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柳家主和慕然的视线对上，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慕然这时候也没了作弄他的心思，她看着下方的人群，从中见到了偶遇的惠娘。
这时候，她轻轻说道:“世伯，你觉得，是什么可以让你在这个平阳县有这样的权势？”
“我柳家世代有子弟在朝为官，有这样的权势，又有何奇怪的？”柳家主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可商讨的。
“那你错了。”慕然淡淡说道。
方才她已经查阅了当下的历史背景，如今皇帝昏庸，朝堂被大臣把持，国库空虚，就连地方的官员也发不出钱来。
与此同时，因为国库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了，甚至于军队都需要自给自足，不少军队军备废弛，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农民。
这时候，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只怕天下皆响应！纵使现在还没有出现，也离出现不远了。
更可怕的是，朝廷压根没有反击的力量。
“你依仗的，不过是你的金钱，和你柳家在平阳县世世代代对这里百姓的压迫，你让他们不得不屈从认命，从而形成了习惯，他们不敢反抗你，自然而然地选择顺从，这才让你能在这平阳县作威作福。”
“你！”柳熙年站了起来，却又被白寻雁在瞬间按了回去。
他反抗不得，只得说道：“你简直荒谬，我们柳家子弟聪颖好学，时代都为国之栋梁，这才是我们柳家立足的根本。”
慕然笑了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们多说。
“既然如此，我拭目以待。”
·
下面吃饭的惠娘正小口小口地吃着肉，她不敢吃得太快，只怕自己来不及感受肉的味道。
就在他们还在为只有三天的流水席感到遗憾的时候，金老板突然过来，乐呵呵地宣布这次的流水席改成了六天，折让不少人都高兴了起来。
而唯一不满意的，只有柳家的人了。
柳家主面色阴沉，慕然在朝辞暮说的那番话，终究影响到了他，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心思吃饭，往日里最爱的参汤也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柳熙年听说父亲最近食欲不振，也猜到是和慕然有关。想到这慕然，他心中也来了气，便趁着给柳家主送药的时候，商量道：“爹，我们是不是该让这慕然吃点教训？”
“我已经下令，等这次流水席结束后，就让这平阳县所有的农户，都不能接受慕家的雇佣。”柳家主紧皱着眉头，“她不是说自己喜欢种地吗？那一千亩地就让她种个够！”
“爹，这样会不会太轻松了点？”柳熙年对这样的方式并不满意，“我方才已经听说了，她为了办这次的流水席，把平阳县所有农户家中可以买的菜和肉都买了个遍，这次这些农户们都赚了点钱，还在暗地里感谢她，说她是活菩萨。”
“那哪里是活菩萨，明明是活阎王！”柳家主说道，“她将农户们家中的菜都买了，农户们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是啊，实在是恶毒，所以我已经吩咐街上的菜贩，这之后都不能卖菜给慕家的人，我每日会付他们双倍的银钱，只要他们不卖给慕家。”柳熙年得意洋洋。
“你是要把他们饿死？”柳家主试探着问道。
“那怎么会呢？”柳熙年连忙否认，慕然虽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现在也不能让她死了。
她被放到这里来，身边还陪着白寻雁，朝廷中定然是有人护着的。陛下怎么说也算是亲自赦免了她的死罪，若是她刚到这里没几日便死了，陛下那边定然会探查，这平阳县可不止他们一家有权有势的。
但过上几个月，事情就不好说了。
“儿子只想让慕然明白，我们柳家在这平阳县，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
回到慕然这边，几日的流水席已经结束，他们也将十亩的蔬菜给种了下去。前几日种下的蔬菜苗已经在发芽，眼见着事情应当越来越好了。
可就在慕然向着管家问道他们往日雇佣的农户，什么时候可以再请过来，管理这十亩菜地的时候，管家又挺着难看的面色过来了。
“主君，老奴无能，这次又不能替您分忧了。”
“等等，先把你的‘老奴’两个字改掉，谢谢。”作为一个玩游戏的玩家，实在忍不住有人天天在自己面前称呼自己为奴，虽然对方只是个NPC，可她鸡皮疙瘩都要被叫起来了。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管家这才说道：“那些农户说，柳家用更高的价钱将他们雇佣，他们现在不能再种慕家的地了，明明主君才请他们吃完宴席，居然敢如此对待主君，实乃背信弃义。”
“行了，这又不是他们的问题，”慕然倒是看得很开，她敢对抗柳家，也不代表别人有这个胆量，更何况是在平阳县生活已久的农户。
“可这十亩地，我们这么些人，实在干不来啊！”管家一筹莫展，他们这一群人还真没怎么下地干活过，此次若不是因为慕然的爱好，一个个的也不会到田地里来。
再一次感受到系统赠送的初始NPC有多废柴后，慕然打开地图，准备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候，一直以来装死的系统忽然诈尸：“城郊有流民五百，是否接收？”
五百流民？那岂不是不属于这城中任何势力？自己若是将他们收入囊中，也不用太多顾忌了。
刚刚缺人就送来了人手，这游戏还有这种新手福利的吗？
慕然当即拍板：“走，我们去城郊！”
·
城郊的流民已经来到这里两日了，他们徘徊在此，不得进城。尽管他们知道平阳县内就有着足够救活他们这么多人的粮食，但他们也不敢进城。
每当他们靠近，城门口的守将就会举起弓箭对准他们，曾经他们试图靠着人多冲过去，但还是失败了。
“难道就要在这里饿死吗？”也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一时之间，大家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他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就是听说平阳县的繁华。本以为到了这里就能活下来，结果还是在外面等死。
一步之遥，里面是万家灯火，这里是行尸走肉。
慕然就是这时候来到这里的。
鉴于这里实在太过危险，在管家和白寻雁强烈反对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带上了足够的人手——鉴于慕家本来就没多少人，所以这次也是将所有的人给带上了。
白寻雁尽职尽责地守护在慕然周围，她平日里话很少，但只要需要她出现的时候，她总是会在。
对于陌生人的到来，流民们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然后便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能值得他人惦记的东西了，仅有的一点求生的信念，也被消磨殆尽。
看着眼前的人群，慕然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的时候。
“把东西放下来。”慕然说道。
身后的仆人们井然有序，将马车上的大锅架了下来，又在里面倒上了一大袋米，架好了柴火。
流民们忍不住躁动了起来，他们看着慕然带来的大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白寻雁亮出了自己的剑，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扔向空中，而后一斩，那树枝便在空中断开，切面整整齐齐。
“没有主君的吩咐，若你们胆敢越线，犹如此枝。”
流民们知道自己讨不到好，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死死盯着面前的大锅，甚至不敢眨眼。
慕然又令人在一旁架起了另一口大锅，待到水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又放进去不少糖。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每人先来领一个碗和一碗糖水，不能多领。”
“喝完后，再拿着你的碗到旁边领粥。”
虽然不知道慕然想要做什么，但如今食物就在眼前，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了，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一个饿死鬼要好。
慕然站在一旁，默默统计着流民的人数。等到他们都喝完了糖水，又排在煮粥的大锅前面时，慕然不得不面对一个严肃的问题。这里面居然有一半的人，连十五岁都没有满。
“果然，系统不会对我这么好。”想到系统给她设置的身份背景，慕然脸色就垮了下来。明明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相信系统会发福利？
这么多的孩子，除了修建员工宿舍，还要修建一所学校啊！
她已经感到有些头疼了。
这群流民中，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她读过一点书，认得几个字，在这群流民中也算有几分威望。
转道平阳县，是她提出来的，但没想到最后连城门都没有进去。
原本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准备在这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直到慕然的到来，让她燃起了生的希望。
待到喝了一碗糖水和一碗粥，并未发现身上出现别的症状的时候，她就知道眼前的人并非什么坏人，但也有不少疑问。
她壮着胆子上前，问道：“这位贵人，不知您为何要救我们？”
“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你们。”慕然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妇人显然是会错了意，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流民们，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而后睁眼，说道：“若您有什么想做的事，我可以替您办到，请不要为难他们。”
“如您所见，他们中大部分都还是孩子，帮不到你什么的。”
“你是说，你一个人可以修房子种地？”慕然好奇地问道。
妇人被这句话问得一愣，她连忙说道：“您的意思是，您是需要我们帮忙种地，修房子？”
慕然惊讶：“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手艺？”
这群人看着浑身上下啥也没有，就连一身的力气都要养一养才能恢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可以工作的身体素质，她来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听到慕然的话，妇人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看着自己身后的流民们，她深深地朝着慕然鞠了一躬：“我们这些人是您救的，您尽管吩咐我们就行。”
慕然看向妇人的身后，那是一双双同样真诚渴望的眼睛。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好睡好了，如今慕然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希望，是生存的希望。
她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慕家的人了，每个人都需要到管家那里签字画押，若是有不愿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不会反对。”
场面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并没有人想要错失眼前的机会。
既然如此，慕然也放心了。
“虽然你们当下没有人反对，但我还是要说一下你们与我签订的契约内容。”慕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流民们也瞬间紧张了不少，他们知道慕然并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钱，这契约里的条件有多苛刻，他们都打算认了。
“我每日只会给你们每人一个铜板的工钱，每日你们必须工作五个时辰，吃的我会安排，睡的地方是十人一间。”
“条件是有些苛刻了，不过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继续商量。”
慕然这时候也没了作弄他的心思，她看着下方的人群，从中见到了偶遇的惠娘。
这时候，她轻轻说道:“世伯，你觉得，是什么可以让你在这个平阳县有这样的权势？”
“我柳家世代有子弟在朝为官，有这样的权势，又有何奇怪的？”柳家主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可商讨的。
“那你错了。”慕然淡淡说道。
方才她已经查阅了当下的历史背景，如今皇帝昏庸，朝堂被大臣把持，国库空虚，就连地方的官员也发不出钱来。
与此同时，因为国库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了，甚至于军队都需要自给自足，不少军队军备废弛，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农民。
这时候，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只怕天下皆响应！纵使现在还没有出现，也离出现不远了。
更可怕的是，朝廷压根没有反击的力量。
“你依仗的，不过是你的金钱，和你柳家在平阳县世世代代对这里百姓的压迫，你让他们不得不屈从认命，从而形成了习惯，他们不敢反抗你，自然而然地选择顺从，这才让你能在这平阳县作威作福。”
“你！”柳熙年站了起来，却又被白寻雁在瞬间按了回去。
他反抗不得，只得说道：“你简直荒谬，我们柳家子弟聪颖好学，时代都为国之栋梁，这才是我们柳家立足的根本。”
慕然笑了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们多说。
“既然如此，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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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吃饭的惠娘正小口小口地吃着肉，她不敢吃得太快，只怕自己来不及感受肉的味道。
就在他们还在为只有三天的流水席感到遗憾的时候，金老板突然过来，乐呵呵地宣布这次的流水席改成了六天，折让不少人都高兴了起来。
而唯一不满意的，只有柳家的人了。
柳家主面色阴沉，慕然在朝辞暮说的那番话，终究影响到了他，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心思吃饭，往日里最爱的参汤也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柳熙年听说父亲最近食欲不振，也猜到是和慕然有关。想到这慕然，他心中也来了气，便趁着给柳家主送药的时候，商量道：“爹，我们是不是该让这慕然吃点教训？”
“我已经下令，等这次流水席结束后，就让这平阳县所有的农户，都不能接受慕家的雇佣。”柳家主紧皱着眉头，“她不是说自己喜欢种地吗？那一千亩地就让她种个够！”
“爹，这样会不会太轻松了点？”柳熙年对这样的方式并不满意，“我方才已经听说了，她为了办这次的流水席，把平阳县所有农户家中可以买的菜和肉都买了个遍，这次这些农户们都赚了点钱，还在暗地里感谢她，说她是活菩萨。”
“那哪里是活菩萨，明明是活阎王！”柳家主说道，“她将农户们家中的菜都买了，农户们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是啊，实在是恶毒，所以我已经吩咐街上的菜贩，这之后都不能卖菜给慕家的人，我每日会付他们双倍的银钱，只要他们不卖给慕家。”柳熙年得意洋洋。
“你是要把他们饿死？”柳家主试探着问道。
“那怎么会呢？”柳熙年连忙否认，慕然虽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现在也不能让她死了。
她被放到这里来，身边还陪着白寻雁，朝廷中定然是有人护着的。陛下怎么说也算是亲自赦免了她的死罪，若是她刚到这里没几日便死了，陛下那边定然会探查，这平阳县可不止他们一家有权有势的。
但过上几个月，事情就不好说了。
“儿子只想让慕然明白，我们柳家在这平阳县，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
回到慕然这边，几日的流水席已经结束，他们也将十亩的蔬菜给种了下去。前几日种下的蔬菜苗已经在发芽，眼见着事情应当越来越好了。
可就在慕然向着管家问道他们往日雇佣的农户，什么时候可以再请过来，管理这十亩菜地的时候，管家又挺着难看的面色过来了。
“主君，老奴无能，这次又不能替您分忧了。”
“等等，先把你的‘老奴’两个字改掉，谢谢。”作为一个玩游戏的玩家，实在忍不住有人天天在自己面前称呼自己为奴，虽然对方只是个NPC，可她鸡皮疙瘩都要被叫起来了。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管家这才说道：“那些农户说，柳家用更高的价钱将他们雇佣，他们现在不能再种慕家的地了，明明主君才请他们吃完宴席，居然敢如此对待主君，实乃背信弃义。”
“行了，这又不是他们的问题，”慕然倒是看得很开，她敢对抗柳家，也不代表别人有这个胆量，更何况是在平阳县生活已久的农户。
“可这十亩地，我们这么些人，实在干不来啊！”管家一筹莫展，他们这一群人还真没怎么下地干活过，此次若不是因为慕然的爱好，一个个的也不会到田地里来。
再一次感受到系统赠送的初始NPC有多废柴后，慕然打开地图，准备去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候，一直以来装死的系统忽然诈尸：“城郊有流民五百，是否接收？”
五百流民？那岂不是不属于这城中任何势力？自己若是将他们收入囊中，也不用太多顾忌了。
刚刚缺人就送来了人手，这游戏还有这种新手福利的吗？
慕然当即拍板：“走，我们去城郊！”
·
城郊的流民已经来到这里两日了，他们徘徊在此，不得进城。尽管他们知道平阳县内就有着足够救活他们这么多人的粮食，但他们也不敢进城。
每当他们靠近，城门口的守将就会举起弓箭对准他们，曾经他们试图靠着人多冲过去，但还是失败了。
“难道就要在这里饿死吗？”也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一时之间，大家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他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就是听说平阳县的繁华。本以为到了这里就能活下来，结果还是在外面等死。
一步之遥，里面是万家灯火，这里是行尸走肉。
慕然就是这时候来到这里的。
鉴于这里实在太过危险，在管家和白寻雁强烈反对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带上了足够的人手——鉴于慕家本来就没多少人，所以这次也是将所有的人给带上了。
白寻雁尽职尽责地守护在慕然周围，她平日里话很少，但只要需要她出现的时候，她总是会在。
对于陌生人的到来，流民们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然后便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他们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能值得他人惦记的东西了，仅有的一点求生的信念，也被消磨殆尽。
看着眼前的人群，慕然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的时候。
“把东西放下来。”慕然说道。
身后的仆人们井然有序，将马车上的大锅架了下来，又在里面倒上了一大袋米，架好了柴火。
流民们忍不住躁动了起来，他们看着慕然带来的大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白寻雁亮出了自己的剑，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扔向空中，而后一斩，那树枝便在空中断开，切面整整齐齐。
“没有主君的吩咐，若你们胆敢越线，犹如此枝。”
流民们知道自己讨不到好，也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死死盯着面前的大锅，甚至不敢眨眼。
慕然又令人在一旁架起了另一口大锅，待到水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又放进去不少糖。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每人先来领一个碗和一碗糖水，不能多领。”
“喝完后，再拿着你的碗到旁边领粥。”
虽然不知道慕然想要做什么，但如今食物就在眼前，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了，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一个饿死鬼要好。
慕然站在一旁，默默统计着流民的人数。等到他们都喝完了糖水，又排在煮粥的大锅前面时，慕然不得不面对一个严肃的问题。这里面居然有一半的人，连十五岁都没有满。
“果然，系统不会对我这么好。”想到系统给她设置的身份背景，慕然脸色就垮了下来。明明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相信系统会发福利？
这么多的孩子，除了修建员工宿舍，还要修建一所学校啊！
她已经感到有些头疼了。
这群流民中，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她读过一点书，认得几个字，在这群流民中也算有几分威望。
转道平阳县，是她提出来的，但没想到最后连城门都没有进去。
原本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准备在这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直到慕然的到来，让她燃起了生的希望。
待到喝了一碗糖水和一碗粥，并未发现身上出现别的症状的时候，她就知道眼前的人并非什么坏人，但也有不少疑问。
她壮着胆子上前，问道：“这位贵人，不知您为何要救我们？”
“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你们。”慕然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妇人显然是会错了意，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流民们，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而后睁眼，说道：“若您有什么想做的事，我可以替您办到，请不要为难他们。”
“如您所见，他们中大部分都还是孩子，帮不到你什么的。”
“你是说，你一个人可以修房子种地？”慕然好奇地问道。
妇人被这句话问得一愣，她连忙说道：“您的意思是，您是需要我们帮忙种地，修房子？”
慕然惊讶：“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手艺？”
这群人看着浑身上下啥也没有，就连一身的力气都要养一养才能恢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可以工作的身体素质，她来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听到慕然的话，妇人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看着自己身后的流民们，她深深地朝着慕然鞠了一躬：“我们这些人是您救的，您尽管吩咐我们就行。”
慕然看向妇人的身后，那是一双双同样真诚渴望的眼睛。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好睡好了，如今慕然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希望，是生存的希望。
她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我慕家的人了，每个人都需要到管家那里签字画押，若是有不愿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不会反对。”
场面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并没有人想要错失眼前的机会。
既然如此，慕然也放心了。
“虽然你们当下没有人反对，但我还是要说一下你们与我签订的契约内容。”慕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流民们也瞬间紧张了不少，他们知道慕然并不会在他们身上浪费钱，这契约里的条件有多苛刻，他们都打算认了。
“我每日只会给你们每人一个铜板的工钱，每日你们必须工作五个时辰，吃的我会安排，睡的地方是十人一间。”
“条件是有些苛刻了，不过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继续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