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的郡主（41）
第二日早膳，楚霏是和元熙帝、皇后一起用的。这天既不是大朝会也不是小朝会，所以，元熙帝不必早早赶到前面去。
“皇舅舅和皇舅母好像不太一样了。”她望着同桌用膳的两人，虽然看似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一抬眼一对视，都像是黏住了，那瞬间他们的眼神都很柔，有些像……像爹爹和公主娘亲相处时的样子。
昭阳宫中近身伺候的宫女暗自交换目光，都为自家主子高兴，今日帝后间气氛甜的，明显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们也不明白怎么一夜过去就成这样了，明明昨夜陛下未曾宠幸娘娘啊，但总归是好的变化吧！
听到楚霏的话，帝后二人相视一笑，并不解释什么。
“今日还要上课？” 元熙帝笑着问。
“这段日子勤学不缀，不妨告假一两日歇歇？”皇后也开了口，只是这回她手中的筷子并未放下，行为举止都随意多了，“宫中的花园景致不错，元元还未去过吧？不如我带你去逛逛？”
“是啊，看你这段日子学习排得紧密，适当放松一两日耽误不了多少的。”
楚霏想了想，觉得长辈总是好意，便应了：“那好吧，我使人跟师父说一声，让他也休息两日。”
“那我今日也歇一歇好了。”元熙帝看向皇后，“你们先赏玩，待我把紧急的事务处理完，咱们一起去游湖吧！”
“好，那你可要快些来，免得我们等得不耐烦了。”
这几句对话，他们三人没怎样，倒把边上的宫女给惊着了，特别是伺候皇后年久的，何曾见过她们的主子这般与陛下说过话？还有胆小的悬着心屏息等着元熙帝的反应，生怕他恼怒降罪。
“不会的，我肯定很快就来了。”
约定好后，元熙帝便去勤政殿了，倒是皇后和楚霏比较慢，两人换了衣裙，又命人准备了吃食茶水，这才乘了辆轻便的辇车往花园的方向走。
“花园在宫里最北边，离昭阳宫有一段距离，若是步行过去，还没到怕是就累了，咱们先乘辇车去，到了之后再边走边逛。”皇后跟同乘的楚霏解释道。
“嗯，我明白的。”她点点头，忍不住偏头打量皇后，见她穿的是一袭黄色渐变的抹胸长裙，虽绣着精致的花样，却仍显得飘逸轻薄，发髻不像往日那般挽得一丝不苟，而是半披半挽，鬓边还有散落的发丝拂动，瞧着随性极了。
皇后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自疑着今天是不是太不端庄，是不是过于随意了……但她这诸多念头还没完，就被打断了。
楚霏认真夸赞：“皇舅母今日看着很漂亮，比往日好多了！”
“不会不庄重？太随意？”
楚霏不解：“又不是要上朝或参加宴会，只是日常装扮，难道不是自己喜欢、舒服自在就好了？”
“可这是在宫里啊！”皇后并非不知这个道理，但她们所处之地毕竟是皇宫啊！
“宫中除了皇舅舅，就只有皇舅母最尊贵，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吧？况且，宫里也只是地方大些、房屋多些、伺候的人多些，不还是皇舅舅、皇舅母的家？自己家为何不能想怎样就怎样？”
皇后被她直白、费解的眼神望着，不免有些噎住，话虽如此，可……事实上哪能真把皇宫当自己家呢？
这一遭才让皇后意识到，这位长宁郡主是不是养得性子过于直了些？
“皇舅母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楚霏见她不言，还拿自己举例，“就像是我，因为学医要接触药材，还要针灸，穿那种布料一般、款式简单的素衣最是方便，所以先前在长公主府和公府我都是这么穿的，也没人说我什么啊！”
听到这话，皇后心道：恐怕不是没人说，只是皇姐和护国公世子夫人管家严，才没人敢在这丫头跟前嚼舌吧？
“皇舅母若不信，可以问问皇舅舅。”
“我信的。”皇后只好中止话题，想到昨夜坦诚的元熙帝，她自然知道询问的结果，那人必定会说出“她想怎样都可以”这种话。
说话间，花园到了，远远就能看浓淡深浅的绿色和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花园还真是大，圈进来了好几片连着的小湖泊，有的建了九区长桥分割，有的以山石、建筑相隔，若不说是在皇宫，比之一个私家园林也不差什么了。
“这般大，平日维护花费颇高吧？日常防守起来肯定也不容易。”楚霏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
皇后怎么也想不到，十岁的女孩见到美景，最先想到竟不是景色如何，而是维护费用和防守难度？
那之后，她们明明是在逛花园赏景的，但是画风却完全不是皇后想象中的样子。
楚霏一路走一路点评，只是说出的话完全和景色没什么关系。
“这条石子路修的不错，经常走走能疏通足底穴位，就是穿的鞋得是薄底的那种。”
皇后低头看看脚下特意用不同颜色的鹅卵石铺出各类图案的小路，嗯，这些图案还没有一个重样的，不仅好看，寓意也吉祥。
“这些茶花长得不错，再过两三月就要陆续开花了吧？届时入药也不错。”
皇后看了眼那片茶花，咳，她记得这里的茶花品种挺珍贵的？虽不是十八学士那般的珍品，花型、颜色也属于少见的了，好像去年曾移过几棵，当嘉奖恩赏给几位喜爱茶花的臣子和官眷了。
“那正在开花的是桂花树啊，确实挺香的，这摘下来晒干也是一味药材。”
皇后偏头看了眼那边缀着黄色花朵的桂花树，这每年的花最后都掉到地上被宫人清扫了吧？太医院可不敢拿皇宫花园里的树木花卉做药材，便是后宫里有个小贵人喜欢吃点心，想要摘些鲜花做点心，也是问过她才敢来的。
“这湖水范围真大啊，皇舅母，您日后若要来此还需多加注意，切莫湿气入体了，祛除湿气很不容易呢！”
“好，我记下了。”皇后笑着应下，见她左看右看煞有其事地一番点评，初始的无奈已然褪去，反倒觉得有点好笑。
等她们一路逛到乘船渡口边的阁楼那儿歇脚，楚霏已把这花园中凡是能入药的都点出来了，连带着皇后景色没看多少，医药知识倒是涨了一些。
元熙帝没让她们久等，不仅来得快，还带了厨子和食材，明显打算在船上消磨个大半日。
帝后携手游湖，宫人们哪敢怠慢，他们身边伺候的人早就来打前站，把要乘坐的船准备好，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毕竟是要到湖上去的，该排除的危险都要排除，另外，在船上要用的物品也要提前搬上去，还不能有什么遗漏。
总之，别看他们一路逛过来，和元熙帝汇合后便登上了一艘二层楼船，看似轻巧自然，实则里外的宫人们可谓是忙得人仰马翻，连花园这里的守卫都紧急调了一批，更别说临时找会凫水的内侍和婆子，还得多番交代跟着一起登船，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一系列的准备，楚霏全然不知，只跟着元熙帝、皇后登上楼船二层的观景台，耳边是皇后讲述今日与她游园的经历及她说的话，逗得元熙帝笑声就没停过。
“元元，你这学医学的，莫不是走火入魔了？”元熙帝笑意浓浓地打趣外甥女。
楚霏认真回道：“学以致用不好吗？”
能够学以致用当然好了，但也不能学得“入眼之处皆是药”吧？
三个主子在楼船二楼闲聊，而一楼船尾则有厨子忙着准备食材，以宫人现捞上来的鱼做膳食，随着食材入锅，香味顿时就飘散出来，在湖面上传了老远。
湖岸边，方昭容和黄婕妤带着几位侍女驻足，正望着湖面上飘摇着一串烟火气的楼船。
“陛下带皇后娘娘来游湖了？这倒是少见。”黄婕妤微微抬着下巴眺望。
“长宁郡主也在，不单单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两人。”方昭容瞥了她一眼，再度将目光投向湖面。
“可惜来晚了，没能遇上长宁郡主。”黄婕妤失望道。
方昭容又瞥她一眼：“你来‘偶遇’长宁郡主？”
黄婕妤眼珠一转，轻笑：“哪儿，这不是闷得很来走走，只是巧了，长宁郡主也来花园了而已。”
方昭容不置可否，侧身正对她，带着几分警告道：“皇后娘娘不希望我们打扰长宁郡主，你可别心里长草，最后反连累了我。”
黄婕妤笑意不变：“方姐姐才是心里长草的那个吧？如今倒说起我来，真是好没道理！”
方昭容轻嗤一声，带着侍女折身走了。
黄婕妤站在原地目送其离去，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她身边的宫女觑着她的脸色，道：“娘娘，这方昭容的品级不过比您略高半级，有什么可傲气的，还拿皇后娘娘来压您，真是不知所谓！”
黄婕妤并未附和，反倒瞟了这宫女一眼：“我身边待着无甚前途，不如你另寻个高枝？”
“娘娘恕罪，奴婢从无此心，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求您开恩呐！”宫女脸色大变，当即跪下来请罪求饶。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再有下次自个儿麻溜地滚，我虽是个小小的婕妤，却也轮不到一个宫女教我做事。”
“谢娘娘宽宏，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黄婕妤嗤笑一声，抬脚绕过这宫女走了，并不理会被留下的这个宫女跪在那里如何又惊又怕、怨愤交加。
“皇舅舅和皇舅母好像不太一样了。”她望着同桌用膳的两人，虽然看似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但一抬眼一对视，都像是黏住了，那瞬间他们的眼神都很柔，有些像……像爹爹和公主娘亲相处时的样子。
昭阳宫中近身伺候的宫女暗自交换目光，都为自家主子高兴，今日帝后间气氛甜的，明显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们也不明白怎么一夜过去就成这样了，明明昨夜陛下未曾宠幸娘娘啊，但总归是好的变化吧！
听到楚霏的话，帝后二人相视一笑，并不解释什么。
“今日还要上课？” 元熙帝笑着问。
“这段日子勤学不缀，不妨告假一两日歇歇？”皇后也开了口，只是这回她手中的筷子并未放下，行为举止都随意多了，“宫中的花园景致不错，元元还未去过吧？不如我带你去逛逛？”
“是啊，看你这段日子学习排得紧密，适当放松一两日耽误不了多少的。”
楚霏想了想，觉得长辈总是好意，便应了：“那好吧，我使人跟师父说一声，让他也休息两日。”
“那我今日也歇一歇好了。”元熙帝看向皇后，“你们先赏玩，待我把紧急的事务处理完，咱们一起去游湖吧！”
“好，那你可要快些来，免得我们等得不耐烦了。”
这几句对话，他们三人没怎样，倒把边上的宫女给惊着了，特别是伺候皇后年久的，何曾见过她们的主子这般与陛下说过话？还有胆小的悬着心屏息等着元熙帝的反应，生怕他恼怒降罪。
“不会的，我肯定很快就来了。”
约定好后，元熙帝便去勤政殿了，倒是皇后和楚霏比较慢，两人换了衣裙，又命人准备了吃食茶水，这才乘了辆轻便的辇车往花园的方向走。
“花园在宫里最北边，离昭阳宫有一段距离，若是步行过去，还没到怕是就累了，咱们先乘辇车去，到了之后再边走边逛。”皇后跟同乘的楚霏解释道。
“嗯，我明白的。”她点点头，忍不住偏头打量皇后，见她穿的是一袭黄色渐变的抹胸长裙，虽绣着精致的花样，却仍显得飘逸轻薄，发髻不像往日那般挽得一丝不苟，而是半披半挽，鬓边还有散落的发丝拂动，瞧着随性极了。
皇后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自疑着今天是不是太不端庄，是不是过于随意了……但她这诸多念头还没完，就被打断了。
楚霏认真夸赞：“皇舅母今日看着很漂亮，比往日好多了！”
“不会不庄重？太随意？”
楚霏不解：“又不是要上朝或参加宴会，只是日常装扮，难道不是自己喜欢、舒服自在就好了？”
“可这是在宫里啊！”皇后并非不知这个道理，但她们所处之地毕竟是皇宫啊！
“宫中除了皇舅舅，就只有皇舅母最尊贵，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吧？况且，宫里也只是地方大些、房屋多些、伺候的人多些，不还是皇舅舅、皇舅母的家？自己家为何不能想怎样就怎样？”
皇后被她直白、费解的眼神望着，不免有些噎住，话虽如此，可……事实上哪能真把皇宫当自己家呢？
这一遭才让皇后意识到，这位长宁郡主是不是养得性子过于直了些？
“皇舅母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楚霏见她不言，还拿自己举例，“就像是我，因为学医要接触药材，还要针灸，穿那种布料一般、款式简单的素衣最是方便，所以先前在长公主府和公府我都是这么穿的，也没人说我什么啊！”
听到这话，皇后心道：恐怕不是没人说，只是皇姐和护国公世子夫人管家严，才没人敢在这丫头跟前嚼舌吧？
“皇舅母若不信，可以问问皇舅舅。”
“我信的。”皇后只好中止话题，想到昨夜坦诚的元熙帝，她自然知道询问的结果，那人必定会说出“她想怎样都可以”这种话。
说话间，花园到了，远远就能看浓淡深浅的绿色和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花园还真是大，圈进来了好几片连着的小湖泊，有的建了九区长桥分割，有的以山石、建筑相隔，若不说是在皇宫，比之一个私家园林也不差什么了。
“这般大，平日维护花费颇高吧？日常防守起来肯定也不容易。”楚霏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
皇后怎么也想不到，十岁的女孩见到美景，最先想到竟不是景色如何，而是维护费用和防守难度？
那之后，她们明明是在逛花园赏景的，但是画风却完全不是皇后想象中的样子。
楚霏一路走一路点评，只是说出的话完全和景色没什么关系。
“这条石子路修的不错，经常走走能疏通足底穴位，就是穿的鞋得是薄底的那种。”
皇后低头看看脚下特意用不同颜色的鹅卵石铺出各类图案的小路，嗯，这些图案还没有一个重样的，不仅好看，寓意也吉祥。
“这些茶花长得不错，再过两三月就要陆续开花了吧？届时入药也不错。”
皇后看了眼那片茶花，咳，她记得这里的茶花品种挺珍贵的？虽不是十八学士那般的珍品，花型、颜色也属于少见的了，好像去年曾移过几棵，当嘉奖恩赏给几位喜爱茶花的臣子和官眷了。
“那正在开花的是桂花树啊，确实挺香的，这摘下来晒干也是一味药材。”
皇后偏头看了眼那边缀着黄色花朵的桂花树，这每年的花最后都掉到地上被宫人清扫了吧？太医院可不敢拿皇宫花园里的树木花卉做药材，便是后宫里有个小贵人喜欢吃点心，想要摘些鲜花做点心，也是问过她才敢来的。
“这湖水范围真大啊，皇舅母，您日后若要来此还需多加注意，切莫湿气入体了，祛除湿气很不容易呢！”
“好，我记下了。”皇后笑着应下，见她左看右看煞有其事地一番点评，初始的无奈已然褪去，反倒觉得有点好笑。
等她们一路逛到乘船渡口边的阁楼那儿歇脚，楚霏已把这花园中凡是能入药的都点出来了，连带着皇后景色没看多少，医药知识倒是涨了一些。
元熙帝没让她们久等，不仅来得快，还带了厨子和食材，明显打算在船上消磨个大半日。
帝后携手游湖，宫人们哪敢怠慢，他们身边伺候的人早就来打前站，把要乘坐的船准备好，里里外外检查了好几遍，毕竟是要到湖上去的，该排除的危险都要排除，另外，在船上要用的物品也要提前搬上去，还不能有什么遗漏。
总之，别看他们一路逛过来，和元熙帝汇合后便登上了一艘二层楼船，看似轻巧自然，实则里外的宫人们可谓是忙得人仰马翻，连花园这里的守卫都紧急调了一批，更别说临时找会凫水的内侍和婆子，还得多番交代跟着一起登船，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一系列的准备，楚霏全然不知，只跟着元熙帝、皇后登上楼船二层的观景台，耳边是皇后讲述今日与她游园的经历及她说的话，逗得元熙帝笑声就没停过。
“元元，你这学医学的，莫不是走火入魔了？”元熙帝笑意浓浓地打趣外甥女。
楚霏认真回道：“学以致用不好吗？”
能够学以致用当然好了，但也不能学得“入眼之处皆是药”吧？
三个主子在楼船二楼闲聊，而一楼船尾则有厨子忙着准备食材，以宫人现捞上来的鱼做膳食，随着食材入锅，香味顿时就飘散出来，在湖面上传了老远。
湖岸边，方昭容和黄婕妤带着几位侍女驻足，正望着湖面上飘摇着一串烟火气的楼船。
“陛下带皇后娘娘来游湖了？这倒是少见。”黄婕妤微微抬着下巴眺望。
“长宁郡主也在，不单单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两人。”方昭容瞥了她一眼，再度将目光投向湖面。
“可惜来晚了，没能遇上长宁郡主。”黄婕妤失望道。
方昭容又瞥她一眼：“你来‘偶遇’长宁郡主？”
黄婕妤眼珠一转，轻笑：“哪儿，这不是闷得很来走走，只是巧了，长宁郡主也来花园了而已。”
方昭容不置可否，侧身正对她，带着几分警告道：“皇后娘娘不希望我们打扰长宁郡主，你可别心里长草，最后反连累了我。”
黄婕妤笑意不变：“方姐姐才是心里长草的那个吧？如今倒说起我来，真是好没道理！”
方昭容轻嗤一声，带着侍女折身走了。
黄婕妤站在原地目送其离去，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她身边的宫女觑着她的脸色，道：“娘娘，这方昭容的品级不过比您略高半级，有什么可傲气的，还拿皇后娘娘来压您，真是不知所谓！”
黄婕妤并未附和，反倒瞟了这宫女一眼：“我身边待着无甚前途，不如你另寻个高枝？”
“娘娘恕罪，奴婢从无此心，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求您开恩呐！”宫女脸色大变，当即跪下来请罪求饶。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再有下次自个儿麻溜地滚，我虽是个小小的婕妤，却也轮不到一个宫女教我做事。”
“谢娘娘宽宏，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黄婕妤嗤笑一声，抬脚绕过这宫女走了，并不理会被留下的这个宫女跪在那里如何又惊又怕、怨愤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