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拥有的江山都可以与她共享,他有野心,万里河山锦绣,百姓远离战乱,国泰民安,可最想要的只有她而已。做他的皇后,是他所有这一切达成后最终的夙愿。

    薛金福黑暗中明亮的眸黯淡,内心挣扎,说:“我们已经两清了,你答应过放我离开。”

    萧凤臣的双手攥紧,休想,他要她做他的皇后,他要用这种方式逼迫她,一辈子留在他身边,那里都不许去,他就是强抢,恨不能把她锁在他身边,放手,两人都这样了她还想离开。

    愠怒地一口咬下去,薛金福吃疼,差点呼出声,肩头两排牙印渗出血,他没嘴下留情,他要她记住,再也不说分开的话,这是他在她身体留下的印记,她是属于他的,任何人别想夺走,五皇子妃,空头名分,他也嫉妒得发狂。

    沙哑的声音,“嫁给我好吗?。”

    薛金福望着黑暗的虚空,“陛下是皇上,三宫六院,前世的结局我不想重演。”

    萧凤臣搂紧她,害怕失去,感受到她在怀里,他的心还是空落落的,抓不住的感觉让他心慌,“朕诏告天下,朕的后宫只有一位皇后。”

    薛金福不是没有一点心动,可人在高位,身不由己,她太了解宫廷,前世他们都身不由己,感受到男人的气息粗重,单薄的寝衣滑落,露出香肩,肌肤相贴,薛金福抓住他点火作乱的手,“我答应你,一辈子不嫁人。“

    他胸膛起伏,呼吸灼热,隔着丝滑的料子,指尖停留在她的小腹,薛金福手脚纤细,衣裙稍宽松遮掩住微微隆起腹部,深情地说:“我们的安儿回来了,你忍心让他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这狠心的女人,让他又爱又恨,拿她又没办法,只有用她腹中的胎儿要挟她就范。。

    薛金福身子震颤,一个念头,萧凤臣是怎么知道她怀孕了,难道他一直在监视她。

    闭了闭眼,声音微弱,“我去求五皇子,五皇子是个好人,会答应替我隐瞒的。”

    五皇子能否答应,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就如秋碧所说,这是唯一的一条生路,安儿的生路,她即便厚着脸皮也要一试,不试就放弃又怎能甘心,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为了她的安儿,承受羞辱她也甘愿。

    背后的男人掐着她的纤腰,蛮横霸道, “朕不许,你休想嫁给五皇子。”

    他的妻和子,成为别的男人的,即便是名义上的他也受不了。

    薛金福心凉了,她了解这个男人,他的东西岂能容旁人染指,她早有预感他不会轻易放手,事情走到这一步,都是他精心算计。

    有些委屈,又不敢大声,“皇上坐拥四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薛金福永远不会成为皇上喜欢的样子。”

    前世为了储君之位,扶持儿子成为东宫太子,她以另一副面孔示人,十年太累了,她不想装什么贤良大度,委屈自己,与后宫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睡梦中提防别人算计,同时也算计别人,夫妻同床异梦,人生几十年,活得有什么意思。

    “你知道朕喜欢什么的女人?”

    “总归不是我这样的。”

    前世两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她千方百计讨得他的欢心,为自己为安儿争取最大的利益,无论后宫新进秀女,年轻貌美,萧凤臣对她一直没失去兴趣,他可能并不了解她,最后两人决裂,他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今生还要娶她,互相折磨,或是他不甘心。

    前世的吴贤妃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禧嫔乖巧可人,两人又都真心爱慕皇上,一个是皇上的表妹,一个是皇上奶娘的女儿,都是他的至亲之人。

    萧凤臣苦笑,她永远都不知道,他有多后悔,两人的关系逼上绝路,他负有大半的责任,帝王的制衡之术,为了对付权势滔天的靖宁侯,伤害了她和安儿。

    他当时并不觉得,她在他面前伪装锝太好,以至于他以为她一直爱着自己,一如当初。

    是他太自负,不了解女人,其实他们的爱情早已经支离破碎,面目全非,最后她果断出手,做了了结,没有给他后悔挽回的机会。

    萧凤臣嗓音微微哽咽,”你和五皇弟的婚事,朕下旨意废除,福儿,你再相信朕一次好吗?这一次朕会是一个好夫君,一个好父亲。”

    弥补上一世的缺憾。

    萧凤臣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低声道:“没有了你和安儿,朕坐拥天下又有何意义。”

    夜静更深,薛金福听出萧凤臣声音里的痛楚,其实薛金福心情很复杂,重生后她一直拒绝他,不想重蹈覆辙,怀了孩子,她又希望生下来 ,带着安儿远离京城,注定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安儿无法像别的孩子一样,生下来没有父亲,父子分离,她对不起安儿,两世对安儿亏欠。

    她看出他的悔意,但是两人重新来过,她对他不是没有信心,可身在皇家,有多少人身不由己。

    他知道她的心结,说:“朕诏告天下,一生只娶你一人为妻,朕这一生只有发妻嫡子。”

    “皇上以后会为今日的承诺后悔。”

    人心易变,他和她前世曾经真心相爱过,后来他当了皇帝,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有他的原因,也有她的,还有他们不能左右的时局。

    他已经后悔了两世,不想再等了,这种折磨痛苦又漫长,他只身一人走过黑暗长长的甬道,她是他前方的一丝光亮,他拼命追逐着,生恐不甚又落入万劫不复的黑暗中,他蛰伏着,夺得帝位,为最终得到她。

    只有拥有天下才能拥有他爱的女人,他坚毅的个性,不惜一切,踏着尸山血海,走到最高处。

    萧凤臣走了,薛金福清楚地知道,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他想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挡不了,骨肉分离,她对不起没有出生的安儿,左右为难。

    果然,薛金福在不安中,等到皇帝的圣旨,解除五皇子萧凤清和薛金福的婚约,同时,解除陈玉和和静公主萧仙贞的婚约,和静公主另行则配。

    对五皇子萧凤清和陈玉,和静公主都是好事,既定的命运,却在国家风雨飘摇中出现转机。

    一道圣旨为萧凤臣接下来的封后,铺平了道路。

    紧接着,新帝又下了第二道圣旨,

    新帝诏告天下,立靖宁侯之女为中宫皇后,诏书上写皇帝只娶一位皇后,后宫无有妃嫔。

    后宫朝堂哗然,皇帝要娶皇兄的未婚妻。

    守旧的老夫子固执的维护礼教的朝臣,纷纷上奏表,觊觎后位的大臣,包括皇帝的外家南乡伯家,强烈反对。

    皇帝娶兄弟的未婚妻有违人伦,但已经不是主要反对的理由,反对的理由是皇帝只娶一位皇后,为了江山社稷后继有人,皇帝应当充实后宫,绵延子嗣,这是皇帝的责任,祖宗打下的基业传承,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任性妄为。

    满朝文武尚且三妻四妾,平头百姓尚有妻妾,何况皇帝,新封的皇后薛金福无端被诟病,传出靖宁侯之女骄纵跋扈,善妒。

    朝中大臣口中振振有词,皇帝娶一个女人,万一生下不是皇子,皇帝子嗣单薄,不是长久繁荣昌盛之象

    老臣苦口婆心劝诫皇帝,便是不广纳嫔妃,采选秀女,宫中一后二妃,总可以吧,纵观整个一朝,就是勤政的先祖皇帝,不好女色,妃嫔数量少,后宫也有十几位嫔妃。

    堆积如山的劝皇帝广纳妃嫔的奏折,皇帝一概置之不理,皇上对着满朝文武说,本朝先帝子嗣众多,兄弟手足相残,为避免祸起萧墙,皇帝言明,子嗣必须正嫡,接受群臣建议广纳妃嫔,入宫的女子必须先饮下一碗红花,保证不埋下祸根,皇嗣必须是嫡出,皇位正统传承。

    此言一出堵住众臣之口,入宫为妃,先绝了后嗣,几家觊觎后位的大臣傻眼了,没有子嗣的嫔妃,对家族没有任何帮助。

    朝堂之上群臣吵翻了天,后宫一片平静,不见太皇太后出来说一句话,一群大臣前往太后住的慈宁宫,想让太皇太后劝阻皇上收回旨意。

    太皇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没见,一群大臣跪在慈宁宫外不起,最后,郭皇贵太妃出面把众位老臣劝了回去,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这样逼着太皇太后万一太皇太后有什么差池。

    众人担待不起,逼老太后的罪责。

    满朝文武看皇帝心意已决,白费唇舌,也就不那么起劲地反对,时间一长,说三道四的人渐渐少了。

    新帝我行我素,命礼部筹备皇帝大婚事宜。

    皇帝大婚,略去繁文缛节,皇帝的意思,大婚宜早,礼部一再陈清,时间短准备不充分,失了体统,钦天监帝后大婚定在二月后,黄道吉日,不能再早了,时间仓促,许多流程简略了。

    一向严肃的年轻皇帝脸上时常带笑,宫里的太监宫女都能感受得到,皇帝对朝臣和身边的太监宫女宽容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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