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笙一愣,也是,丁侃酒是什么人,毕竟是神尊。就他藏的那点东西,人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不过这样也能证明,赫连世冢的这张字条的确有用。

    被发现了,不代表就是撕破脸了。固笙想着,眼前人毕竟不是好招惹的。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在他们手中就如同蝼蚁,既然自己的威胁已然奏效。那么就算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也要给对方一点消息才是。可他实在没什么秘密,于是他就想起了梦寒的事。

    他之前只是答应事成之后会当着赫连世冢的面毁掉自己的记忆,但并没说在此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而且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丁侃酒一声。这样万一日后因为这二人的身份出了什么事,他也可以推诿说,自己告诉了神尊。

    然而得知了此时的丁侃酒并不像他那么惊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好,本尊知晓了。接下来说正事吧。你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找本尊,让本尊帮你?”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这对于那个晚辈来说,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无声的威胁。

    固笙也的确感受到了这威胁。他没了面对赫连世冢时的信心满满,哪怕他此时手里就握着眼前人的把柄,却也只能谦卑的回答:“就在前几日,我在天界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哦?”丁侃酒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据本尊所知,就算裘宿松有复活的可能,现在也没有本体。而且,他好端端的去天界干什么呢?”

    “是真的,我不会感受错的。”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固笙焦急起来。“他杀了我的父亲,我不会感受错的,一定是他。”

    “坐下说话,这些年云清就是这么教你的?”丁侃酒睨了一眼。此时的他那还有跟池云清一起时的顽劣,活脱脱就是一个沉稳的长辈。见固笙乖乖坐下,他才继续方才的话题。“我们此番下凡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他。而且,我就直言了。凭我的能力,对付不了裘宿松。你也知道,当年天界损失了多少大将,才将他打败,就这样还留了一缕残念。”

    这个固笙当然知道。天界之所以能坐上三界之首的位置,就是因为雄厚的兵力,还有如他父亲一般的英雄豪杰。可就是这样强大的一个天界,竟然就连应对一个人都费劲。由此可见,裘宿松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要知道,当初天魔大战,都没如此惨重的损失。而且当初魔界可是派来了三十万大军。

    他微微颔首,心里难免落寞。可一心想为父报仇的他,不管希望多渺茫,也是怀揣了一些希望的。“可是义父之前不是打败过他么?而且还有神女……”

    “你放心,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们都不会放过他。”丁侃酒打断了这幼稚的谈话。“你且回去等消息吧,有了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

    固笙知道不管他现在逼的多紧,不管这三个人在天界的地位多高。现在的他们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裘宿松已经出现了,就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点点头,站起身,行礼退下。可就在他出门的那一瞬,他并没发现,一缕灰色的烟雾飞到了他的衣袖中。

    既然都下凡了,不去看一眼自己的义父的确说不过去。而且他听彦柔说池云清亲口告诉她漠霜是他们的娘。固笙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两个人会在一起?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等他见到二人的时候,漠霜正在练兵。自从看过她的力量后,那些小兵现在乖巧的很。漠霜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这的确省了不少功夫。

    看见自己的义父在一旁殷勤的给神女一会儿递水,一会儿擦汗,固笙就知道彦柔不是在信口胡诌。他心里还有事,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就回去了。

    就在当晚,一个带着羊头面具的人不请自来的来到了裘宿松所在的洞穴。

    感受到这人的气息,裘宿松瞬时汗毛倒竖。他正了正自己的鬼脸面具,小步跑了出去。“恭迎主上。”

    “你可知本座为何而来?”羊头面具一张嘴,声音比裘宿松的还要低沉。若说裘宿松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那他就是在地狱的更深处。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半跪着。一个带着羊头面具,一个带着鬼脸面具。明明是后者的样子看起来更为骇人,可不知怎的,前者的气息却更让人喘不过气。

    “属下不知。”裘宿松那张鬼脸面具后面的眼睛滴溜乱转,他心虚啊。

    他知道逃不过羊头面具人的眼睛,而羊头面具明显也不想跟他兜圈子。“你若再敢在本座面前装傻,本座就让你真的傻下去。”

    “是……是……是滕先安。”裘宿松慌忙道。“滕先安想除了我……是您。我……我也是为了您恢复身份后着想。”

    “呵,一个小角色,用得着你亲自去趟天界么?”

    “不用,属下不敢了。”

    “算了。”羊头面具靠在椅背上,“漠霜的身上有个荷包,你让慎纪琦明日去将那荷包偷过来。但是,不能得手。”

    “不能得手?为何?”

    羊头面具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微微前倾,看着眼前人。

    裘宿松立马闭上了嘴,“属下知道了。”

    “固笙那小子有些碍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羊头面具冷笑一声。“当初他老子都不是本座的对手,他还妄想为父报仇。看来啊,是太平盛世待的太久了,他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所以主上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想让神女动手?”跟了自家主子这么多年,裘宿松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来。见羊头面具没说话,他抿了抿唇,“可是现在天界已经盯上我了。这时候让慎纪琦去会不会有些冒险?”

    “你只需要办好本尊让你做的事情,其余的你不用管。答应你的,本尊不会反悔。”最后,裘宿松已经看不见羊头面具的身影了,只有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

    第二天,慎纪琦就来到皇宫。为了能不得手,她的动静并不小。可无奈漠霜睡得实在是有点太香了,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慎纪琦拿着荷包,无奈故意打碎了窗台上的花瓶,然后往外跑。

    她跑的也不快,为了让漠霜能追上。可就是这么一顾三回头的速度,她的身后也并未发现什么身影。那要怎么办?难不成放回去再偷一遍?正想着,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抹淡黄色的身影。“什么人?”是丁侃酒。

    慎纪琦一直防备着漠霜,没想到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个人。但她毕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很快反应过来,躲开身后人的攻击。

    丁侃酒看见了她手里的荷包,很快就认出那是漠霜的东西,伸手抢夺。

    这也是个机会,慎纪琦松了一口气,但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于是她开始闪躲,但始终没将荷包收起,只等个合适的时机“拱手相让”。

    拽住荷包,丁侃酒眼神凌厉,“你为什么要这东西?”

    慎纪琦也抓着荷包,她没有说话,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荷包,眼睛却一直看着丁侃酒。她微微蹙眉。

    “或者我换个问法,裘宿松为什么要这东西?”她是裘宿松的人,这一点可谓众所周知。

    慎纪琦这才回过神来,正巧外面的响动也终于吵醒了漠霜。看见那个迷迷糊糊的身影,她松开手,广袖一遮脸,她就消失了。

    漠霜没看见那个消失的人,此时她正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过来,“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丁侃酒撇了她一眼,将荷包扔给她。“自己东西丢了都不知道,神女睡的不错啊。”

    “是不错。”漠霜就好似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意味。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丢东西了。她看着手中的荷包,“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偷老娘的东西?”

    此时声响吵醒了所有人,他们纷纷出来,看着睡眼惺忪的漠霜跟一脸严肃的丁侃酒。

    丁侃酒看着慎纪琦消失的地方咬了咬牙,“是慎纪琦。”转眼看向漠霜,他变成了一脸的无奈。“麻烦神女日后长点脑子行不行?敌人在明,我们在暗。”

    漠霜收起荷包,一脸的无所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脑子没用,大不了老娘打他一顿,再拿回来就行了。”

    “可是你找得着裘宿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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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纪琦:“不能得手?干了这么些年,这个任务是最难的。不过神女那么厉害,我一定能不留痕迹的逃跑。可是神女,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来偷东西了。神女!乱世神女!漠霜!起来,我是小偷!我偷你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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