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011 家入医生
五条悟决定回到高专教书。
“学长，不是我不信任你，我觉得教书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更好，你要知道，我们说你是最强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怎么也不同意？”
“也？还有谁不同意？”
五条悟自说自话地把教室上方的标语换成【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拍拍手上的灰尘，“当然是五条家那些老头咯，我原本打算毕业就留校的，是他们觉得五条家的独子去当教师太丢脸，闹得要死要活，还说要让老爹从国外回来劝我，我才只好搁置了。”
我看着那八个大字，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爽涌上心头。
“不过现在我已经是五条家主了，谁还管得了我？就算老爹也只是我的下属。”
“你是为了当老师才当家主的吗？这也太……买椟还珠了。”
五条悟戴上墨镜，“你现在能接触的，都是咒术界最底层的工作和人员，对上层那些麻烦事还一无所知呢。”
我在座位上正襟危坐：“那请你教教我，五条老师。”
五条悟忽然大笑，“哈哈，我一直在想被人叫老师是什么感觉，还蛮爽的欸，以后让惠也这么叫好了，总是‘师父’‘师父’叫我，怪死了。”
“惠是来东京校吗？御三家的孩子不是去京都校吗？话说学长又是为什么在东京校啊，你明明是京都人吧？”
“以前单纯只是为了离家远一点，至于现在嘛……”他俯下身，把墨镜往下拉一点，露出发亮的蓝色眼睛，“你们辅助监督全部住在东京吧？”
“我们不是住在东京，我们是被迫待在东京。”
辅助监督是一份没有休息时间的工作，随时待命，随时出门，随时应答，只有住在像东京这样的繁华都市才能达到便利最大化。
五条悟把墨镜推回去，揉了揉太阳穴，“啊，眼睛见到光就好不舒服。”
自从领悟了反转术式，五条悟几乎是全天候开着无下限，随时随地重建大脑，听硝子说，那种感觉就是哪怕你睡着了以后，大脑也会清醒地告诉你你在睡觉，而不是陷入无意识。
我无法想象那种感觉有多反人类，要知道辅助监督的工作是非常耗人的，但我至少还能在五条悟祓除咒灵的时间内，躺在车里睡一会，如果运气好进入深度睡眠，十几分钟的时间会有种睡了一整天的感觉，醒来以后神清气爽。
然而五条悟的脑子，在睡着的时候是清醒的。我甚至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合理，那还能被称为睡眠吗？
硝子说是那就是吧，毕竟她现在已经是通过了国家资格考试的正经医生。
“你能理解的吧？你也是用眼睛看的术式。”
“我怎么可能理解啊，我看的只是普通画面，和正常视觉无异。你看的可是咒力，按照我的理解，你眼前应该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光吧，光是想想我已经觉得头晕了。”
“差不多吧，现在的眼睛比以前强多了，总觉得眼镜已经不够遮挡了，搞得我烦死了。”
“要不要去找硝子学姐看一下？”
“硝子能帮我做的事情我都自己都做得到。”五条悟要拒绝我的提议，“不过确实好久没见她了，要帮她庆祝的吧，通过考试的事？”
“好啊。”
硝子挺意外我们会出现的，她刚结束一场解剖，白大褂上蹭到一些不确定是什么的液体。“你们怎么来了？”
“硝子学姐，头发好长了！”我拉起硝子的手，“啊，黑眼圈也变重了好多。”
她抽回手，十分平静，“别摸我的手，除非你想被脊髓液浸湿。”
“硝子变得好阴沉呢，”五条悟开口，“还是说现在必须管你叫家入医生才行？”
“随便，”硝子脱掉白大褂，“如果你们不打算请我喝酒的话就不要待在这里了。”
“请请请，我本来就是要过来请你喝酒的！”硝子是目前高专唯一一个能用反转术式救人的人，任何伤病咒术师都送到她这里来，她会显得这么疲倦也正常，而我能做的，无非就是满足她作为酒豪的渴望。
已经毕业了的七海也久违地出现在我们这群人的聚会上，歌姬学姐听说五条悟当老师，打了车从京都赶过来，说要阻止这种荼毒后辈的事发生。
“七海现在好像个大人啊，穿西装呢。”五条悟面对着一脸严肃的七海，完全没有前辈的自觉，摆出各种鬼脸。
“请不要这样五条前辈，我现在是公司职员，西装只是为了着装规范。”
我揽过七海的脖子，说：“七海从以前开始就是最正经的，现在也还是最像大人的那个。”
“请放开我，小天同学，衣服会皱掉的。”七海把我推开，然后往卡座里面挪了挪位置，“庵前辈来了。”
我转头看门口，歌姬穿着醒目的巫女服出现在眼前，“五条呢！那个混蛋为什么可以当老师啊！”
“这里这里，”五条悟伸出长臂挥了挥，“如果都让歌姬这么弱的老师教的话，咒术界恐怕要完蛋了哦，怎么说也是越强的老师越好吧？”
“歌姬学姐，你的脸怎么了！”我惊呼，一年不见，歌姬的脸上多了一块面积不小的疤痕，几乎占了小半张脸。
“评级考试的时候被咒灵弄的。”歌姬刚坐下就和五条闹得不愉快，气鼓鼓地喝下一大杯酒。
“我就说歌姬很弱吧，费了这么大劲才准一级，连七海都比不过欸。而且为什么要逃到京都校去呢，如果留在东京的话就可以让硝子治好了。”五条悟的酒量很小，喝了一口烧酒就已经脸红。
“还不是你这个讨厌鬼太烦人了！”歌姬虽然酒量不差，但是每次喝完酒都会大喊大叫的。
我站起来分开他们两个几乎要打起来的手，“有人在东京校，有人在京都校，这样以后我们在哪边都会有力量，再好不过了，不要再吵了。”
如果歌姬真的留在东京校，势力更偏向御三家的京都校那边我就没有认识的人了，未来如果需要有人帮忙恐怕也会变得棘手，五条悟爱欺负人的性格无意中帮了我大忙。
“真没想到我们这群人还能重聚。”七海一边替大家烤肉，一边感慨。
我的酒量也一般，晕晕乎乎地说：“那是必然的吧，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除了……”
夏油杰。
大家都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没人接话。
“欸？怎么都不说话，她说的是杰吧？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嘛。”五条悟红着脸，露出傻傻的笑容，“那家伙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呢，是不是死掉了啊，不过他应该不会轻易被杀就是了，他超——爱出风头的。”
我不敢告诉他，在进店之前，我看到夏油杰了。
准确说不是夏油杰本人，而是他人记忆画面中的夏油杰。
那是两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我们进店前经过门口，手里还捧着鲜花，我看到她们的活动轨迹，夏油杰带着她们去了个舞台之类的地方，他站在台上说着什么，台下慷慨激昂地鼓掌，他穿的衣服是袈裟吗？我只有在寺庙的和尚身上见过，他的外形和我脑海中的没有差别，只不过，过去他在我面前中从未杀过人，而那两个女孩的记忆中，他用咒灵操术随手结束了一条又一条人命。
我们和夏油杰，真的还能再见面吗？再见面时该说什么呢？
七海打断我的思路，“发生那种事，我无法责怪他。因为咒术师就是狗屎，所以我才不想当。”
我用术式瞄了一眼，“七海谈恋爱了呢。”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我，然后又看向七海，七海没有停下手上烤肉的动作，“是啊，我要过的就是那种最安稳的生活。”
“可恶啊！”歌姬的酒品令人深思，“为什么！为什么后辈比我先谈上恋爱，只有我还是单身欸！”
硝子：“我也是。”
我：“我也是。”
五条悟：“我不是哦。”
我们三个：“你为什么不是啊！”
“因为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嘛。”
“硝子，快，给他治治脑子。”
五条悟决定回到高专教书。
“学长，不是我不信任你，我觉得教书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更好，你要知道，我们说你是最强并不是那个意思。”
“你怎么也不同意？”
“也？还有谁不同意？”
五条悟自说自话地把教室上方的标语换成【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拍拍手上的灰尘，“当然是五条家那些老头咯，我原本打算毕业就留校的，是他们觉得五条家的独子去当教师太丢脸，闹得要死要活，还说要让老爹从国外回来劝我，我才只好搁置了。”
我看着那八个大字，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爽涌上心头。
“不过现在我已经是五条家主了，谁还管得了我？就算老爹也只是我的下属。”
“你是为了当老师才当家主的吗？这也太……买椟还珠了。”
五条悟戴上墨镜，“你现在能接触的，都是咒术界最底层的工作和人员，对上层那些麻烦事还一无所知呢。”
我在座位上正襟危坐：“那请你教教我，五条老师。”
五条悟忽然大笑，“哈哈，我一直在想被人叫老师是什么感觉，还蛮爽的欸，以后让惠也这么叫好了，总是‘师父’‘师父’叫我，怪死了。”
“惠是来东京校吗？御三家的孩子不是去京都校吗？话说学长又是为什么在东京校啊，你明明是京都人吧？”
“以前单纯只是为了离家远一点，至于现在嘛……”他俯下身，把墨镜往下拉一点，露出发亮的蓝色眼睛，“你们辅助监督全部住在东京吧？”
“我们不是住在东京，我们是被迫待在东京。”
辅助监督是一份没有休息时间的工作，随时待命，随时出门，随时应答，只有住在像东京这样的繁华都市才能达到便利最大化。
五条悟把墨镜推回去，揉了揉太阳穴，“啊，眼睛见到光就好不舒服。”
自从领悟了反转术式，五条悟几乎是全天候开着无下限，随时随地重建大脑，听硝子说，那种感觉就是哪怕你睡着了以后，大脑也会清醒地告诉你你在睡觉，而不是陷入无意识。
我无法想象那种感觉有多反人类，要知道辅助监督的工作是非常耗人的，但我至少还能在五条悟祓除咒灵的时间内，躺在车里睡一会，如果运气好进入深度睡眠，十几分钟的时间会有种睡了一整天的感觉，醒来以后神清气爽。
然而五条悟的脑子，在睡着的时候是清醒的。我甚至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合理，那还能被称为睡眠吗？
硝子说是那就是吧，毕竟她现在已经是通过了国家资格考试的正经医生。
“你能理解的吧？你也是用眼睛看的术式。”
“我怎么可能理解啊，我看的只是普通画面，和正常视觉无异。你看的可是咒力，按照我的理解，你眼前应该是一堆五颜六色的光吧，光是想想我已经觉得头晕了。”
“差不多吧，现在的眼睛比以前强多了，总觉得眼镜已经不够遮挡了，搞得我烦死了。”
“要不要去找硝子学姐看一下？”
“硝子能帮我做的事情我都自己都做得到。”五条悟要拒绝我的提议，“不过确实好久没见她了，要帮她庆祝的吧，通过考试的事？”
“好啊。”
硝子挺意外我们会出现的，她刚结束一场解剖，白大褂上蹭到一些不确定是什么的液体。“你们怎么来了？”
“硝子学姐，头发好长了！”我拉起硝子的手，“啊，黑眼圈也变重了好多。”
她抽回手，十分平静，“别摸我的手，除非你想被脊髓液浸湿。”
“硝子变得好阴沉呢，”五条悟开口，“还是说现在必须管你叫家入医生才行？”
“随便，”硝子脱掉白大褂，“如果你们不打算请我喝酒的话就不要待在这里了。”
“请请请，我本来就是要过来请你喝酒的！”硝子是目前高专唯一一个能用反转术式救人的人，任何伤病咒术师都送到她这里来，她会显得这么疲倦也正常，而我能做的，无非就是满足她作为酒豪的渴望。
已经毕业了的七海也久违地出现在我们这群人的聚会上，歌姬学姐听说五条悟当老师，打了车从京都赶过来，说要阻止这种荼毒后辈的事发生。
“七海现在好像个大人啊，穿西装呢。”五条悟面对着一脸严肃的七海，完全没有前辈的自觉，摆出各种鬼脸。
“请不要这样五条前辈，我现在是公司职员，西装只是为了着装规范。”
我揽过七海的脖子，说：“七海从以前开始就是最正经的，现在也还是最像大人的那个。”
“请放开我，小天同学，衣服会皱掉的。”七海把我推开，然后往卡座里面挪了挪位置，“庵前辈来了。”
我转头看门口，歌姬穿着醒目的巫女服出现在眼前，“五条呢！那个混蛋为什么可以当老师啊！”
“这里这里，”五条悟伸出长臂挥了挥，“如果都让歌姬这么弱的老师教的话，咒术界恐怕要完蛋了哦，怎么说也是越强的老师越好吧？”
“歌姬学姐，你的脸怎么了！”我惊呼，一年不见，歌姬的脸上多了一块面积不小的疤痕，几乎占了小半张脸。
“评级考试的时候被咒灵弄的。”歌姬刚坐下就和五条闹得不愉快，气鼓鼓地喝下一大杯酒。
“我就说歌姬很弱吧，费了这么大劲才准一级，连七海都比不过欸。而且为什么要逃到京都校去呢，如果留在东京的话就可以让硝子治好了。”五条悟的酒量很小，喝了一口烧酒就已经脸红。
“还不是你这个讨厌鬼太烦人了！”歌姬虽然酒量不差，但是每次喝完酒都会大喊大叫的。
我站起来分开他们两个几乎要打起来的手，“有人在东京校，有人在京都校，这样以后我们在哪边都会有力量，再好不过了，不要再吵了。”
如果歌姬真的留在东京校，势力更偏向御三家的京都校那边我就没有认识的人了，未来如果需要有人帮忙恐怕也会变得棘手，五条悟爱欺负人的性格无意中帮了我大忙。
“真没想到我们这群人还能重聚。”七海一边替大家烤肉，一边感慨。
我的酒量也一般，晕晕乎乎地说：“那是必然的吧，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见。除了……”
夏油杰。
大家都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没人接话。
“欸？怎么都不说话，她说的是杰吧？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嘛。”五条悟红着脸，露出傻傻的笑容，“那家伙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呢，是不是死掉了啊，不过他应该不会轻易被杀就是了，他超——爱出风头的。”
我不敢告诉他，在进店之前，我看到夏油杰了。
准确说不是夏油杰本人，而是他人记忆画面中的夏油杰。
那是两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我们进店前经过门口，手里还捧着鲜花，我看到她们的活动轨迹，夏油杰带着她们去了个舞台之类的地方，他站在台上说着什么，台下慷慨激昂地鼓掌，他穿的衣服是袈裟吗？我只有在寺庙的和尚身上见过，他的外形和我脑海中的没有差别，只不过，过去他在我面前中从未杀过人，而那两个女孩的记忆中，他用咒灵操术随手结束了一条又一条人命。
我们和夏油杰，真的还能再见面吗？再见面时该说什么呢？
七海打断我的思路，“发生那种事，我无法责怪他。因为咒术师就是狗屎，所以我才不想当。”
我用术式瞄了一眼，“七海谈恋爱了呢。”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我，然后又看向七海，七海没有停下手上烤肉的动作，“是啊，我要过的就是那种最安稳的生活。”
“可恶啊！”歌姬的酒品令人深思，“为什么！为什么后辈比我先谈上恋爱，只有我还是单身欸！”
硝子：“我也是。”
我：“我也是。”
五条悟：“我不是哦。”
我们三个：“你为什么不是啊！”
“因为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嘛。”
“硝子，快，给他治治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