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棠的目光移到鲜花喷泉上,“我想了下,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来跟你一块,一想到你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我情绪都……唉,总之,我不想让你感到无聊,也不想让你烦躁,当然,跟你在一起我也是快乐的。”

    说实话,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时代,人类生病都是进治疗舱治疗,不用一天就能重返学院,听禾请好几天病假,恐怕很严重,她是真的不放心。

    而且虽然听禾模糊说辞了,但她还是听出来了,这次是突发状况,听禾是突然昏迷的,幸好当时身边有人在。

    “谢谢你,雪棠。”余听禾内心仿佛涌入了甜蜜的蜂蜜,甜腻黏糊且温暖,她唇角弧度柔和,语调含着认真。

    颜雪棠不假思索地说:“打住,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以前我挂——啊不是,我熬夜的时候,孤零零的,有种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的感觉,所以我懂。”

    ‘挂吊针’一词溢到唇齿间,被她悄悄咽了回去。

    她嫣然一笑,“而且,我们是朋友。”

    ……

    余听禾生病的第二天夜晚。

    季月凝跟陈淮都给她打了通讯。

    她看了眼亮屏的光脑,思忖过后,她接通了季月凝的。

    现在是训练时间,季月凝她们应该都在一块。

    光脑显示通讯时间00:03秒时,季月凝的声音从光脑中传来,“听禾,现在好些了吗?你好好养病,训练的事不用着急。”

    这两天余听禾频频听见这句话,她知道大家是在关心她,她笑了笑,喉间骤然溢出止不住的痒意。

    她离远了光脑,轻咳两声,咳完后,她才离近光脑,“嗯,好些了。”

    光脑另一边传来杂音,有三个人在说话。

    “我就说听禾会选择接季队长的,你输了,记得今天让我做决定。”

    “啊啊,我还以为她会接陈副队的,我记得还没出锦标赛时两人就很熟。”

    “你们两个背着季队长和陈副队,把她俩通讯当赌注?待会小心了啊。”

    三个人的声音都没压低,听筒中听得很清晰。

    季月凝语气中携着一缕无奈,“我们都听得见。”

    随着季月凝这句话落下,紧接着,光脑中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柠檬黄发色女生凑近了季月凝的光脑,“听禾,你现在好点了吗?”

    红发女生也开口:“你不知道,这两天我们训练了什么,幸好你没来。”

    余听禾接话道:“好些了,你们训练了什么?”

    通讯频道很乱,季月凝那边许多声音冒出。

    “安静,一个一个来。”季月凝声音远了一些。

    能听出她说这句话时离远了光脑。

    季月凝声音又变近了些,“听禾,大家都很想你,你方便视频吗?要不我们视频通讯?”

    “现在吗?不太方便。”余听禾视线掠过拿着雾化器面罩过来的原亦舟。

    原亦舟跟她比了个‘5’,示意可以五分钟后再进行雾化,他开始装置。

    她估计这几天她都要雾化。

    原本是她自己来弄雾化的这些,或者交给季医师,但是季医师下午时去了另一个星球采购药物。

    季月凝说:“不方便的话就不视频了,你现在吃晚餐了吗?”

    余听禾轻声问:“吃了,你们现在还不训练吗?”

    没等季月凝说话,她听见季月凝那边有人说:“路简苏,你坐角落都快长蘑菇了,你不去跟听禾聊聊天吗?”

    “两分钟后训练,今天主要训练体能。”季月凝如实道,“这几分钟正好可以跟你通讯。”

    雾化器声音响起,余听禾看了眼原亦舟。

    原亦舟若有所感,他也看向余听禾,随后下意识朝她露出笑容。

    季月凝听见了雾化器响起的声音,“听禾,你现在在治疗吗?要不现在挂断通讯。”

    ……

    晚上原亦舟陪着余听禾,等余听禾睡着后,他才起身。

    听禾喜欢清静,季阿姨这几日没空,他也要上学,不能随时照顾,听禾还让他专注学业,家里只留听禾一人,难免不妥。

    购买仿生人需要预约,现在肯定来不及了。

    他细细斟酌。

    忽地,一道念头闪过。

    他记得,听禾买过一个专门按摩的仿生人,后来他说他朋友喜欢,所以他把仿生人买了。

    那个仿生人被他放仓库了吧?现在在其他星球来着。

    他想起那个仿生人后,沉思一瞬,他抿紧了唇。

    什么都比不上听禾重要。

    原亦舟敛了下眸,打开光脑,让人把仓库里盖了层布的仿生人运到这来。

    他预估,两小时内应该能送达。

    ……

    原亦舟走到床边。

    余听禾阖着眸,浓密的羽睫更显纤长,她唇畔红润,白净的面容携着恬静。

    原亦舟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用手背靠近她的额头,想要测下温度。

    属于手的影子跟随他一起落下。

    直到他的手背贴在她额间。

    他手中热度传递给她。

    他的手温度如火,她的额间温度正常。

    温度互相交融。

    原亦舟刚想移开手,睡着的余听禾感觉到了热源,她自觉地往他手的方向贴得更紧了些。

    他指尖一抖。

    他下意识滚动了下喉结。

    一股热度瞬间聚集在他的脸上和耳朵上,面颊红透,此时一眼看过去,他倒更像是生病的人。

    他的心砰砰直跳。

    原亦舟缓缓移开手,目光一直盯着手,指腹仿佛还残留余温。

    他的耳朵更红了些。

    忽然,余听禾睡梦中将两只手叠放在了腹前。

    原亦舟皱起眉头。

    手压在腹部,再加上她生病后有点神经衰弱,很容易做噩梦。

    他轻轻将她交叠的两只手拆开,放到两侧。

    她的手很白皙,手指修长,手背青筋清晰可见,以至于,针孔位置十分明显。

    原亦舟僵在原地,他呼吸放缓了些。

    他以前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扎针,小时候的他曾经跟季阿姨说听禾扎了针,他也要扎针,季阿姨说生病进治疗舱就行了,不用扎。

    有时候听禾手上被针扎过的疤还未消,却又患了病,她习惯将输液滴速调节器调到中上位置,熟知第几个钟头第几分钟会换药水,熟知扎针的手会在什么时候越来越冰凉。

    这些他也熟知。

    她手上起淤血,若不泡水的话,一月都不会消退,有时候手上满是淤血,轻轻触碰都会疼。

    他宁愿她完全接触不到这种。

    可他毫无办法,只能试着如何让她避免生病,或者在她病后为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再付出一些可笑且没用的心疼。

    这些病为什么不能由他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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