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003 星浆体
歌姬学姐回高专的时候灰头土脸，她一边暴跳如雷地吐槽着身后的两个男生，一边捂着胸口做出再也承受不了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这两个人渣是我的后辈！”
“哈？我可没把你当前辈哦，歌姬。”
“给我用敬语啊！”
“怎么，我不说敬语你就哭啦？”
“才没哭啊混蛋！”
歌姬学姐不想再废话，飞也似地往校长办公室那里跑了。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算顺利，她的升级估计要往后推，之前一谈到升级的事她就焦虑，这下估计得和校长争上半天了。
五条学长逗弄了歌姬学姐后，情致盎然，还没尽兴的他又把矛头对向了我，“要说哭的话还是你这家伙更容易哭欸，比歌姬还弱呢。”
这是什么新型校园霸凌吗？我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
“你们三个！给我过来！”夜蛾老师浑厚的嗓音响彻天际，他怒目圆睁的模样让我吓了一哆嗦，夏油学长悻悻地吐了吐舌，五条学长挠挠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两个同期，“不就是忘了放帐嘛，又要啰嗦了。”
走出几步后他回过头对我说：“新来的，被我这样的强者弄哭并不丢脸的哦。”
我咬紧牙关，忍住了往他眉心来上一拳的冲动。七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要跟他动气了，不然没办法在学校好好生活的。”
“七海，你真的很成熟”，我忍不住对七海表达赞赏，“这个学校里所有的同学都没有你稳重呢，真是的，感觉可以从你的现在看到你所有的未来。等到七海八十岁了，被孙子孙女环绕的年纪，性格应该也和现在差不多吧？”
七海的脸颊微微泛红，“是咒术届的怪人太多了，我只是稍微正常了一点就显得格格不入。”
“那倒也是，但无论怎么说，按照七海的的个性，人生百分百会比我们其他人安稳得多吧。”
咒术界很需要像七海的人才，所以我打心底里希望他可以平安顺意，否则那将是所有人的巨大损失。
一年级的体术课因为夜蛾老师在训斥那三人的缘故延后了，灰原和我躺在操场上看天，他突发奇想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了一堆菜名，他听完大笑了几声，“这些我也都好喜欢啊，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大米饭呢。”
“白饭？那个没有味道吧。”
“就是没有味道我才喜欢啊，和什么搭配都可以发挥美味，就算是把白饭泡在绿茶里淡淡地吃，也非常香醇，总之就是，很好吃啊。”
七海不愿像我们这么随意地躺，而是端坐着，“大概是因为你本人也是这种像大米饭一样的属性，到哪里都能融入得很开心，总是看到别人的优点。”
“是吗？哈哈，我是单纯地觉得大家都很优秀。”
“七海呢，喜欢吃什么？”我问。
“西班牙料理。”
“哇哦”，灰原舔舔嘴唇，“听起来好棒，说起来七海的祖父是丹麦人，你是混血儿呢，口味果然还是有地区差异的吧，那你会做吗？西班牙料理。”
七海想了想，“就会一点点，不算会做。”
就在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全球美食的时候，夜蛾老师出现了，“一年级的，绕操场跑20圈。”
我的体术是三人中最差的，别说咒术师，就算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谈不上好，三圈下来就倒在了地上，夜蛾老师把我扶到台阶上休息，没有批评我体能差。
他非常清楚我进入高专的契机，也总在降低对我的要求，时时刻刻保护着我的情绪。就像这种时刻，他本不需要和我聊天，却依然找了很多话题陪我说话，关心我在高专的生活。话题进行到一半时他接到了来自高层的电话，我隐隐约约听到“星浆体”几个字，意识到事关天元大人，父母枉死的悲剧又浮上心头。
夜蛾老师对我的心情有所察觉，自觉地走到远处，挂断电话后，他折回来对我嘱咐了几句接下来的训练内容，随后往体育馆去了。
之后，我在高专难得过了一整天没有五条学长逗弄的清净日子，不过第二天学校就安静得有点诡异了。在硝子学姐的告知下我才知道，除二年级的学长外，七海和灰原也被派去护卫星浆体了，歌姬学姐最近有出差任务在身，也就是说，这几天就两个学生在学校。
咒术师也太少了，我由衷感叹，这也是咒术界的问题之一，数量如此之少的人要面对那么多任务，除了把大家往死里压榨没有别的办法，但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持续发展呢？
高专图书馆里有很多关于咒术的教材，也不乏咒术界的建成历史，平时有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的干扰，在图书馆专注不了半小时就会分心，趁他们不在正好可以仔细研究一下。
心潮澎湃的感觉支撑着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我看了眼时钟，凌晨三点，偌大的图书馆里只有我一个人，稍微有点冷清。不过我没感到孤单，想要改变现状的强烈欲望在我体内如赤潮般吞噬着我的生理本能，我甚至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会走火入魔、就地黑化。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凌晨三点还有人发信息给我？我好奇地点开短信。
【我在冲绳，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告诉我，我会买。】
是五条学长刚刚发的。
凌晨三点他还没睡觉吗？而且护卫星浆体怎么护卫到冲绳去了？我对这次任务的情况不太了解，只觉得有些违背逻辑。
【我不用，你问硝子学姐要不要当地的烟酒吧。】
几乎就在短信发出的下一秒，五条学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嗯？怎么了，我已经回你消息了。”
“我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才打电话给你，怎么现在还没睡？”
“我在努力学习。”一点不假，在图书馆熬夜查资料，当然是学习的一种，虽然学的是历届咒术领袖的上位史。
“是嘛，”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哼笑，五条学长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在学什么？”
“就是咒术那些东西呗，话说学长为什么没睡啊，不是护卫星浆体吗？”
“就是因为护卫才没睡呐，你笨不笨啊。”
从来没有听过五条这么疲倦的声音，我对他的印象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白天活力无限、晚上倒头就睡的人，从未见过他哪天呈现出前夜失眠的状态，所以推断他应该不是睡不着。
那……恐怕是有任务？无意听说过星浆体有很多人盯着，难道在冲绳也危险？他是在守夜吗？只有今晚吗？还是……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担心另一件事，“那昨天呢，睡了吗？”
“没有。”
护卫当天早上他们跑去救歌姬学姐了，紧接着去保护星浆体，一夜未睡，第二天估计又折腾了一天，不然也不会跑到冲绳，现在又要守一夜。这么算，五条学长已经维持高度专注的状态整整两天两夜了。
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岔开话题，绕回他一开始问我的问题，“冲绳有什么值得买的吗？”
“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呐？”五条有点不耐烦，暗哑的嗓音透过电波传到我耳中。
“那你为什么问我？”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因为很无聊啊，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海，没有事情做，脑袋也很闷，要发疯了，打开手机看到新换的壁纸，是井上和香的照片啊，突然想到你了，就想随便发发短信解解闷，没想到你还醒着。”
“有那么像吗？”
“这个嘛，谈不上，”他好像终于有了些精神，“今天我给杰看这张壁纸的时候他说很像来着，不过你们的发型不一样，我本来打算把星浆体小鬼头送回高专然后找硝子假扮的，可是那小鬼头是长发，硝子是短发吧，所以想说找你更合适，不过后来有了别的安排。”
难得听到五条讲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突然觉得他比以前更好相处了点。
“有你这样的护卫，星浆体很幸运。”
“那小鬼才14岁啊，保护她是必然的吧，今天去水族馆的时候，她好像很不舍的样子，真麻烦啊，明明不想被同化还那么嘴硬，大道理一套一套。”
“你也才16岁啊，保护别人不是你的职责，16岁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
五条不屑，“我就算停止长个也已经够高了。”
“说真的，很累吧？就你一个人，要守护大家。”
“累……稍微有点吧，不过有杰在这里我是能放心的。光靠我一个人的话不好说，说起来昨天有一发赫没能做到，我还以为绝对会成功的。”
我已经无心看书，合上封面站起身收拾东西，“真不坦率啊，学长明明默默地保护着比你弱的人吧，那个范围几乎是所有人欸。而且那么傲娇，什么都不承认，非要别人把感谢掰开揉碎喂到你嘴巴里才行。”
“有什么关系嘛，我是最强的，我能做到就去做咯，不需要什么大道理。”
我把一堆东西扔进包里，物件碰撞发出不小的响声，五条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声音？”
“啊，那是我在收拾东西，我要回去了。”
“你要睡了？”不知为何，我竟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失落，同样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说了接下来的话。
“不，会一直陪五条学长消磨时间到天亮的，天亮后我再睡。”
在那瞬间，我清楚听到笑声隔着电波传导过来。
歌姬学姐回高专的时候灰头土脸，她一边暴跳如雷地吐槽着身后的两个男生，一边捂着胸口做出再也承受不了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这两个人渣是我的后辈！”
“哈？我可没把你当前辈哦，歌姬。”
“给我用敬语啊！”
“怎么，我不说敬语你就哭啦？”
“才没哭啊混蛋！”
歌姬学姐不想再废话，飞也似地往校长办公室那里跑了。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算顺利，她的升级估计要往后推，之前一谈到升级的事她就焦虑，这下估计得和校长争上半天了。
五条学长逗弄了歌姬学姐后，情致盎然，还没尽兴的他又把矛头对向了我，“要说哭的话还是你这家伙更容易哭欸，比歌姬还弱呢。”
这是什么新型校园霸凌吗？我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
“你们三个！给我过来！”夜蛾老师浑厚的嗓音响彻天际，他怒目圆睁的模样让我吓了一哆嗦，夏油学长悻悻地吐了吐舌，五条学长挠挠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两个同期，“不就是忘了放帐嘛，又要啰嗦了。”
走出几步后他回过头对我说：“新来的，被我这样的强者弄哭并不丢脸的哦。”
我咬紧牙关，忍住了往他眉心来上一拳的冲动。七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不要跟他动气了，不然没办法在学校好好生活的。”
“七海，你真的很成熟”，我忍不住对七海表达赞赏，“这个学校里所有的同学都没有你稳重呢，真是的，感觉可以从你的现在看到你所有的未来。等到七海八十岁了，被孙子孙女环绕的年纪，性格应该也和现在差不多吧？”
七海的脸颊微微泛红，“是咒术届的怪人太多了，我只是稍微正常了一点就显得格格不入。”
“那倒也是，但无论怎么说，按照七海的的个性，人生百分百会比我们其他人安稳得多吧。”
咒术界很需要像七海的人才，所以我打心底里希望他可以平安顺意，否则那将是所有人的巨大损失。
一年级的体术课因为夜蛾老师在训斥那三人的缘故延后了，灰原和我躺在操场上看天，他突发奇想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了一堆菜名，他听完大笑了几声，“这些我也都好喜欢啊，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大米饭呢。”
“白饭？那个没有味道吧。”
“就是没有味道我才喜欢啊，和什么搭配都可以发挥美味，就算是把白饭泡在绿茶里淡淡地吃，也非常香醇，总之就是，很好吃啊。”
七海不愿像我们这么随意地躺，而是端坐着，“大概是因为你本人也是这种像大米饭一样的属性，到哪里都能融入得很开心，总是看到别人的优点。”
“是吗？哈哈，我是单纯地觉得大家都很优秀。”
“七海呢，喜欢吃什么？”我问。
“西班牙料理。”
“哇哦”，灰原舔舔嘴唇，“听起来好棒，说起来七海的祖父是丹麦人，你是混血儿呢，口味果然还是有地区差异的吧，那你会做吗？西班牙料理。”
七海想了想，“就会一点点，不算会做。”
就在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全球美食的时候，夜蛾老师出现了，“一年级的，绕操场跑20圈。”
我的体术是三人中最差的，别说咒术师，就算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谈不上好，三圈下来就倒在了地上，夜蛾老师把我扶到台阶上休息，没有批评我体能差。
他非常清楚我进入高专的契机，也总在降低对我的要求，时时刻刻保护着我的情绪。就像这种时刻，他本不需要和我聊天，却依然找了很多话题陪我说话，关心我在高专的生活。话题进行到一半时他接到了来自高层的电话，我隐隐约约听到“星浆体”几个字，意识到事关天元大人，父母枉死的悲剧又浮上心头。
夜蛾老师对我的心情有所察觉，自觉地走到远处，挂断电话后，他折回来对我嘱咐了几句接下来的训练内容，随后往体育馆去了。
之后，我在高专难得过了一整天没有五条学长逗弄的清净日子，不过第二天学校就安静得有点诡异了。在硝子学姐的告知下我才知道，除二年级的学长外，七海和灰原也被派去护卫星浆体了，歌姬学姐最近有出差任务在身，也就是说，这几天就两个学生在学校。
咒术师也太少了，我由衷感叹，这也是咒术界的问题之一，数量如此之少的人要面对那么多任务，除了把大家往死里压榨没有别的办法，但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持续发展呢？
高专图书馆里有很多关于咒术的教材，也不乏咒术界的建成历史，平时有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的干扰，在图书馆专注不了半小时就会分心，趁他们不在正好可以仔细研究一下。
心潮澎湃的感觉支撑着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我看了眼时钟，凌晨三点，偌大的图书馆里只有我一个人，稍微有点冷清。不过我没感到孤单，想要改变现状的强烈欲望在我体内如赤潮般吞噬着我的生理本能，我甚至觉得此时此刻自己会走火入魔、就地黑化。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凌晨三点还有人发信息给我？我好奇地点开短信。
【我在冲绳，你们有什么想要的吗，告诉我，我会买。】
是五条学长刚刚发的。
凌晨三点他还没睡觉吗？而且护卫星浆体怎么护卫到冲绳去了？我对这次任务的情况不太了解，只觉得有些违背逻辑。
【我不用，你问硝子学姐要不要当地的烟酒吧。】
几乎就在短信发出的下一秒，五条学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嗯？怎么了，我已经回你消息了。”
“我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才打电话给你，怎么现在还没睡？”
“我在努力学习。”一点不假，在图书馆熬夜查资料，当然是学习的一种，虽然学的是历届咒术领袖的上位史。
“是嘛，”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哼笑，五条学长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在学什么？”
“就是咒术那些东西呗，话说学长为什么没睡啊，不是护卫星浆体吗？”
“就是因为护卫才没睡呐，你笨不笨啊。”
从来没有听过五条这么疲倦的声音，我对他的印象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白天活力无限、晚上倒头就睡的人，从未见过他哪天呈现出前夜失眠的状态，所以推断他应该不是睡不着。
那……恐怕是有任务？无意听说过星浆体有很多人盯着，难道在冲绳也危险？他是在守夜吗？只有今晚吗？还是……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担心另一件事，“那昨天呢，睡了吗？”
“没有。”
护卫当天早上他们跑去救歌姬学姐了，紧接着去保护星浆体，一夜未睡，第二天估计又折腾了一天，不然也不会跑到冲绳，现在又要守一夜。这么算，五条学长已经维持高度专注的状态整整两天两夜了。
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岔开话题，绕回他一开始问我的问题，“冲绳有什么值得买的吗？”
“那种事我怎么知道呐？”五条有点不耐烦，暗哑的嗓音透过电波传到我耳中。
“那你为什么问我？”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慢慢地说，“因为很无聊啊，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海，没有事情做，脑袋也很闷，要发疯了，打开手机看到新换的壁纸，是井上和香的照片啊，突然想到你了，就想随便发发短信解解闷，没想到你还醒着。”
“有那么像吗？”
“这个嘛，谈不上，”他好像终于有了些精神，“今天我给杰看这张壁纸的时候他说很像来着，不过你们的发型不一样，我本来打算把星浆体小鬼头送回高专然后找硝子假扮的，可是那小鬼头是长发，硝子是短发吧，所以想说找你更合适，不过后来有了别的安排。”
难得听到五条讲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突然觉得他比以前更好相处了点。
“有你这样的护卫，星浆体很幸运。”
“那小鬼才14岁啊，保护她是必然的吧，今天去水族馆的时候，她好像很不舍的样子，真麻烦啊，明明不想被同化还那么嘴硬，大道理一套一套。”
“你也才16岁啊，保护别人不是你的职责，16岁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
五条不屑，“我就算停止长个也已经够高了。”
“说真的，很累吧？就你一个人，要守护大家。”
“累……稍微有点吧，不过有杰在这里我是能放心的。光靠我一个人的话不好说，说起来昨天有一发赫没能做到，我还以为绝对会成功的。”
我已经无心看书，合上封面站起身收拾东西，“真不坦率啊，学长明明默默地保护着比你弱的人吧，那个范围几乎是所有人欸。而且那么傲娇，什么都不承认，非要别人把感谢掰开揉碎喂到你嘴巴里才行。”
“有什么关系嘛，我是最强的，我能做到就去做咯，不需要什么大道理。”
我把一堆东西扔进包里，物件碰撞发出不小的响声，五条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声音？”
“啊，那是我在收拾东西，我要回去了。”
“你要睡了？”不知为何，我竟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失落，同样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说了接下来的话。
“不，会一直陪五条学长消磨时间到天亮的，天亮后我再睡。”
在那瞬间，我清楚听到笑声隔着电波传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