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许看到他这副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话还能不能理清了,京都最有钱的商人怎么就这点脑子。”

    “我尊贵的好郡主,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你再说些无厘头的话,指不定人如何议论取笑我呢,你一张嘴能毁了小爷两辈子的名声。”

    越知许撇撇嘴,一脸疑惑道:“你上辈子的不是已经用完了吗?”

    贯丘萧毫不留情拆穿她的伎俩:“嘘!别说什么小爷上辈子积的德都用来今生与你成为好友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你用几根墨条拌的饭我还是清楚的。”

    “贯丘萧!你骂谁一肚子坏水呢?”

    贯丘萧贱兮兮的:“我是说你心黑啊。”

    越知许正欲动手打他,一道突兀的笑声响起,伴随着清润低洌的男声:“郡主昨日与狸奴置气,今日又与好友置气,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越知许收回原本要打贯丘萧的手,一脸轻快的说:“没有啊,本郡快活的很,哪里会有让我烦恼的事。对了,今晚在城南有个奇术秀演,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一起?”

    贯丘萧也附和着:“对啊,这支奇术团可不一般,听闻是北定那边来的,不似寻常的街头杂耍,错过了这次就不知道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了。”

    “难不成他们去哪里表演任凭心情吗?”瞿衍问。

    越知许:“没错!可全靠缘分呢。”

    瞿衍听着也来了几分兴趣,便答应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突然问道:“还没请教这位公子当如何称呼?”

    “贯丘萧,亦是乾来酒楼的老板,瞿公子可以叫我萧兄。”

    “萧兄客气了,叫我瞿衍就好。”

    奇术团的表演在晚上,这会儿才到申时,还有两个时辰呢。

    越知许提议道:“离秀演开始还早,上次骗哥哥说带瞿公子赏玩京都,不如今天就带你去看看吧。”

    贯丘萧:“瞿兄不是京都人?”

    瞿衍:“嗯,确实不是,那就劳烦郡主和萧兄带我赏这京都繁华了。”

    贯丘萧一收折扇,扇子随着他的手左右摆动了两下,他喜笑颜开:“不麻烦不麻烦,她越知许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她的朋友也算我的朋友。今日就让小爷做东 ,瞿兄只管痛快。”

    他带着瞿衍和越知许去看了京都有名的戏班子,戏子们在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主人公的故事,下面的人无一不捧场喝彩的。

    二楼雅间内,越知许撑着下巴边看边说:“这出戏我也曾看过,这李益怎么就如此狠心肠,可怜小玉错付一片真心,果真这世间的男子大都绝情可恨可恶。”

    那小玉和李益就是故事中的主人公,李益娶了霍小玉,却又贪图卢小姐的财富,竟骗小玉称其家母病重,实则归家另娶了卢小姐,小玉知道真相后伤心欲绝一病不起,即便有鲍十一娘与黄衫客为其愤愤不平,也改不了李益攀权附贵的性子,李益不愿再与她相认,致使霍小玉郁郁而终。

    越知许向来最讨厌始乱终弃之人,因而看这李益也不免偏激了些。

    “世上既有驽马,亦有千里马。郡主可明白?”瞿衍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越知许,对她以偏概全的说法表示不赞同。

    越知许没跟他客气,接下橘子掰下一瓣送进嘴里狠狠咀嚼着。

    吃完又道:“就怕有人不懂得‘驽马十驾,功在不舍’的道理。你怎知遇到的人中不会出现第二个李益?”

    瞿衍细细擦去手上的橘子汁,声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温和:“若实在避不开这样的事,黄衫客的做法也无不妥。杀了就好了。”

    越知许没再说话,心里却腹诽道: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善类,行事竟如此狠绝,哥哥真是带了个祸害回来,看来得把他看紧点才行。

    贯丘萧又凑到二人中间,说:“栖乐,你摸着良心说,我难道不算好男人吗?辅国将军不算好男人吗?李益那样的人就好比粮食里的蛀虫,瞿兄的意思是都该捉出来消灭掉,免得继续祸害粮食。是吧瞿兄?”

    瞿衍轻言浅笑道:“嗯,我就是这个意思。郡主别误会。我可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要杀当然也是官府做主了。”

    “好了好了,这戏都唱完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吧。”越知许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争论下去,率先下楼走了。

    二人也紧跟其后。

    自戏院子里出来后,贯丘萧神神秘秘的说带他们去一个十分有趣的地方,保准陷进去了就出不来。

    越知许都不免好奇起来,京都有趣的地方还有她不清楚的?

    直到——

    “我说贯丘老板,钱赚足了,你的生活也是丰富起来了啊,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越知许看着门口揽客的莺莺燕燕,还有楼前硕大的招牌上写着“春满园”三个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春满园是什么地方,是京都最大的妓院,且不说作为客人的瞿衍还在这,要是让哥哥知道了她来这种地方,她怕是腿都得给打折。

    瞿衍惊愕道:“萧兄为何来这里?”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越知许和瞿衍听见这话,动作几乎一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贯丘萧眼疾手快,一手一个就给揪回来了。

    二话不说就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瞿衍:“……”

    越知许:“……”

    贯丘萧拍着胸脯向二人保证,说他绝不会是那种骄奢淫逸之人,他们想象中的事情也绝不会发生。二人这才将信将疑的跟他上了楼上的包间。

    不愧是“春满园”,这里的摆设都如此特别,屋中一个大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里层像是个茶房,薄如蝉翼的纱帘自上面垂下,屏风外也少不了影影绰绰的薄纱,配着精美雅致的珠帘,中央铺了一层地毯,还摆放着不少做工精细的乐器,整个屋子看起来雅致还不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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