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程停住脚步,转过身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怎么,你还有意见啊?”

    “我花了大价钱,包了这里,就得对的起这个价。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啊,你也拿钱包下来啊。我立马走人。”

    “没钱的话,”龚程微微眯了眯眼睛:“赶紧走人。”

    顾和和以前从没遇见这种人,一下子词穷,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

    龚程呵呵了两声,略略倾身看着她:“怎么还生气了啊?”

    认识龚程的人,都知道他,除了嘴欠抽了点,人真的不坏。

    这是什么时候,关系到他的终身大事的时候啊,哪能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搅了局。

    他只是想速战速决,趁蒋丽还没有到之前,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就在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门开了,接着蒋丽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两个人时愣了愣。

    龚程见蒋丽来了,狠狠瞪了一眼顾和和,那一眼的意思很明显,让她识相些,赶紧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顾和和看到蒋丽的那一眼,立刻就明白了,立刻换上了一副特高兴的表情,双手也揽上了龚程的胳膊。

    顾和和笑的一脸甜蜜,笑眯眯地说:“我好开心啊,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你就记着了。”

    “我舍友人很好了,其实不用这么大的排场。”

    龚程一脸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到底抽的哪门子疯?!

    “你在说什么啊?”龚程边说边往外面抽胳膊。

    而顾和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身子却越靠越近,自顾自的说:“你也不用赔罪了,我知道你有苦衷的。”

    “我们什么交情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我不会怪你的了……”

    顾和和自己都渗了自己一身鸡皮疙瘩,更何况,龚程这个大男人了。

    龚程忙不迭的把顾和和从身上扒了下来,顾和和又缠上去,结果就听到“啪”的一声。

    刚刚吵闹的大厅,一下子静了,龚程的头偏向一边,接着脸上有点麻麻的感觉。

    再然后,他终于知道,自己被打了,被一个女人扇了一耳巴掌,第一次被打脸了。

    蒋丽打完后,有点后悔,尤其是一下子静下来的大厅。

    龚程的脸侧偏着,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给自己打气一样:“顾和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脸。”

    说完,蒋丽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顾和和有些愣,她没有猜到蒋丽会动手,她本意只是想气气她,谁让她整天像只孔雀似得别人都得供着她。

    想当初陆放是怎么追的她,结果她和他在一起没几天,就把陆放甩了,从那以后,陆放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一直都不喜欢蒋丽,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

    顾和和看不清龚程的神情,不过,她还是能够想象他的心情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不认识的女人纠缠,又被心上人误会,痛下狠手,顿时讪讪的道:“你没事吧?”

    顾和和问了两遍,而某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哼不哼,一动不动。

    顾和和心想,这样也好,要是他反应过来,估计就要和自己没完没了了。

    接着顾和和牙一咬,脚底抹油走了。

    龚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要发火,却发现罪魁祸首早逃之夭夭。

    旁边只有几个服务员,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见他有了反应,一个服务员问,还要不要继续用餐,龚程喷着火的眸子看着他,阴阴的问:“你说呢!!”

    回到家,龚程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窗口,把龚家上下闹了个天翻地覆,鸡飞狗跳。

    龚程的妈妈程素心,疼爱这个小儿子是出了名的。

    龚程的爸爸龚震天,又不在家,龚程终于像龙卷风过境一般,把龚家折腾了一番,最终歪在唯一剩存的沙发上。

    他心气终于顺了,歪躺在这唯一仅存的沙发上,就看到龚震天黑着一张不能再黑的脸,旁边站着大哥龚郑,龚程的脑袋一下子炸了。

    要说龚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手里的那根皮鞭。

    龚震天教育孩子的方式很是单一,无非就是错了,拿皮鞭狠狠地抽上一顿。

    偏偏龚程从小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整天带着他的小兵们,这里来那里去。

    龚程一直觉得,家里墙上挂着的那根皮鞭,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

    龚震天在门外哼哧哼哧了一会,才往屋子里走。

    看着自己爹高大伟岸的身躯,龚程知道,自己这顿皮鞭躲是躲不了了,只盼望着他爹,能够念在他们父子一场上,能够手下留情一些。

    龚震天黑着脸对龚程说:“到我书房一趟,你小子,最好不要和我玩什么心眼。”

    龚程来不及搬老爷子这个救兵,就被甩进了书房。

    龚震天难得的没有提那根皮鞭,他只是黑着一张不能再黑的脸,盯着这恨铁不成钢的小儿子。

    打小龚程在这大院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招猫斗狗,打架耍横。

    那时候,老爷子的身体还算健朗,对于这个老幺。格外疼爱,再加上龚程这小崽子,别的本事没有,嘴里抹蜜,那是一等一的高手。

    再加上眼力劲又好,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靠山,只要他拿着皮鞭抽过来,这小子立马就去搬救兵。

    老爷子的眉毛一扬,眼睛一瞪,拐杖一敲,他也就没了当初吹胡子瞪眼睛的架势。

    他也不得不听老爷子的,一来二去,龚程的气焰,他就再也压不下去了,只是在这个家里,龚程还是挺怕他爹的。

    龚程挨着墙角站着,这一次他深深地体会到他错了,他在外面受了气,决不能撒在家里。

    他心里琢磨着:黑阎王不是开会去了么?怎么赶回来了,八成就是自己家的好哥哥报的信!

    对,刚刚他还和黑阎王一起回来的,不是他告密,能有这么巧一起回来!

    他一边祈祷自己,能够顺利逃过此劫,一边把龚郑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可事实上,龚程还真是误会了他哥龚郑。

    龚郑之所以和龚震天一起回来,是因为他接到电话说,龚震天在开会的时候晕了过去。

    他陪着龚震天一起做了个检查,医生打算让他住院,观察一下。

    虽然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他这个年纪,晕倒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最保险的是,留院观察一下。

    结果人家不服输,嚷嚷着没事,龚郑拗不过,就开车把他送回来了。

    谁知道,还没有进门,就看到家里被那位小霸王,弄了天翻地覆,程素心在旁边劝着他,家里的阿姨在收拾屋子。

    龚郑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听说他这位家中的老幺,在忙着解决他的终身大事。

    他托人打听后,才知道龚程在学他的好兄弟做生意,只不过人家是接受那个偌大的展氏企业。

    而他是在捯饬他那个巴掌大的酒吧,因为他没有和家里人说,他没有资金的来源,把他自己的那个小金库,估计都投了进去。

    龚郑看了龚震天的黑脸,扯了扯他的衣袖:“好好和他说。”

    龚震天还在想之前和龚郑的话,他没有先开口。

    龚程也不好先开口为自己辩解,可是看着自家老爹越来越黑的脸,他觉得这顿打是拖不过去了。

    他又记起了那个招惹自己的女孩子,暗暗发誓别再让他再遇见她,要不然绝对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边龚程计划着以后的报复,那边龚震天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要说自己带过的兵,就算是个刺头,到最后不也给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怎么就自家的孩子管不了了呢?

    最后,龚震天指了指缩在一边的龚程:“你过来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龚程不可思议地等着他爹。

    他爸竟然没有嚎他,往常哪次不是他高嗓门对他喊:“你这小崽子给我滚过来”“你皮是不是又痒了?”“今天不抽你我就不姓龚”

    ……可是为什么觉得毛毛的,龚程觉得自己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这完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啊啊。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感觉完全是正确的,他每次想到这一天,他终于明白了笑面虎这次词,是什么意思。

    龚震天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插着腰,说:“最近去视察新兵,几个教导员说,现在的新兵是越来越难带了......”

    “脾气大,个性强,我听了就在想再难带的兵,能有我儿子难管……”

    龚程刚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心说:这次真不是我惹事,都是那个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是她的错。

    龚震天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叹了一口气:“之前就想把你送军队里去练练,你妈说什么都不肯,说你娇生惯养久了,到那里肯定吃不消……”

    龚程一听这话,绝对是出自自家老妈的嘴里,不过他一点都不认同他会那么羸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血气方刚的好男儿啊!

    龚震天顿了顿接着说:“不过那个时候你和展辉好,展辉带着你往正道上走,我看的出来,你打心眼里也服他,也就没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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