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啊啊!

    我只是想做个平凡的人,做平凡的工作,谈平凡的恋爱,过平凡的生活。

    怎么这么难!啊?

    我发疯了。

    我一把撕碎了眼前的档案,将纸屑扬了,死命踩,死命蹦跳。无声怒吼,抓住头发怒吼,怒吼+拳打脚踢。

    这都是你逼我的!

    猫头鹰是吧。

    爷今天就让你做秃毛鸡!

    ***

    回到发疯前一个小时。

    我坐在沙发上,费因坐在沙发旁边。一句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刚刚相认的两个穿越人士,本应该抱头痛哭。而不是一起为自己的小命担忧,顺带联络一下感情。

    顺带!

    再骂一句,天杀的猫头鹰。

    “我并不清楚具体情况。”费因苦恼地说道。

    “我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实验用的台子上面,一群白大褂围观我的脑电波和心电图。”他说道。

    “他们发现我醒了以后直接通知了我的父母把我领回家。然后……”

    他鬼鬼祟祟地靠近我。

    我配合地把耳朵凑过去,屏住了呼吸。

    “然后我发现他们说得是英语!我听懂了!清清楚楚!”费因激动地唾沫横飞。“要是我一模的时候能有这个听力水平,老子一定能到一百分!”

    我:“……”

    ***

    这位脑子缺根筋的小老弟在被我揍了一拳后老实了不少,他飞快地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甚至自己的都换了壳子后,阅文无数的费因很快发现自己穿越了,脑子不仅自动下载了英语安装包,还多了来自兰福德的陌生回忆。

    “但是没有关于那场手术的。原本的费因一觉醒来就从自己的房间变成了手术室。”费因撑着下巴说道。“回去以后我尝试询问这个世界的父母,但他们不肯泄露半分。”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猫头鹰法庭?”我问道。

    “因为接下来的每个周末,他们都会带我重新回到那个实验室,除了体检的一般程序,还会有心理健康测试。”

    费因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正常的医疗机构不会建在需要升降梯的地底下,正常爸妈也不会在带你去体检的时候带着猫头鹰面具。”

    “要么就是单纯地愚蠢,要么,就是觉得没必要隐瞒一个,死人。”

    费因幽幽地吐出最后一个单词,睁大的眼睛露出诡异的眼白。

    我面无表情。“再戏精我就让你现在就变成一个死人。”

    费因闭上嘴巴,安静如鸡。

    见小孩正经起来,我继续问道。“他们一般都会问你什么问题?”

    费因皱起眉头使劲回想。“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哲学类命题。比如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假的,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有没有自杀的想法,是否梦到过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茫然的神色逐渐被凝重所取代。

    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从来没有觉得这些问题很奇怪吗?”我盯着他。

    “不。”费因站了起来,焦虑地走来走去。“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很奇怪,我只记得医生很和善,房间很舒服……”

    他突然转身,表情逐渐惊恐。

    “我,我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

    ***

    我坐在客厅里写写画画,整理目前已知的信息,背景是自顾自扭成世界名画《呐喊》的费因。

    首先,纠纷的原因开始于老爸进了监狱,而我代理了冰山餐厅的业务。我查到老爸正在筹划一场拍卖会,其中的一笔款项去向不明,疑似是导致他进牢狱的氪石交易。

    然后法庭的追杀开始了。

    老爸不告诉我原因,他只想让我回家。但拉克说他把已经把秘密给了我。

    真正的突破点在费因·兰福德。

    他也遭到了追杀,而他在法庭的研究室看到了我的档案。

    “我只看到了第一页,上面显示我是236号。”费因告诉我。“而你是235号。”

    费因做了一系列名义上的心理测试,问题都无比诡异。就像他们知道了那件事。

    可这根本不可能。

    我感觉一阵头疼。费因坐在我身边,沉默地看着我整理的信息,表情逐渐变化,瞳孔震惊地缩小。

    “你也想到了,对吧?”我沉重地搭上他的肩膀。“能将你我二人联系起来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穿——”

    “你爸是企鹅人?!!”

    我:“……”

    累了,毁灭吧。谁能来带带孩子,反正不是我。

    ***

    “你真的不是同人文里的女主角吗?”费因揉着他惨遭铁拳的后脑勺龇牙咧嘴。“你们女粉不是经常幻想自己是蝙蝠崽或者万人迷女反派吗?”

    “你见过姿色平平,社畜且无超能力的女主吗?”

    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从沙发坐垫里抽出藏着的皮衣,从电视机柜后面的暗格里拿出铁皮箱。

    “我爸是企鹅。而且我也不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费因并不赞同。“显赫的家世,超级反派的爹,家里还藏着一箱子武器。”他言之凿凿。“练度不够,装备来凑。”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摸着下巴。“老师,我们要氪服困难。按照套路,九头蛇那里一定有激发超能力的药物,光头总有一天会发现你的变种能力。”

    我冷笑了一声。“可以啊,让我爹去绑架M公司老总,明年电影让我当女主。”

    费因反应了几秒,不敢相信地掏出手机谷歌了一下。

    “草!我他妈居然被穿得不是联动!”他发出尖锐的爆鸣。

    正义的铁拳终究还是落在了小破孩的头上。

    我冷漠:“不许说脏话。”

    费因揉着脑袋,不吭声了。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的我松了一口气,将弹夹装满的木仓交给他。“会用吗?”

    费因茫然地接过来。“这个壳子的记忆包有加载。”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费因:“……去哪儿?”他声音发颤,好像才注意到我已经全副武装,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去炸了韦恩塔的恐怖分子。

    我微笑:“你说的研究室。你一定知道在哪里吧?”

    费因:“我觉得我们还得商量一下……”他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不用商量。”我拿出手机给他看。上面是与拉克的聊天界面,在兰福德喋喋不休的时候,我们已经交换了几十条的情报。

    “蝙蝠侠出手了,整个蝙蝠家族倾巢出动,法庭正忙着对付他们。想要查清真相,这是最好的机会。”

    就在我们扯皮的时候,哥谭的夜晚已经陷入了动荡。蝙蝠与猫头鹰的对抗惊动了整个地下世界。

    蝙蝠侠本以为猫头鹰法庭已经被清理了,却仍有势力残存于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颗毒瘤必须消灭。

    “好消息是我爸也参战了。”我说道,眼神晦暗。此前被害得东躲西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企鹅人一定会牢牢抓住。

    “现在法庭一对二,你猜之前这群盯着我们咬的鬣狗现在会有多狼狈?”

    费因被我的目光震慑住,他垂下视线,犹豫地低声道。“我们不能告诉蝙蝠侠,让他来解决吗?”

    “不。”我冷酷地拒绝了。

    费因不理解。

    费因试图守护自己的性命,死死扒住门框。凄惨大喊。“为什么!要相信蝙蝠侠!”

    我不管不顾地把他往外托。

    “因为我觉得法庭知道我们的身份。”

    费因的眼里倒映出自己一根根脱离门框的手指,他绝望地听到我说。

    “而我希望知道我们是穿越者的人,除了我们自己,就是死人。”

    ***

    [现在]02:09

    [距离发现真相]00:51

    [距离发疯]00:55

    [距离猫头鹰爆改秃毛鸡]01:10

    【一个小时前,还在思考如何灭口的我,不知道一个小时候的我会疯到如此地步——静悄悄的来,轰轰烈烈地走,不剩下一跟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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