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芷捏这那几片纸,圆瞪着眼睛盯着金钩手里剩下的部分,她一脸不甘,扭头就要去把剩下的书页抢回来。

    金钩要的自然也是一部完整的功法,如今叫人撕扯得缺损许多,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至于这林间的其余人,本就是为了抢这所谓的神功而来。神功既已找到,何来不争之理。

    这些人立刻对公冶芷和金钩发难。

    “真是鬼迷心窍,利欲熏心,为了争夺这残门功法,竟对残门这已过世的少主下此毒手!”这人涕泪纵横,不知道的竟以为是那已去世之人的什么至交亲友。

    有了一个开口的,其他人纷纷附和:“这可是刨坟掘尸的事情!若非这般妖人邪魔如何做得出来? ”

    金钩闻言瞥向说这话的人,目如寒冰,直叫人凛然一颤。

    这人心里虽然害怕,但嘴上肯定不能落下风:“你这妖婆且看什么看?我等定是要教训你,以振这江湖风气!”

    金钩并没有兴致搭理这帮人。

    倒是公冶芷笑了:“这位大哥要教训她?可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和你交手。”

    金钩对在场其他人视若无物,单单对着公冶芷开了口:“小姑娘,我们来日方长。若今天你能脱得了身,将来我定寻你一较高低,以决这功法归属。”

    说罢,她脚只轻点几下,竟在众目睽睽中走远了。那轻功已至臻入化,非在场众人所能企及。

    这下可好,公冶芷几人成了众矢之的。

    立刻有人说:“我看这小妖女分明和那妖婆是一伙的。这不明明是说她两人日后要接头吗!今日就先拿这小妖女开刀!”

    公冶芷把那剩余的几张功法的书页往怀里一揣,朝那人啐了口唾沫:“呸!还拿我开刀,这也得看你本事!”

    这些人一齐朝公冶芷三人动手,一边更有人准备近身上前,似要掳走惩己。

    惩已原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甚至能引着公冶芷和缪衡两人来到此处。这时却立在一边,如石塑般一动不动。

    缪衡探了探惩已的气息,当即心下一沉,慌得抖了一下。她既无脉搏,又没了呼气吐气,却依旧直直地矗在那儿,竟不知是死是活。缪衡忙在她身边护着。

    照理来说,缪衡的武功与公冶芷不相上下。二人就算不是绝顶高手,也非寻常武人能较量的。但偏偏缪衡因先前药物之故,此刻全无内力,只使得出一些外功招式。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对付一些不入流的也可抵挡一二,但只能说聊胜于无,全当做做样子。

    公冶芷善使暗器,袖间一挥,倒是已让不少人倒下。那暗器淬了毒,仍是当初她给缪衡用的那种,令这些人直接脱力,无法再战。

    不过再怎么说,在场之人中也有不少高手。这种程度的暗器对付他们可以说几乎没什么用。这些人的功夫有几人是在公冶芷之上,其余的也与她差不了多少。本若公冶芷和缪衡联手,至少也能全身而退。但此刻的处境很是尴尬,缪衡和惩已都成了拖油瓶。

    以公冶芷以往偏门的行事风格,大不了就是一走了之,反正一部分的功法也已经到了她手里。缪衡和惩已能不能逃脱,或者会面了什么事情全然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但偏偏她却留了下来,还护着其余两人。

    “小缪,你带惩已姑娘走,我来断后!”

    “你......”缪衡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要不你来?你赶紧带着她走啊!我倒要看看喝了那天残水,到底能令人如何。难道就这么一直半死不活的?”

    缪衡不再多嘴,只努力背起惩已艰难地爬出这山坳。公冶芷则在前抵挡。

    公冶芷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抽出一把原卷曲藏于其中的软剑。那剑极细,但看得出来,锋芒锐利。

    离她最近的是一个马帮的中年人,使的一把黑铁大刀,招招往她面门生劈。公冶芷轻功了得,步法诡谲,总是能堪堪避开。

    而后又有两人从另一侧夹击她,一人用刀,一人却是空手。

    那空手之人极难缠,对公冶芷步步紧逼,完全是冲着能直接和她贴身相斗来的。他招术都是些拉拉扯扯的,看来是想直接上手把那几页功法抢回去。公冶芷赶忙纵身上跳,从纠缠中脱出。

    这时却见有人朝缪衡二人去了。她忙道不好,咬了咬牙,赶紧去解决那边的事情。

    然而刚刚和她交手的那几天怎肯轻易放过,立马也纵步追击。

    公冶芷纵身把缪衡二人和那几个要对他们动手的家伙隔开。她以一敌五,没多久就已经非常吃力了。

    就在即将力有不逮之时,她突然从腰间抓下一个袋子,将袋子震碎,撒出一大片白色的粉末。接着就扯着缪衡低喊:“走!我撒了毒,碰到的人会浑身奇痒难忍,一时半刻没法跟来。趁这会跑啊!”

    缪衡不敢耽搁,背着惩已就往山势较缓的北坡跑。

    公冶芷依旧断后。她边催促缪衡边警惕地观察身后,似乎并没有很快有人追上。看来那药粉确实给他们拖延了时间。

    他们似乎只往前跑了片刻,但或许是这情形是如此紧迫。公冶芷耳边,风的呼啸,草的振动,林间虫蚁的爬行,远处追赶的脚步,好像都放大了很多。这逃离的时刻也被拉得如此漫长。

    她迅速感知到了一种异动。

    公冶芷直觉感到这是冲着缪衡和惩已去的。

    她下意识地阻隔在二人身后,又把那两人往山坡下推去。

    公冶芷被流矢击中了。她原以为是自己的后背,但是那箭头捅进了她的上臂靠近肩的地方。不知道什么人给她挡了一下,但没有完全挡住。

    公冶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一箭击得跪倒在地。

    她一抬头,便看到了先前那个姓谢的刀客。

    “是这人给我挡了一下?”公冶芷心中暗暗一惊。

    未等她缓过神来,那刀客的刀刃已指向了她的脖颈:“姑娘!我不想伤害你们。或许,我们可以停下来好好谈一下。我来给你们做一个评判,不好吗?”

    他伸出另一只手:“把你刚刚拿到的东西给我吧。”

    公冶芷不自觉地扭头望向缪衡和惩已。

    被她刚刚那一推,缪衡和惩已跌倒在了一个不远的缓坡上。缪衡一边非常艰难地想把惩已安置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一边又似乎想跑回来。

    公冶芷心里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下可算是马失前蹄,栽到沟里了。

    没过多久,其他的人也追了上来。

    好像又是过了漫长的一刻。

    公冶芷听到了一个很低沉的声音:“滚!”

    或许在场的其他人,连缪衡都没有听到这声音,因为他们都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伴随着这低沉的声音,一把剑被从公冶芷身后投掷过来,及其精准地集中了她面前那把刀的刀刃,硬是把那刀给击偏了。

    惩已姑娘!”缪衡的声音。

    是惩已醒了。

    惩已非常缓慢地站了起来。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然后在缪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拿走了他的佩剑,又扔了出去。

    那剑直接把铁无隅前后对通,穿了一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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