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恋没想到司贺的方式是帮她同等地还回来。

    他的鼻头很凉,碰到那处时她哆嗦了一下。

    他继续向前。

    先是鼻尖,然后是他的唇。

    “嗯……”

    从唇/舌相碰的那一刻起,司恋觉得自己从头发丝被灌入酥/麻的沙砾感,就像触电般的感觉,她能顺着滋滋冒出火花的电流看见满天的星星。

    这是很奇妙的体验,和最原始的方式截然不同。

    她是柔软的,他也是,他裹住她亲吻,就好像以另一种方式在拥抱她。

    可她不喜欢被拥抱。

    只有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会让她时刻谨记自己回到南城的目的。

    她也不喜欢和他做那种事,每一次的刻意勾/引都是为了看他情难自持。

    她在等他脱/轨,而不该让自己坠入另一道深渊。

    司恋扭过头不再盯着司贺的头顶看,任由他半跪在她面前臣服。

    她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浅浅轻叹溢出口中。

    很快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花园地心震颤,最中心的喷泉被释放开,泉水漾开,被花园的守护者全部收纳。

    他完成了她下达的任务。

    但是他们间游走的氛围从刚才他将她抱上桌起就变得很怪,他没有沉沦,甚至看上去有些悲哀。

    “你到底怎么了啊,是我不好吃吗……”

    司恋是放风筝的人,她收紧握在手中的线。

    本来还想去亲他的,但他吃了喷泉水,她嫌脏就只好先不亲了。

    “没有。”

    司贺替她抚好裙摆,带着无法坦白的情绪,他摸她的脑袋,在她后脑轻揉了一下。

    “先出去吧,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

    他现在想自己待会。

    —

    司恋不是傻子,她在脑海里复盘几遍司贺转变情绪的时间节点,就大致能猜出他到底怎么了。

    两三天后,司贺下午没有公事,他说和她去禾城的古镇逛逛,怕她总在家里会闷坏。

    司恋满口答应。

    他被她打了一棒消沉几天,也是时候该给他颗甜枣尝尝。

    禾城在南城以北,两座城市毗邻,相接处有一座古镇景点。

    但因为都是南方城市,大体上的文化底蕴十分类似。

    古镇上的房子和司家老宅很像,白墙黛瓦,青灰色石板桥跨越两边的小河岸。

    有一条街被商业化后游客络绎不绝,明明是平日,商铺依旧人满为患。

    司恋和司贺都不喜欢往人多处挤,就走到了另一条居民街。

    这里人少了很多,也有更多生活气息,路边栽种多年的香樟树枝叶茂盛,暖阳洒下金边,勾勒着路上来往老年人的身影。他们虽步履蹒跚,但嘴中哼着小曲儿手挎竹篮,惬意闲适。

    司恋一路走一路看,路过一家有意思的小店就进去瞧瞧。

    她刚从一家饰品店出去,才走了几步,后方传来一阵摩托车鸣笛,有人操着方言让她让开,司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司贺拉到一边。

    摩托车呼啸而过。

    “有没有被碰到。”

    他扳过她的肩仔细检查。

    司恋摇头:“我没事。”

    司贺放心不下,牵住司恋的手让她走在路内侧,不再让她满街乱逛。

    司恋低头。

    他又和她十指相扣,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

    她笑了,戳戳他的手背:“手冷。”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握着她的手放入衣兜。

    两人快走到路的尽头时,司恋看见前面有爿书店。

    “我想去那里。”

    她指了指店铺门前的牌匾。

    司贺跟着她过去。

    书店店主是个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拿毛笔画画。

    见难得有年轻人进来,他捋了把花白的胡须站起,热情招待他们慢慢挑选心仪的书。

    司恋转了一圈后没发现想买的,就走到老人旁看他画画:“您在画什么呀,鸭子吗,画得像真的一样,好漂亮。”

    老人闻言哈哈一笑,拿开镇纸展示给她看全图:“这是一对鸳鸯。”

    司恋听到鸳鸯后立马想到那本画满了难以描述情状的书。

    她后来联系了自己的大学同学,同学是从中国来的留学生,她告诉司恋那本书名叫《鸳鸯/秘/谱》。

    是本春画。

    “对不起我看错了,”司恋道完歉,又实在好奇,“爷爷,鸳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不然干嘛拿它做书名呢,而且现在老人还要把它画在纸上。

    她嘴甜又讨喜,老人便和她聊了起来。

    比如科普给她听,过去可以用鸳鸯形容兄弟和友人,现在大多用于恩爱的夫妻。

    比如画的这幅鸳鸯桂花图是他要送给自己即将成婚的儿子和儿媳。

    司恋点点头,看见司贺从内间走出来,手里拿了几本书。

    老人一边结账,一边赞许道:“现在喜欢看纸书的年轻人不多啦,小姑娘你对象这个习惯很好。”

    司贺掏钱的手一顿,就听司恋惊讶:“对象?大象?”

    不怪她思维跳跃。

    她很少听人说这个词,刚了解完一对鸳鸯,现在又出现一对大象,她下意识以为又藏着隐喻。

    “对象就是男朋友的意思,我说你男朋友看书这个习惯很好。”老人被司恋逗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司恋见司贺不去纠正老人的话,她又有坏主意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她掩口含羞道,“他是我老公。”

    出了书店已是夕阳西下,司恋踩着石砖蹦跳,像做游戏似的不去碰石砖之间的接缝。

    她跳了几步,回头看司贺没跟上来。

    隔着几个身位的距离,她和他都沐浴在琉璃般的五彩晚霞中。

    她明眸皓齿,言笑晏晏。

    “老公,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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