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老宅冷冷清清，院落空荡，檐下荡着几只黯然的红灯笼，上面贴着的囍字已然褪色，晚风也染上点萧瑟的意味。
沈梵桉径直走进书房，坐到桌前，抬手扯松领带，仰头靠着椅背，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气，明显的喉骨上下起伏，整个人放松舒展开来。
屋内静悄悄的，四周昏暗一片，他没有开灯，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梵桉缓缓睁开眼，撇过头眼神沉静地盯着窗外，树影摇晃，在夜色的衬托下宛如幽魅。
思绪忽然飘远，他想起那两人离婚后他被爷爷带回老宅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他住的那间屋子窗外有颗巨大的皂角树，月光将树影投落在墙壁上，如同巍峨的怪兽，他紧绷着神经藏在被子里，眼泪打湿了身下的床褥。
那时的眼泪到底是因为害怕更多还是因为被父母抛弃的伤心更多，他已经分不清了，
只记得后面哭累了，睡着了，也接受了。
接受父母更爱他们自己的事实。
皂角树早在多年前便被砍掉，可那个晚上的树影却印在他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沈梵桉目光低敛，鸦羽般的长睫落下淡淡阴翳，衬得那双无光的黑眸愈发深邃无波。
男人气息低沉，不见半点生气，似要被这漫长的黑夜吞噬殆尽。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一声，在此刻静谧的氛围里尤为突兀。
沈梵桉冷钝的目光有了点点波动，他沉了口气，伸手拿过手机。
解锁后页面自动跳转到微信。
好友添加那里多出一个红点。
在看到备注信息的时候男人眉头皱起的弧度更加深重。
【我是沈冠岩，通过一下。】
连个“请”字都不加，理所应当的姿态叫人不爽。
沈梵桉眼尾轻挑，似嘲似讽地嗤了声，直接选择无视。
可沈冠岩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不会一下就通过，开始锲而不舍地发送添加好友的信息。
【通过一下，有事跟你说。】
【知道你讨厌我，说完你可以拉黑我，以后互不打扰。】
看到“讨厌”二字，沈梵桉挑了挑眉。
这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秉着看他又要作什么妖的态度，沈梵桉总算在第十次添加后点了同意。
沈冠岩开门见山：【我要和你乔阿姨领证，股份我不要了，我们会滚回国外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往后一辈子都不再回来，不会踏进老宅半步，更不会碍到你的眼。】
洋洋洒洒的一段文字，却令沈梵桉陡然沉了脸。
他表情怔愣，双目失神地瞪着手机屏幕，胸口闷窒，呼吸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沈冠岩急躁的催促中，他忽然颤着手指回复道：【你还记得罗粤吗？】
【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沈冠岩有片刻的失神，他喉头梗滞，莫名有些恼羞成怒：【好好的突然提个死人干嘛！】
死人……
原来在沈冠岩眼里，罗粤只是一个晦气的死人罢了……
“呵……”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沈梵桉垂眸轻笑了一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自嘲的戏谑和浓烈的疲惫。
原来这么多年，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了那里。
沈梵桉闭了闭酸涩的双眼，手指轻点，残忍地泯灭对方的幻想：【想娶她？想得美。】
发完这句话，沈梵桉一瞬间面无表情，将手机设置静音反扣在桌面，不管沈冠岩接下来如何发疯都不再搭理。
他再次被黑暗吞噬。
苏檐雨值完班回到老宅时天已经快亮了，她轻着步子走进房间，床头灯没关，凭借昏黄的灯光可以瞧见床上起伏的轮廓。
她弯了弯唇，在浴室简单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接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窝里很暖和，特别是靠近沈梵桉的位置，她下意识贴上他宽厚的后背，搂住他的腰，依偎在他身后汲取温暖。
沈梵桉发尾沾着洗发露的味道，薄荷沐浴露的清冽气息被高热的体温烘得扑鼻，干净又清爽。
苏檐雨在他颈后不由多闻了两口，笑容像只贪婪的小猫，满满的得逞与满足。
果然洗得又干净又香香的在等她。
她一番动静下来男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呼吸绵长，应该睡得挺沉的。
苏檐雨不忍心吵醒他，但又想牵着他的手入睡。
于是搂着他腰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上寻摸，指腹摸上他坚硬的手骨时也触到了他手下压着的硬物。
苏檐雨一顿，好奇地捏了捏那个东西。
长方形，有按键，是一部手机。
怎么睡觉还抓着手机啊。
她小心将手机从他手下抽出来，打算帮他放到床头柜上。
可等她看清那手机的全貌时才发现并不是沈梵桉平时用的那部黑色苹果。
是一部非常有年代感的白色按键手机，边缘由于时常把玩的缘故已经掉漆斑驳了，屏幕上也满是细小的划痕。
苏檐雨看了眼沈梵桉安稳熟睡的侧脸。
这不会是大哥哥的备用机吧，里面藏着不愿示人的小秘密的那种。
她试探性地按了下锁屏键，没想到竟然没有密码。
苏檐雨动作一顿，有些心虚。
她就这么点开了是不是不太好。
没等她想更多，视线就被屏幕上的内容吸引了。
手机点开后出现的短信页面。
苏檐雨简单扫了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
几十条短信，几乎都是一个尾号叫0736的号码发过来的，最新的一条都是12年的了。
她迟疑地点开最后那条12年五月的短信。
待她看完内容时，不由呼吸一滞。
【罗粤姐姐，今天是我们小枫六岁的生日，冠岩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生日惊喜了。他说小枫是他和我生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他会一辈子爱护守护我们。罗粤姐姐，你也会真心为我们祝福的吧。】
罗粤姐姐……小枫冠岩……
这竟然是罗粤的手机！
那发短信的这个人是……
苏檐雨不知为何感到心底发寒，她喉咙艰涩地吞咽了一口，颤着手指翻找到0736发送的第一条短信。
2006年7月。
【您好沈太太，我就是和冠岩相爱的那个保洁小乔，我知道我们的行为很厚颜无耻，但请您谅解我们，毕竟爱情这个东西是最不受控制的。冠岩爱我，我也爱他，我们彼此吸引，只不过我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他已经和你结了婚，不过我知道你俩之间并没有感情，所以我求你放过他，成全我们，好吗？】
浓浓的白莲绿茶味扑鼻而来，比古早狗血剧本还要令人作呕。
苏檐雨只觉得又气又无语。
两个厚颜无耻的贱人，还敢跑到罗粤面前乱吠。
她缓和好不畅的呼吸，稳了稳心神，继续看下去。
第二条短信与第一条相隔了一个多月。
2006年9月
【罗粤姐姐，请容许我这么叫你。谢谢你的成全，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了，还有件喜事，我检查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这个孩子是我和冠岩相爱的证据，他会在爱中孕育，在期盼中来到这个世界，幸福快乐地长大成人。这也有姐姐你的功劳在，谢谢你的让步。】
“在爱中孕育，在期盼中来到这个世界，幸福快乐地长大成人。”
莫名的，看到这句话苏檐雨下意识收紧抱住沈梵桉的胳膊，鼻尖猛地泛酸。
这个乔岚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罗粤和沈冠岩是家族联姻，被迫结为夫妻，他们之间没有爱，连生孩子都是为了传宗接代。
她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讥讽罗粤，炫耀自己获得真爱而你不能，炫耀她的孩子是被爱环绕的宝贝，而你的儿子却是不被祝福的可怜虫。
杀人诛心。
苏檐雨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当年罗粤抑郁症复发不会就是因为乔岚日复一日的“骚扰”吧。
果然，苏檐雨往上一条一条翻阅，几乎每年乔岚都会发几条短信过来。
最恶心的一条是有年乔岚在她自己生日那天发来的彩信。
【罗粤姐姐，今天是我23岁的生日，冠岩为我们一家三口定制了独一无二的亲子手链，上面刻着他亲手画的头像，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心意却十分珍贵。姐姐，他以前有为你这么用心过吗？应该没有吧，他根本就不记得你的生日，说起来有些过分呢，你俩十几年夫妻，他却连你和你儿子的生日都不记得，果然男人对待不在乎的人和事心比冰还要冷。不过他终于遇到了我。他说他很后悔，后悔当年和你结婚，还生下一个儿子，他还说他现在很幸福，所以从前的后悔和蹉跎都化为了遇见我的代价。罗粤姐姐，祝你也能遇到真心爱你的人。】
下面附着一张乔岚和沈冠岩抱着沈叙枫的三人合照。
氛围很温馨，可此时落在苏檐雨眼中却显得格外可怖。
乔岚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根本不是一般的第三者，她贬低作践罗粤，病态地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才是沈冠岩最爱的女人。
苏檐雨鼻息加重，眼眶悄然泛热，她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这些阴阳怪气的短信都难受得生理不适，难以想象本就深陷抑郁折磨的罗老师当时该多么痛苦。
“别看了。”
在她气得浑身发抖时，一道磁性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一阵悉索，沈梵桉转过身将她圈入怀中，手掌安抚地揉捏她后颈的皮肉，长长叹了口气。
苏檐雨耳朵贴在他胸前，说话时低低的震颤引得耳廓有些发痒，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抬起头，对上他垂落的视线。
男人的眼神空洞且幽邃。
心脏似被千万根小针密密匝匝地戳刺着，疼得她忍不住瘪起嘴，眼泪滚落。
老宅冷冷清清，院落空荡，檐下荡着几只黯然的红灯笼，上面贴着的囍字已然褪色，晚风也染上点萧瑟的意味。
沈梵桉径直走进书房，坐到桌前，抬手扯松领带，仰头靠着椅背，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气，明显的喉骨上下起伏，整个人放松舒展开来。
屋内静悄悄的，四周昏暗一片，他没有开灯，短暂的沉默过后沈梵桉缓缓睁开眼，撇过头眼神沉静地盯着窗外，树影摇晃，在夜色的衬托下宛如幽魅。
思绪忽然飘远，他想起那两人离婚后他被爷爷带回老宅度过的第一个夜晚。
他住的那间屋子窗外有颗巨大的皂角树，月光将树影投落在墙壁上，如同巍峨的怪兽，他紧绷着神经藏在被子里，眼泪打湿了身下的床褥。
那时的眼泪到底是因为害怕更多还是因为被父母抛弃的伤心更多，他已经分不清了，
只记得后面哭累了，睡着了，也接受了。
接受父母更爱他们自己的事实。
皂角树早在多年前便被砍掉，可那个晚上的树影却印在他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沈梵桉目光低敛，鸦羽般的长睫落下淡淡阴翳，衬得那双无光的黑眸愈发深邃无波。
男人气息低沉，不见半点生气，似要被这漫长的黑夜吞噬殆尽。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一声，在此刻静谧的氛围里尤为突兀。
沈梵桉冷钝的目光有了点点波动，他沉了口气，伸手拿过手机。
解锁后页面自动跳转到微信。
好友添加那里多出一个红点。
在看到备注信息的时候男人眉头皱起的弧度更加深重。
【我是沈冠岩，通过一下。】
连个“请”字都不加，理所应当的姿态叫人不爽。
沈梵桉眼尾轻挑，似嘲似讽地嗤了声，直接选择无视。
可沈冠岩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不会一下就通过，开始锲而不舍地发送添加好友的信息。
【通过一下，有事跟你说。】
【知道你讨厌我，说完你可以拉黑我，以后互不打扰。】
看到“讨厌”二字，沈梵桉挑了挑眉。
这人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秉着看他又要作什么妖的态度，沈梵桉总算在第十次添加后点了同意。
沈冠岩开门见山：【我要和你乔阿姨领证，股份我不要了，我们会滚回国外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往后一辈子都不再回来，不会踏进老宅半步，更不会碍到你的眼。】
洋洋洒洒的一段文字，却令沈梵桉陡然沉了脸。
他表情怔愣，双目失神地瞪着手机屏幕，胸口闷窒，呼吸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沈冠岩急躁的催促中，他忽然颤着手指回复道：【你还记得罗粤吗？】
【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沈冠岩有片刻的失神，他喉头梗滞，莫名有些恼羞成怒：【好好的突然提个死人干嘛！】
死人……
原来在沈冠岩眼里，罗粤只是一个晦气的死人罢了……
“呵……”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沈梵桉垂眸轻笑了一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自嘲的戏谑和浓烈的疲惫。
原来这么多年，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了那里。
沈梵桉闭了闭酸涩的双眼，手指轻点，残忍地泯灭对方的幻想：【想娶她？想得美。】
发完这句话，沈梵桉一瞬间面无表情，将手机设置静音反扣在桌面，不管沈冠岩接下来如何发疯都不再搭理。
他再次被黑暗吞噬。
苏檐雨值完班回到老宅时天已经快亮了，她轻着步子走进房间，床头灯没关，凭借昏黄的灯光可以瞧见床上起伏的轮廓。
她弯了弯唇，在浴室简单洗漱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接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窝里很暖和，特别是靠近沈梵桉的位置，她下意识贴上他宽厚的后背，搂住他的腰，依偎在他身后汲取温暖。
沈梵桉发尾沾着洗发露的味道，薄荷沐浴露的清冽气息被高热的体温烘得扑鼻，干净又清爽。
苏檐雨在他颈后不由多闻了两口，笑容像只贪婪的小猫，满满的得逞与满足。
果然洗得又干净又香香的在等她。
她一番动静下来男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呼吸绵长，应该睡得挺沉的。
苏檐雨不忍心吵醒他，但又想牵着他的手入睡。
于是搂着他腰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上寻摸，指腹摸上他坚硬的手骨时也触到了他手下压着的硬物。
苏檐雨一顿，好奇地捏了捏那个东西。
长方形，有按键，是一部手机。
怎么睡觉还抓着手机啊。
她小心将手机从他手下抽出来，打算帮他放到床头柜上。
可等她看清那手机的全貌时才发现并不是沈梵桉平时用的那部黑色苹果。
是一部非常有年代感的白色按键手机，边缘由于时常把玩的缘故已经掉漆斑驳了，屏幕上也满是细小的划痕。
苏檐雨看了眼沈梵桉安稳熟睡的侧脸。
这不会是大哥哥的备用机吧，里面藏着不愿示人的小秘密的那种。
她试探性地按了下锁屏键，没想到竟然没有密码。
苏檐雨动作一顿，有些心虚。
她就这么点开了是不是不太好。
没等她想更多，视线就被屏幕上的内容吸引了。
手机点开后出现的短信页面。
苏檐雨简单扫了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
几十条短信，几乎都是一个尾号叫0736的号码发过来的，最新的一条都是12年的了。
她迟疑地点开最后那条12年五月的短信。
待她看完内容时，不由呼吸一滞。
【罗粤姐姐，今天是我们小枫六岁的生日，冠岩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生日惊喜了。他说小枫是他和我生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他会一辈子爱护守护我们。罗粤姐姐，你也会真心为我们祝福的吧。】
罗粤姐姐……小枫冠岩……
这竟然是罗粤的手机！
那发短信的这个人是……
苏檐雨不知为何感到心底发寒，她喉咙艰涩地吞咽了一口，颤着手指翻找到0736发送的第一条短信。
2006年7月。
【您好沈太太，我就是和冠岩相爱的那个保洁小乔，我知道我们的行为很厚颜无耻，但请您谅解我们，毕竟爱情这个东西是最不受控制的。冠岩爱我，我也爱他，我们彼此吸引，只不过我们相遇在错误的时间，他已经和你结了婚，不过我知道你俩之间并没有感情，所以我求你放过他，成全我们，好吗？】
浓浓的白莲绿茶味扑鼻而来，比古早狗血剧本还要令人作呕。
苏檐雨只觉得又气又无语。
两个厚颜无耻的贱人，还敢跑到罗粤面前乱吠。
她缓和好不畅的呼吸，稳了稳心神，继续看下去。
第二条短信与第一条相隔了一个多月。
2006年9月
【罗粤姐姐，请容许我这么叫你。谢谢你的成全，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了，还有件喜事，我检查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这个孩子是我和冠岩相爱的证据，他会在爱中孕育，在期盼中来到这个世界，幸福快乐地长大成人。这也有姐姐你的功劳在，谢谢你的让步。】
“在爱中孕育，在期盼中来到这个世界，幸福快乐地长大成人。”
莫名的，看到这句话苏檐雨下意识收紧抱住沈梵桉的胳膊，鼻尖猛地泛酸。
这个乔岚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罗粤和沈冠岩是家族联姻，被迫结为夫妻，他们之间没有爱，连生孩子都是为了传宗接代。
她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讥讽罗粤，炫耀自己获得真爱而你不能，炫耀她的孩子是被爱环绕的宝贝，而你的儿子却是不被祝福的可怜虫。
杀人诛心。
苏檐雨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当年罗粤抑郁症复发不会就是因为乔岚日复一日的“骚扰”吧。
果然，苏檐雨往上一条一条翻阅，几乎每年乔岚都会发几条短信过来。
最恶心的一条是有年乔岚在她自己生日那天发来的彩信。
【罗粤姐姐，今天是我23岁的生日，冠岩为我们一家三口定制了独一无二的亲子手链，上面刻着他亲手画的头像，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心意却十分珍贵。姐姐，他以前有为你这么用心过吗？应该没有吧，他根本就不记得你的生日，说起来有些过分呢，你俩十几年夫妻，他却连你和你儿子的生日都不记得，果然男人对待不在乎的人和事心比冰还要冷。不过他终于遇到了我。他说他很后悔，后悔当年和你结婚，还生下一个儿子，他还说他现在很幸福，所以从前的后悔和蹉跎都化为了遇见我的代价。罗粤姐姐，祝你也能遇到真心爱你的人。】
下面附着一张乔岚和沈冠岩抱着沈叙枫的三人合照。
氛围很温馨，可此时落在苏檐雨眼中却显得格外可怖。
乔岚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根本不是一般的第三者，她贬低作践罗粤，病态地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才是沈冠岩最爱的女人。
苏檐雨鼻息加重，眼眶悄然泛热，她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这些阴阳怪气的短信都难受得生理不适，难以想象本就深陷抑郁折磨的罗老师当时该多么痛苦。
“别看了。”
在她气得浑身发抖时，一道磁性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一阵悉索，沈梵桉转过身将她圈入怀中，手掌安抚地揉捏她后颈的皮肉，长长叹了口气。
苏檐雨耳朵贴在他胸前，说话时低低的震颤引得耳廓有些发痒，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抬起头，对上他垂落的视线。
男人的眼神空洞且幽邃。
心脏似被千万根小针密密匝匝地戳刺着，疼得她忍不住瘪起嘴，眼泪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