来。
二月桃花相映，祁云萝的面容一点一点，清晰地出现在祁云茵眼前。
见到祁云萝，祁云茵的想法是：姐姐可真像正在开放的桃花，看着就讨人喜欢，不像她，病恹恹的。
祁云茵的片刻失落没能躲过二夫人王乔，王乔松开祁云萝的手走到她身边，关心问道：“可是不舒服了？”
听到母亲关心，祁云茵的失落瞬间消散了，她弯起眼睛：“母亲安心，我无事。”
王乔看着祁云茵脸色还好，甚至因为见到祁云萝好上了几分，松了一口气。
祁云茵小声提醒着：“母亲，姐姐还没见过大伯母呢。”
大夫人倒没这么多规矩，她温声道：“别站着说话，坐下喝盏茶歇歇。”
“这是你大伯母。”
祁云萝行礼：“大伯母安。”
王乔看向站在大夫人身旁的祁云莘：“这是你大姐姐。”
祁云萝对祁云莘行了一礼：“大姐姐安。”
“三妹妹安。”祁云莘也回礼。
目光落到祁云茵身上，未等二夫人介绍，祁云茵自己说道：“姐姐安，我是祁云茵。”
祁云茵，祁云萝。
她们是双生姐妹，在母亲肚子里时，她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人。
所以，便是分离十五年，她们也是至亲之人。
祁云茵天生心性简单，得知她们是双生，不必相处也对她亲近了几分。
祁云萝自是知道的，前世祁云茵身体好时总会特地来陪她，待字闺中的三年时光，有半数都是祁云茵陪着，只是她对血脉亲情求而不得，负累一生，忘却了她的真心，上一世，她又是什么结局呢……
柳嬷嬷带着笑容的面容在看到祁云茵时闪过一丝惊诧，但不过一眨眼，就收敛了起来。
她知道了祁云萝昨日为何会是那样的反应。
像，太像了。
若非两人的气质浑然不同，她都疑心昨日出现在客栈门前的是祁云茵而非王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