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再也没有照片上那种笑容了。”那笑容提醒着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着怎样的过去。

    “……好吧。”一阵沉默后,展辉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线里传出来。

    顾和和觉得她的心就像刀搅一般,疼的她无法呼吸,她根本无法再听下去,他在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和和挂断电话,她觉得刚刚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他们之间很少打电话,哪怕他们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特别的忙,白天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他工作,晚上又怕影响他休息。

    顾和和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他打电话,通常就是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等着他打电话。

    想想真的觉得挺嘲讽的,以前她希望他关心她,希望他一天不断地给她打电话,关心她。

    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想接了,就像刚才,她明明知道说起这件事,他不高兴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她那么残忍地提醒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残忍地将他粉饰出来的平静,撕出一道口子。

    时间似乎已经抹去了她对他的最后一丝爱意。

    展辉挂断电话,感觉非常非常的累,但他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休息,似乎无论他做什么他只会更累,更难受。

    他合上桌子上的文件,交代说:“我休息一下,任何人都不要进来,只要不是紧急的文件,明天再说。”

    他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景色宜人,只是他却没有半分赏景的心情。

    她不接他的电话,他心里有结,可等到她接自己的电话时,他又觉得哪里不一样,对,那种冷淡的,疏离的语气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这世间有些东西,不管你是怎么的费尽心思,总是留不住的。

    展辉的心情有些烦躁,下意识地摸向裤兜想抽烟,可是没有找到一支烟,他有些怔愣的看着空空的手心。

    他刚刚开始进入进入展氏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对他好一点的,也不过是想看戏一样,更别提那些暗中落井下石的那些人。

    他那阵子学会了抽烟,学会了酒桌上的应酬,他明知道烟酒这东西对身体不好,可是它们却能够让他有一刻得到无比的放松。

    后来与顾和和意外重逢,刚刚在一起的时候,顾和和也像其他女生一样劝他,不要吸烟对身体不好,不要喝酒对身体也不好。

    但是他总是一笑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他发现顾和和藏在阁楼上抽烟,那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吵架,也是他们唯一一次争吵。

    那天顾和和做什么事情,都特别的心虚,吃过东西后,就恨不得他立刻回书房。

    他是了解顾和和的,顾和和这幅没头没脑的样子,说明她一定是去做亏心事了。

    他尾随着顾和和去了阁楼,阁楼之前一直空着,顾和和住进来后,就成了她的“私人地带”。

    她歪靠着墙角,皱着眉头盯着她点着的烟,看了一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终于将它放进了嘴里,只一口,把烟甩的远远的。

    他很生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和和有这个胆量,背着他抽烟,之前还是一副义正言辞地让他戒烟,结果呢?!

    “你在干什么?”

    “我……”被抓了个现行的顾和和两眼到处飘啊飘,就是不看他。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达拉着脑袋的顾和和。

    他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顾和和,你真是越长越能耐了。”

    “我,我就尝了一口。”

    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想理她。

    “太呛人了,我立马丢了。”

    “不是见到我丢的?!”

    “不是不是不是......”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有没有说实话,或者话里几分真假,他还是能猜得到的。

    他对那些在商场里打滚的老狐狸看不透,但是对付站在眼前的这个自己的小青梅,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说顾和和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心计的女生,她的想法都摆在脸上。

    “以后不准在吸了。”

    “为什么?”

    “吸烟有害。”

    “那你还吸?!”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说就是一样的。”

    顾和和虽然喜欢他,但是她还是很有自我主见,不退步的地方,一点也不退步。

    顾和和梗着脖子,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了:“只要你不吸,我也不吸。”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这是在威胁我?”

    顾和和脑袋一偏。

    他还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道:“讲不过人就生气?”

    “才没有。”

    “没有才怪。那我听你的,以后少抽一点,要我不抽,是不可能的,每天那么多事,我也不是铁打的。”

    顾和和的脸的皱成了一团:“真的么?”

    “恩。”

    顾和和乐呵够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展辉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操心了。”

    他以为她又要感慨什么,结果听到这里,他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指尖的烟,燃了大半,掉落在他的之间,他才从回忆中回过神。

    突然觉得甜蜜的时光,好像离他们已经很远,可明明只有几个月,却已经恍如隔世。

    他从来都不曾改变最初的决定,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好好的照顾她,甚至还会娶她,可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变了。

    他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当时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全部搅在一起。

    他记得顾和和从昏迷中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她那时候只是会在没有人的时候会发呆。

    见了他,会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会一遍遍的问他,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慌,她希望他能陪在他的身边。

    仿佛就是一瞬间,她和他疏远了,她一下子就不需要他的陪伴了,她会早早的休息,不会在等到他回来。

    一开始,他根本没有注意这些变化,直到她晕倒在家中的客厅。

    当时他正在开会,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等他到医院时,她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他收到了病危通知书。

    那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是紧紧的攥着这张纸,他怎么都不肯在上面签名字。

    那是展辉的二十六年来第一次失态,他的身体根本不受他的大脑指挥,直到龚程赶过来,这场闹剧才结束。

    他没有休息,一直等到顾和和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等到她第二天傍晚醒过来,从那一刻起,顾和和的眼睛就像死了一样。

    她和他说的话越来越少,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她看他,就像没有焦距一样。

    他也猜可能她知道了一些,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展辉想,等到忙完这一阵,一定要抽时间陪陪她。

    当初是她一点点的让他接受了她,他想他也可以让她最终重新接受他。

    两天后。龚郑一个人来到顾和和的住处。

    龚程自从见到顾和和之后,感觉全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总像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想发泄出去。

    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发泄,他不想再见到顾和和,他又不是自虐的人,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啊,他打发龚郑自己去。

    顾和和第一眼见到龚郑就认出了他,原来是他,他就是龚程的哥哥。

    要不是龚郑自报家门,顾和和是怎么也不信的,这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像猴子一样,一刻也不肯消停,还很幼稚,另一个沉稳,像山一样,沉默寡言,仔细地给她做检查。

    进来后,只是很平淡地介绍自己:“我是龚郑,展辉的朋友,是个医生。”

    顾和和记得这个人,她曾经遇见的一位医生。

    那时,她刚刚来到B市,在一家小小的店面打工,老板给她租了一套破旧的房子。

    她还没有和展辉重逢,她没有钱,但她又想找展辉,她想如果卖东西的话,每天能见到那么多人,可能有一天,他们可能就遇到了。

    房子是店长给她租的,打开房门,冷清潮湿,她有点不适应地站在门口。

    她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摊了一地,最后实在是太累了,爬上床,没睡多久,就听到叽叽的声音,是耗子的声音么?

    顾和和一个激灵,立马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把自己的屋里照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二天,她工作了一天,回来后,摸出桌上的东西吃了,就睡了。

    没过多久,还是听到了叽叽的声音,她立马打开手电筒,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结果早上刚起来,就发现东西被老鼠吃了,顾和和立马有点慌了。

    昨天她放在桌上的东西,会不会也被老鼠啃了?

    她记得昨天那个包装并没有封口。

    她虽然学习不好,可是生活常识不少,她记得吃了老鼠吃过的东西是要生病的。

    她马上上网查了查,最有可能的就是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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