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北境久违下起了暴雨，瓢泼般的雨水砸上伞面，凉风带起许清梦的几缕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秋，而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许清梦微微颤抖。
而她手上捏着一个红色的小本，一如四年前一样，只不过入眼处是醒目的三个不同的大字——
离婚证。
许清梦低着头，看着被雨水激起涟漪的坑洼，思绪莫名飘向了高中时候，那时候的她……
还不等她的思绪再飘远一点，忽而四周传来惊呼。
“小心！”
雨势渐大，狂风颠倒了整座城市，又破碎在飞溅起的水花之中——
许清梦倒在积满水的坑洼里，风衣湿了，连带着的还有她捏在手里的红本。
*
许清梦缓缓睁开眼，视线之中，一列列队伍穿着蓝白色校服，整整齐齐的排在阳光之下。
她背对着阳光，面对着全校师生，站在国旗台上。
这是……走马灯了？还是说自己在做梦？还未从车祸的惊恐之中抽离，她顺着目光望下去，手上原本拿着的离婚证变成了一张信签纸。
她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检讨书。
检？讨？书？
此时一个中年的秃头男性从她面前走过，瞟了她一眼。
？
那个眼神像在看什么社会垃圾似的。
他快步走到了麦克风面前。
许清梦总觉得他很眼熟，而这个场景也似曾相识。
她下意识的看向台下的某个位置，那站着一抹高高的身影，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下面是通报批评，2020年10月16日下午放学后，高二一班许清梦打架，殴打高一四班李幸儿同学，对其造成人生伤害，情节严重，性质恶劣……”
……
许清梦:……
她似乎是知道哪里熟悉了，那个秃头男是校长，这是高中，她记忆深刻的场景:全校，国旗台，摄像头，检讨。
她意识依旧恍惚，如果自己还没死那一定就是在做梦。
许清梦扭过头看向身后，阳光很柔和，但她却是手脚冰凉。
这里是她十六岁时的噩梦。
校长发完言，就示意许清梦过去念检讨。许清梦走到麦克风面前，低头看到了纸上已经风干了的泪痕，瞥见那晚一笔一画写出的板正的字迹:我检讨自己，发自内心的向李幸儿同学道歉……
没想到年少时受但的委屈，梦里也那么的清晰。
下面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校长见许清梦半天不说话，低低的催促了她一声。
许清梦回过神，朝校长点了点头。
摄像头正对着自己，镜头被阳光晃的刺眼。
随即她抬头挺胸，站的直直，仿佛自己不是来念检讨的，而是来宣读获奖宣言。
她刺痛的眯了眯眼，但嘴角却冷漠的勾起。检讨？道歉？
我去你的。
下一秒，她将检讨书撕的粉碎，然后朝摄像头扔了出去。
校长:“！！！”
全校:“！！！”
那一抹身影在一片哗然中抬起了头。
纸屑在阳光之下格外耀眼，洋洋洒洒的顺着摄像头落在了地面。
众人一片错愕，还未从中反应过来，许清梦接着扶着麦克风道:“下面我也来通报批评一下，对于李幸儿这种贼喊捉贼的行为呢，我们都应当深恶痛绝，引以为戒……”
话毕，台下安静了几秒。
然后突然乱成了一锅粥。
“woc！！！”
“什么情况？！”
“还有反转！?我就说我女神怎么可能打人！”
……
在一片沸腾中，校长走上前，气的老脸通红，示意许清梦赶紧闭嘴，到一边去。许清梦该说的都说了，也很识趣的闭嘴站到了一边。
“你胡说！我脸现在都还是肿的！”台下一个头发微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向前走出了几步“视频里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打了我，你还想污蔑我？！”
许清梦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今天检讨书里的女主角？
“这位同学，请你先回到对伍中，这件事学校会严肃处理。”校长关闭麦克风，声音尽量能让女生听到。
李幸儿漂亮的脸顿时歪眉挤眼，但她还是扯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继续道:“许同学，你说我贼喊捉贼，你可有证据？”
证据？
许清梦再次将目光落在那一抹高高的身影，那抹身影同样也在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不禁楞了一下。
许清梦走上前，站在了校长旁边。
她不顾校长的阻拦，打开了麦克风，指着那身影道:“高二一班，苏南枝同学，就是证据。”
话毕，无数双眼睛看向了苏南枝，他抱着书直直的站着，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目光而手足无措，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的许清梦。
他原本在背英语单词，被周围的一片喧闹声吵到，就抬起头看了会儿同班同学的闹剧，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成了闹剧的关键证人？！
阳光将许清梦包裹的暖洋洋，她直呼这梦做的爽，直接反转人生！
校长迅速将麦克风关闭，场面已经一片混乱了，但好在还在可控范围内，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抬这个手指向这个年纪最优秀的学生。
校长最后提议将三人都带去了办公室，李幸儿咬牙切齿的跟在前面两人后面，巴不得给许清梦生吞活剥了。
-
作为证人，苏南枝被一起带到了办公室。一路上他一言不发。
他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女生。
许清梦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到了办公室，学校的许多领导与社会媒体都已经就位了，坐在沙发上，架着摄像机，看着的三人。
校长拿起保温杯喝了口茶，才慢吞吞的开口:“许清梦，你说说，你的证据呢？”
许清梦双手背在后面，清冷的脸上双眉一挑道:“我不是说了么，苏南枝就是证据。”众人的眼光又看向了苏南枝。
苏南枝:“……”
许清梦也不着急，抬头对上了他的黑眸，问道:“周六那天你在干嘛？”
苏南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写作业。”
“写完作业呢？”
“出门散步。”
李幸儿心里一沉，原本志在必得的面容闪过几分慌张。
在场的人士看着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到底该听谁的？
校长:“许清梦，要是没有明确证据就不要在这耽误大家的时间。”
在这之前，校长还觉得许清梦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乖乖女，但当许清梦打架视频被爆出后，迅速火遍了全网，当真刷新了他对许清梦的认知，动作流畅的就像久经战场，来念书他都觉得是屈才了……
许清梦勾着轻浅的笑，都这么着急给自己定罪？
她直奔主题:“你的摄像机在哪？”
苏南枝楞了一下，随即答道:“教室。”
“拿过来，有我要的证据。”
坐着的领导此刻已经把注意力从许清梦身上转移到了苏南枝，他们上下打量着他，来上学还带摄像机？
苏南枝从一开始的无奈跟随，到现在越发感兴趣。
他望着眼前的女生从头到尾都沉着冷静，漂亮的脸上更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个局外人似的从容看着一切发生。
“好。”
苏南枝走后，李幸儿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许清梦站着东看看西看看，又饶有兴味的看着李幸儿表情的变换，跟戏剧变脸似的。
不一会儿，苏南枝将摄像机里的内存卡拿了过来。
只要插进去，导出那天的视频，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此时李幸儿瞪红了双眼，后背冷汗直冒。苏南枝刚将内存卡接入电脑，她就晕了过去。
校长:“快！！有人晕倒了，送医务室！！”
……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大家又将目光转向了电脑屏幕，此时的视频已经导了出来，点击完整版观看。
一条窄窄的小巷，这里没有摄像头，墙面斑驳，贴着许多小广告，密密麻麻停着许多自行车与电动车。
这个角度记录下的落日本是绝美。
苏南枝按下快进键。
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出现了三个人影，三个人影中能清晰看清有两个人是许清梦与李幸儿。
而不知道李幸儿嘴里嘀咕了些什么，就抬手打了许清梦一巴掌。之后李幸儿动作愈演愈烈，直到许清梦被打趴在地上，头破血流之后都还没有还手，甚至一声不吭的接受。
看到这，苏南枝微微皱起了眉。
到后面许清梦开始反抗，也只是短短的几秒，就将对方给制服了，也就是网传视频的内容……
办公室陷入了沉默，谁也不曾想事情还有反转的余地，大家都单方面相信了李幸儿的一面之词，许清梦经历了全网谩骂，被人肉挖掘，父母差点丢失工作，学校迫于社会压力，还请来了媒体见证……
现在水落石出之后，他们所有人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强迫着这件事的受害者去向施暴者当面道歉检讨，如此黑白不分，和施暴者又有什么区别？
良久，校长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许清梦同学，你放心，学校和媒体都会还你一个公道！”
许清梦听后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沉冤昭雪的喜悦与激动感。
她看到电脑屏幕暂停在了自己倒下的那一刻，白皙的的皮肤上满是伤痕，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那时候是不在乎吗？还是因为不疼？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反抗？
出了办公室，许清梦依然在发呆，一道浑厚磁性的男声将她唤醒:“刚刚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摄像机里有你要的视频？”
那天苏南枝将摄像机架在了发小家的院子里，找好了角度，就与发小出去散步了，按照他的出发轨迹与行动时间，完全是和许清梦错开的，就算是她看见了摄像机，又怎么能肯定是自己的？
许清梦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眼前少年的面容与记忆中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
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又落在了他们之间。
许清梦也丝毫不慌，嬉皮笑脸的说:“你太帅了，当时看见你就过目不忘了。”
前半句话是真的，后半句是假的，帅是真的，但她那时压根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苏南枝弯下腰与她平视，呼出的热气挠的她脸痒痒的。
”真的么？”
”比珍珠还真。”
许清梦说出这句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眨着眼满脸的真诚。
说实话，自己扯的这个谎，未免也太拙劣了一些……人家又不是傻子。
苏南枝瞥向她的额头，盯了一会儿，又直了起身。
许清梦:搞什么灰机？！自己精湛的演技被识破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额头记得擦药。”
然后他转身离开。
许清梦听后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低低的“撕——”了一声。
原来还是疼的。
她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倒下那一刻的想法，哪怕那个人就是自己。
原来自己从前，那么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吗？
苏南枝的背影在她视线中渐渐远行，直至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秋，而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许清梦微微颤抖。
而她手上捏着一个红色的小本，一如四年前一样，只不过入眼处是醒目的三个不同的大字——
离婚证。
许清梦低着头，看着被雨水激起涟漪的坑洼，思绪莫名飘向了高中时候，那时候的她……
还不等她的思绪再飘远一点，忽而四周传来惊呼。
“小心！”
雨势渐大，狂风颠倒了整座城市，又破碎在飞溅起的水花之中——
许清梦倒在积满水的坑洼里，风衣湿了，连带着的还有她捏在手里的红本。
*
许清梦缓缓睁开眼，视线之中，一列列队伍穿着蓝白色校服，整整齐齐的排在阳光之下。
她背对着阳光，面对着全校师生，站在国旗台上。
这是……走马灯了？还是说自己在做梦？还未从车祸的惊恐之中抽离，她顺着目光望下去，手上原本拿着的离婚证变成了一张信签纸。
她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检讨书。
检？讨？书？
此时一个中年的秃头男性从她面前走过，瞟了她一眼。
？
那个眼神像在看什么社会垃圾似的。
他快步走到了麦克风面前。
许清梦总觉得他很眼熟，而这个场景也似曾相识。
她下意识的看向台下的某个位置，那站着一抹高高的身影，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下面是通报批评，2020年10月16日下午放学后，高二一班许清梦打架，殴打高一四班李幸儿同学，对其造成人生伤害，情节严重，性质恶劣……”
……
许清梦:……
她似乎是知道哪里熟悉了，那个秃头男是校长，这是高中，她记忆深刻的场景:全校，国旗台，摄像头，检讨。
她意识依旧恍惚，如果自己还没死那一定就是在做梦。
许清梦扭过头看向身后，阳光很柔和，但她却是手脚冰凉。
这里是她十六岁时的噩梦。
校长发完言，就示意许清梦过去念检讨。许清梦走到麦克风面前，低头看到了纸上已经风干了的泪痕，瞥见那晚一笔一画写出的板正的字迹:我检讨自己，发自内心的向李幸儿同学道歉……
没想到年少时受但的委屈，梦里也那么的清晰。
下面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校长见许清梦半天不说话，低低的催促了她一声。
许清梦回过神，朝校长点了点头。
摄像头正对着自己，镜头被阳光晃的刺眼。
随即她抬头挺胸，站的直直，仿佛自己不是来念检讨的，而是来宣读获奖宣言。
她刺痛的眯了眯眼，但嘴角却冷漠的勾起。检讨？道歉？
我去你的。
下一秒，她将检讨书撕的粉碎，然后朝摄像头扔了出去。
校长:“！！！”
全校:“！！！”
那一抹身影在一片哗然中抬起了头。
纸屑在阳光之下格外耀眼，洋洋洒洒的顺着摄像头落在了地面。
众人一片错愕，还未从中反应过来，许清梦接着扶着麦克风道:“下面我也来通报批评一下，对于李幸儿这种贼喊捉贼的行为呢，我们都应当深恶痛绝，引以为戒……”
话毕，台下安静了几秒。
然后突然乱成了一锅粥。
“woc！！！”
“什么情况？！”
“还有反转！?我就说我女神怎么可能打人！”
……
在一片沸腾中，校长走上前，气的老脸通红，示意许清梦赶紧闭嘴，到一边去。许清梦该说的都说了，也很识趣的闭嘴站到了一边。
“你胡说！我脸现在都还是肿的！”台下一个头发微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向前走出了几步“视频里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打了我，你还想污蔑我？！”
许清梦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今天检讨书里的女主角？
“这位同学，请你先回到对伍中，这件事学校会严肃处理。”校长关闭麦克风，声音尽量能让女生听到。
李幸儿漂亮的脸顿时歪眉挤眼，但她还是扯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继续道:“许同学，你说我贼喊捉贼，你可有证据？”
证据？
许清梦再次将目光落在那一抹高高的身影，那抹身影同样也在看着她，见她看向自己，不禁楞了一下。
许清梦走上前，站在了校长旁边。
她不顾校长的阻拦，打开了麦克风，指着那身影道:“高二一班，苏南枝同学，就是证据。”
话毕，无数双眼睛看向了苏南枝，他抱着书直直的站着，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目光而手足无措，依然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的许清梦。
他原本在背英语单词，被周围的一片喧闹声吵到，就抬起头看了会儿同班同学的闹剧，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成了闹剧的关键证人？！
阳光将许清梦包裹的暖洋洋，她直呼这梦做的爽，直接反转人生！
校长迅速将麦克风关闭，场面已经一片混乱了，但好在还在可控范围内，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抬这个手指向这个年纪最优秀的学生。
校长最后提议将三人都带去了办公室，李幸儿咬牙切齿的跟在前面两人后面，巴不得给许清梦生吞活剥了。
-
作为证人，苏南枝被一起带到了办公室。一路上他一言不发。
他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女生。
许清梦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到了办公室，学校的许多领导与社会媒体都已经就位了，坐在沙发上，架着摄像机，看着的三人。
校长拿起保温杯喝了口茶，才慢吞吞的开口:“许清梦，你说说，你的证据呢？”
许清梦双手背在后面，清冷的脸上双眉一挑道:“我不是说了么，苏南枝就是证据。”众人的眼光又看向了苏南枝。
苏南枝:“……”
许清梦也不着急，抬头对上了他的黑眸，问道:“周六那天你在干嘛？”
苏南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写作业。”
“写完作业呢？”
“出门散步。”
李幸儿心里一沉，原本志在必得的面容闪过几分慌张。
在场的人士看着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到底该听谁的？
校长:“许清梦，要是没有明确证据就不要在这耽误大家的时间。”
在这之前，校长还觉得许清梦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乖乖女，但当许清梦打架视频被爆出后，迅速火遍了全网，当真刷新了他对许清梦的认知，动作流畅的就像久经战场，来念书他都觉得是屈才了……
许清梦勾着轻浅的笑，都这么着急给自己定罪？
她直奔主题:“你的摄像机在哪？”
苏南枝楞了一下，随即答道:“教室。”
“拿过来，有我要的证据。”
坐着的领导此刻已经把注意力从许清梦身上转移到了苏南枝，他们上下打量着他，来上学还带摄像机？
苏南枝从一开始的无奈跟随，到现在越发感兴趣。
他望着眼前的女生从头到尾都沉着冷静，漂亮的脸上更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个局外人似的从容看着一切发生。
“好。”
苏南枝走后，李幸儿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许清梦站着东看看西看看，又饶有兴味的看着李幸儿表情的变换，跟戏剧变脸似的。
不一会儿，苏南枝将摄像机里的内存卡拿了过来。
只要插进去，导出那天的视频，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此时李幸儿瞪红了双眼，后背冷汗直冒。苏南枝刚将内存卡接入电脑，她就晕了过去。
校长:“快！！有人晕倒了，送医务室！！”
……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大家又将目光转向了电脑屏幕，此时的视频已经导了出来，点击完整版观看。
一条窄窄的小巷，这里没有摄像头，墙面斑驳，贴着许多小广告，密密麻麻停着许多自行车与电动车。
这个角度记录下的落日本是绝美。
苏南枝按下快进键。
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出现了三个人影，三个人影中能清晰看清有两个人是许清梦与李幸儿。
而不知道李幸儿嘴里嘀咕了些什么，就抬手打了许清梦一巴掌。之后李幸儿动作愈演愈烈，直到许清梦被打趴在地上，头破血流之后都还没有还手，甚至一声不吭的接受。
看到这，苏南枝微微皱起了眉。
到后面许清梦开始反抗，也只是短短的几秒，就将对方给制服了，也就是网传视频的内容……
办公室陷入了沉默，谁也不曾想事情还有反转的余地，大家都单方面相信了李幸儿的一面之词，许清梦经历了全网谩骂，被人肉挖掘，父母差点丢失工作，学校迫于社会压力，还请来了媒体见证……
现在水落石出之后，他们所有人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强迫着这件事的受害者去向施暴者当面道歉检讨，如此黑白不分，和施暴者又有什么区别？
良久，校长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许清梦同学，你放心，学校和媒体都会还你一个公道！”
许清梦听后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沉冤昭雪的喜悦与激动感。
她看到电脑屏幕暂停在了自己倒下的那一刻，白皙的的皮肤上满是伤痕，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那时候是不在乎吗？还是因为不疼？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反抗？
出了办公室，许清梦依然在发呆，一道浑厚磁性的男声将她唤醒:“刚刚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摄像机里有你要的视频？”
那天苏南枝将摄像机架在了发小家的院子里，找好了角度，就与发小出去散步了，按照他的出发轨迹与行动时间，完全是和许清梦错开的，就算是她看见了摄像机，又怎么能肯定是自己的？
许清梦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眼前少年的面容与记忆中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
秋风卷起几片落叶，又落在了他们之间。
许清梦也丝毫不慌，嬉皮笑脸的说:“你太帅了，当时看见你就过目不忘了。”
前半句话是真的，后半句是假的，帅是真的，但她那时压根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苏南枝弯下腰与她平视，呼出的热气挠的她脸痒痒的。
”真的么？”
”比珍珠还真。”
许清梦说出这句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眨着眼满脸的真诚。
说实话，自己扯的这个谎，未免也太拙劣了一些……人家又不是傻子。
苏南枝瞥向她的额头，盯了一会儿，又直了起身。
许清梦:搞什么灰机？！自己精湛的演技被识破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额头记得擦药。”
然后他转身离开。
许清梦听后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低低的“撕——”了一声。
原来还是疼的。
她还是无法理解自己倒下那一刻的想法，哪怕那个人就是自己。
原来自己从前，那么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吗？
苏南枝的背影在她视线中渐渐远行，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