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门呗！”她摊手，却发现连围墙只有半拉的老巴家的门都是用铁链紧锁起来的，只得无奈：“好吧。”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翻进老巴家，落地才看见墙角缩着一个浑身煞白的小女孩。
她尽是眼白的眼睛怯生生地盯住二人，出于害怕往墙角缩了又缩，退了又退，小小的身躯躲在墙角。
“她的眼睛竟然没有问题？洛清羽刚落地就注意到女孩的眼睛，很畏惧地闪躲着。
曹扬之手中收魂幡如潮水铺开，卷起女孩，将她收入幡中。又嘱咐道：“这是隐身符，你捏在手心里。”
她接过沿对角线整齐地叠成菱形的符纸，小心地捏在手心。遂进了屋。
屋内光线昏暗，却能隐约看见陈设。简单的一张木桌子，磨得光滑油亮的棱角无声诉说它的年纪；一张正常高度的长板凳摆在桌子的主位，剩下几张矮凳随意地摆着，可见家里坐主位男人的“地位”。
简陋的床榻上躺着两个人，男人是老巴，浑身是伤的女人应该就是他买来的“妻子”。
曹扬之轻轻挪动凳子，掸掸上面的灰尘，坐了上去。
他只动唇，不出声说了个：“坐。”
于是二人并肩而坐，四只眼睛监视着塌上躺着的两只鬼魂。
倒也不是有多害怕，洛清羽总觉得这个场面过于诡异，但也不敢乱动，只能浑身难受地坐着煎熬。
“第一次和他坐这么近，都靠在一起了，竟然是这么荒谬的场面。洛清羽啊洛清羽，你是真不行啊！”
他猝不及防歪头过来，带着呼出的热气，还有身上好闻的香味，“你坐好，我在屋子里看看。”
靠得太近了，他的鼻息就在耳边，吹乱她一丝鬓发。
脸上红晕散开时，他已经蹲在柜子边查看香炉了。
香炉内落了厚厚的香灰，看来老巴一边平时干着亏心事，一边敬神仙。也不知道神仙是先罚他为非作歹，还是先赏他敬供香火？
墙壁上贴着一张发黄发旧的神像，既不像道教三清，也不是佛家如来，更不可能是圣人孔子。
神像上画的是一个带着花环的小女孩，她双目紧闭，盘坐在莲花台上。
“这是个不知名的小神仙？”洛清羽眯着眼睛看画像想着，可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就是我吗？”
这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洛清羽浑身似被冰水浇灌，头皮发麻地坐在长凳上。
曹扬之还没认出来。毕竟洛清羽那双极清澈明媚的眼睛在画像中并没有画出来。
他手指外面，示意自己出去查看一番，“我一会儿就回来，有什么情况你别出声，他们看不见你的。”他走到跟前细心叮嘱。
从曹扬之走后，她就跟钉在板凳上似的，僵直地坐着。
耳边风声鹤唳，她捂着嘴巴，使劲让自己镇定下来。
斜照进屋的光线由清冷的白，开始变色，淡淡的微黄、浅浅的粉、薄雾般的橙色……
洛清羽起身，蹑手蹑脚走到角落，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缩进两面墙的夹角缝隙里去。
长舒一口气，拉进卫衣帽子上的绳子，她看见满屋通红的光，塌上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们眼睛上的一层薄翳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越来越厚，一直到如同两块燕窝倒扣在眼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眼里传出来，像是老鼠啃书的声音，又像是指甲反复磨东西的声音。
左眼、右眼，声音在反复拉扯……
就在这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眼上肉块中央被顶出一小块，打小洞里探出两只手。
两只还没有火柴粗细的手。
继而老巴的左眼里钻出一个小人，它站在肉块上蹦跶了两下，迎着红光伸懒腰。
小人扎个冲天辫，慢慢顺着鼻子滑到唇边，吃力掰开老巴的嘴，吸食他残留的精气。
突然，小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往墙角看去，冲天辫随着脑袋的转动左右摇晃。它敏捷地跳到地上，极好的弹跳力，像一只缩小版的猴子。
洛清羽屏住呼吸，小人已经站在她脚下了。
“曹扬之再不回来，我就快被吃了。”
在赶紧跑路还是就地“上路”之间，洛清羽选择了眼观六路！
摸上口袋里的遁地符，她心里纠结：这一切太诡异了，我定要查个清楚！
小人飞到鼻前，似乎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又不确定。
两方对峙间，洛清羽憋气憋红了脸。
千钧一发之际，折扇刺出一道破开红雾的金光，金光尖锐如针，正中小人眉心。
折扇飞旋，回到来人手中。
“别怕，我来了。”
他上前询问，“怎么样？”
她答：“没事，没事……”实则腿抖如筛糠，心慌如乱麻。
“我出去探看了附近的村民家，几乎每一家都供奉了这张画像。没探看完全，红月就出现了。你看到了什么是吗？”
洛清羽整理思绪，告诉曹扬之刚才所见，但对画像的事情有所隐瞒。
曹扬之：“原来是用亡魂养小鬼。这些小鬼只有被召唤时才会出来吸食宿主的精气。”
“谁召唤了它们？”
“自然是养小鬼的施咒人。”他的目光撇向了香炉前供奉的画像，“应该就在附近，这些小鬼吸食的精气需要输送给操纵它的人。而小鬼被斩杀，他等不到，肯定会有所行动。”
曹扬之道：“我们去山上。”
山上的“根据地”是两顶早搭好的帐篷，曹扬之说：“我前几天来的时候搭的。这里地形好，又很隐蔽，还能俯瞰整个村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能及时知道。”
“还是离了那个村子感到安全。”
“吓坏了？”他递过一个保温杯，“喝点水吧。”
“不是。”一口温暖的水入喉，浑身都暖和起来。欲言又止，怎么开口说那画像是自己呢？
算了还是闭嘴吧，多喝水，少说话！
他正往树枝上挂黄幡，洛清羽不解问：“你挂招魂幡干什么？我可不想被群鬼咬死。”
系完最后一个结，他说道：“眼力不错，知道这是招魂幡。不过这是一个能远程控制的招魂幡，不施法是无效的。我们要去找施咒人，招魂幡会把山下的魂魄集中到这个结界中，一来能护他们周全，二来免于施咒人的控制。”
“像他们这种买卖人口，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狂徒，灰飞烟灭算了。”洛清羽道。
“凡人功过得去阴曹司判官那儿。你这一口一个灰飞烟灭，倒比判官更厉害。”
“如果判官判得不公正呢？管不了呢？”她自是知道，无论人间，还是地府，甚至是凡人敬仰的神明，都有手张不开，管不了的地方，那东西叫——贪赃枉法，也叫——徇私舞弊。
自古以来，天上地下都有。
曹扬之笃定道：“判官管不了的，自有人管。”
“有吗？”她问。
“有。”他答得淡然，眸子却坚定如炬。
“但愿吧……”
两人在山上晃悠了一圈，洛清羽指着对面小山上若隐若现的道观，她问：“那有房子，地形也不错，还能遮风挡雨。看样子是座破道观，应该能住人。为什么不把帐篷搭进去？”
曹扬之紧皱了眉头，道“那里的路陡峭难走，视野不够开阔。而且……我们来了很多次，从来没看见什么道观。”
她瑟瑟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你……没……看……见？”
曹扬之拉住乱窜的她，防止她一脚踩空摔下山去，“之前没看见，现在看见了。”
道观建在对面高山的鞍部，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参天的树，黑暗中的一片墨绿更加浓厚，绿得发黑。
“去看看。”容不得她拒绝，他已经提起包往下山的方向去了。
洛清羽跟在后面，借着手电的光亮和路上的树枝，下山也算下得稳当。
可上山毕竟是个体力活，今天爬得实在体力不支，她喘道：“等下……等下……”
手电刺眼的光从身后照在她头顶，一股温热传来，她迫不得已挪动步子，逼迫自己继续前行。
她左手搬动左腿，右手搬动右腿，企图让自己爬山的动作更加省力。
曹扬之的声音响在身后，“要不我铺张垫子，你休息一下？”
嘲讽我？
她心中一股莫名的火气，转身想开骂。转身看见他在光影中一张模糊却极近的脸，止住了自己没素质的话。
“我说……要不休息两分钟？”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他降低声音又说了一遍。
“不用。”不争馒头争口气！
小小山头，能奈我何？
她爬到道观门前，差点倒在树丛里。大口呼气到喉咙疼痛的窒息感，勾起了她一些痛苦的回忆。
“喝点水吧。”
温温热热的水再次润过嗓子，疼痛感不是那么明显，她大脑的缺氧感舒缓了很多。
“没想到你体力还挺好的。”他说。
“承让！”重重咬着这两个字，见他额头几竟没有一滴汗，洛清羽挺直了身子，不甘示弱。
他点点头便去观察跟前的道观了。
透亮的月色照得他白皙的脸上轮廓更加俊朗，洛清羽心中八百个后悔：我跟他拼什么体力？我不是应该示弱的吗？说不定我跌倒摔跤，还能蹭个扶手。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曹扬之问：“有什么发现吗？”
“蜘蛛网比香火多，野草比道士高的道观，门前的楹联倒是挺新的。”
早就不知所踪的大门和烂了半截的门槛，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这里很破旧了。但是高高如入云端的柱子上用金墨勾画的对联新得有些怪异了。
柱子上写着：
左近有葛道人修炼遗痕 山水蕴真元
此间开玉皇观烟霞灵锁 日星昭虚静
“这有路！”洛清羽迈过破烂的门槛，竟然在门后发现一条极为隐蔽的小路。
杂草遍布的庭院被踩出一条又长又窄的小路。
“草深易藏暗鬼，你站到门外去。”曹扬之手捏一张燃着的黄符，点燃一片火海。
又朝周围的房顶、石柱上分别扔了好几张避火符。只见火浪在院中翻腾。
洛清羽刚到安全地点站稳，他手中的一把火将庭院里丛生的杂草烧的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翻进老巴家，落地才看见墙角缩着一个浑身煞白的小女孩。
她尽是眼白的眼睛怯生生地盯住二人，出于害怕往墙角缩了又缩，退了又退，小小的身躯躲在墙角。
“她的眼睛竟然没有问题？洛清羽刚落地就注意到女孩的眼睛，很畏惧地闪躲着。
曹扬之手中收魂幡如潮水铺开，卷起女孩，将她收入幡中。又嘱咐道：“这是隐身符，你捏在手心里。”
她接过沿对角线整齐地叠成菱形的符纸，小心地捏在手心。遂进了屋。
屋内光线昏暗，却能隐约看见陈设。简单的一张木桌子，磨得光滑油亮的棱角无声诉说它的年纪；一张正常高度的长板凳摆在桌子的主位，剩下几张矮凳随意地摆着，可见家里坐主位男人的“地位”。
简陋的床榻上躺着两个人，男人是老巴，浑身是伤的女人应该就是他买来的“妻子”。
曹扬之轻轻挪动凳子，掸掸上面的灰尘，坐了上去。
他只动唇，不出声说了个：“坐。”
于是二人并肩而坐，四只眼睛监视着塌上躺着的两只鬼魂。
倒也不是有多害怕，洛清羽总觉得这个场面过于诡异，但也不敢乱动，只能浑身难受地坐着煎熬。
“第一次和他坐这么近，都靠在一起了，竟然是这么荒谬的场面。洛清羽啊洛清羽，你是真不行啊！”
他猝不及防歪头过来，带着呼出的热气，还有身上好闻的香味，“你坐好，我在屋子里看看。”
靠得太近了，他的鼻息就在耳边，吹乱她一丝鬓发。
脸上红晕散开时，他已经蹲在柜子边查看香炉了。
香炉内落了厚厚的香灰，看来老巴一边平时干着亏心事，一边敬神仙。也不知道神仙是先罚他为非作歹，还是先赏他敬供香火？
墙壁上贴着一张发黄发旧的神像，既不像道教三清，也不是佛家如来，更不可能是圣人孔子。
神像上画的是一个带着花环的小女孩，她双目紧闭，盘坐在莲花台上。
“这是个不知名的小神仙？”洛清羽眯着眼睛看画像想着，可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就是我吗？”
这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洛清羽浑身似被冰水浇灌，头皮发麻地坐在长凳上。
曹扬之还没认出来。毕竟洛清羽那双极清澈明媚的眼睛在画像中并没有画出来。
他手指外面，示意自己出去查看一番，“我一会儿就回来，有什么情况你别出声，他们看不见你的。”他走到跟前细心叮嘱。
从曹扬之走后，她就跟钉在板凳上似的，僵直地坐着。
耳边风声鹤唳，她捂着嘴巴，使劲让自己镇定下来。
斜照进屋的光线由清冷的白，开始变色，淡淡的微黄、浅浅的粉、薄雾般的橙色……
洛清羽起身，蹑手蹑脚走到角落，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缩进两面墙的夹角缝隙里去。
长舒一口气，拉进卫衣帽子上的绳子，她看见满屋通红的光，塌上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们眼睛上的一层薄翳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越来越厚，一直到如同两块燕窝倒扣在眼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眼里传出来，像是老鼠啃书的声音，又像是指甲反复磨东西的声音。
左眼、右眼，声音在反复拉扯……
就在这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眼上肉块中央被顶出一小块，打小洞里探出两只手。
两只还没有火柴粗细的手。
继而老巴的左眼里钻出一个小人，它站在肉块上蹦跶了两下，迎着红光伸懒腰。
小人扎个冲天辫，慢慢顺着鼻子滑到唇边，吃力掰开老巴的嘴，吸食他残留的精气。
突然，小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往墙角看去，冲天辫随着脑袋的转动左右摇晃。它敏捷地跳到地上，极好的弹跳力，像一只缩小版的猴子。
洛清羽屏住呼吸，小人已经站在她脚下了。
“曹扬之再不回来，我就快被吃了。”
在赶紧跑路还是就地“上路”之间，洛清羽选择了眼观六路！
摸上口袋里的遁地符，她心里纠结：这一切太诡异了，我定要查个清楚！
小人飞到鼻前，似乎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又不确定。
两方对峙间，洛清羽憋气憋红了脸。
千钧一发之际，折扇刺出一道破开红雾的金光，金光尖锐如针，正中小人眉心。
折扇飞旋，回到来人手中。
“别怕，我来了。”
他上前询问，“怎么样？”
她答：“没事，没事……”实则腿抖如筛糠，心慌如乱麻。
“我出去探看了附近的村民家，几乎每一家都供奉了这张画像。没探看完全，红月就出现了。你看到了什么是吗？”
洛清羽整理思绪，告诉曹扬之刚才所见，但对画像的事情有所隐瞒。
曹扬之：“原来是用亡魂养小鬼。这些小鬼只有被召唤时才会出来吸食宿主的精气。”
“谁召唤了它们？”
“自然是养小鬼的施咒人。”他的目光撇向了香炉前供奉的画像，“应该就在附近，这些小鬼吸食的精气需要输送给操纵它的人。而小鬼被斩杀，他等不到，肯定会有所行动。”
曹扬之道：“我们去山上。”
山上的“根据地”是两顶早搭好的帐篷，曹扬之说：“我前几天来的时候搭的。这里地形好，又很隐蔽，还能俯瞰整个村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能及时知道。”
“还是离了那个村子感到安全。”
“吓坏了？”他递过一个保温杯，“喝点水吧。”
“不是。”一口温暖的水入喉，浑身都暖和起来。欲言又止，怎么开口说那画像是自己呢？
算了还是闭嘴吧，多喝水，少说话！
他正往树枝上挂黄幡，洛清羽不解问：“你挂招魂幡干什么？我可不想被群鬼咬死。”
系完最后一个结，他说道：“眼力不错，知道这是招魂幡。不过这是一个能远程控制的招魂幡，不施法是无效的。我们要去找施咒人，招魂幡会把山下的魂魄集中到这个结界中，一来能护他们周全，二来免于施咒人的控制。”
“像他们这种买卖人口，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狂徒，灰飞烟灭算了。”洛清羽道。
“凡人功过得去阴曹司判官那儿。你这一口一个灰飞烟灭，倒比判官更厉害。”
“如果判官判得不公正呢？管不了呢？”她自是知道，无论人间，还是地府，甚至是凡人敬仰的神明，都有手张不开，管不了的地方，那东西叫——贪赃枉法，也叫——徇私舞弊。
自古以来，天上地下都有。
曹扬之笃定道：“判官管不了的，自有人管。”
“有吗？”她问。
“有。”他答得淡然，眸子却坚定如炬。
“但愿吧……”
两人在山上晃悠了一圈，洛清羽指着对面小山上若隐若现的道观，她问：“那有房子，地形也不错，还能遮风挡雨。看样子是座破道观，应该能住人。为什么不把帐篷搭进去？”
曹扬之紧皱了眉头，道“那里的路陡峭难走，视野不够开阔。而且……我们来了很多次，从来没看见什么道观。”
她瑟瑟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你……没……看……见？”
曹扬之拉住乱窜的她，防止她一脚踩空摔下山去，“之前没看见，现在看见了。”
道观建在对面高山的鞍部，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参天的树，黑暗中的一片墨绿更加浓厚，绿得发黑。
“去看看。”容不得她拒绝，他已经提起包往下山的方向去了。
洛清羽跟在后面，借着手电的光亮和路上的树枝，下山也算下得稳当。
可上山毕竟是个体力活，今天爬得实在体力不支，她喘道：“等下……等下……”
手电刺眼的光从身后照在她头顶，一股温热传来，她迫不得已挪动步子，逼迫自己继续前行。
她左手搬动左腿，右手搬动右腿，企图让自己爬山的动作更加省力。
曹扬之的声音响在身后，“要不我铺张垫子，你休息一下？”
嘲讽我？
她心中一股莫名的火气，转身想开骂。转身看见他在光影中一张模糊却极近的脸，止住了自己没素质的话。
“我说……要不休息两分钟？”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他降低声音又说了一遍。
“不用。”不争馒头争口气！
小小山头，能奈我何？
她爬到道观门前，差点倒在树丛里。大口呼气到喉咙疼痛的窒息感，勾起了她一些痛苦的回忆。
“喝点水吧。”
温温热热的水再次润过嗓子，疼痛感不是那么明显，她大脑的缺氧感舒缓了很多。
“没想到你体力还挺好的。”他说。
“承让！”重重咬着这两个字，见他额头几竟没有一滴汗，洛清羽挺直了身子，不甘示弱。
他点点头便去观察跟前的道观了。
透亮的月色照得他白皙的脸上轮廓更加俊朗，洛清羽心中八百个后悔：我跟他拼什么体力？我不是应该示弱的吗？说不定我跌倒摔跤，还能蹭个扶手。我这该死的胜负欲！
曹扬之问：“有什么发现吗？”
“蜘蛛网比香火多，野草比道士高的道观，门前的楹联倒是挺新的。”
早就不知所踪的大门和烂了半截的门槛，无一不在告诉他们这里很破旧了。但是高高如入云端的柱子上用金墨勾画的对联新得有些怪异了。
柱子上写着：
左近有葛道人修炼遗痕 山水蕴真元
此间开玉皇观烟霞灵锁 日星昭虚静
“这有路！”洛清羽迈过破烂的门槛，竟然在门后发现一条极为隐蔽的小路。
杂草遍布的庭院被踩出一条又长又窄的小路。
“草深易藏暗鬼，你站到门外去。”曹扬之手捏一张燃着的黄符，点燃一片火海。
又朝周围的房顶、石柱上分别扔了好几张避火符。只见火浪在院中翻腾。
洛清羽刚到安全地点站稳，他手中的一把火将庭院里丛生的杂草烧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