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巷夜谈
出了酒吧大门，面前的街道是有名夜市小吃街，烟火气十足。
已至半夜，两侧摆的某些美食小摊开始收摊。
宋峤峤熟稔地来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大排档，拿了些铁签牛肉，转头问沈奉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
他摇摇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子上的骨肉相连，自己都没注意地喉头微微上下浮动。
宋峤峤暗地挑眉。
口是心非，还挺傲娇。
她神态自如地拿下肉串，好像是自己想吃一般。
此外，还多拿了些荤素，一齐递给老板。
烤制期间，宋峤峤转过头看向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他，戏谑般出口：
“煎饼果子也不吃，串串也不吃，远离垃圾食品是咱年级第一成绩拔高的秘籍之一吗？”
怪不得在学校那么高冷，原来人家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沈奉年立在她身旁，愣愣看着烤架上油滋滋冒响的烤串。
听到打趣，眼里有些许的迷茫。
藏的很深，不过她还是关注到了。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结合今天探子刚到的消息，她微微拧眉。
不会吧？
沈奉年的不吃，不一定是不喜欢吃。
也可能，是没条件吃。
洗到发白的校服，食堂相遇时他碗里的粥菜，酒吧当服务生打工……
种种迹象表明，沈奉年家境可能举步维艰，清高且清贫。
所以他真有可能没吃过煎饼果子。
宋峤峤不动声色脑子里过完整件事情，然后从老板接过被锡纸包裹的串，向沈奉年招招手：
“走吧，吃着聊。”
她把银白色锡纸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烤串。
大块肉串上洒满红彤彤的辣椒面，白色雾气向上升腾。
只有寥寥路灯的夜色里，这份热情的红色，竟显得格外暖人温馨。
她把锡纸递到沈奉年面前，晃了晃手，示意他接过去。
沈奉年摇摇头：“谢谢，我不用了。”
宋峤峤一股脑塞到他怀里，霸道地像个街头混混：
“太油，我吃不完，你不要的话只能扔了。”
果然，沈奉年听完，默默接了过去：“有哪些是你吃不下的？”
她凑过去，随意指了指几串肉串，包括骨肉相连：“这些都不要，麻烦你帮忙处理掉啦。”
“嗯。”
沈奉年面上淡定应下，学着她的样子，只拿起没有肉的那端铁签子。
一口咬下，肉汁在嘴巴里爆开，竟是意外地鲜美。
他心里暗自惊讶，忍不住又尝了口。
见他这样，宋峤峤扬起嘴角，拿起一串牛肉往嘴里塞。
两人手里各拿着肉串，并肩走在路灯下。
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她她停下手里最后一根签子，擦擦嘴角的油，转身看向对方，率先开口：
“我是宋氏集团的人。”
“嗯。”
“准确来说，是目前宋氏未来唯一继承人。”
“嗯。”对方依旧淡定，言语不见慌乱。
心理素质值得欣赏。
“我也知道你在收集我们集团的信息，然后贩卖自己的数据分析。”
倚靠他人赚钱被本尊当面揭穿，他面无表情，姿态从容：
“我让大家以合理的价格买入卖出宋氏股票，属于正常的股市咨询行为，并未侵犯宋氏利益。”
“是的，我统计过你数次评估的结果，都非常精准。”
就连公司企业内部的专业分析都无法做到超越，这人的投股预测能力可见一斑。
“所以，贵公司找我合作，是想我参与股市信息预测？”
“不是公司，是我。”她定定看着面前人。
“我想你和我一起，另起炉灶，用股份掏空宋氏。”
计划疯得不能再疯。
沈奉年刹那抬头。
“我查过你背景资料，家中只一重病母亲，父亲早年嗜赌欠下大额债务后不知所踪，现在为止债务仅还清一小部分，然而母亲久病，你急需用钱。”
“如果你同意和我一起，事成之后，我可以出资治疗好你母亲，并且帮你还上债务，我是宋氏现任董事长继女，有这个财力。”
“你自己是宋氏法定继承人，却要推翻它，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的继父并不会让我经营家业，他只会在自己临终前，运用自己聪明的商业大脑，把集团的资产败得一干二净。这点，你之前研究我们公司财报，应该也能看出来。
至于为什么是你，我想，之前的好几次投股成果已经说明了你的优秀，这样的人才，我珍惜其羽毛。”
说了这么多，宋峤峤长长呼出口气。
夜晚的寒风吹起她肆意的发，她眸色深凝，像要奔赴战场牺牲的战士。
她看着他：“你来吗？”
债务能被一夜之间抵清，母亲的病也能好起来，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大的财富。
听起来十分诱人，是他曾想拥有过的一切。
沈奉年默默审视着她，眼神好像在透过她的身体，探索她的灵魂，她的思想。
穿着最普通的校服，却有着一头夺人眼球的异发。
上流千金，却对夜市的大排档乐得自在。
生于宋氏，却想着推翻它。
没见过比这还具有反叛精神的人。
不过自己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年级第一的名头，股市里也大名鼎鼎。
却因为母亲的无底洞病情，拿不出钱来投自己看好的企业，只能眼睁睁看着股价涨到一个自己再也攀不上的高度。
晚上兢兢业业酒吧兼职，面对别人的骚扰，自己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到某种地步了。
宋氏千金，具有足够的人脉，资金。
少的就是他这样的知识技术分子。
如果成功，自己作为元老级人物，后半辈子将再也不用为家人和自己的生计发愁。
一旦失败，身心将会万劫不复。
赌的就是前途。
境遇不同却心性相近，堪称疯子加赌徒的组合。
不过……
“对不起，我不能。”
沈奉年后退一步，眸色有种不得已的冰凉。
远处是喧闹夜市的闭市吆喝声。
靠近老式居民区的这边却路灯孤单。
空气静默，万籁俱寂。
宋峤峤眨眨眼：“为什么？”
她不解着上前，将两人距离缩到比先前还近。
有她的身份背书，他在怕什么？
一头顾着学习，一头兼职熬到半夜，每天不足五小时的睡眠。
没有课间，没有爱好，没有朋友。
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成天吃的是咸菜清粥补充体力。
答案就在眼前，这样的生活，他要如此过一辈子吗？
宋峤峤生性想干就干，对他这样的选择感到愤怒与不解。
“你知道自己要这样打工多久，才能填完你那赌鬼父亲留的债吗？”
她讽刺地扬起唇角，出口不屑：
“二百一十年。”
“沈奉年，你能活那么久吗？”
她一步步凑到他脸边。
与年轻少年清爽的肥皂香混合的，是刚染上的酒吧烟酒气味。
相比起他来，宋峤峤就显得没那么有原则了。
她把脑袋轻柔放在他肩上，撅着唇笑，像个勾人心魄的小妖精般，语气挑逗：
“你要是觉得我会背叛你的话，我们可以联姻呀，我变成你的人，这样还信不过我嘛。”
手中的东西哗啦落地。
他从不敢设想自己会和她有什么。
但眼前的人眼眸含光，用一种近乎于希冀的眼神看向他。
沈奉年瞳孔骤然放大，站不稳似的趔趄着后退几步。
“不，不用。”
他低下头，避开她含笑的眸，心下自语：
怎么会有人情绪能变化得如此快？
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就能凑近他笑意盈盈。
这该如何是好？
沈奉年盯着脚边的石子，语气是擅长的疏离：
“我不合适，你找别人吧。”
说完，他垂着脑袋离开，留宋峤峤一人在路灯下。
他头也不回，背影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宋峤峤咬着牙踢开脚边的石头，深吸一口气，也背过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沈奉年走在坡路上，神情松散。
母亲病情近日愈发不稳定，电话催债也越来越嚣张，升学压力也逐渐袭来。
这背上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时她告诉他，有一个渺茫的机会，赢了就可以翻盘。
他承认，这份果实是很诱人。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对于他这样的平民百姓而言，如果成不了事，与市级巨头私营企业对抗的下场，搞不好就是进去一辈子的事。
而她，作为宋氏千金，顶多被当作不懂事的晚辈抓起来，在家族内部惩戒一顿了结。
像她这样出身显赫的人，当然可以轻轻松松做出这种霸道逆反的决定，但是他们这些底层人家背后的挣扎呢？
自己倒无所谓，如果独身一人，他倒也愿意搏一搏，
可现实是，如果失败，家里没有务工能力的母亲又将如何自处？
没有人照顾，没有资金支付医疗费用，只能在医院等待最后的死亡。
试错成本太大，他担不起。
他垂着头回想着刚才的对话，脚步却忽然顿住。
夜深人静，这里又是破旧小区，年轻女生独身一人。
一旦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喉头上下微微滚动，心中的不安泛滥开来。
就在这时，巷口的方向传来几声男人的笑，酒瓶被砸落地上的碎裂声清脆地回响在巷子里。
沈奉年心里陡然一沉，立刻冲向声音来源。
寂静的小巷里，宋峤峤一边踢着空瓶，一边悠哉悠哉往和司机约好的打车点走。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反思着刚才的对话。
好吧，她把这件事想的简单了。
人是人，不是一串数据。
人是有自己感情的，不能单纯按照逻辑来。
沈奉年是个聪明人，有钱不可能不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她如是安慰自己。
忽然一抬眼，三个浑身散着酒气的流浪汉堵在巷口，手里拿着拾荒袋，脸上带疤。
已至半夜，两侧摆的某些美食小摊开始收摊。
宋峤峤熟稔地来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大排档，拿了些铁签牛肉，转头问沈奉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
他摇摇头，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架子上的骨肉相连，自己都没注意地喉头微微上下浮动。
宋峤峤暗地挑眉。
口是心非，还挺傲娇。
她神态自如地拿下肉串，好像是自己想吃一般。
此外，还多拿了些荤素，一齐递给老板。
烤制期间，宋峤峤转过头看向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他，戏谑般出口：
“煎饼果子也不吃，串串也不吃，远离垃圾食品是咱年级第一成绩拔高的秘籍之一吗？”
怪不得在学校那么高冷，原来人家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沈奉年立在她身旁，愣愣看着烤架上油滋滋冒响的烤串。
听到打趣，眼里有些许的迷茫。
藏的很深，不过她还是关注到了。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结合今天探子刚到的消息，她微微拧眉。
不会吧？
沈奉年的不吃，不一定是不喜欢吃。
也可能，是没条件吃。
洗到发白的校服，食堂相遇时他碗里的粥菜，酒吧当服务生打工……
种种迹象表明，沈奉年家境可能举步维艰，清高且清贫。
所以他真有可能没吃过煎饼果子。
宋峤峤不动声色脑子里过完整件事情，然后从老板接过被锡纸包裹的串，向沈奉年招招手：
“走吧，吃着聊。”
她把银白色锡纸层层剥开，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的烤串。
大块肉串上洒满红彤彤的辣椒面，白色雾气向上升腾。
只有寥寥路灯的夜色里，这份热情的红色，竟显得格外暖人温馨。
她把锡纸递到沈奉年面前，晃了晃手，示意他接过去。
沈奉年摇摇头：“谢谢，我不用了。”
宋峤峤一股脑塞到他怀里，霸道地像个街头混混：
“太油，我吃不完，你不要的话只能扔了。”
果然，沈奉年听完，默默接了过去：“有哪些是你吃不下的？”
她凑过去，随意指了指几串肉串，包括骨肉相连：“这些都不要，麻烦你帮忙处理掉啦。”
“嗯。”
沈奉年面上淡定应下，学着她的样子，只拿起没有肉的那端铁签子。
一口咬下，肉汁在嘴巴里爆开，竟是意外地鲜美。
他心里暗自惊讶，忍不住又尝了口。
见他这样，宋峤峤扬起嘴角，拿起一串牛肉往嘴里塞。
两人手里各拿着肉串，并肩走在路灯下。
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她她停下手里最后一根签子，擦擦嘴角的油，转身看向对方，率先开口：
“我是宋氏集团的人。”
“嗯。”
“准确来说，是目前宋氏未来唯一继承人。”
“嗯。”对方依旧淡定，言语不见慌乱。
心理素质值得欣赏。
“我也知道你在收集我们集团的信息，然后贩卖自己的数据分析。”
倚靠他人赚钱被本尊当面揭穿，他面无表情，姿态从容：
“我让大家以合理的价格买入卖出宋氏股票，属于正常的股市咨询行为，并未侵犯宋氏利益。”
“是的，我统计过你数次评估的结果，都非常精准。”
就连公司企业内部的专业分析都无法做到超越，这人的投股预测能力可见一斑。
“所以，贵公司找我合作，是想我参与股市信息预测？”
“不是公司，是我。”她定定看着面前人。
“我想你和我一起，另起炉灶，用股份掏空宋氏。”
计划疯得不能再疯。
沈奉年刹那抬头。
“我查过你背景资料，家中只一重病母亲，父亲早年嗜赌欠下大额债务后不知所踪，现在为止债务仅还清一小部分，然而母亲久病，你急需用钱。”
“如果你同意和我一起，事成之后，我可以出资治疗好你母亲，并且帮你还上债务，我是宋氏现任董事长继女，有这个财力。”
“你自己是宋氏法定继承人，却要推翻它，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的继父并不会让我经营家业，他只会在自己临终前，运用自己聪明的商业大脑，把集团的资产败得一干二净。这点，你之前研究我们公司财报，应该也能看出来。
至于为什么是你，我想，之前的好几次投股成果已经说明了你的优秀，这样的人才，我珍惜其羽毛。”
说了这么多，宋峤峤长长呼出口气。
夜晚的寒风吹起她肆意的发，她眸色深凝，像要奔赴战场牺牲的战士。
她看着他：“你来吗？”
债务能被一夜之间抵清，母亲的病也能好起来，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大的财富。
听起来十分诱人，是他曾想拥有过的一切。
沈奉年默默审视着她，眼神好像在透过她的身体，探索她的灵魂，她的思想。
穿着最普通的校服，却有着一头夺人眼球的异发。
上流千金，却对夜市的大排档乐得自在。
生于宋氏，却想着推翻它。
没见过比这还具有反叛精神的人。
不过自己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年级第一的名头，股市里也大名鼎鼎。
却因为母亲的无底洞病情，拿不出钱来投自己看好的企业，只能眼睁睁看着股价涨到一个自己再也攀不上的高度。
晚上兢兢业业酒吧兼职，面对别人的骚扰，自己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到某种地步了。
宋氏千金，具有足够的人脉，资金。
少的就是他这样的知识技术分子。
如果成功，自己作为元老级人物，后半辈子将再也不用为家人和自己的生计发愁。
一旦失败，身心将会万劫不复。
赌的就是前途。
境遇不同却心性相近，堪称疯子加赌徒的组合。
不过……
“对不起，我不能。”
沈奉年后退一步，眸色有种不得已的冰凉。
远处是喧闹夜市的闭市吆喝声。
靠近老式居民区的这边却路灯孤单。
空气静默，万籁俱寂。
宋峤峤眨眨眼：“为什么？”
她不解着上前，将两人距离缩到比先前还近。
有她的身份背书，他在怕什么？
一头顾着学习，一头兼职熬到半夜，每天不足五小时的睡眠。
没有课间，没有爱好，没有朋友。
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成天吃的是咸菜清粥补充体力。
答案就在眼前，这样的生活，他要如此过一辈子吗？
宋峤峤生性想干就干，对他这样的选择感到愤怒与不解。
“你知道自己要这样打工多久，才能填完你那赌鬼父亲留的债吗？”
她讽刺地扬起唇角，出口不屑：
“二百一十年。”
“沈奉年，你能活那么久吗？”
她一步步凑到他脸边。
与年轻少年清爽的肥皂香混合的，是刚染上的酒吧烟酒气味。
相比起他来，宋峤峤就显得没那么有原则了。
她把脑袋轻柔放在他肩上，撅着唇笑，像个勾人心魄的小妖精般，语气挑逗：
“你要是觉得我会背叛你的话，我们可以联姻呀，我变成你的人，这样还信不过我嘛。”
手中的东西哗啦落地。
他从不敢设想自己会和她有什么。
但眼前的人眼眸含光，用一种近乎于希冀的眼神看向他。
沈奉年瞳孔骤然放大，站不稳似的趔趄着后退几步。
“不，不用。”
他低下头，避开她含笑的眸，心下自语：
怎么会有人情绪能变化得如此快？
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就能凑近他笑意盈盈。
这该如何是好？
沈奉年盯着脚边的石子，语气是擅长的疏离：
“我不合适，你找别人吧。”
说完，他垂着脑袋离开，留宋峤峤一人在路灯下。
他头也不回，背影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宋峤峤咬着牙踢开脚边的石头，深吸一口气，也背过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沈奉年走在坡路上，神情松散。
母亲病情近日愈发不稳定，电话催债也越来越嚣张，升学压力也逐渐袭来。
这背上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时她告诉他，有一个渺茫的机会，赢了就可以翻盘。
他承认，这份果实是很诱人。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对于他这样的平民百姓而言，如果成不了事，与市级巨头私营企业对抗的下场，搞不好就是进去一辈子的事。
而她，作为宋氏千金，顶多被当作不懂事的晚辈抓起来，在家族内部惩戒一顿了结。
像她这样出身显赫的人，当然可以轻轻松松做出这种霸道逆反的决定，但是他们这些底层人家背后的挣扎呢？
自己倒无所谓，如果独身一人，他倒也愿意搏一搏，
可现实是，如果失败，家里没有务工能力的母亲又将如何自处？
没有人照顾，没有资金支付医疗费用，只能在医院等待最后的死亡。
试错成本太大，他担不起。
他垂着头回想着刚才的对话，脚步却忽然顿住。
夜深人静，这里又是破旧小区，年轻女生独身一人。
一旦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喉头上下微微滚动，心中的不安泛滥开来。
就在这时，巷口的方向传来几声男人的笑，酒瓶被砸落地上的碎裂声清脆地回响在巷子里。
沈奉年心里陡然一沉，立刻冲向声音来源。
寂静的小巷里，宋峤峤一边踢着空瓶，一边悠哉悠哉往和司机约好的打车点走。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反思着刚才的对话。
好吧，她把这件事想的简单了。
人是人，不是一串数据。
人是有自己感情的，不能单纯按照逻辑来。
沈奉年是个聪明人，有钱不可能不赚，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她如是安慰自己。
忽然一抬眼，三个浑身散着酒气的流浪汉堵在巷口，手里拿着拾荒袋，脸上带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