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冀州城，等在城门口的人望了又望，等了又等，终于迎来了祁云莘夫妇。
衙门的人殷切的上去打招呼。
“长史大人一路辛苦了，快些到府衙歇息歇息，今儿端午，太守给长史大人备了接风宴。”
魏寻下了马车，看了看车上的祁云莘，对眼前的衙役道：“不知太守安排的下榻之处在哪里，我们夫妇收拾一番再来拜会。”
衙役答道：“按惯例，长史大人是要居住府衙后院的，但太守大人家眷众多，府衙住不下，就专门给长史大人在外赁了处院子，离府衙也不远，三五百步就到了，小的这就给大人领路。”
魏寻拱手道：“麻烦了。”
衙役咧着嘴笑道：“分内之事，分内之事，大人请上马车。”
魏寻上了马车，由着衙役领着路。
祁云莘透过晃着的车帘瞧着马车外，今儿是端午，大街上游人并不多，都赶着回家和亲人过节，驶入北街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魏寻将祁云莘扶下马车。
祁云莘打量着，这并不是府衙，看着，不知是哪位大官的别院，从门庭就看出来十分气派，里面只怕更逾矩。
魏寻自然也看出来了。
衙役打量着魏寻的神色，看着不好，可这已经是冀州城内最好的园子了，这园子，还是先太子妃娘家的私宅，若不是人没了，家产充了公，给太守十个胆子，也不敢造这样的园子。
“冀州苦寒，不比京中恢弘，长史大人若是不满意，小的报了太守，再给大人择其他园子，这几日，就先委屈大人和夫人了。”
魏寻没有出声，祁云莘心中了然，魏家打点，过往惯例在前，冀州府衙见风使舵，只怕都以为魏寻是过来镀金的，可魏寻不是这样的人。
但太守这样备了，显了十足十的诚心，也不好驳了面子。
祁云莘走到魏寻身边，说道：“夫君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府衙大人备宴，我们风尘仆仆，怎么也要收拾一番才不打扰大人们雅兴。”
祁云莘转头对一路相送的衙役说道：“劳烦大人给府衙的大人们通传一声，我们夫妇晚些再来赴宴。”祁云莘给随从使着眼色，随从忙从袖中给衙役塞了一袋银子，祁云莘接着道：“这一路麻烦大人了，今儿端午节，扰的也没过好端午，是我们夫妇的不是。”
衙役连忙躬身道：“小的只是衙役，担不起夫人一声大人。”
祁云莘也就改了口：“是我的不是，那就麻烦小哥再跑一趟，给府衙大人们回个话。”
衙役摸着手里的银袋子，思索着其中的意思，这……怎么和太守说的不太一样啊。
魏寻顺着祁云莘的话说道：“是为夫考虑不周，烦请衙差小哥照我夫人的话辛苦跑一趟，我们夫妇先行去收拾，晚些再来拜会。”
魏寻说完，直接和祁云莘上了马车，留下大眼瞪小眼的衙役。
上了马车，祁云莘靠在魏寻肩上，说道：“还是我三妹妹靠谱，让我遣了人来早早赁了院子，若不然，按长史大人的安排，我们今日只怕要住客栈了。”
魏寻握着祁云莘的手，笑道：“那是要多谢小姨子了。”
祁云莘忽然想到了祁云萝说的话，不自觉笑出了声。
魏寻问道：“想到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想知道？”祁云莘眼底全是笑意。
“嗯，想知道。”
“我三妹妹说，你到了冀州，府衙的人一定是把你高高捧起，那些夫人自然对我也是，府衙虽方便你执行公务，却不适合我，我若是想偷闲，就还是出来单住，让你一个人在府衙住，我得了空，去瞧你几眼就好。”
魏寻听着也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这是她们闺中姐妹打闹取笑说的，当不得真，他说道：“你这几个妹妹里面，瞧着三姑娘是最稳妥的，没想到，也惯会出馊主意。”
“哪里是馊主意，我瞧着挺好的，你不是想让冀州官衙的人看看，你并不是只会享乐的公子哥吗？我们分开住，免得耽误你施展拳脚。”
魏寻一把揽过祁云莘笑道：“想得美。”
马车慢慢转去了与府衙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祁云莘此番随魏寻上任，并没有真的想偷闲，只是听了祁云萝的话，备了一手，魏尚书和冀州府衙猜到的都是一个意思，可魏寻并不想，既任了一方长史，便要做实事，差事祁云莘插不上手，可后宅的事，她肯定是要打理好。
太守夫人就住在府衙后院，可如今的安排，她是进不去了。
既然进不去，那她也不强求。
***
京城，祁府。
祁云茵的话音落下，祁云萝就回她：“算算日子，应该就这两日了，大姐夫怕路途颠簸，容了好宽泛的日子，大姐姐路上不受什么苦就好了，这粽子，总能吃到的。”
“那倒是。”
祁云茵让问鹤拿了靠枕垫着，说道：“三哥不在，总觉得府里好久没热闹了。”
以往祁延辞虽在书院读书，可府里总能听到他的动静，但翻了年，祁延辞或许是真的有上进心，又或许是意识到他不能一直靠着别人的恩情过日子，倒真的认真读起书来。
但无论是哪一种，总归是好事。
而祁云兰一直在跟着读书，只有得了空才来看祁云茵，祁云萝又一直待在院子里，也很少出门，想来祁云茵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祁云萝让问鹤将桌上的糕点粽子都收了，对祁云茵和祁云兰道：“别想三哥了，试试今年青州的新胭脂，柳溪亲自做的，说在青州很是时兴，京城都还没有呢。”
说到这个，没有年轻姑娘不喜欢的，祁云兰脸上的怅然也消失了。
柿柿如意端着装满胭脂水粉的托盘进来，放在了三姐妹面前。
“柳溪妹妹真厉害。”
祁云萝弯起眉眼：“她惯会玩这个的，论起这个来，我们没一个能胜过她的，她五岁就会打算盘，七岁就会做香露，有一种香露，叫“寒山最”的，就是她七岁琢磨出来的。”
问鹤惊愕的问道：“寒山最？”
祁云萝点点头。
祁云兰不知所以：“怎么了？”
问鹤把微张的嘴合上，解释道：“几年前传进京中的时候，都要抢的，还不一定能抢到，等到冬天，京中兴起其他香露了，夫人才给姑娘抢了一份。”
祁云兰听完说道：“这么受欢迎的吗？”
问鹤用力地点头：“不过现在好像没有听过了。”
祁云茵取出一盒胭脂，抹在手背上看颜色，“京中时兴的每几个月都会变，不时兴的店家自然就不会卖了，不过变来变去，胭脂水粉，香蜜香膏，还是青州的最好。”
祁云兰回道：“这倒是，都说青州的胭脂能把姑娘七分的美化成十分，有了青州的胭脂水粉，自然用不惯别的了。”
祁云萝笑道：“也没这么厉害，南边自然喜欢青州的多，北边就不是这样了，不过说起“寒山最”，我铺子里还有的，这个香露现在外面都买不到，我也是沾了五叔母的光，晚些给你们拿，看看到底是今年的“满荷香”好，还是以前的“寒山最”好。”
祁云兰看着满桌装满香露的瓷瓶，问道：“哪个是今年的“满荷香”呀？”
祁云萝看着一会功夫就已经分不清的瓷瓶道：“我也没记住，只怕要闻一闻了。”
说罢，三姐妹拿着桌上的瓷瓶开始闻起来，一瓶接一瓶，不知谁先起了头，打了个喷嚏，然后一个接一个，三人接连打起喷嚏来。
屋内的丫鬟们见着，没忍住笑了起来。祁云茵放下瓷瓶，道：“不行了，太香了，我鼻子失灵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祁云茵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离祁云萝和祁云兰远远的。
“三姐姐和五妹妹找吧，我可是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了。”
问鹤走上前来，接着闻祁云茵面前还没开过的香露，闻到一个味道有些淡的，说道：“好像是这个。”
祁云兰拿过，仔细闻了闻，道：“感觉有点像，三姐姐闻闻呢。”
祁云萝接过，她也闻了很多，鼻子也有些混，闻了半晌，她皱着眉头道：“好像是……但又感觉差一点……”
这话一出，祁云茵笑了起来，祁云兰和祁云萝对视一眼，眼底也全是笑意。
祁云萝放下瓷瓶道：“不闻了，反正每个都备了一份，改日你们用到的时候喜欢哪个，哪个就最好。”
“那倒是。”
祁云茵看着窗外的花影攒动，道：“说起荷，最好的还是碧波潭，去岁的荷花你们就没看到，今年不去就亏了。”
柿柿嘟嘟嘴道：“四姑娘不知道，就是因为今年开的好，才看不到，据说碧波潭外从早到晚都是人，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那么好的兴致，夜间都有荷花诗会，行人络绎不绝，这样算着，只能看明年的了。”
问鹤回她：“那只有京中的人少些，才能看到了。”
“只有这样了……”
“……”
她们还在说着什么，祁云萝想到了去岁碧波潭旁的景象，去岁，她与许轻舟还在一起喝了一盏茶，今日，对饮人却是已是黄土白骨了。
而当日端午宴的四个人，一人远嫁吴洲，一人避在崔府，剩下她与祁云兰倒是自在，悠闲自在的品着茶，姐妹还能逗弄几句，得一片欢声笑语。
今日晴空万里，碧波潭边，一身红衣的萧旌在人群中依旧最显眼，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喂着鱼，目光悠远，像是在赏荷。
景晟来传消息：“世子，裴侯爷那边没查到。”
萧旌没在意，他将手里的鱼食尽数撒下，轻声道：“没查到就没查到吧，今日人多，难得挤了个好位置，赏会荷花吧。”
“是。”
鱼儿们争着吃鱼食，溅了好大的水花出来，萧旌往后退了几步，淡淡道：“瞧，多热闹。”
衙门的人殷切的上去打招呼。
“长史大人一路辛苦了，快些到府衙歇息歇息，今儿端午，太守给长史大人备了接风宴。”
魏寻下了马车，看了看车上的祁云莘，对眼前的衙役道：“不知太守安排的下榻之处在哪里，我们夫妇收拾一番再来拜会。”
衙役答道：“按惯例，长史大人是要居住府衙后院的，但太守大人家眷众多，府衙住不下，就专门给长史大人在外赁了处院子，离府衙也不远，三五百步就到了，小的这就给大人领路。”
魏寻拱手道：“麻烦了。”
衙役咧着嘴笑道：“分内之事，分内之事，大人请上马车。”
魏寻上了马车，由着衙役领着路。
祁云莘透过晃着的车帘瞧着马车外，今儿是端午，大街上游人并不多，都赶着回家和亲人过节，驶入北街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魏寻将祁云莘扶下马车。
祁云莘打量着，这并不是府衙，看着，不知是哪位大官的别院，从门庭就看出来十分气派，里面只怕更逾矩。
魏寻自然也看出来了。
衙役打量着魏寻的神色，看着不好，可这已经是冀州城内最好的园子了，这园子，还是先太子妃娘家的私宅，若不是人没了，家产充了公，给太守十个胆子，也不敢造这样的园子。
“冀州苦寒，不比京中恢弘，长史大人若是不满意，小的报了太守，再给大人择其他园子，这几日，就先委屈大人和夫人了。”
魏寻没有出声，祁云莘心中了然，魏家打点，过往惯例在前，冀州府衙见风使舵，只怕都以为魏寻是过来镀金的，可魏寻不是这样的人。
但太守这样备了，显了十足十的诚心，也不好驳了面子。
祁云莘走到魏寻身边，说道：“夫君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府衙大人备宴，我们风尘仆仆，怎么也要收拾一番才不打扰大人们雅兴。”
祁云莘转头对一路相送的衙役说道：“劳烦大人给府衙的大人们通传一声，我们夫妇晚些再来赴宴。”祁云莘给随从使着眼色，随从忙从袖中给衙役塞了一袋银子，祁云莘接着道：“这一路麻烦大人了，今儿端午节，扰的也没过好端午，是我们夫妇的不是。”
衙役连忙躬身道：“小的只是衙役，担不起夫人一声大人。”
祁云莘也就改了口：“是我的不是，那就麻烦小哥再跑一趟，给府衙大人们回个话。”
衙役摸着手里的银袋子，思索着其中的意思，这……怎么和太守说的不太一样啊。
魏寻顺着祁云莘的话说道：“是为夫考虑不周，烦请衙差小哥照我夫人的话辛苦跑一趟，我们夫妇先行去收拾，晚些再来拜会。”
魏寻说完，直接和祁云莘上了马车，留下大眼瞪小眼的衙役。
上了马车，祁云莘靠在魏寻肩上，说道：“还是我三妹妹靠谱，让我遣了人来早早赁了院子，若不然，按长史大人的安排，我们今日只怕要住客栈了。”
魏寻握着祁云莘的手，笑道：“那是要多谢小姨子了。”
祁云莘忽然想到了祁云萝说的话，不自觉笑出了声。
魏寻问道：“想到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想知道？”祁云莘眼底全是笑意。
“嗯，想知道。”
“我三妹妹说，你到了冀州，府衙的人一定是把你高高捧起，那些夫人自然对我也是，府衙虽方便你执行公务，却不适合我，我若是想偷闲，就还是出来单住，让你一个人在府衙住，我得了空，去瞧你几眼就好。”
魏寻听着也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这是她们闺中姐妹打闹取笑说的，当不得真，他说道：“你这几个妹妹里面，瞧着三姑娘是最稳妥的，没想到，也惯会出馊主意。”
“哪里是馊主意，我瞧着挺好的，你不是想让冀州官衙的人看看，你并不是只会享乐的公子哥吗？我们分开住，免得耽误你施展拳脚。”
魏寻一把揽过祁云莘笑道：“想得美。”
马车慢慢转去了与府衙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祁云莘此番随魏寻上任，并没有真的想偷闲，只是听了祁云萝的话，备了一手，魏尚书和冀州府衙猜到的都是一个意思，可魏寻并不想，既任了一方长史，便要做实事，差事祁云莘插不上手，可后宅的事，她肯定是要打理好。
太守夫人就住在府衙后院，可如今的安排，她是进不去了。
既然进不去，那她也不强求。
***
京城，祁府。
祁云茵的话音落下，祁云萝就回她：“算算日子，应该就这两日了，大姐夫怕路途颠簸，容了好宽泛的日子，大姐姐路上不受什么苦就好了，这粽子，总能吃到的。”
“那倒是。”
祁云茵让问鹤拿了靠枕垫着，说道：“三哥不在，总觉得府里好久没热闹了。”
以往祁延辞虽在书院读书，可府里总能听到他的动静，但翻了年，祁延辞或许是真的有上进心，又或许是意识到他不能一直靠着别人的恩情过日子，倒真的认真读起书来。
但无论是哪一种，总归是好事。
而祁云兰一直在跟着读书，只有得了空才来看祁云茵，祁云萝又一直待在院子里，也很少出门，想来祁云茵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祁云萝让问鹤将桌上的糕点粽子都收了，对祁云茵和祁云兰道：“别想三哥了，试试今年青州的新胭脂，柳溪亲自做的，说在青州很是时兴，京城都还没有呢。”
说到这个，没有年轻姑娘不喜欢的，祁云兰脸上的怅然也消失了。
柿柿如意端着装满胭脂水粉的托盘进来，放在了三姐妹面前。
“柳溪妹妹真厉害。”
祁云萝弯起眉眼：“她惯会玩这个的，论起这个来，我们没一个能胜过她的，她五岁就会打算盘，七岁就会做香露，有一种香露，叫“寒山最”的，就是她七岁琢磨出来的。”
问鹤惊愕的问道：“寒山最？”
祁云萝点点头。
祁云兰不知所以：“怎么了？”
问鹤把微张的嘴合上，解释道：“几年前传进京中的时候，都要抢的，还不一定能抢到，等到冬天，京中兴起其他香露了，夫人才给姑娘抢了一份。”
祁云兰听完说道：“这么受欢迎的吗？”
问鹤用力地点头：“不过现在好像没有听过了。”
祁云茵取出一盒胭脂，抹在手背上看颜色，“京中时兴的每几个月都会变，不时兴的店家自然就不会卖了，不过变来变去，胭脂水粉，香蜜香膏，还是青州的最好。”
祁云兰回道：“这倒是，都说青州的胭脂能把姑娘七分的美化成十分，有了青州的胭脂水粉，自然用不惯别的了。”
祁云萝笑道：“也没这么厉害，南边自然喜欢青州的多，北边就不是这样了，不过说起“寒山最”，我铺子里还有的，这个香露现在外面都买不到，我也是沾了五叔母的光，晚些给你们拿，看看到底是今年的“满荷香”好，还是以前的“寒山最”好。”
祁云兰看着满桌装满香露的瓷瓶，问道：“哪个是今年的“满荷香”呀？”
祁云萝看着一会功夫就已经分不清的瓷瓶道：“我也没记住，只怕要闻一闻了。”
说罢，三姐妹拿着桌上的瓷瓶开始闻起来，一瓶接一瓶，不知谁先起了头，打了个喷嚏，然后一个接一个，三人接连打起喷嚏来。
屋内的丫鬟们见着，没忍住笑了起来。祁云茵放下瓷瓶，道：“不行了，太香了，我鼻子失灵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喷嚏打了出来，祁云茵起身坐到了另一边，离祁云萝和祁云兰远远的。
“三姐姐和五妹妹找吧，我可是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了。”
问鹤走上前来，接着闻祁云茵面前还没开过的香露，闻到一个味道有些淡的，说道：“好像是这个。”
祁云兰拿过，仔细闻了闻，道：“感觉有点像，三姐姐闻闻呢。”
祁云萝接过，她也闻了很多，鼻子也有些混，闻了半晌，她皱着眉头道：“好像是……但又感觉差一点……”
这话一出，祁云茵笑了起来，祁云兰和祁云萝对视一眼，眼底也全是笑意。
祁云萝放下瓷瓶道：“不闻了，反正每个都备了一份，改日你们用到的时候喜欢哪个，哪个就最好。”
“那倒是。”
祁云茵看着窗外的花影攒动，道：“说起荷，最好的还是碧波潭，去岁的荷花你们就没看到，今年不去就亏了。”
柿柿嘟嘟嘴道：“四姑娘不知道，就是因为今年开的好，才看不到，据说碧波潭外从早到晚都是人，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那么好的兴致，夜间都有荷花诗会，行人络绎不绝，这样算着，只能看明年的了。”
问鹤回她：“那只有京中的人少些，才能看到了。”
“只有这样了……”
“……”
她们还在说着什么，祁云萝想到了去岁碧波潭旁的景象，去岁，她与许轻舟还在一起喝了一盏茶，今日，对饮人却是已是黄土白骨了。
而当日端午宴的四个人，一人远嫁吴洲，一人避在崔府，剩下她与祁云兰倒是自在，悠闲自在的品着茶，姐妹还能逗弄几句，得一片欢声笑语。
今日晴空万里，碧波潭边，一身红衣的萧旌在人群中依旧最显眼，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喂着鱼，目光悠远，像是在赏荷。
景晟来传消息：“世子，裴侯爷那边没查到。”
萧旌没在意，他将手里的鱼食尽数撒下，轻声道：“没查到就没查到吧，今日人多，难得挤了个好位置，赏会荷花吧。”
“是。”
鱼儿们争着吃鱼食，溅了好大的水花出来，萧旌往后退了几步，淡淡道：“瞧，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