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
036 死而复生
“真难得你这个大忙人会到京都来啊，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歌姬站在神社的台阶之上，几乎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嘴里吐出的却是极为温柔的语调。
下了车我就一路飞奔，跑完一整条山路不说，还爬了几十级台阶，到神社门口时早已气喘吁吁。
“我、我……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就是有事？”
“没事你会这么着急吗？一说到正事就严肃得不得了，这方面你和五条悟那个混蛋还真像。”
歌姬领我到神社后面她休息的房间，把一杯温热的绿茶递给我，“到底什么事？”我喝下一大口，差点冒火的喉咙终于得到缓解。
“歌姬学姐应该也听说过特级咒物狱门疆吧？”
原本正在随意打扫的歌姬浑身一震，惊讶地扭头，“狱门疆？！”
“加茂家想要使用狱门疆，理由只是为了给即将接任的年轻家主作为学习道具……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歌姬思索片刻，“要不要我直接去问一下加茂同学本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所说的那个年轻家主就是加茂宪纪同学。”
我赶紧摆手，“不，不要让那么多人知道。再说了，我……”我扫了一眼歌姬，小心地说，“我还不能确定加茂宪纪是不是……呃，好人……”我的声音逐渐减轻。
歌姬不可思议，“你怀疑我的学生？他们只是小孩子。”
“我也不想啊，”我叹气，“可是很多事情都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单纯。”
“那你打算怎么做？”
狱门疆，一定是专门针对强者才需要使用的工具，我脑海中最担心的就是五条悟。
“就算反对，他们也有别的方法，还会打草惊蛇，说到底无法阻止他们得到狱门疆。我想让歌姬学姐帮我打探一下加茂家那边的消息，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如嘴上所说拿狱门疆去学习了。就像你说的，加茂宪纪就是下任家主，如果中间没有假话的话，未来这段时间，狱门疆应该在他手里。”
歌姬皱着眉思考，“如果不在的话，就说明……”
我迎上她的目光，看到她眼底深深的担忧，重重点了点头，“我们一定要小心了。”
“加茂宪纪那个孩子，比较成熟，他有时也会有些伪装自己，”歌姬显得有些为难，“等到交流会的时候，你可以亲自了解一下。”
“关于这件事，暂时保密吧，我没有在电话里直接说，而是特地到京都来，还提前向你确认这里有没有陌生人，就是担心有人知道。”
“在外面也不行？”
“神社偏僻又清净，外面到处都有人，”我想了想，接着补充，“还有监控，毕竟咒术协会和非术师的政府也是有合作的，以防万一嘛。”
“五条那边呢？”
“别担心，我不会隐瞒他。”
离开神社，手机信号开始恢复，五条悟的电话打不通，大概也在信号不好的区域。我又把注意力转到伊地知身上，拨通他的手机号。
“伊地知，五条悟呢？”
“五条先生出差去了。”
“你那边怎么这么嘈杂，你在哪里啊？”
伊地知支支吾吾地告诉我：“少年院……一年级新生正在这里祓除咒灵，但是目前的形势很严峻。”
祓除咒灵？三个新生？
“为什么让他们去？五条悟同意了？”
“嗯，原本的任务表明是针对一级咒灵的，所以五条先生同意。但是……”
“但是什么！”我莫名感到惊慌。
“目前确认是特级咒灵。”
我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特级？他们三个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应对得了，伊地知，马上让他们离开那里！”
伊地知难忍心痛，“已经……来不及了，虎杖同学还在里面，伏黑同学正在外面等他，我现在要把受伤的钉崎同学送去医院。”
“野蔷薇受伤了？那惠和悠仁呢？”
“抱歉，现在还不知道……”
他们三个昨晚还在我家，这才不到半天就已经陷入危险中了，这一切发生时五条悟也恰好不在……
只是巧合？我绝对不会相信。
正是盛夏，京都郊外充满生机，我沿着来时的山路往下走，逐渐远离视线的的神社在茂密丛林中若隐若现，钟声悠悠传来。
我百感交集地望着神社的方向，轻轻说了句，“拜托了，歌姬。”
高专位于东京远郊，除了静谧，还有一种不同于京都的神秘，好像有无穷的未知躲藏在这片以咒术高专为核心的广袤森林中。
五条悟坐在太平间冰冷的金属椅子上，伊地知早已来回少年院将虎杖悠仁接回。
只是，回来的是他的尸.体。
“你来啦？很快啊，去了京都？”五条悟甚至没有回头就察觉到了门外的我。
我走进去，看着硝子拿出解剖工具。
“嗯，我去找歌姬了。”
五条悟似乎是有意想要忽略房间里明晃晃的悲剧，顺着我的话问：“找歌姬干嘛了？”
“之后再说这些。虎杖悠仁……真的死了？”
硝子抬起头冷冷地看我，点点头，“没有生命迹象了，心脏也被挖走。”
“是故意的吧？果然有人还是想要除掉他啊。”
五条悟似乎不意外我会这么说，慢慢地讲出自己的分析，“是啊，我想也是，同意让悠仁的死刑延缓执行的，只有你和我而已，那些烂橘子其实从来没有想放过悠仁吧，不然也不会把这种任务丢给三个新生去做，要是他们都死了，还可以因此撤了我的教师职务，断掉我的教育生涯。不得不说，深谋远虑，呵。”
我想起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咒术协会的众人，提到虎杖悠仁的名字时，会自动改口为‘宿傩容器’，甚至连人的身份都不给他。”
五条悟架在膝盖上的大手紧紧捏成拳头，用力到青筋密布。
“杀了他们也没什么用，不过果然还是杀光拉倒吧，这样我心里会爽一点。”
“还有别的学生还需要您……”伊地知弱弱地站在一边开口。
五条松开拳头，全身的肌肉不再紧绷，长腿岔开随意地摆放，“哼，果然，我还是放不下那些孩子啊。”
虎杖悠仁的身体躺在殓台上，十几岁少年的身体异常强壮，浑身的肌肉像是刻意训练过的运动员一样紧实，如果不是碰到了咒术界的这些糟心事，这样的体质，哪怕是受了再重的伤都不会轻易死掉。
活生生被掏出心脏……那得是一种多么绝望的痛楚。
他身体的宿傩，竟然会残忍至此，不惜让自己失去肉身也要杀死悠仁吗？为了什么呢？千年第一的诅咒之王，所思所想难道会这么简单吗？
……
正当我看着悠仁的脸庞思考这一切时，我看到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周围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硝子正在检查手术刀，伊地知低着头，五条悟和我对上眼神，也许是见我失魂落魄，“怎么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回过头去再看，悠仁已经睁开双眼。
“他他他、”伊地知见到悠仁坐起身的样子，吓得语无伦次。
五条悟难掩喜悦，撑着额头憋笑。“伊地知，不要大惊小怪。”
硝子歪头疑惑，我愣在原地。
醒来的悠仁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身体，又瞄了一眼我和硝子，“那个……有衣服给我穿吗？”
我配合地背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啊！”
硝子倒是很淡定，“别紧张，你躺在这都半天了，能看的我们都看过了。”
“真难得你这个大忙人会到京都来啊，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歌姬站在神社的台阶之上，几乎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嘴里吐出的却是极为温柔的语调。
下了车我就一路飞奔，跑完一整条山路不说，还爬了几十级台阶，到神社门口时早已气喘吁吁。
“我、我……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就是有事？”
“没事你会这么着急吗？一说到正事就严肃得不得了，这方面你和五条悟那个混蛋还真像。”
歌姬领我到神社后面她休息的房间，把一杯温热的绿茶递给我，“到底什么事？”我喝下一大口，差点冒火的喉咙终于得到缓解。
“歌姬学姐应该也听说过特级咒物狱门疆吧？”
原本正在随意打扫的歌姬浑身一震，惊讶地扭头，“狱门疆？！”
“加茂家想要使用狱门疆，理由只是为了给即将接任的年轻家主作为学习道具……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歌姬思索片刻，“要不要我直接去问一下加茂同学本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所说的那个年轻家主就是加茂宪纪同学。”
我赶紧摆手，“不，不要让那么多人知道。再说了，我……”我扫了一眼歌姬，小心地说，“我还不能确定加茂宪纪是不是……呃，好人……”我的声音逐渐减轻。
歌姬不可思议，“你怀疑我的学生？他们只是小孩子。”
“我也不想啊，”我叹气，“可是很多事情都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单纯。”
“那你打算怎么做？”
狱门疆，一定是专门针对强者才需要使用的工具，我脑海中最担心的就是五条悟。
“就算反对，他们也有别的方法，还会打草惊蛇，说到底无法阻止他们得到狱门疆。我想让歌姬学姐帮我打探一下加茂家那边的消息，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如嘴上所说拿狱门疆去学习了。就像你说的，加茂宪纪就是下任家主，如果中间没有假话的话，未来这段时间，狱门疆应该在他手里。”
歌姬皱着眉思考，“如果不在的话，就说明……”
我迎上她的目光，看到她眼底深深的担忧，重重点了点头，“我们一定要小心了。”
“加茂宪纪那个孩子，比较成熟，他有时也会有些伪装自己，”歌姬显得有些为难，“等到交流会的时候，你可以亲自了解一下。”
“关于这件事，暂时保密吧，我没有在电话里直接说，而是特地到京都来，还提前向你确认这里有没有陌生人，就是担心有人知道。”
“在外面也不行？”
“神社偏僻又清净，外面到处都有人，”我想了想，接着补充，“还有监控，毕竟咒术协会和非术师的政府也是有合作的，以防万一嘛。”
“五条那边呢？”
“别担心，我不会隐瞒他。”
离开神社，手机信号开始恢复，五条悟的电话打不通，大概也在信号不好的区域。我又把注意力转到伊地知身上，拨通他的手机号。
“伊地知，五条悟呢？”
“五条先生出差去了。”
“你那边怎么这么嘈杂，你在哪里啊？”
伊地知支支吾吾地告诉我：“少年院……一年级新生正在这里祓除咒灵，但是目前的形势很严峻。”
祓除咒灵？三个新生？
“为什么让他们去？五条悟同意了？”
“嗯，原本的任务表明是针对一级咒灵的，所以五条先生同意。但是……”
“但是什么！”我莫名感到惊慌。
“目前确认是特级咒灵。”
我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特级？他们三个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应对得了，伊地知，马上让他们离开那里！”
伊地知难忍心痛，“已经……来不及了，虎杖同学还在里面，伏黑同学正在外面等他，我现在要把受伤的钉崎同学送去医院。”
“野蔷薇受伤了？那惠和悠仁呢？”
“抱歉，现在还不知道……”
他们三个昨晚还在我家，这才不到半天就已经陷入危险中了，这一切发生时五条悟也恰好不在……
只是巧合？我绝对不会相信。
正是盛夏，京都郊外充满生机，我沿着来时的山路往下走，逐渐远离视线的的神社在茂密丛林中若隐若现，钟声悠悠传来。
我百感交集地望着神社的方向，轻轻说了句，“拜托了，歌姬。”
高专位于东京远郊，除了静谧，还有一种不同于京都的神秘，好像有无穷的未知躲藏在这片以咒术高专为核心的广袤森林中。
五条悟坐在太平间冰冷的金属椅子上，伊地知早已来回少年院将虎杖悠仁接回。
只是，回来的是他的尸.体。
“你来啦？很快啊，去了京都？”五条悟甚至没有回头就察觉到了门外的我。
我走进去，看着硝子拿出解剖工具。
“嗯，我去找歌姬了。”
五条悟似乎是有意想要忽略房间里明晃晃的悲剧，顺着我的话问：“找歌姬干嘛了？”
“之后再说这些。虎杖悠仁……真的死了？”
硝子抬起头冷冷地看我，点点头，“没有生命迹象了，心脏也被挖走。”
“是故意的吧？果然有人还是想要除掉他啊。”
五条悟似乎不意外我会这么说，慢慢地讲出自己的分析，“是啊，我想也是，同意让悠仁的死刑延缓执行的，只有你和我而已，那些烂橘子其实从来没有想放过悠仁吧，不然也不会把这种任务丢给三个新生去做，要是他们都死了，还可以因此撤了我的教师职务，断掉我的教育生涯。不得不说，深谋远虑，呵。”
我想起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咒术协会的众人，提到虎杖悠仁的名字时，会自动改口为‘宿傩容器’，甚至连人的身份都不给他。”
五条悟架在膝盖上的大手紧紧捏成拳头，用力到青筋密布。
“杀了他们也没什么用，不过果然还是杀光拉倒吧，这样我心里会爽一点。”
“还有别的学生还需要您……”伊地知弱弱地站在一边开口。
五条松开拳头，全身的肌肉不再紧绷，长腿岔开随意地摆放，“哼，果然，我还是放不下那些孩子啊。”
虎杖悠仁的身体躺在殓台上，十几岁少年的身体异常强壮，浑身的肌肉像是刻意训练过的运动员一样紧实，如果不是碰到了咒术界的这些糟心事，这样的体质，哪怕是受了再重的伤都不会轻易死掉。
活生生被掏出心脏……那得是一种多么绝望的痛楚。
他身体的宿傩，竟然会残忍至此，不惜让自己失去肉身也要杀死悠仁吗？为了什么呢？千年第一的诅咒之王，所思所想难道会这么简单吗？
……
正当我看着悠仁的脸庞思考这一切时，我看到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周围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硝子正在检查手术刀，伊地知低着头，五条悟和我对上眼神，也许是见我失魂落魄，“怎么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回过头去再看，悠仁已经睁开双眼。
“他他他、”伊地知见到悠仁坐起身的样子，吓得语无伦次。
五条悟难掩喜悦，撑着额头憋笑。“伊地知，不要大惊小怪。”
硝子歪头疑惑，我愣在原地。
醒来的悠仁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身体，又瞄了一眼我和硝子，“那个……有衣服给我穿吗？”
我配合地背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啊！”
硝子倒是很淡定，“别紧张，你躺在这都半天了，能看的我们都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