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品斋外涌了不少人来,许如意坐在二楼窗前眺望下方。

    李二也感慨此情此景,“这金砂行啊,能引来这么多人。”

    许如意打趣,“老李,你确定只给了他一两银子?”

    老李笑道:“如今一品斋早已不复当年光景,今日有这般多人,也算是开了眼。”

    青珏在下方,一身黑衣,束发冠还是前些日许如意给他买的。

    “今日是一品斋重新开张之日,感谢诸位到场,掌柜的为了不让诸位空跑一趟,下了不少功夫。今日进酒楼第一位不仅有银子可领,可还有不少珍馐等着呢。”青珏一人站于正方,看着身边蠢蠢欲动,又道:“第一位入内者可是能领银子。”

    有人心痒想要进去,却被身边人拦下,劝解那人,“他们许家向来不守信,你莫要被诓了,我可从未在江城见到过这般人家。”

    这番话,不大却也不小,足以让一些人停住步伐。

    那人想了想觉得是有利的,“但是进去就能领,怎么都不亏啊。”

    旁边规劝之人埋汰他一句,“给你一文钱,进去后让你使劲点菜,是谁赔钱?不还是你吗?”

    那人讪讪道:“说的也是。”

    说了良久,也无一人敢上前,青珏走下去,“进酒楼内第一人不仅有银子拿,还可送三菜,前十入内者送两菜,前二十送一菜。本楼不强迫,主打一个随意。”

    青珏站在一旁,“各位并无损失,反而还有东西可拿,我不懂诸位为何犹豫?”

    人群里有人突然道:“你们许家想来说话不算话,又怎知这次是不是在诓骗我们。”

    青珏依旧温润,并未被这番话扰乱,“不知您嘴中说的许家都指那些?”

    “凤鸣楼、秋水酒楼不都是你们许家的吗!”

    有大娘忿忿不平道:“对!上次我去凤鸣楼本欲买三菜,结果跟我说要买两个素菜才能捎带一肉菜,谁家生意做成这样!”

    许如意惊讶,好家伙,这不就是古代版配货吗?

    现代周扒皮来了估计都得来这学经验。

    青珏挑眉笑道:“虽都是许家祖业,可三房中早已分家,我一品斋虽也姓许,但我保证,我们掌柜一诺千金,决不会食言,更不会搞一些买二配一之事。”

    他语气悠悠,“第一位进酒楼之人不仅不吃亏,还有菜送,这进去看看又不花银子。”

    一品斋这处隐隐有聚集更多人之意,先来之人忖度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一个不动便劝退一众。

    后来人未想这般多,一到便听见有银子可领,有一老妇本拄着拐杖,一听有银子,立马健步如飞,生怕有人抢了先,一脚踏入酒楼门内,顿时泄不气,而后弯着腰,拄着拐杖,“掌柜的,银子呢。”

    人群内响起一阵撕心裂肺声,“娘嘞!你怎的跑这般快。”

    一中年络腮胡男人冲出人群,满脸惊恐,“娘!您没事吧!”

    “这不城东张凤家吗,这傻子怎么出来了。”

    “哎哎,别说那些,快看看给多少银子。”

    青珏从怀中掏出那锭银子,“这是十两银子,我一品斋说话算数。”

    那老妇摸着银子,用嘴中仅剩的几颗牙咬了咬,“是!是银子!凤子,是银子。”

    张凤握住银子,也学着老妇模样,用力咬了下,而后拍着手,“银子,银子!”

    酒楼外围着的那群人不知谁开了头,场面顿时闹哄哄。

    一开始被劝住那人,心中郁郁,不仅埋怨。

    青珏:“银子归第一人所有,但是还有菜可送,前十送两菜,前二十送一菜,保真。”

    话落,一堆人涌了进去,青珏早早让小厮围了门,数一个放一个,数进二十人后,青珏立马道:“不好意思,诸位,已经二十人了。”

    这群人内不乏特来参加江城菊花宴的外地人,本就为了修整下榻,得不得菜的也不算什么,得知二十人满了,有人望而却步,但也有人直接进去。

    人散去后,酒楼内忙了起来,许如意问李二,“方才第一个进来的是谁?”

    李二:“那是城东张家,一家五子皆参军,家中只留痴傻幼子和寡母。”

    许如意垂眼,“那便多给他们上几个菜。”

    李二:“是,小姐。”

    一楼内,张凤跟着张母坐在凳上,浑身不自在,“娘,咱们…咱们在这干什么。”

    张母将银子里三层外三层裹好,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吃好的。”

    张凤痴傻道:“可…可咱们没钱。”

    张母:“怎么没有,咱们有钱,给咱们凤儿吃好的。”

    张凤傻笑:“吃好的,也给哥哥们和爹带,他们也想吃。”

    张母呆愣,看着眼前什么都不懂的幼子,捂着胸口,“好,给哥哥们和爹带。”

    李二将后方炒出的菜先端给了张家母子,“您的菜。”

    张凤像个小狗似的在旁嗅味,不敢动筷。

    这些年,他肚子饿时都会去翻别人不要的吃食,被看到时每次都会被打,久而久之,养成了只闻味道不敢捡的习惯。

    张母将箸塞进他手里,“快吃。”

    张凤好像也知道这是张母买的,将箸递给她,磕磕绊绊说:“娘,娘先吃。”

    见张母吃后,他才吃,他歪歪扭扭的捏着箸,将菜送入嘴内。

    “娘!好吃!娘!”

    二人正吃着,却又见李二端来两盘,张母道:“三道够了。”

    李二只说:“您是第一人,张凤是第二人,所以送你六个,掌柜的说给你再上个,凑个八盘。”

    自家中人走后,张母拉扯幼子久未受过别人善意,如今受这一遭,到有些不好意思,“这…这怎么好…”

    李二:“无碍。”

    李二走后,张凤埋头苦吃,抬头却发现张母脸上都是泪,“娘,您怎么哭了。”

    张母擦干泪,“娘没哭,这是汗。”

    张凤不明白,从腰间系的荷包里掏出一块布,“娘,擦擦。水,进眼里了。”

    张母随意用袖子擦了擦,连忙把布塞进他荷包里,“这可不能轻易拿出来。”

    张凤一点就通,“我知道,娘说了,好心人看到这上面的字会送我回来的。”

    说张凤傻,可有时候他比谁都要明白,能辨人恶意。可若不傻,张母叹息,若不傻那可真是好了。

    “真香呐。”

    张母桌上的八盘菜香味直往临桌那几人鼻间窜。

    “看我去逗逗这小傻子。”那桌人中有一尖嘴猴腮,满脸麻子之人道。

    “那母夜叉可还在,你可别去犯贱。”同桌人好心提醒。

    “对啊,刘麻子,你可别去,那母夜叉前些天踢我那脚,到今日可还疼着了。”

    刘麻子熄了火,试问城东那片人谁没被张母打过。那厮手狠,一打一个准,拿着腕粗的棍子朝人身上抡,一打一个不吱声。

    “您的菜,上齐了。”

    刘麻子深吸一口气,脸色古怪,“闻着怪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董蚂蚱直接扒拉一大口,“饿死哥几个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挑三拣四,虽然这一品斋极难吃,可这又不要银子,吃吧吃吧。”

    入嘴后,董蚂蚱直接又扒拉一大口,“还真真带劲。”

    四盘菜,光董蚂蚱一人两口都吞了一盘,其它三人立马夹进嘴。

    四人吃的眼冒金光,扒着盘底吃了个干净。风卷残云,倒惹得周边人笑话。

    张凤吃饱了,乖乖坐在凳子上,“娘,他们好像二黄。”

    张母将剩下的饭菜倒入自己拿来的碗里,“那可比二黄能吃多了。”

    刘麻子、董蚂蚱四人面面相觑,刘麻子揉揉肚,“吃太快了,还没吃出味,就没了。”

    董蚂蚱:“那咋整?”

    李竹子看着面前刮的精光的盘子,“要不…再让他送两个?”

    董蚂蚱:“你蠢呐,这不送了四个,再吃得点,这是人家的规矩,你懂不懂。”

    黄栗子:…“再点个。”

    刘麻子扣扣搜搜的,“咱们四个吃的也不多,回去灌点茶就饱了。”

    董蚂蚱唾他一口,“瞧你那抠搜样。”

    黄栗子是个杀猪匠,虽不算有银子,但好歹踏实能干,也存了点钱,自然瞧不上刘麻子这无业游民又爱惹是生非之人,“你要不吃赶快离席,白占个位子。”

    “你这杀猪的,说话真难听。”刘麻子要不是看在他是杀猪的有油水,平时还能从他那得点碎肉吃,早跟他闹掰了,“我走了。”

    董蚂蚱:“走吧走吧。”

    刘麻子喊李竹子一起走,谁料李麻子咽了咽口水,“麻子,你自己去吧。太香了,我再吃会。”

    见一桌三人无一留他,刘麻子一肚子火没处发,憋气出酒楼。

    董蚂蚱盯着刘麻子走出酒楼,才喊人,“小二,上菜。”

    “您点什么,这是本店招牌,辣的有毛血旺、火锅、夫妻肺片,不辣的有这些,您看您吃什么。”小二直接递给他一本菜单,“这是本店所有菜,您看您相中那些。”

    黄栗子翻来菜单,看着上面绘制的菜肴图片,下方还写了注释,自己点了几个菜,又给了其它两人。

    董蚂蚱没敢多点,就带了两个,将菜单递给了小二。

    黄栗子:“就要这些。”

    李二路过这桌,突然发觉了黄栗子,“黄师傅,您来了怎么不跟我说。”

    董蚂蚱和李竹子对上眼,一听认识,保准能便宜,说不定还能免费蹭吃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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