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拍一场魔尊为救女主，与仙门同归于尽的重头大戏，也是整部剧接近尾声的压轴大戏。
黎然前一天病休，并没有看通告，结果半夜三点便被师姐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他们要去现场提前布置，让她速到一楼化妆间，协助首席化妆师给主演做造型。
咽部肿胀得比睡前更加厉害，卡着痰，堵得难受。黎然在卫生间咳了一会儿，出来烧了一壶热水，连着灌了两杯，才匆匆下楼。
到化妆间时，看到如南嘉一身休闲家居服，正意态闲适地看着定妆照，跟化妆师沟通造型。妥妥的阳光大男孩装扮，却终究难掩那与生俱来的清冷矜贵、冷艳凌厉。
黎然以为超级大伽在这里，不会有人搭理她这个小喽啰，便悄咪咪地冲大家点头哈腰，算是为迟到致歉。
哪知化妆师上一秒还笑意盈盈、殷勤热切地跟如南嘉侃侃而谈，下一吵便像换了个人，嘴巴都懒怠张开，声音从嗓子眼儿挤似的，就差比个兰花指了：
“怎么这么不守时，让老师们都等着你？”
黎然觉得冤得很，她可不负责化妆这一块。即便偶尔协助做头部复杂造型，她哪回不是望穿秋水地，等着那些姗姗来迟的小糊伽演员？
唯独这次晚了，却偏偏被如南嘉碰上，还要在他面前丢脸挨骂，这种感觉可真是糟糕透了。
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昨天下午休假，忘了看通告。”
如南嘉微微抬头，淡淡扫她一眼，坐正身体：“开始吧。”
“忘……” 化妆师还待发作，但见镜子中的如南嘉，面色清清冷冷，如冰似玉，不带丝毫温度；眉峰似蹙非蹙，双眸微合，纤长睫毛低垂，在眼睑下投出迷人的唯美弧度，却依然难掩那一股隐隐的清寒、锐利和不耐之气。
这是少爷不想听到耳边有人聒噪了。
化妆师瞬间消音，麻利地投入工作。
一个小时后，蓝婷终于来了，由另一个化妆师做造型。
由于头部也要戴模具，蓝婷毛病又多，轻了重了松了紧了，没完没了地折腾。化妆师时不时便喊黎然过去帮忙微调，一直忙活到早饭时分，才算接近尾声。
全副武装起来，挺不透气的。蓝婷喊热，助理把空调温度又往下调了调，开启强风模式，出风口正对着在蓝婷头上做最后固定的黎然。
纵使戴着口罩，黎然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蓝婷倏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她：“你不会阳了吧？还是甲流？还不去隔离，不要害死大家。”
一旁正在嘻嘻哈哈闲聊的化妆师和助理们顿时收声，但肢体语言都明晃晃地告诉黎然：“滚得远远的，莫挨老子。”
黎然乖乖地后退几步，沙着嗓子解释：“应该不是，可能昨天拍落水戏有点着凉。”
蓝婷白她一眼，呛声道：“可真娇贵，你是在怪我吗？”
正在这时，副导演穿个大裤衩，拎着对讲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早上好，早上好，妆画好了吗？”
蓝婷堆起笑脸：“哎呀，罪魁祸首来了。”
李副导笑眯眯问：“咋了，谁罪魁祸首？”
蓝婷朝黎然抬抬下巴：“做过的事不认账了？昨天谁干的好事，害人家都感冒了？”
李副导转头看向黎然：“怎么，小锦鲤生病了？我说怎么昨晚打你电话不接呢，严重吗？今天要不要请假休息？”
众人闻言，看向黎然的眼光，都意味深长起来。
小锦鲤是黎然的乳名，也是微信名，但剧组里知道的没几个。
黎然被隔应得要死，装傻道：“哦对不起，那是李导您的电话吗？我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没接。”
李副导皮笑肉不笑：“没事儿，存一下，以后记得接。”
“好的。”黎然点点头，见李副导仍盯着自己，赶紧拿出手机，“啊，我现在就存。”
已经做好造型，一直安静如水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如南嘉，突然发声：“黎然，太阳穴这里压得有点儿紧，麻烦帮我松一下。”
黎然懵懂地“啊”了一声，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是男神在叫她。
匆忙走过去，把手机往化妆台一扣，开始帮如南嘉调整头套。
手激动得有些轻微发抖，心脏狂跳呼之欲出，满脑子嗡嗡，似乎盘旋着一架螺旋桨飞机，一个颤颤的声音在噪音中清晰无比：男神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耶。
手指触及他眼角眉梢，黎然没出息地打了一个激灵。
魔尊妆扮的如南嘉，清冷文雅，高贵拽炫，邪性妖艳到了极点。冷白皮肤，天生丽质若无瑕美玉，就连每一根汗毛都散发着玉质的光泽。薄唇微抿，优美的弧度，盯久了大概是能击穿瞳孔刺破人心。
这样的神颜谁能受得了？蓝婷也赚大大大大……发了吧！
如果她是蓝婷，该有多好？
黎然感觉再看下去，她会嫉妒到哭。强逼自己收摄心神，将目光全部聚焦到头顶那如缎墨发。
如南嘉许是感受到了黎然的气息不稳，慢慢张开凤眸，淡漠眼神扫到台上扣着的手机壳。
那是一个面塑微缩模型，于他来说，太熟悉了，是他在《魔云缠》这部剧后期居住的魔尊仙府。
这部剧还在保密阶段，不可能有IP周边，更别说传统面塑工艺品了。
他眼皮微抬，清冷目光中，夹杂了些许审视意味，看着镜中那双手。
纤细雅致，色泽白润，若梨花初绽。轻盈灵巧，上下翻飞，若昨夜梦中，虚幻世界。
视线上移，触及到那来回扑朔着的纤长睫毛，心头忽觉微痒。
想起了孩童时期，躺在被窝，母亲边讲故事，边摩挲着他的头顶。
那种妙不可言的温情，如此刻这般，既一样，又不一样。
今天这场打戏，估计一天都拍不完。魔尊身上的道具，随着打斗的升级，需要不断更换。
虽然都是成品，但现场还是要根据打斗的激烈程度，以及拍摄的镜像效果，按导演的要求，及时对每件道具进行微调。
黎然需要跟着首席化妆师，全程伺候魔尊。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如南嘉旁边，打磨修复头上残缺不全的道具。
小助理待她忙完，给如南嘉递上一杯鲜榨澄汁。
如南嘉接过，却让给了一旁站着的首席化妆师，然后又问小助理：“冰箱里好像还有梨？给我和黎然各打一杯梨汁吧。”
这一杯鲜榨梨汁，又让黎然患得患失起来。
这可是如南嘉亲自交待人做的呀，是听到她喉咙沙哑的缘故吗？
他一向是喝澄汁的，今天却改喝梨汁，是故意跟她喝得一样吗？
犹记得，有一次站得离他很近，他那向来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在她脸上停了一瞬……
唉，想什么呢？不过是客气一下，请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喝杯饮料而已。跟她奶奶在门口吃饭，客气地让一让过路人一个道理。
可是，如南嘉之前好像并不这样啊。要请客都是助理出面，直接点外卖请全组。
他自己可从来都是生人勿近，不跟除助理之外的其他人多一句废话的呀。
唉，刚才喝果汁时，应该跟他求一张合影的。
黎然面上不显，心里的两个小人却一直是唧唧歪歪，闹腾个没完。中午吃饭都心不在焉，一不小心便吃撑了。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个长相明艳的姑娘来剧组探班。年纪大概跟她差不多，但人家气质逼人，一看就是从小在富贵坑中娇养出来的，不是富三代便是富二代。
英式下午茶，成箱成箱地往场上搬。
黎然扫了一眼，五星级酒店的logo，一个最简单的两人份，在那家酒店都要大大几百块。
她有幸吃过一次，还挺怀念的。但今天却因为感冒，消化不太好，中午那一顿又彻底堵住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别人大快朵颐。
姑娘一直安静地在旁边看如南嘉演戏，但如南嘉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却并不过来打扰。
如南嘉也一直是冷冷地，并不朝她多看一眼。
可第六感告诉黎然，他们一定是认识对方的。
因为要接着拍夜戏，晚饭都在片场吃。如南嘉大概是自己开小灶，一下戏便谁也不搭理，径直钻进停在附近的房车。
黎然食不知味地扒拉着饭盒，猛然意识到，那个探班的姑娘不知何时也不见踪影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朝房车扫了几眼，车门紧闭，四周密封得跟堡垒似的。
旁边的同事小昭捕捉到黎然的眼神，八卦道：“刚才那个女的，会不会是如南嘉的隐形女友？”
黎然恹恹地回道：“应该不是吧，如南嘉一直宣称自己单身的。如果真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所以，我才说隐形嘛，两人应该是刻意装作不认识的吧？”
另一个同事也挤过来，神神秘秘一挑眉：“知道刚才那位美女什么来头吗？“
小昭往一边挪了挪：“赶紧说，要卖关子滚一边！”
“朝歌传奇的宝贝千金，钟晴！”
“哇靠，韩歌传奇？去年股票暴涨二十倍的朝歌传奇？”
“这话问的，还有第二个朝歌传奇吗？你买他们股票了吗？”
小昭哭丧着脸：“没有，天天被割韭菜。”
黎然虽不炒股，却也听说过股市的传奇。
疫情期间，海运费飙升，让朝歌传奇这家在跨境物流首屈一指的公司几乎封神，每天都在创造着多数上市公司一年也无法赚到的利润。
那段时间，小破站每天都在传颂着，朝歌元老级员工个个暴富的神话。而朝歌的神话，却不止在传统海运领域。智能家居、新能源、ACG和互联网，每个领域，个个都是头部公司的存在。
“靠，怪不得如南嘉年少成名，一出道便封神，好资源拿到手软。个人隐私和家庭背景还保护得那么好，只听说在国外读书。莫非是一早就傍上了朝歌这尊大佛？两人青梅竹马？”
“嘿，别瞎猜，别瞎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黎然听着耳边的八卦，再次扫了一眼紧闭的车门，胸口泛起阵阵酸涩。
丝丝缕缕，渗入皮肉肌骨。
眼睛也莫名地有些刺痛，犹如进了甲醛严重超标的商场。
黎然前一天病休，并没有看通告，结果半夜三点便被师姐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他们要去现场提前布置，让她速到一楼化妆间，协助首席化妆师给主演做造型。
咽部肿胀得比睡前更加厉害，卡着痰，堵得难受。黎然在卫生间咳了一会儿，出来烧了一壶热水，连着灌了两杯，才匆匆下楼。
到化妆间时，看到如南嘉一身休闲家居服，正意态闲适地看着定妆照，跟化妆师沟通造型。妥妥的阳光大男孩装扮，却终究难掩那与生俱来的清冷矜贵、冷艳凌厉。
黎然以为超级大伽在这里，不会有人搭理她这个小喽啰，便悄咪咪地冲大家点头哈腰，算是为迟到致歉。
哪知化妆师上一秒还笑意盈盈、殷勤热切地跟如南嘉侃侃而谈，下一吵便像换了个人，嘴巴都懒怠张开，声音从嗓子眼儿挤似的，就差比个兰花指了：
“怎么这么不守时，让老师们都等着你？”
黎然觉得冤得很，她可不负责化妆这一块。即便偶尔协助做头部复杂造型，她哪回不是望穿秋水地，等着那些姗姗来迟的小糊伽演员？
唯独这次晚了，却偏偏被如南嘉碰上，还要在他面前丢脸挨骂，这种感觉可真是糟糕透了。
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昨天下午休假，忘了看通告。”
如南嘉微微抬头，淡淡扫她一眼，坐正身体：“开始吧。”
“忘……” 化妆师还待发作，但见镜子中的如南嘉，面色清清冷冷，如冰似玉，不带丝毫温度；眉峰似蹙非蹙，双眸微合，纤长睫毛低垂，在眼睑下投出迷人的唯美弧度，却依然难掩那一股隐隐的清寒、锐利和不耐之气。
这是少爷不想听到耳边有人聒噪了。
化妆师瞬间消音，麻利地投入工作。
一个小时后，蓝婷终于来了，由另一个化妆师做造型。
由于头部也要戴模具，蓝婷毛病又多，轻了重了松了紧了，没完没了地折腾。化妆师时不时便喊黎然过去帮忙微调，一直忙活到早饭时分，才算接近尾声。
全副武装起来，挺不透气的。蓝婷喊热，助理把空调温度又往下调了调，开启强风模式，出风口正对着在蓝婷头上做最后固定的黎然。
纵使戴着口罩，黎然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蓝婷倏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她：“你不会阳了吧？还是甲流？还不去隔离，不要害死大家。”
一旁正在嘻嘻哈哈闲聊的化妆师和助理们顿时收声，但肢体语言都明晃晃地告诉黎然：“滚得远远的，莫挨老子。”
黎然乖乖地后退几步，沙着嗓子解释：“应该不是，可能昨天拍落水戏有点着凉。”
蓝婷白她一眼，呛声道：“可真娇贵，你是在怪我吗？”
正在这时，副导演穿个大裤衩，拎着对讲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早上好，早上好，妆画好了吗？”
蓝婷堆起笑脸：“哎呀，罪魁祸首来了。”
李副导笑眯眯问：“咋了，谁罪魁祸首？”
蓝婷朝黎然抬抬下巴：“做过的事不认账了？昨天谁干的好事，害人家都感冒了？”
李副导转头看向黎然：“怎么，小锦鲤生病了？我说怎么昨晚打你电话不接呢，严重吗？今天要不要请假休息？”
众人闻言，看向黎然的眼光，都意味深长起来。
小锦鲤是黎然的乳名，也是微信名，但剧组里知道的没几个。
黎然被隔应得要死，装傻道：“哦对不起，那是李导您的电话吗？我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没接。”
李副导皮笑肉不笑：“没事儿，存一下，以后记得接。”
“好的。”黎然点点头，见李副导仍盯着自己，赶紧拿出手机，“啊，我现在就存。”
已经做好造型，一直安静如水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如南嘉，突然发声：“黎然，太阳穴这里压得有点儿紧，麻烦帮我松一下。”
黎然懵懂地“啊”了一声，愣了几秒钟之后，才意识到，是男神在叫她。
匆忙走过去，把手机往化妆台一扣，开始帮如南嘉调整头套。
手激动得有些轻微发抖，心脏狂跳呼之欲出，满脑子嗡嗡，似乎盘旋着一架螺旋桨飞机，一个颤颤的声音在噪音中清晰无比：男神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耶。
手指触及他眼角眉梢，黎然没出息地打了一个激灵。
魔尊妆扮的如南嘉，清冷文雅，高贵拽炫，邪性妖艳到了极点。冷白皮肤，天生丽质若无瑕美玉，就连每一根汗毛都散发着玉质的光泽。薄唇微抿，优美的弧度，盯久了大概是能击穿瞳孔刺破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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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是蓝婷，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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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南嘉许是感受到了黎然的气息不稳，慢慢张开凤眸，淡漠眼神扫到台上扣着的手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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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剧还在保密阶段，不可能有IP周边，更别说传统面塑工艺品了。
他眼皮微抬，清冷目光中，夹杂了些许审视意味，看着镜中那双手。
纤细雅致，色泽白润，若梨花初绽。轻盈灵巧，上下翻飞，若昨夜梦中，虚幻世界。
视线上移，触及到那来回扑朔着的纤长睫毛，心头忽觉微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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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妙不可言的温情，如此刻这般，既一样，又不一样。
今天这场打戏，估计一天都拍不完。魔尊身上的道具，随着打斗的升级，需要不断更换。
虽然都是成品，但现场还是要根据打斗的激烈程度，以及拍摄的镜像效果，按导演的要求，及时对每件道具进行微调。
黎然需要跟着首席化妆师，全程伺候魔尊。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如南嘉旁边，打磨修复头上残缺不全的道具。
小助理待她忙完，给如南嘉递上一杯鲜榨澄汁。
如南嘉接过，却让给了一旁站着的首席化妆师，然后又问小助理：“冰箱里好像还有梨？给我和黎然各打一杯梨汁吧。”
这一杯鲜榨梨汁，又让黎然患得患失起来。
这可是如南嘉亲自交待人做的呀，是听到她喉咙沙哑的缘故吗？
他一向是喝澄汁的，今天却改喝梨汁，是故意跟她喝得一样吗？
犹记得，有一次站得离他很近，他那向来漫不经心的目光，却在她脸上停了一瞬……
唉，想什么呢？不过是客气一下，请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喝杯饮料而已。跟她奶奶在门口吃饭，客气地让一让过路人一个道理。
可是，如南嘉之前好像并不这样啊。要请客都是助理出面，直接点外卖请全组。
他自己可从来都是生人勿近，不跟除助理之外的其他人多一句废话的呀。
唉，刚才喝果汁时，应该跟他求一张合影的。
黎然面上不显，心里的两个小人却一直是唧唧歪歪，闹腾个没完。中午吃饭都心不在焉，一不小心便吃撑了。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个长相明艳的姑娘来剧组探班。年纪大概跟她差不多，但人家气质逼人，一看就是从小在富贵坑中娇养出来的，不是富三代便是富二代。
英式下午茶，成箱成箱地往场上搬。
黎然扫了一眼，五星级酒店的logo，一个最简单的两人份，在那家酒店都要大大几百块。
她有幸吃过一次，还挺怀念的。但今天却因为感冒，消化不太好，中午那一顿又彻底堵住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别人大快朵颐。
姑娘一直安静地在旁边看如南嘉演戏，但如南嘉中场休息的时候，她却并不过来打扰。
如南嘉也一直是冷冷地，并不朝她多看一眼。
可第六感告诉黎然，他们一定是认识对方的。
因为要接着拍夜戏，晚饭都在片场吃。如南嘉大概是自己开小灶，一下戏便谁也不搭理，径直钻进停在附近的房车。
黎然食不知味地扒拉着饭盒，猛然意识到，那个探班的姑娘不知何时也不见踪影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朝房车扫了几眼，车门紧闭，四周密封得跟堡垒似的。
旁边的同事小昭捕捉到黎然的眼神，八卦道：“刚才那个女的，会不会是如南嘉的隐形女友？”
黎然恹恹地回道：“应该不是吧，如南嘉一直宣称自己单身的。如果真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所以，我才说隐形嘛，两人应该是刻意装作不认识的吧？”
另一个同事也挤过来，神神秘秘一挑眉：“知道刚才那位美女什么来头吗？“
小昭往一边挪了挪：“赶紧说，要卖关子滚一边！”
“朝歌传奇的宝贝千金，钟晴！”
“哇靠，韩歌传奇？去年股票暴涨二十倍的朝歌传奇？”
“这话问的，还有第二个朝歌传奇吗？你买他们股票了吗？”
小昭哭丧着脸：“没有，天天被割韭菜。”
黎然虽不炒股，却也听说过股市的传奇。
疫情期间，海运费飙升，让朝歌传奇这家在跨境物流首屈一指的公司几乎封神，每天都在创造着多数上市公司一年也无法赚到的利润。
那段时间，小破站每天都在传颂着，朝歌元老级员工个个暴富的神话。而朝歌的神话，却不止在传统海运领域。智能家居、新能源、ACG和互联网，每个领域，个个都是头部公司的存在。
“靠，怪不得如南嘉年少成名，一出道便封神，好资源拿到手软。个人隐私和家庭背景还保护得那么好，只听说在国外读书。莫非是一早就傍上了朝歌这尊大佛？两人青梅竹马？”
“嘿，别瞎猜，别瞎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黎然听着耳边的八卦，再次扫了一眼紧闭的车门，胸口泛起阵阵酸涩。
丝丝缕缕，渗入皮肉肌骨。
眼睛也莫名地有些刺痛，犹如进了甲醛严重超标的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