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送亲队伍的到来,整个仪式的气氛一下子达到了最高点。

    整个场面沸腾起来。

    人们簇拥在新人的周围,前来献上鲜花和祝福。

    枳楼和茹齐一一接过,再报以感谢。

    谢轩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热闹场面,很快和其他人混熟,开始混吃混喝。

    他顺手从侍女手里接过一杯酒,正准备一饮而尽,酒香拂过鼻尖,却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异香。

    他朝旁边的锦玄轻轻抬杯示意,“这酒不对劲,里面有致幻的迷药。”

    锦玄怕被人认出,一直戴着送亲侍女统一的红色面纱,谢轩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却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某些严正以待的紧张。

    “不止是酒,这里的人都不太对劲,尤其是送亲的这些人,他们不像普通的巫民,更像死士。”锦玄四处搜寻清水寨寨主丰枳的位置,“得尽快将这个情况告知寨主。”

    丰枳和夫人正站在竹楼前远远地看着一对新人。

    他们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多年前不幸病故后,小儿子枳楼是唯一的寄托。

    夫妻两人看着小儿子终于长大成人,顺利成家,很是欣慰。

    这时有送亲队伍的代表上前,单膝下跪,恭敬地向丰枳和夫人送上陪嫁的礼单。

    在丰枳接过礼单之时,送亲代表突然从袖中送出的匕首刺出。

    丰枳反应迅速,但还是未完全躲开,被刺中了胸口,鲜血喷溅出来。

    夫人愣在当场来不及反应,惊恐地叫出声。

    锦玄赶到丰枳身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她拉开丰枳,一脚踹在刺客的心口,直接将他踢飞。

    刺客蹿出老远,一口鲜血喷出,当场就殒了命。

    但在场的其他送亲人员仿佛在这一瞬间收到了指令,撕掉了伪装在外的喜庆礼服,露出里面的铁血武装。

    他们不是普通的送亲巫民,而是死士般的存在,严格地执行屠戮的指令,无差别地砍杀在场的所有清水寨巫民。

    惨烈的大屠杀开始了,这一片喜庆之地在一瞬间沦为人间炼狱。

    清水寨巫民在这个喜庆的时刻放松了警惕,又喝了太多致幻的酒,根本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抗。

    锦玄护着寨主夫人边战边退。

    丰枳虽然受了伤,但作为一寨之主的气势犹在,不断击退涌上来的死士。

    茹齐和枳楼喝了太多的酒,已经陷入了某种幻觉,傻傻地笑着,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似失去了知觉。

    这群死士甚至也不断地向茹齐和枳楼攻击。

    幸好枳楼的护卫左锋尚保持着清醒,一刀格挡开了砍向枳楼的杀招。

    他然后艰难地保护着一对新人退往丰枳、锦玄所在的方位,“寨主,对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怎么办?”

    “护好少爷和夫人。”丰枳飞快地出手掐住又冲上来的两名死士,一把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那边厢,锦玄正和一名死士斗在一起。

    锦玄一鞭卷掉了死士的蒙面巾,“末炎,是你?”

    “是,对不起,影主。”末炎在锦玄识破他后,立刻换了夺命的杀招。

    大祭司已经下达了对影月使锦玄的格杀令,本想手下留情,此刻她认出了他,这次对决再无可避免。

    末炎做锦玄的副使多年,对锦玄的武功路数极为了解,锦玄此刻又受伤未愈,一时之间竟应对不及,竟落了下风。

    谢轩禹本已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找了个隐蔽又视野极好的地方躲藏,此刻看到锦玄被末炎逼着后退心里竟有些着急。

    “不对,她要落败关我啥事?”谢轩禹小声嘀咕着,手中扣上了三枚银针。

    眼看末炎的刀锋就要划过锦玄的左腰,谢轩禹的三只银针飞射而出,扎在了末炎的右手背上。

    末炎的手臂一阵酥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兵刃。

    锦玄趁机一掌打在了末炎的胸前,再次拉开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你之前隐藏了实力。”锦玄一语定论。

    末炎眸色微沉,是有几分难色,“是。”

    锦玄捕捉到了那几分情绪,问出了这么多天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背叛?”

    “背叛就是背叛,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末炎已经神色如常,再度出手,一道掌风将刚躲藏在树上偷袭的谢轩禹打了下来,然后飞快地袭向了锦玄。

    锦玄再不敢轻敌,一手鞭法也再舞得滴水不漏,将末炎的杀招一一挡了回去。

    正在清水寨节节败退之际,突然有一股喊杀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对衣服皆绣有金芒标志的武士,这是无大寨之一金马寨的人。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矫健的胖子,金马寨武士在他的带领下士气无两地杀向了原本在屠戮清水寨巫民的死士。

    战斗的形式很快逆转,死士虽然个个以一当十,但所来支援的金马寨武士也非庸庸之辈,且人数众多,死士渐渐不敌。

    末炎看到急转直下的局面,在失去对锦玄武功了解以攻其不备的优势后,他和锦玄的拆招也失去了优势。

    他迅速后撤,吹响口哨,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还能战斗的死士很快就抽离出和金寨寨武士的缠斗,退出战场撤离。这确实是一支战斗力极强且组织严明的队伍。

    刚带队的那个胖子止住了意图追击的锦玄,“影月使,这不是普通的死士,我们先收拾残局,再从长计议。”

    这个胖子锴曲正是金马寨寨主曲锴,同时也是虬铭使锴鸿的父亲。

    锦玄少时和父母逃至苗疆,曾经在金马寨躲藏过一段时间,受过这位寨主的庇护之恩。

    多年未见,他胖了一些、也老了一些,但仍然雷厉风行、一出场就稳住了局面。

    锦玄很听劝地停下了追踪的步伐,和曲锴一起去查看寨主丰枳一家和巫民的情况。

    那批死士下手极狠,一出手就是要命,很多人都伤得极重。

    但又因喝了那些致幻的酒,如在幻境,不知疼痛般地乱动,根本无法好好接收治疗

    看到那些巫民的伤情和一筹莫展的医师,锦玄才终于想起来她身边有一个神医。

    刚才似乎看见他躲在树上?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末炎手臂上的那三只银针,四下里搜集谢轩禹的踪迹却不得。

    “你在找我?”

    正在锦玄怀疑谢轩禹是不是又溜走的时候,谢轩禹不知从哪里冒到了锦玄的面前,差点和锦玄面对面撞上。

    “你刚躲哪里了,吓我一跳。”锦玄摸了摸眉心,就拉着谢轩禹往前走,“巫民中了那种迷药后,好像都不知道疼痛了,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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