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具备自己做决定的权力,我生于这个世界,以人的物种,傀儡的身份,所谓主见,我像是从未触碰过。

    我是傀儡,亦是傀儡师。

    我的父亲陈伟东,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我生活在旧传统思想横行的封建家庭,大家长主义不允许我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所有决定都由父母替我做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你只是我的附属品。”

    我母亲周玥那边一直要求我学医,她们认为只有学医才有出路,她们以她们腐朽陈旧的教育观为傲,甚至坚信尊重孩子的思想是“不堪入耳的□□”。

    她奉行打压式教育,对我的人格进行毫无底线的贬低并不断重复向我灌输“你陈瀚清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她甚至认为这样的教育才有可能出人才。

    她要的只是没有脑子的提线木偶。

    临近高考,我求助姐姐陈佳佳让我人间蒸发一年,而后进入这所大学当了一年无学藉的旁听生。

    所幸在姐姐的帮助下,第二年我以应届生生的身份正式加入了这所学校。

    主宰自己命运的感觉,令人兴奋,这股兴奋甚至超越了作为傀儡师的快感。

    高中时期,我享受着与人智斗的刺激与胜利的喜悦,我是对手们口中的“一哥””□□者”“极权主义者”我手握着校内大部分活动资源。靠我那“扭曲的人格魅力”拉拢人心,就是有人愿意崇仰并追随这样变态的我。

    我不惹事,可嫉妒使人们将枪口对准了我,我便陷入这场狂欢,享受着用戏谑的表情看着弄巧成拙的对手,他们越是咬牙切齿,越是憎恶我高他们一等我就越兴奋。

    他们憎恶我不可一世的冷漠,他们憎恶我无心就能与他们日思夜想又求之不得的女生打成一片,他们为击垮我不择手段,不惜让肮脏浸染他们的体肤,吞噬他们的灵魂。

    他们的沉沦令我舒心,毕竟用下头代替上头思考的生物本就该被我踩在脚下,他们也会团结起来破坏我的人际关系,伤害我所珍视的一切、制造谣言不断抹黑我并对我冠以“伪善”的标签。

    用下头思考就是愚不可及,那些能被他们破坏的又有什么资格处于我所珍视之物之列?粗鄙的玩物会在时间推移下被我抛之脑后,最终对我造成的影响渺如尘沙。

    李想是学校社团联合会的主席,在接触到我本人之前对我的印象也是相当恶劣。人们极端分为两派,一半喜欢我,一半憎恶我,以致于我行为混沌。

    “陈瀚清”真是一个不可名状的名词。

    回首前尘,尽是可耻的过往。

    高二那年,当我的作品获奖的消息传入我母亲耳中时,她痛骂我丢了她的脸,她痛骂文学是真正意义上愚不可及的东西并声称若再让她知道我学文学,就打断我的手,“学习中国文学不如多学英语。”

    我对太宰先生的迷恋几近痴狂,我追求死亡,坚信死亡是另一种新生。太宰先生不断寻求死亡是为了更精彩地活着,我寻求的死亡是为了让灵魂在某一刻得到解放。

    “神明杀死了昨天的我,又创造了今日的我,仿佛完成了一个艺术品的重生。”

    我是神明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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