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的郡主（23）
又是六日课程结束，楚霏得以休息一日，王太医见她学习进度较快，功课掌握得也很扎实，便没有在休息日留什么任务，只让她好好休息。
第二日一早，她按着往常的时辰起身，又记了遍穴位图，看了许久医书，才带着丫头去宋文远的院子请安。
这些天她已充分认识到这位祖父的懒散程度，每日不睡到辰正以后是不会醒的，连带着他院中伺候的侍女、侍从也是这个作息。
作为晚辈，她当然没资格对长辈的作息指手画脚，只能顺着他调整请安的时间。
“来了啊？早膳可用了？”宋文远看到孙女，吐了漱口水懒懒地抬眼一扫。
“祖父早安，已用过了。”
“哦，那陪着我用一些吧。”
说话间，已有侍女将早就准备好的早膳端了上来，简单的两品小菜、一碗粥以及四个小巧玲珑的包子，这就是护国公的早膳了。
但楚霏却知道，自家这位祖父嘴很挑，别看膳食简单，可味道却极好，甚至和长公主府、宫中相比都不逊色，她这几日吃用的也是祖父这边的厨子做的饭菜。
她跟公主娘亲询问过，得知护国公府的日常生活并不奢靡，比起别家勋贵府邸要节俭得多，全赖祖父这个当家人以身作则，他本人从不讲究排场，吃的用的都不追求华丽，导致从他往下的儿孙们也没办法奢侈，毕竟没有晚辈所用远超长辈的不是？
当然了，各房的各个主子，若真喜好一些浮华之物，那让自己父母贴补便是，只要不从公中出，怎么都行。
这个是自家公主娘亲和父亲成婚后才有的说法，好歹也是皇家公主下嫁，没道理让人家金枝玉叶非要遵护国公府的规矩。
只是公主娘亲本身也是个简朴的性子，所以大面上和其他三房相差不多，至于一些只能皇家使用的器物，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谁也羡慕不来。
楚霏陪宋文远坐了，看他慢条斯理用早膳，这里可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所以，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四丫头今天休息啊？”他取筷吃着，随口问道。
“嗯，今日休息一日，明日继续上课。”
“你父兄各自当值，兄弟姐妹们又各有功课，你娘也有她的事要忙，是不是无聊了啊？”
“尚可，可以看书习字，倒是还好。”她学医，其他兄弟姐妹们的课程和她大不相同，所以休息日也不在一起，若她不想跟着大伯母她们打理后宅琐事，就只能看书习字了。
宋文远呵呵一笑，看了她两眼：“稍后我带你去玩啊，咱们出府转转去，你长这么大怕是还没去过街市吧？”
楚霏难掩好奇之色，说实话，确实心动了。
跟着她的平安心里微惊，这要出门可不是小事，忙使眼色让带来的小丫头去给长公主禀报。
于是，那边的文瑾就得了女儿要跟着宋文远出门的消息，她倒是不急，只说：“跟着亲祖父出门有何可担忧的？你们听国公吩咐便是，若让你们跟着便跟着，若不让便罢了。”
等宋文远用完早膳，已有他院中的侍女捧来了一套男童衣衫，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换了衣服咱们就走吧！”他让人带她去更衣。
本朝并不禁止女子抛头露面，只是出门在外，还是扮作男孩更方便些，他自家不在意女孩儿在外玩耍，但别家可未必，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总要为日后多考虑。
楚霏依言去换了这身崭新的男童衣衫，布料并不算华贵，只是寻常的锦缎，通常是做常服用的，她见四叔家的两个堂弟日常穿的就是这种质地的衣裳。
“你们不用跟着了，下午我自会带四丫头回来的。”宋文远挥手赶她身边的丫头，只牵着她的手，并不打算带任何随从。
丫头们乖巧应是，恭敬退下了。
宋文远眸光微闪，心知这定是长公主吩咐过了，这位殿下啊，在历朝历代的公主中堪称典范，自家儿子能尚了她，实乃宋家的福气啊！
“祖父，我们不从前门出去？”楚霏被他带着贴了这处院子的西墙根走，竟是朝后院去了。
“嘘，跟我走便是了！”宋文远故作神秘地示意她乖乖跟着，那神情模样像是忽然从五十多岁变成十来岁了。
很快，楚霏就看到后院西墙这里居然有一道门，早有守在这里的小厮给开了门等着他们。
祖孙俩从那道门出来，楚霏左右一看，就发现这正是护国公府外的一条巷子，隔着巷子又是另一家府邸。
“旁边那家，呶，”宋文远呶呶嘴，砸吧着道，“别看这会儿静悄悄的，下午时可吵了，吆五喝六的，忒是烦人！”
楚霏问：“祖父，旁边是哪家？”
“是武安侯府，他家什么都不多，偏儿子多，这道墙里面就是他家演武场，每天下午折腾的啊，啧啧啧，简直能掀翻屋顶。”
自家祖父无事时，午膳过后，通常一睡一下午，他住的院子又临近这边，若人家下午正是在演武场锻炼儿孙的时候，那确实挺吵的。
一老一小沿着巷子穿行，楚霏就听宋文远指指点点，跟她说公府附近的人家，这里是谁家，那里是谁家，和他们家临近的墙另一边修的是屋子还是花园，竟是三言两语就把护国公府的邻居给说了一遍。
末了，宋文远总结：“不过虽然做了邻居，但咱家跟这些人家来往都少，他们自持勋贵，以武传家，看不起咱们读书的，家里也就你爹能和他们搭几句话。”
楚霏明显感觉到，自家祖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肯定在冷哼：都是泥腿子出身，谁比谁高贵呢？你瞧不起我家，我家还看不上你们呢！
提起这个……就要说到她的曾祖父了。
护国公府能获封爵位，说到底也是开国时拥有从龙之功的武将出身，只是大祁渐趋平稳后，战事就少多了，勋贵人家想要保有家族传承，单凭子孙从军就很难出头了。
所以，曾祖时便开始谋划着弃武从文，祖父宋文远便是这一尝试的失败品，文不成、武不就，人算是培养废了。
好在吸取了培养祖父失败的教训，曾祖为大伯、二伯他们这一代延请名师，又多番筹谋与文人之家结亲，而大伯、二伯确实读书不错，再有妻族和岳家帮衬，才走稳了武转文的路子。
而大伯如今也进入了朝中高官行列，只要不出大错，足以看到护国公府平稳的未来。
但要让楚霏说，自家祖父这人实在运气好得很，年少时靠父亲，中年后就开始靠儿子了，人活这么大岁数，愣是没用着自己，这日子过得……谁能比得上？
楚霏还在心里感叹呢，就被宋文远带着出了那条又深又长的巷子到了街市上。
“这里离正街还远着，不过边走边逛，也花不了多久就到了。”宋文远牵牢了她的小手，还不忘嘱咐，“可别跟我走散了啊，街上人一多，万一被人贩子抓去，你自己受苦不说，我这条老命怕也就交代了。”
显然，他还记得这个孙女身份不同，乃是皇家血脉，背后站着的大佛可不止一尊呢！
“我先带你去见识个好玩的，中午再去酒楼吃饭。”宋文远笑眯眯地诱哄，“不过啊，我带你去了哪儿，回家后可不能告诉别人，你应了我才能带你去！”
楚霏想了想，点头承诺：“不告诉他人，祖父放心。”
“好嘞，那咱们这就走吧！”宋文远一高兴，干脆把她捞起来抱上，大步流星朝他说的地方走去。
七拐八拐的，祖孙俩最终停在了一家开在闹市偏角的店面前。
楚霏仰头看着这家店的招牌，再把目光转向将她从怀里放下来的宋文远，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就连原身也共情给她震惊、难以置信这样的情绪。
“祖父，这里是……赌坊？”天底下可有当祖父的带孙女儿来赌坊的？今儿可见识了！
宋文远笑着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啊，这个新鲜嘛，保准你没见过。”
楚霏无语，难怪不让人跟着呢，难怪不让她回去告诉别人呢，显然他自己也知道做这事不靠谱吧？可偏偏还是带她来了，真不知道她这祖父怎么想的。
“哟，公爷您来了，可有段日子没见了啊！”赌坊出来个小子，满面堆笑地迎上来行礼，看了看她后，又道，“公爷这是带府上的小公子来玩么？这是您府上的七公子吗？长得可真俊，日后定是名满祁都的美男子啊！”
楚霏闻言抿了抿唇，她这是败坏四叔家嫡长子的名声了吧？想起那个乖巧叫她四姐的宋博玉，咳，没办法，她的身体如今还是没养到和年岁一般大的样子，只瞧外表确实和宋博玉差不多大。
而这个赌坊的小子，明显认得宋文远，也了解护国公府的子孙情况，是以才会如此猜测。
“费什么话，爷来了还不让进怎地？”宋文远斜眼一瞥，老纨绔的气息扑面而来。
“哪能啊，公爷您这般贵客，来我们这儿不是赏脸嘛，您请您请！”小子连忙陪着笑点头哈腰把他们给迎了进去。
一进赌坊大门，楚霏就发现这地方场子还不小，人声鼎沸的，全是吆喝的声音，且皆是穿戴各异的男子，从服饰看有平民有富人，也有官宦子弟。
“咱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宋文远再次把她抱起来，指点着给她解释，“这边的都是比大小的，最是简单不过，那边的复杂一些，要堆牌。”
说着，已经抱着她走向最近的那个比大小的赌桌。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啊，稍后就要开了，想下注的别犹豫啊，时间不等人咯！”
宋文远指着吆喝那人手里的赌盅：“瞧见没，里面是骰子，一阵摇晃后，根据点数定大小，待开盅后若为大，那此时押大的人就赢了，若为小，则押小的人就赢了。”
第二日一早，她按着往常的时辰起身，又记了遍穴位图，看了许久医书，才带着丫头去宋文远的院子请安。
这些天她已充分认识到这位祖父的懒散程度，每日不睡到辰正以后是不会醒的，连带着他院中伺候的侍女、侍从也是这个作息。
作为晚辈，她当然没资格对长辈的作息指手画脚，只能顺着他调整请安的时间。
“来了啊？早膳可用了？”宋文远看到孙女，吐了漱口水懒懒地抬眼一扫。
“祖父早安，已用过了。”
“哦，那陪着我用一些吧。”
说话间，已有侍女将早就准备好的早膳端了上来，简单的两品小菜、一碗粥以及四个小巧玲珑的包子，这就是护国公的早膳了。
但楚霏却知道，自家这位祖父嘴很挑，别看膳食简单，可味道却极好，甚至和长公主府、宫中相比都不逊色，她这几日吃用的也是祖父这边的厨子做的饭菜。
她跟公主娘亲询问过，得知护国公府的日常生活并不奢靡，比起别家勋贵府邸要节俭得多，全赖祖父这个当家人以身作则，他本人从不讲究排场，吃的用的都不追求华丽，导致从他往下的儿孙们也没办法奢侈，毕竟没有晚辈所用远超长辈的不是？
当然了，各房的各个主子，若真喜好一些浮华之物，那让自己父母贴补便是，只要不从公中出，怎么都行。
这个是自家公主娘亲和父亲成婚后才有的说法，好歹也是皇家公主下嫁，没道理让人家金枝玉叶非要遵护国公府的规矩。
只是公主娘亲本身也是个简朴的性子，所以大面上和其他三房相差不多，至于一些只能皇家使用的器物，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谁也羡慕不来。
楚霏陪宋文远坐了，看他慢条斯理用早膳，这里可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所以，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四丫头今天休息啊？”他取筷吃着，随口问道。
“嗯，今日休息一日，明日继续上课。”
“你父兄各自当值，兄弟姐妹们又各有功课，你娘也有她的事要忙，是不是无聊了啊？”
“尚可，可以看书习字，倒是还好。”她学医，其他兄弟姐妹们的课程和她大不相同，所以休息日也不在一起，若她不想跟着大伯母她们打理后宅琐事，就只能看书习字了。
宋文远呵呵一笑，看了她两眼：“稍后我带你去玩啊，咱们出府转转去，你长这么大怕是还没去过街市吧？”
楚霏难掩好奇之色，说实话，确实心动了。
跟着她的平安心里微惊，这要出门可不是小事，忙使眼色让带来的小丫头去给长公主禀报。
于是，那边的文瑾就得了女儿要跟着宋文远出门的消息，她倒是不急，只说：“跟着亲祖父出门有何可担忧的？你们听国公吩咐便是，若让你们跟着便跟着，若不让便罢了。”
等宋文远用完早膳，已有他院中的侍女捧来了一套男童衣衫，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换了衣服咱们就走吧！”他让人带她去更衣。
本朝并不禁止女子抛头露面，只是出门在外，还是扮作男孩更方便些，他自家不在意女孩儿在外玩耍，但别家可未必，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总要为日后多考虑。
楚霏依言去换了这身崭新的男童衣衫，布料并不算华贵，只是寻常的锦缎，通常是做常服用的，她见四叔家的两个堂弟日常穿的就是这种质地的衣裳。
“你们不用跟着了，下午我自会带四丫头回来的。”宋文远挥手赶她身边的丫头，只牵着她的手，并不打算带任何随从。
丫头们乖巧应是，恭敬退下了。
宋文远眸光微闪，心知这定是长公主吩咐过了，这位殿下啊，在历朝历代的公主中堪称典范，自家儿子能尚了她，实乃宋家的福气啊！
“祖父，我们不从前门出去？”楚霏被他带着贴了这处院子的西墙根走，竟是朝后院去了。
“嘘，跟我走便是了！”宋文远故作神秘地示意她乖乖跟着，那神情模样像是忽然从五十多岁变成十来岁了。
很快，楚霏就看到后院西墙这里居然有一道门，早有守在这里的小厮给开了门等着他们。
祖孙俩从那道门出来，楚霏左右一看，就发现这正是护国公府外的一条巷子，隔着巷子又是另一家府邸。
“旁边那家，呶，”宋文远呶呶嘴，砸吧着道，“别看这会儿静悄悄的，下午时可吵了，吆五喝六的，忒是烦人！”
楚霏问：“祖父，旁边是哪家？”
“是武安侯府，他家什么都不多，偏儿子多，这道墙里面就是他家演武场，每天下午折腾的啊，啧啧啧，简直能掀翻屋顶。”
自家祖父无事时，午膳过后，通常一睡一下午，他住的院子又临近这边，若人家下午正是在演武场锻炼儿孙的时候，那确实挺吵的。
一老一小沿着巷子穿行，楚霏就听宋文远指指点点，跟她说公府附近的人家，这里是谁家，那里是谁家，和他们家临近的墙另一边修的是屋子还是花园，竟是三言两语就把护国公府的邻居给说了一遍。
末了，宋文远总结：“不过虽然做了邻居，但咱家跟这些人家来往都少，他们自持勋贵，以武传家，看不起咱们读书的，家里也就你爹能和他们搭几句话。”
楚霏明显感觉到，自家祖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肯定在冷哼：都是泥腿子出身，谁比谁高贵呢？你瞧不起我家，我家还看不上你们呢！
提起这个……就要说到她的曾祖父了。
护国公府能获封爵位，说到底也是开国时拥有从龙之功的武将出身，只是大祁渐趋平稳后，战事就少多了，勋贵人家想要保有家族传承，单凭子孙从军就很难出头了。
所以，曾祖时便开始谋划着弃武从文，祖父宋文远便是这一尝试的失败品，文不成、武不就，人算是培养废了。
好在吸取了培养祖父失败的教训，曾祖为大伯、二伯他们这一代延请名师，又多番筹谋与文人之家结亲，而大伯、二伯确实读书不错，再有妻族和岳家帮衬，才走稳了武转文的路子。
而大伯如今也进入了朝中高官行列，只要不出大错，足以看到护国公府平稳的未来。
但要让楚霏说，自家祖父这人实在运气好得很，年少时靠父亲，中年后就开始靠儿子了，人活这么大岁数，愣是没用着自己，这日子过得……谁能比得上？
楚霏还在心里感叹呢，就被宋文远带着出了那条又深又长的巷子到了街市上。
“这里离正街还远着，不过边走边逛，也花不了多久就到了。”宋文远牵牢了她的小手，还不忘嘱咐，“可别跟我走散了啊，街上人一多，万一被人贩子抓去，你自己受苦不说，我这条老命怕也就交代了。”
显然，他还记得这个孙女身份不同，乃是皇家血脉，背后站着的大佛可不止一尊呢！
“我先带你去见识个好玩的，中午再去酒楼吃饭。”宋文远笑眯眯地诱哄，“不过啊，我带你去了哪儿，回家后可不能告诉别人，你应了我才能带你去！”
楚霏想了想，点头承诺：“不告诉他人，祖父放心。”
“好嘞，那咱们这就走吧！”宋文远一高兴，干脆把她捞起来抱上，大步流星朝他说的地方走去。
七拐八拐的，祖孙俩最终停在了一家开在闹市偏角的店面前。
楚霏仰头看着这家店的招牌，再把目光转向将她从怀里放下来的宋文远，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就连原身也共情给她震惊、难以置信这样的情绪。
“祖父，这里是……赌坊？”天底下可有当祖父的带孙女儿来赌坊的？今儿可见识了！
宋文远笑着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是啊，这个新鲜嘛，保准你没见过。”
楚霏无语，难怪不让人跟着呢，难怪不让她回去告诉别人呢，显然他自己也知道做这事不靠谱吧？可偏偏还是带她来了，真不知道她这祖父怎么想的。
“哟，公爷您来了，可有段日子没见了啊！”赌坊出来个小子，满面堆笑地迎上来行礼，看了看她后，又道，“公爷这是带府上的小公子来玩么？这是您府上的七公子吗？长得可真俊，日后定是名满祁都的美男子啊！”
楚霏闻言抿了抿唇，她这是败坏四叔家嫡长子的名声了吧？想起那个乖巧叫她四姐的宋博玉，咳，没办法，她的身体如今还是没养到和年岁一般大的样子，只瞧外表确实和宋博玉差不多大。
而这个赌坊的小子，明显认得宋文远，也了解护国公府的子孙情况，是以才会如此猜测。
“费什么话，爷来了还不让进怎地？”宋文远斜眼一瞥，老纨绔的气息扑面而来。
“哪能啊，公爷您这般贵客，来我们这儿不是赏脸嘛，您请您请！”小子连忙陪着笑点头哈腰把他们给迎了进去。
一进赌坊大门，楚霏就发现这地方场子还不小，人声鼎沸的，全是吆喝的声音，且皆是穿戴各异的男子，从服饰看有平民有富人，也有官宦子弟。
“咱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宋文远再次把她抱起来，指点着给她解释，“这边的都是比大小的，最是简单不过，那边的复杂一些，要堆牌。”
说着，已经抱着她走向最近的那个比大小的赌桌。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啊，稍后就要开了，想下注的别犹豫啊，时间不等人咯！”
宋文远指着吆喝那人手里的赌盅：“瞧见没，里面是骰子，一阵摇晃后，根据点数定大小，待开盅后若为大，那此时押大的人就赢了，若为小，则押小的人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