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是被热醒的,热得她心口窝火,一睁眼就是一片白色的交领,鼻间是淡淡的署,她这才想起,今天的午睡她是被钱景浩拥着睡的,现在已经是五月中下旬,按前世农阳历的换算,现在差不多是前世新历的六月末七月初了,即将进入盛夏,还要被一个大男人拥着,虽然这个人是个病号,可也是有热量的,何况两人还盖着薄被。

    安馨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湿了,见钱景浩还在睡,便小心地将钱景浩搭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双手再撑着床钱小心地移动身体,想要起床,奈何两人的身体是紧紧贴在一起的,她一动,钱景浩就醒了。

    “睡醒了?”钱景浩睁眼笑问。

    “嗯。”见钱景浩醒来,安馨的动作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小心,而是掀开薄被,直接坐起来,一出被窝她立即长吐一口气,话也脱口而出:“热死我了。”

    听到安馨说热,钱景浩也跟着坐起来,虽然动作缓慢,但最终他还是靠着自己坐起,随即伸手抚向安馨的前额,果真感觉到一片湿意。

    “怎么出这么多汗?”钱景浩问道,他觉得今天的天气刚刚好呀。

    “还不是因为你。”安馨转头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要不是他非要抱着她睡,她能出汗吗?

    听到安馨的话,钱景浩眼神一转,随即笑了,虽然他是个病人,但现在已经进入夏天,又盖着薄被,但两个人的体温,总归比一个人的要高,安馨虽说瘦,但她可不是病人,热也是正常的。

    “你还笑。”看到钱景浩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安馨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她直接一拳打过去了。

    钱景浩笑着用袖子轻柔地把她把脸上的汗水拭去,一句话都不说。

    见钱景浩只是笑得一脸开心地帮她擦汗,安馨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郁闷,本来还想再说一些抱怨他的话,可看着他给自己擦汗时那轻柔的动作,安馨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便一把挥开他的手,直接下床穿鞋出了房间。

    钱景浩看着安馨背影的眼中满是宠溺,他觉得这样的安馨更加鲜活,使得平淡的日子也变得有趣起来。

    钱景浩醒来的第四天就能下床走动了,他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父母的房间和父母谈事情。

    已经将房门关好的钱父走回妻子身旁坐下,看着坐在他们对面的儿子问道:“浩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爹、娘,我想挑个日子和安馨拜堂。”既然老父亲都这么说了,钱景浩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好。”钱氏夫妻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儿子愿意接纳安馨是他们乐意见到的,再者,安馨进门时,儿子是昏迷的,当时他们是让钱乐思抱着只大公鸡和安馨拜的堂,现在儿子要求补拜堂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安馨太瘦了,娘,你多给她补补,还有就是,我打算过两年再生孩子。”见父母答应了他之前的要求,钱景浩继续说道。

    “浩儿,补拜堂、给安馨补身子我们都能答应你,只是过两年再生孩子,会不会太晚,你今年都十九了,和你同年的人,人家孩子都满村跑了。”钱母皱眉说道。

    “娘,今年都快六月了,两年很快过的,我的意思是,想把安馨的身子补强壮了,再要孩子,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娘。”若是前世他对妻子也这么上心,他是不是就不用做大半辈子的鳏夫了?虽说他一心扑在权势上,但暮年时,每每看到同僚喝着老妻送来的补汤,或是天冷忘记带衣服时,老妻就会着人给送到衙门,他还是很羡慕的,同时也会想起,妻子在世时,也是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一世的妻子虽说换了个芯子,但依然将病中的他照顾得很好,一点都不输前世。

    听到儿子这么说,钱母浑身一震,儿子知道疼媳妇,她这个做娘的当然开心,但想到自己当年进门才三个月就怀上,便幽怨地看了身旁的丈夫一眼,都是男人,怎么相差就这么大呢?

    她也是女人,女人生孩子是个怎样的情形她再清楚不过,既然儿子愿意疼媳妇,她也想儿子的婚姻顺遂,便点头答应了:“行,两年就两年吧,娘也好趁这两年,多教一些安馨。”

    “谢谢娘。”在照顾安馨这件事,钱景浩清楚地知道肯定得靠他娘,只有他娘答应了,他才能安心地去挣银子。

    “还有就是,我现在好了,但我还是希望,家里的活也像之前那样,大家分担着做。”想起前世家里家外都是妻子一个人在操劳,两个妹妹出嫁前也有帮着分担,但两个妹妹出嫁后,就只有妻子一个人在操持,这一世,他不想妻子因为操持家里的庶务而亡。

    “这是应该的。”现在家里有人手了,她带着两个女儿和儿媳一人做一点很快就能做完,她还能抽出空闲绣帕子补贴家里。

    说完安馨的事,钱景浩便说起他的打算。

    “爹、娘,等身体恢复后,我打算到镇上找一份掌柜的活,就不再科考了。”

    “为什么?”钱氏夫妻没想到儿子竟然不想再科考,很是意外地问道。

    “儿子觉得举人已经很好了,等我身体康复后,我就到衙门将咱们家的田地都记到我的名下,这样咱们家就不用交税,多出的粮食咱们都拿去卖了,也能挣一些。”钱景浩解释道,爹娘就他一个儿子,小思过两年也要出嫁了,到时他们给她备一份好一点的嫁妆,也费不了多少银子,至于小琪今年才十岁,还有六七年,慢慢准备着,也是来得及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钱氏夫妻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钱母问道:“安馨知道你的打算吗?”

    “儿子已经跟她说了,她让儿子慢慢考虑。”钱景浩答道。

    “既然你们小两口都已经商量好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钱母说道。

    虽说有些失落,但既然儿子都已经打算得明明白白,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所谓儿大不由娘,只要儿子过得开心,她怎么着都行。

    “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退路,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已经慎重考虑过,错过今年就还得等三年。”钱父也表态了,儿子能考上举人他这个当爹的已经觉得是祖坟冒青烟了,他也知道科考不容易,既然儿子不想再去跟人争,就不去吧,左右家里也不是非要靠儿子考科举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见父母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钱景浩很是意外,站起来向父母拱手道:“儿子多谢爹娘成全。”

    钱父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经过这次的事,我和你娘只想你好好的,至于当不当官都不重要了。”说完,还看了一眼妻子。

    钱母重重点头:“你爹说得对,只要你好好的,你想做什么,爹娘都随你,只一点,就是不能嫌弃安馨。”她是真的觉得安馨这个儿媳很好。

    不但悉心照顾躺在床上的儿子,对他们两个老的也很是尊敬,对两个妹妹也不会摆嫂子的架子,这样好的儿媳是可遇不可求的。

    “爹娘放心,儿子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钱景浩眼神坚定地看着父母承诺。

    “好好好。”见儿子已经懂得为将来打算,还如此有担当,钱父很是欣慰。

    钱景浩从父母的房里出来时,刚好遇到从门前经过的安馨。

    “和爹娘说完了?”安馨看到他赶紧上前扶着他的胳膊,虽说他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但也是要扶着桌子,或是墙壁的。

    “说完了。”钱景浩看着搀扶着他的妻子,笑答。

    “你和爹娘都说了些什么?”连房门都要关上,是有什么重要机密吗?

    “说咱们拜堂的事。”钱景浩继续笑答。

    听到钱景浩说拜堂,安馨抬眼看了看他,又快速地低下,一直看着她的钱景浩注意到她微红的耳朵尖,无声地笑了:他只不过说了句拜堂,她就害羞成这样,要真到了圆记那日,她还不得从头红到脚?想到这里,钱景浩暗暗下了决定。

    钱景浩不知道的是,安馨并不是因为他的那句拜堂红的脸,而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实在是让脸红心跳。

    回房的路上,钱景浩双眼不离安馨,安馨则是低吹着眼帘搀扶着他,好在两间房也就十来米的距离,很快就进了房间,一进房门,安馨便关心地问道:“累不累?我扶你到床上坐。”

    钱景浩没有拒绝,任由她搀扶着自己走到床沿坐下,就在他坐下的同时,他突然伸出手,微微使力往自己身上拉,没有设防的安馨就这样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拉,整个人就趴伏在他的怀中,钱景浩顺势环住她的腰身,还不忘打趣:

    “原来娘子这么喜欢跟为夫亲近。”

    安馨原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跌到钱景浩身上,还在担心有没有压疼他,听到他后面的话,顿时又羞又恼地娇喝:“你,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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