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跪下来大哭,太监宫女们也跟着一起哭,一时间只听见哭声震天。

    王丞相含泪问道:“圣上是怎么去的?可有留下遗旨?”

    德全哭的伤心:“圣上昨日本醒了,想着今日召各位大人们入宫,可三殿下昨夜带兵逼宫,圣上气急之下就去了。大殿下带人来解围,也被乱箭射死。幸好娘娘和崔大人临危不乱,围剿叛军,乱臣贼子已被尽数诛杀。”

    “圣上留下了一道遗诏,诸位大人们随我来吧。”

    传位九皇子登基的遗诏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可转念一想,贤宗一向宠爱庄贵妃和九皇子,似乎也不奇怪。

    九皇子被抱到了偏殿里,谢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这个消息。

    九皇子有些害怕,“母妃,外面的人为什么都在哭?”

    谢楹抱着儿子道:“九殿下,母妃要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九皇子有些不安。

    “你的父皇,“谢楹艰难道,”昨夜病故了。”

    九皇子呆呆的没说话。

    谢楹不忍看九皇子现在的神情,“九殿下,你要坚强啊。”

    九殿下叫了起来:“父皇死了?”

    谢楹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我要去找父皇!”

    九皇子朝殿外跑去,被谢楹追上,蹲下来抱在了怀里。

    “九殿下,你是圣上的儿子,你要听圣上的话,以后做一个男子汉。”

    九皇子边哭边喊道:“父皇不会死的!”

    谢楹抱着九皇子默默垂泪。

    九皇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到了殿外,令在场的官员们更悲痛起来。

    九皇子哭了一会停了下来,还是要去见贤宗,“我要见父皇!”

    谢楹哄道:“九殿下,内侍们正在为圣上整装,圣上还要停灵一月,你等一会再去见圣上好不好?”

    九皇子又哭了起来。

    等九皇子哭累了,偏殿里没了声音,德全才来传话道:“王丞相带着诸位大人们求见娘娘。”

    谢楹让人把九皇子带去别的房间,“让他们进来吧。”

    王丞相等人进了偏殿,一道屏风挡住了眼前女子的身影,众位大臣跪地给谢楹行礼。

    王丞相垂泪道:“臣等惊闻噩耗,心中惶然,请娘娘节哀。”

    “诸位大人们都起来吧。”

    “谢娘娘。”

    “大人们来此有何事?”

    王丞相道:“陛下骤然离世,留下遗旨令九殿下登基,臣等自然要尽全力辅佐九殿下。”

    屏风后的人声音哀戚,“九殿下年幼,以后就拜托诸位大人了。”

    大臣们齐声道:“臣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新任礼部尚书孟庭茂问道:“九殿下年纪尚小,谁可为辅政大臣?”

    王丞相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此时提出辅政之事。

    一位大人道:“丞相大人是三朝老臣,圣上生前最为信任,自然是王丞相了。”

    “王丞相自然是当仁不让,可辅政人选不可只有一人,还有一人选谁?”

    在场的都是文官,一时间为了这个辅政人选争论起来,各自据理力争,推出自己这一派的人。

    王丞相皱了眉,在这间偏殿里争吵,成何体统?

    人群里一个声音突然道:“诸位大人们平时满口尽忠报国,此时却为了一点私利在这里争吵不休,真是可笑!”

    众人望去,是户部司巡官薛显。

    薛显向前一步,“各位大人为了一个辅政大臣之位如市井妇人一样吵闹,将来九殿下即位,如何能将国事安稳托付给诸位?”

    有人斥道:“此地哪有你放肆的份?”

    “薛某虽职位低微,但有一腔忠君报国之心,天日可鉴,不像各位大人一样全是私心!”

    “照你这么说这里只有你一个忠臣了?”

    “就是,薛大人有何高见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薛显突然跪地朝屏风后的人影喊道:“九殿下未经世故,朝中各有私心,娘娘熟读四书五经,有治世之才,先皇在位时就十分倚重娘娘。”

    “为保朝政安稳,请娘娘娘娘垂帘听政,辅佐九殿下一程!”

    方才还吵吵嚷嚷的人们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人喊道:“一派胡言!娘娘乃是女子,如何能临朝听证?”

    “后宫不可干政!你想违反国法吗?”

    喊出后宫不可干政的人本以为自己该是一呼百应,却见群臣中有一半都没有理会他,剩下的人也在观望。

    礼部尚书孟庭茂突然跪下道:“薛大人所言有理,娘娘是九殿下的母妃,又熟知政事,请娘娘垂帘听政!”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跪下:“请娘娘垂帘听政!”

    王丞相心中一沉,这些平时看不出立场的人,何时被贵妃娘娘拉拢去了?

    屏风后的人轻叹一声,“我不过是一介弱质女子,如何能担此重任?”

    “娘娘何必太过自谦呢?”一个大臣忙道,“圣上时常对我等夸赞娘娘敏慧,将娘娘当做左膀右臂,如今圣上仙去,九殿下稚气未脱,请娘娘以大局为重,助九殿下一程吧。”

    几位大人们纷纷劝起谢楹来,将她说成了古来少有的贤德后妃。

    “王丞相,您说句话啊。”反对的人急了眼,将目光投向站在最前面的人。

    王丞相沉默不语,贵妃娘娘今日既然敢做如此安排,就一定还有后手。

    崔士安这时提剑走进来,“娘娘,宫中逆贼都已肃清干净了。”

    “宫外呢?”

    “永安侯与乱臣贼子勾结,意欲带兵进入皇城,幸好被副将所阻,永安侯见事败,昨夜已向北逃窜,臣已经派人沿路捉拿了。”

    乱臣贼子自然说的是三皇子,那三皇子一系的人呢?

    崔士安把昨夜捉拿的三皇子亲信们都提了过来,一个个被捆的严严实实,趴在地上求饶不止。

    这些人中不少都是前日还和在场的官员们勾肩搭背的,如今却已作了阶下囚,恐怕性命不保。

    “娘娘,这些都是参与谋反之人,请娘娘示下,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屏风后有声音响起,“诸位大人们,按本朝律法,谋朝篡位该当何罪?”

    “高祖有令,谋逆者,夷三族!”

    “大人们可有异议?”

    底下一片安静,谁敢为谋反者说话?

    “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有异议,那就按律法来办吧。”

    趴在地上的罪人们顿时叫喊起来,被人堵了嘴,一个个拉下去了。

    薛显道:“娘娘英明。”

    人群中有人冷哼了一声,在薛显望去时,又缩起来脖子。

    有人道:“娘娘,三皇子谋反一案牵连甚广,朝中半数人被波及,值此动荡之秋,只有娘娘能辅佐九殿下啊。”

    屏风后传来一声叹息,“此事干系甚大,还是请宗亲们进宫,与诸位大人再商议一番吧。”

    众位大臣们到了金銮殿中暂时等待,内侍们搬来了椅子,给大人们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整个金銮殿被玄武营的人马团团围住,一个人都进不来,也走不出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人就怒道:“贵妃娘娘这是想软禁我们?”

    孟庭茂道:“大人言重了,宫中才遭巨变,娘娘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等的安全罢了。”

    “玄武营什么时候听贵妃娘娘的话了?”

    “玄武营只忠于君。”孟庭茂眼神冷冽,“若非崔世子及时带人赶到,宫中怎能这么快安定下来?大人此时质疑玄武营的忠心有何用意?”

    “你不要胡乱揣测!”

    王丞相道:“都别吵了!”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昨夜京中颇为不安宁,宗亲们心惊胆战了一晚上,此时又被人强行请到了金銮殿里,见了众位大臣们,都是一脸茫然。

    还没说话,贤宗薨逝,三皇子谋反,和大皇子一起死于宫变的消息就一个接一个砸过来,最后是九皇子登基,明光殿庄贵妃要垂帘听政。

    大臣们平时都是耍惯了嘴皮子,你一句我一句,争的毫不相让,有夸赞庄贵妃的,也有骂她干政的,一时间金銮殿吵的像是街口市集。

    王丞相始终没有说话,庄贵妃手里有玄武营,又不知不觉中拉拢了这么多大臣,他就算反对最后又有何用?

    若是其他皇子登基,他大可以挂冠而去,可九皇子如今这么小,他若走了,朝政岂不是尽落入庄贵妃之手?届时还有谁能和贵妃娘娘抗争?

    金銮殿中吵的人声鼎沸,有受不了的宗亲大喊道:“我永宁朝何时轮到一个女子干政了?这是祸国的妖妇!”

    “不错!圣上若在世,也一定会斥其不端!”

    有人反驳道:“圣上在世之时,就常常与贵妃娘娘讨论政事,娘娘才华不让须眉,尔等才是曲解圣意!”

    “圣上既然令九殿下登基,就一定是有圣上的考虑。娘娘通晓古今,又熟知政事规章,娘娘若不辅佐九殿下一程,朝中之事岂不是任由某些人说了算了?”

    这话指向性太强,众人看向王丞相,王丞相面无表情,“诸位商讨出来了吗?”

    有领头的宗亲喊道:“我们要见贵妃娘娘!她一个后宫妃子,凭什么干政?”

    围着金銮殿的士兵跑进来一个,“娘娘问诸位商量好了吗?她在御书房等各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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