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哐当——哐当——
泽妙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的。
环境了混杂着各种味道，有汗臭味，各种食物的味道，阴干衣服上的霉味，以及烟草味——
烟草味！泽妙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过来，一起身，睁眼便是先生那老成瘦削的脸，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正浏览着一张报纸，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落在眼睛上，如果忽略这双眼睛，先生现在的打扮与一个正在看报的保养得体的中年绅士别无二致。
注意到泽妙醒了，先生温和地笑了笑，放下报纸，将手边的热咖啡递给她。
“感觉还好吗？”
泽妙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一股暖流充斥全身，驱走了不安，先生总是有这样的魔法，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披着他的外套。
“好极了，”
“先生，我们现在这是在哪？”泽妙打量四周，似乎是一辆老式的火车车厢，他们处在一个私密性还算不错的包厢里，透过随着列车运行而颤抖的车厢门，外面走廊有脚步声和谈笑声，同时窗户外一片漆黑。
直觉告诉泽妙，泽妙现在不在自己所居住的那个“地球”。
先生斟酌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妙妙，这里是连接各个小世界的通道，这是时空列车壹号，现在我在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
说完先生小心翼翼地看着泽妙，“我并没有和你商量……”
先生看起来有些局促，泽妙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对自己总是过分的小心，她知道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点害怕，后悔或者愤怒，他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
看到他又要道歉，泽妙连忙插嘴，“不不不，先生，泽妙非常高兴你能带我走，我不是从小就求着你带泽妙出去嘛。”
先生那漆黑的眼眸看着泽妙，良久，“真的不后悔吗，现在回去一切都来得及，妙妙那里可是很可怕的地方。”
他像是大人将狼来了吓唬小孩一样，泽妙轻笑了一下，不过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绝不后悔！”泽妙一脸认真的点头，先生被泽妙的样子逗乐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泽妙隐约能猜到先生那里大概是不太太平，但就算是末日求生也比精神一次次崩溃好。
后来，过了很久，泽妙才知道，先生带泽妙上车其实是颇有一番波折的。
每次轮回，在泽妙高三结束的时候，都会与先生彻底失去联系，直到这次轮回快要结束，原因他也不愿告诉泽妙，说这事连他也无法抗拒的力量。而在他不在时间，没有他的帮助，泽妙会失去自主意识，成为已经崩坏的剧情的奴隶，即使她现在也想不起来，被剧情控制期间发生了什么。
这次也到了先生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林姨求着先生带泽妙走，但最后的时刻泽妙一直处于昏迷时刻，先生又不想擅自将泽妙拉入他的世界，最后他实在不能等下去了，终是狠下心要走，却发现昏睡中的小姑娘正紧攥着他衣角的手。
泽妙在昏迷中的求生欲——先生是这么说的，让他改变了主意。
不知道火车行驶了多久，泽妙没了时间概念，又不敢直愣愣地盯着先生，就开始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车厢。
就在泽妙看到窗户上挂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彩色风铃时，先生突然开口。
“妙妙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出去逛逛，火车上是安全的。”
泽妙瞬间来了精神，泽妙确实很想出去看看，但多少有点怂。
移除包厢，走廊的味道实在是“五花八门”，一股潮湿的热气包裹着——方便面的味道？
一路上，有着着各异的人和不那么像人的生物。一坨两米高的史莱姆在泽妙面前缩成了半米高，与一位女巫小姐在喝茶，一位白衣古装打扮的小哥在给穿着黄色蓬蓬裙的金发淑女吹笛子，后者用羽毛扇挡住了半张脸，含情脉脉地拋了一个媚眼……
不到一米的走廊可真是百花齐放，泽妙眼花缭乱地向前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茶水间——也正是方便面味道的来源。
一位身穿厚棉衣的小男孩正在等待泡面泡好，不时看一眼时钟。
小男孩可爱的外表让人心情莫名愉快，就在这是男孩主动和泽妙打了招呼。
“嘿，你好，你就是那个家伙带上车的女孩？”
这番有点礼貌但不多的问好让泽妙一时有些沉默，但转念一想，不同世界的文化肯定不太一样。
“你好，我叫泽妙。”还是礼貌回应了他。
但他忽然像个跳鼠一样跑到泽妙面前，闻了闻，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随后捏着鼻子向后退去，重新走到他的泡面旁边。
“真是不像话，这分明是无魔车厢，怎么一个一个都……”他喃喃，声音渐渐变小。
无魔？是指没有魔法的意思吗？
“你是指那位女巫小姐吗？”泽妙想起走廊上的两位。
“不是，”他没好气地回答，“她就是个COSER，是你们，你和那个家伙就应该在污染源列车或者克系列车，也就是陆号和拾叁号。”
“泽妙怎么了？”槽点太多，泽妙决定抓住重点，但小跳鼠似乎失去了兴趣，开始和泡面斗争。
泽妙决定换个话题。
“那家伙是指先生吧，你认识他？”
小男孩白了泽妙一眼，仿佛泽妙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他是规则类怪谈世界有名的管理员，鬼知道他来自哪个世界，真身又是什么，是人是鬼又或什么不可名状物，这种东西可危险了，等等，你叫他什么？”男孩顿住。
“先生，怎么了？”其实泽妙不知道先生的本名，他告诉泽妙叫他先生就行，若是不理解就当他姓先名生就行……
“哈哈哈哈哈——咳咳，”小男孩笑得被面呛到了，泽妙帮他拍了拍背。
“咳咳，这老家伙挺会玩，我还以为他们规则类怪谈的管理员都是脑子不正常的悖论爱好者呢。”
“泽妙看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心告诉你，那种东西就是法则的奴隶和刽子手，你好像还挺尊重他，清醒一点吧姐姐，而且他似乎还想带你去他的世界，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的世界很美的，也没有可怕的怪物。”
“不要，等等……”
他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笑眯眯地地执起泽妙的手，他火热的手钳着泽妙冰冷的大手，力气大的吓人。
“我真的很喜欢你呢姐姐，跟我走吧。”泽妙惊恐地看着他碧渊般的蓝眼睛与那稚气未脱的脸，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泽妙厌恶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像在以前的世界，只能做一个崩坏的傀儡。
“他就是带你走进深渊的噩梦，让你成为法则的羊羔。”
泽妙一边生理性地恶心想吐，一边用尽全力去反抗。
“羊羔……”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呢喃。
“啪！”
小男孩突然惊恐地甩掉泽妙的手，脸色煞白，嘴里支支吾吾跌跌撞撞地向另一节车厢跑去。
脱离他的钳制，泽妙瞬间拿回身体的主动权，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还未等泽妙转身，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背后抱紧了她，先生的手紧紧箍在泽妙面前，他的手好像在细微发抖，明明遇到怪人的是泽妙，他好像比泽妙还紧张。
“妙妙，妙妙……”
泽妙的手握紧他的双手。
“先生泽妙在。”
“不要信那个精灵的话，这种精灵向来谎话连篇。”
“好，都听先生的。”
回到车厢，先生已经不敢再让泽妙随意走动，他看起来很愧疚，但泽妙只是难过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我是怪谈世界的管理员，以规则类怪谈为主。”
泽妙点点头，并不惊讶。
“我的工作是监视怪谈游戏的进行，当然这种游戏周期一般不会很长。”
泽妙大体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妙妙，在我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在场外自主休息，但千万要远离事件中心，这样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一场游戏不会持续很久的，等我下次休假就带你寻找新家园。”
等等，怎么和泽妙想的不太一样，先生看出了泽妙的异样，但他好像理解错意思了。
“你的家园被污染了，妙妙以你现在的能力是不能抵抗那种污染的，如果你参加游戏，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回家且不受污染了，”先生的话很委婉，但泽妙也明白就是提高抗毒性，而这个过程不会很美好，“所以我还是建议帮你寻找一个新的家园，虽然新世界会有一定排异性，但我会帮助你的。”
恐怕不只只是排异性，不过这并不是泽妙所关心的。
“先生，泽妙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
“怎样才可以成为一个管理员呀？”
先生一愣，没想到泽妙会问这个问题，他思索片刻说。
“这……管理员是法则所创造的，大多是天生的。”
“哦。”泽妙无精打采地回答，还是想跟先生在一起。
“但也有少部分是意识觉醒者被法则选中或者达成协议成为管理员的，但这个概率极低，而且大多等级不高，如果要成为高级管理员的话还要经过更多历练，你问这个干什么？”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一个世界！不怎么，主要就是想回家。”
泽妙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的。
环境了混杂着各种味道，有汗臭味，各种食物的味道，阴干衣服上的霉味，以及烟草味——
烟草味！泽妙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过来，一起身，睁眼便是先生那老成瘦削的脸，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正浏览着一张报纸，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落在眼睛上，如果忽略这双眼睛，先生现在的打扮与一个正在看报的保养得体的中年绅士别无二致。
注意到泽妙醒了，先生温和地笑了笑，放下报纸，将手边的热咖啡递给她。
“感觉还好吗？”
泽妙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一股暖流充斥全身，驱走了不安，先生总是有这样的魔法，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披着他的外套。
“好极了，”
“先生，我们现在这是在哪？”泽妙打量四周，似乎是一辆老式的火车车厢，他们处在一个私密性还算不错的包厢里，透过随着列车运行而颤抖的车厢门，外面走廊有脚步声和谈笑声，同时窗户外一片漆黑。
直觉告诉泽妙，泽妙现在不在自己所居住的那个“地球”。
先生斟酌了片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妙妙，这里是连接各个小世界的通道，这是时空列车壹号，现在我在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
说完先生小心翼翼地看着泽妙，“我并没有和你商量……”
先生看起来有些局促，泽妙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对自己总是过分的小心，她知道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点害怕，后悔或者愤怒，他一定会非常难过的。
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
看到他又要道歉，泽妙连忙插嘴，“不不不，先生，泽妙非常高兴你能带我走，我不是从小就求着你带泽妙出去嘛。”
先生那漆黑的眼眸看着泽妙，良久，“真的不后悔吗，现在回去一切都来得及，妙妙那里可是很可怕的地方。”
他像是大人将狼来了吓唬小孩一样，泽妙轻笑了一下，不过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绝不后悔！”泽妙一脸认真的点头，先生被泽妙的样子逗乐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泽妙隐约能猜到先生那里大概是不太太平，但就算是末日求生也比精神一次次崩溃好。
后来，过了很久，泽妙才知道，先生带泽妙上车其实是颇有一番波折的。
每次轮回，在泽妙高三结束的时候，都会与先生彻底失去联系，直到这次轮回快要结束，原因他也不愿告诉泽妙，说这事连他也无法抗拒的力量。而在他不在时间，没有他的帮助，泽妙会失去自主意识，成为已经崩坏的剧情的奴隶，即使她现在也想不起来，被剧情控制期间发生了什么。
这次也到了先生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林姨求着先生带泽妙走，但最后的时刻泽妙一直处于昏迷时刻，先生又不想擅自将泽妙拉入他的世界，最后他实在不能等下去了，终是狠下心要走，却发现昏睡中的小姑娘正紧攥着他衣角的手。
泽妙在昏迷中的求生欲——先生是这么说的，让他改变了主意。
不知道火车行驶了多久，泽妙没了时间概念，又不敢直愣愣地盯着先生，就开始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车厢。
就在泽妙看到窗户上挂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彩色风铃时，先生突然开口。
“妙妙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出去逛逛，火车上是安全的。”
泽妙瞬间来了精神，泽妙确实很想出去看看，但多少有点怂。
移除包厢，走廊的味道实在是“五花八门”，一股潮湿的热气包裹着——方便面的味道？
一路上，有着着各异的人和不那么像人的生物。一坨两米高的史莱姆在泽妙面前缩成了半米高，与一位女巫小姐在喝茶，一位白衣古装打扮的小哥在给穿着黄色蓬蓬裙的金发淑女吹笛子，后者用羽毛扇挡住了半张脸，含情脉脉地拋了一个媚眼……
不到一米的走廊可真是百花齐放，泽妙眼花缭乱地向前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茶水间——也正是方便面味道的来源。
一位身穿厚棉衣的小男孩正在等待泡面泡好，不时看一眼时钟。
小男孩可爱的外表让人心情莫名愉快，就在这是男孩主动和泽妙打了招呼。
“嘿，你好，你就是那个家伙带上车的女孩？”
这番有点礼貌但不多的问好让泽妙一时有些沉默，但转念一想，不同世界的文化肯定不太一样。
“你好，我叫泽妙。”还是礼貌回应了他。
但他忽然像个跳鼠一样跑到泽妙面前，闻了闻，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随后捏着鼻子向后退去，重新走到他的泡面旁边。
“真是不像话，这分明是无魔车厢，怎么一个一个都……”他喃喃，声音渐渐变小。
无魔？是指没有魔法的意思吗？
“你是指那位女巫小姐吗？”泽妙想起走廊上的两位。
“不是，”他没好气地回答，“她就是个COSER，是你们，你和那个家伙就应该在污染源列车或者克系列车，也就是陆号和拾叁号。”
“泽妙怎么了？”槽点太多，泽妙决定抓住重点，但小跳鼠似乎失去了兴趣，开始和泡面斗争。
泽妙决定换个话题。
“那家伙是指先生吧，你认识他？”
小男孩白了泽妙一眼，仿佛泽妙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他是规则类怪谈世界有名的管理员，鬼知道他来自哪个世界，真身又是什么，是人是鬼又或什么不可名状物，这种东西可危险了，等等，你叫他什么？”男孩顿住。
“先生，怎么了？”其实泽妙不知道先生的本名，他告诉泽妙叫他先生就行，若是不理解就当他姓先名生就行……
“哈哈哈哈哈——咳咳，”小男孩笑得被面呛到了，泽妙帮他拍了拍背。
“咳咳，这老家伙挺会玩，我还以为他们规则类怪谈的管理员都是脑子不正常的悖论爱好者呢。”
“泽妙看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心告诉你，那种东西就是法则的奴隶和刽子手，你好像还挺尊重他，清醒一点吧姐姐，而且他似乎还想带你去他的世界，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的世界很美的，也没有可怕的怪物。”
“不要，等等……”
他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笑眯眯地地执起泽妙的手，他火热的手钳着泽妙冰冷的大手，力气大的吓人。
“我真的很喜欢你呢姐姐，跟我走吧。”泽妙惊恐地看着他碧渊般的蓝眼睛与那稚气未脱的脸，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泽妙厌恶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就像在以前的世界，只能做一个崩坏的傀儡。
“他就是带你走进深渊的噩梦，让你成为法则的羊羔。”
泽妙一边生理性地恶心想吐，一边用尽全力去反抗。
“羊羔……”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呢喃。
“啪！”
小男孩突然惊恐地甩掉泽妙的手，脸色煞白，嘴里支支吾吾跌跌撞撞地向另一节车厢跑去。
脱离他的钳制，泽妙瞬间拿回身体的主动权，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还未等泽妙转身，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背后抱紧了她，先生的手紧紧箍在泽妙面前，他的手好像在细微发抖，明明遇到怪人的是泽妙，他好像比泽妙还紧张。
“妙妙，妙妙……”
泽妙的手握紧他的双手。
“先生泽妙在。”
“不要信那个精灵的话，这种精灵向来谎话连篇。”
“好，都听先生的。”
回到车厢，先生已经不敢再让泽妙随意走动，他看起来很愧疚，但泽妙只是难过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我是怪谈世界的管理员，以规则类怪谈为主。”
泽妙点点头，并不惊讶。
“我的工作是监视怪谈游戏的进行，当然这种游戏周期一般不会很长。”
泽妙大体能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妙妙，在我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在场外自主休息，但千万要远离事件中心，这样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一场游戏不会持续很久的，等我下次休假就带你寻找新家园。”
等等，怎么和泽妙想的不太一样，先生看出了泽妙的异样，但他好像理解错意思了。
“你的家园被污染了，妙妙以你现在的能力是不能抵抗那种污染的，如果你参加游戏，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回家且不受污染了，”先生的话很委婉，但泽妙也明白就是提高抗毒性，而这个过程不会很美好，“所以我还是建议帮你寻找一个新的家园，虽然新世界会有一定排异性，但我会帮助你的。”
恐怕不只只是排异性，不过这并不是泽妙所关心的。
“先生，泽妙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
“怎样才可以成为一个管理员呀？”
先生一愣，没想到泽妙会问这个问题，他思索片刻说。
“这……管理员是法则所创造的，大多是天生的。”
“哦。”泽妙无精打采地回答，还是想跟先生在一起。
“但也有少部分是意识觉醒者被法则选中或者达成协议成为管理员的，但这个概率极低，而且大多等级不高，如果要成为高级管理员的话还要经过更多历练，你问这个干什么？”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一个世界！不怎么，主要就是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