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她给钱母画的四叶草花样子,安馨抿唇一笑:“娘说她现在绣的这一批帕子还有几条就绣完了,到时她试着绣一条拿到绣阁去问问。”想起钱母问她四叶草的配色,安馨笑得更加开心了,听说是草,钱母的第一反应就是绿色,只是她画的四叶草图案是可爱型,只适合女子,而这里的女子大多不喜绿色,所以钱母很是为难,当她说出五颜六色都可以时,钱母才松了口气。

    看到安馨又笑得满眼星光璀璨,就知道她是喜欢他们家的,只要喜欢,心中就会有羁绊,一个人的心只要有了羁绊,就不会再想之前的事情,一会儿他要跟爹娘好好说说,让他们对安馨好一点,让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家,至于老天想要让她离开,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但他还是希望能陪他到老的,是眼前这个满眼都是星光的安馨,他并不想享什么齐人之福,他是怕自己太贪心,会害了两个安馨,老天的决定他左右不了,他现在能做的是,接受现实,把握眼前,好好跟这个满眼星光的女子过日子。

    “若是四叶草不好卖,你还有别的花样子吗?”钱景浩也跟着笑问,不是他爱打击人,毕竟不是每种新事物的诞生,都能立马被世人所接受的。

    “有。”安馨笑答。

    “那咱们就一个一个花样子试,总有一个会有人喜欢的。”钱景浩给她打气。

    “嗯。”安馨含笑点头,两人说话间,安馨就把一碗鸡丝粥给喂完了,看着空碗问道:“还吃吗?”今天是钱景浩醒来的第二天,不用像昨天那样掬着他的食量。

    “吃,娘子煮的粥好吃。”钱景浩说的是大实话。

    正因为是大实话,才让人难为情:“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吃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盛过来。”

    “好。”钱景浩笑答,原来夫妻两人聊聊天也是这么轻松愉快的体验,他真不知道自己前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一心扑在权利上,以至于累死了妻子,做了半辈子的鳏夫,这一世本想好好补偿妻子,却不是人还是那个人,芯子却被老天给换了,唉,看来他连着两世都人愧对安馨了。

    虽然他知道这一世的安馨被老天换了芯子,但既然老天把她送到他身边来,自有老天的用意,他肯定得好好对待,不能再像前世那样欠下想还都还不了的情债,他不想下辈子还活在愧疚中。

    又连着喂钱景浩吃了两碗鸡丝粥,他才说饱了,安馨才到厨房洗碗刷锅,钱乐思负责喂鸡,钱氏夫妻负责干活挣钱,至于最小的钱乐琪则负责玩,收拾好厨房,安馨才问钱母要了碗绿豆开始发豆芽,昨天和钱景浩商量好后,她就问钱母家里有没有黄豆,钱母说只有绿豆,她就只能发绿豆芽了。

    安馨在院子里坐着将坏的绿豆都挑出来,留下品质好的绿豆,然后从灶头最里面的锅里舀了一些热水慢慢倒进装绿豆的碗里,发现没有沙漏,便画了个图让钱父先紧着做,钱父看沙漏简单,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帮她做好了,安馨很是开心,因为绿豆是要泡二十四个小时才能装到沙漏里,所以今天只需要泡绿豆就行。

    在这里的第一个挣钱项目,她选豆芽是有原因的,主要还是钱景浩刚醒来,还无法自理,她离家的时间不能太长,而发豆芽需要用四到七天的时间,等豆芽生出来,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钱景浩应该差不多能下床走动了,到时她就能长时间离家,也不会影响钱氏夫妻干活挣钱。

    钱景浩科考还需要大量的银钱支持,所以这个家的收入不能断,钱,她要挣,但钱景浩这个病丈夫,她也要照顾好,发豆芽就能挣钱照顾钱景浩两不误!

    她的事情都忙完了,没什么事可做,安馨想到自己对这个世界还不大了解,字也只能认得一些简单的,再复杂一点的繁体字她就认不得了,想了想,安馨回到房间,坐在床沿用商量地语气跟钱景浩说道:“钱景浩,要不你教我认字吧?你现在已经是举人了,我总不能大字都不识一个。”

    “好,你把《三字经》拿来。”虽然不知道安馨明明都已经识字了,还要在他面前说不认字,但只要她想学,现在他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利用教她识字的机会多了解她一点。

    说起来惭愧,虽然前世他和妻子成亲十五年,但对于原来的安馨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他还真的不是十分了解,他对原安馨的了解,都是从她的所作所为去了解的,但原安馨对他们家是真的好,所以就算他现在重生了,脑子里记得的依然是原安馨的好。

    本以为自己重生可以弥补上辈子对原安馨的亏欠,却没想到老天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把芯子给换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起梦中的那个安馨跟现在的安馨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梦中的安馨是这个安馨的前世,还是这个安馨是梦中那个安馨的前世?如果是这样,那梦中那个世界会不会也有一个他呢?可惜他无从得知。

    让他庆幸的是,就算是换了芯的安馨,也是全心全意为这个家打算,处处为这个家着想,这一点两人真的很像,就是不知,她是否愿意和他一直这么过下去,重生一世,他不想再走前世的老路了,也不想再考科举,只想留在家里和爹娘一起种田,就是不知她是否愿意?

    胡思乱想间,安馨已经拿了《三字经》过来,钱景浩也不拆穿,笑着接过《三字经》放在双腿上,翻到第一页,用右手食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教她认字:“人之初。”

    “人之初。”

    钱景浩念一遍,安馨就跟着念一遍。

    坐在院里子干活的钱氏夫妻,听到房间里的朗朗读书声,都相视一笑,儿媳妇愿意跟着儿子识字,就说明儿媳妇愿意和儿子过日子。

    这一天,除了吃饭上茅房,安馨都在房间里跟着钱景浩认字,期间钱景浩也是要去解手的,不过有钱父在,不用安馨动手,就连他昏迷期间内衣裤的脱换也是钱父经手的,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根本就搬不动钱景浩,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今天早上吃了鸡丝粥,中午安馨特意让钱乐思蒸了饭给钱景浩吃,晚上也是吃的米饭,所以到晚上睡觉,钱景浩也能使上一些力气,安馨扶他也不再那么吃力。

    看着帮自己擦脚的安馨,钱景浩突然说道:“辛苦娘子了。”

    没想到钱景浩会突然这么说,安馨很是惊讶,但随即整颗心暖融融的,虽然照顾钱景浩是她身为妻子的职责,但当听到钱景浩那一句辛苦时,安馨觉得自己这些天的付出都值了,抿唇一笑:“应该的。”说完,将汗巾扔进木盆里,便拉起薄被盖在他的双腿上,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天,但钱景浩毕竟是病人,体质弱,可不能着凉了。

    帮钱景浩盖好薄被,安馨端着洗脚水出去了,钱景浩坐在床上静静等着她洗漱完回来,看着门外漆黑的院子,耳边是爹娘和妹妹们的说话声,不用多久,他的娘子就会回来和他一起睡觉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约莫一柱香后,安馨回来了,看到安馨的双颊有些微红,钱景浩知道她刚沐浴完。

    安馨是感觉到钱景浩是在看她的,不过她不在意,反正她现在这具身体比豆芽菜还要干瘪,没什么可看性,也激不起男人的兴趣,安馨没有在床沿坐下,而是站到铜镜前,拿起放在旁边的木梳开始梳她那头如枯枝般的长发,梳着梳着,她突然说道:“钱景浩,我出嫁前听村里的老人家说,头发是需要血滋养的,我现在这么瘦,怕是没多余的血滋养这头长发,我想剪短了。”

    “不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毁坏。”话刚说完,就遭到钱景浩的反应。

    安馨继续说道:“我也不会剪太短,还是会留够长度盘发髻的,我觉得头发短一点也比较容易养,等把头发养好了,再留长也是一样的。”这里的妇人也和她前世古代的妇人一样梳发髻,未婚女子才会散发,或是梳两个麻花辫,钱乐思梳的就是麻花辫,钱乐琪梳的是双丫髻。

    看了眼安馨已经过腰,却没有一丝丝光泽的长发,钱景浩英挺的剑眉紧紧地皱在一起:难道今天全家只有他吃鸡丝粥和白米饭?这样可不行,明日他要跟爹娘好好说说,不光他要调养,他媳妇也要好好调养,有肉的媳妇抱起来软软的才舒服。

    安馨见钱景浩一脸的沉思,不再说剪发的事,慢慢梳着头皮,在心里默默数数,数够三十下了,才放下梳子,走到床沿坐下,脱了鞋就往床的里侧爬去。

    “要睡了?”见安馨已经在里侧躺下,钱景浩转头看着她轻声问道。

    “嗯。”安馨轻声应道。

    “娘子睡过来一点。”看着两人中间的距离都快能躺下一个人了,钱景浩说道。

    “不了,我睡相不好,怕晚上把你挤下去。”安馨看了眼两人之间的间隔,立马就拒绝了。

    “我比你重,你如何能把我挤下去?”听到安馨的话,钱景浩好笑地说道,你不睡过来,那我睡过去了。”说着,就艰难地往里侧挪。

    “我睡,我睡,你别动。”看着行动艰难的钱景浩,安馨生怕他把自己给累着,最后辛苦的还是她,赶紧往他的方向一滚,立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拉近了。

    “再过来一点。”钱景浩还是觉得有点远,他想要她躺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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