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周课业不忙，大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过了好几天。转眼周五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教室比平时多出了几十个书包，和肉眼可见的喜跃氛围。
最后一节是唐文虹的英语课，课还没上到一半，讲台下一群人早已按耐不住归心似箭的心情，腿都朝着门口的方向坐，没过多久就要看一次窗外的天空，幻想自己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化作一只挥动翅膀的小鸟，自由飞翔到爸爸妈妈的车上。
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唐文虹在白板上写东西，大家开始“沙沙唰”地收拾书包。
最后一分钟，唐文虹讲完了，坐在讲台上和大家一起等下课铃声响起。这时候，大家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把小书包都放到腿上，欢欢喜喜地看看门口看看班主任，平时最闹腾的一堆人反而安静了下来。
学校门口挤满了电驴摩托和一些小三轮，车上的大人和教室里的孩子们遥遥相望翘首以盼，都在等着同一道声音响起。
仿佛过了好几分钟之后，世界上最动听的乐曲终于如约而至。唐文虹对着蜂涌而起的一堆人快速说了句：“注意安全啊。”也跟着出了教室。
程远艺和曾诗婷向来是最后走的。两个人把门窗风扇灯都关好，慢悠悠地踱步而出。
曾诗婷一阶一阶地走楼梯，程远艺跳两下就回头看她一下，一边蹦跶一边跟她讲话。
“曾曾，你一般什么时候到家啊？”
“看我二姨什么时候走。”
“那平时什么时候开车啊？”
“六点多吧。”
“曾曾，我好想我弟弟啊，我好想快点看到他啊。”
“嗯。”
“你想你弟吗？”
“不想。”
“那你想念家里的什么呀？”
“不知道。”
“你在家里有手机玩吗？”
“没有。”
“还没有啊？我也没有。”
程远艺和她姐姐两个人背着书包在路上走，两个人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阿J，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长得超级好看！！”
阿J是程远艺口中姐姐的意思，因为长大了点后程远艺觉得姐姐这个称呼不管是方言还是普通话都太“亲昵”了，而她和她姐姐老闹矛盾，所以就给换了个方言中阿姐和姐姐各取一半的叫法。
“哦？真的吗？没见过，有多好看？”
“就是人间极品的那种啊。”
“哎哟喂～程远艺你是没见过男的吗？你以前不是还跟我说陈安挺好看的？你不是还喜欢陈安？”
“你神经病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陈安，都是你自己乱想象的好吗。拜托他是个毒舌啊，我像个喜欢找骂的人吗？”
“这谁知道呢我感觉你就是喜欢，别死不承认了。”
“癫的你，我看你不只是喜欢找骂，还喜欢找呸。我呸呸呸！你喜欢吗？人家有女朋友的你还在这乱讲话，被听到了我就惨了你知道吗？”
“他女朋友？那个眼睛长得怪怪的赖佳莉吗？你怕她啊？”
“我不怕她，但是她拿书扔我啊，很用力地扔，痛死了，我又不是动手的人不能扔回去，而且也怕她带人打我。神经病来的，都是她的人了，还要担心别人会怎样怎样。呵，神经和毒舌，也是挺配。”
……
两人走了快一半路，到了一个加油站附近，程远艺说赖佳莉的家就在这个加油站对面，程心怡说她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还在这里的厕所上过厕所。
程远艺有点难以置信，她以为加油站的厕所只有这里的员工才能上。于是程心怡带着程远艺朝某个地方走去。
路上果然没有人拦着她们，也没有人说话。程远艺看见有两个人穿着橙色的工作服在洗车，觉得他们人真友好。
程远艺上完厕所出来，觉得这里的员工厕所比她想象中的干净高档多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照镜子，程远艺洗了洗眼睛，发现自己和姐姐长得真是有区别。
姐姐又白又嫩又好看的，我为什么白不了呢？我为什么皮肤这么粗糙啊，唉。
她自己当然也觉得自己不丑，但是就是找不到好看的地方。但是，她还是很喜欢照镜子。
两个女孩子离开加油站之后又走了一小段距离，视野里终于缓缓驶进了一辆红色三轮车。小三轮撑着一把衣衫褴褛的破伞，车后头有两张凳子。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面坐着个皮肤挺黑长得挺可爱的小女孩。
小三轮朝她们开过来，轮子在路上略显颠簸地滚动，发出嘈杂又亲切的声音。
小女孩看见了程心怡，兴高采烈地喊了声：“大姐姐！”
程远艺看着开车的那人愈发清晰的面容，全身都松了一口气，用方言说了句：“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
车上的人说话都是用的方言，后面人和前面人各说各的，只是久不久会前后扯上几句。
程远艺上车之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爸爸弟弟怎么样了？”
程爸：“弟弟很好啊，刚喝完奶。”
程远艺：“他知道我要回去吗？”
程爸：“他那么小，怎么会知道呢。”
程远艺：“哎呀，我这么久不回去，他不会忘了我是谁了吧？”
程爸：“那肯定记得的。”
程远艺：“爸爸要不你开快点。”
程爸：“哎呀，不用着急，等下还要买菜。”
程远艺：“那等一下我要买杯糖水！”
程心怡在后面听到糖水两个字后，回过头说了句“诶我也要一杯”！
程夏雨：“我也要！”
程爸：“放心，都有都有。”
几个女孩子不仅买了糖水还买了几个包子。
槐花西米凉粉和绿豆海带一直在冰箱里冻着，有人买就舀到一个小塑料杯里，加上熬好的糖水，再放到机器里封好，插上彩色吸管就可以直接开喝。
绿豆海带本身就甜，要两块钱。三个女孩子买的都是其他三样的混搭。三杯冰凉凉甜甜的快乐糖水加起来统共就三块钱。
包子是早上卖剩的，在熄火的蒸锅里放到下午，凉了也依旧好吃。
三个女孩子一边啃包子馒头一边看菜。两家店就在隔壁，这时候程爸已经把他要买的东西买好了，就问几个孩子有什么想吃的。
孩子们想吃的多了，不过她们的爸爸问的是想吃什么菜，不是那些箱子里的小蛋糕点心和饼干。
程远艺知道她爸爸肯定只买了白菜和瘦肉。但是面对一堆绿色紫色红色的蔬菜的时候，程远艺却选不出来，因为这些菜她平时都没怎么吃过，忘记吃起来什么样了，也感觉她爹煮出来的肯定味道不怎么样，所以就挑了几个西红柿打算回去炒蛋。
三轮车呜呜地开到了家门口。
程远艺迫不及待跳下车，高高兴兴地喊道：“弟弟！～姐姐回来啦！～”
程小弟正在妈妈怀里喝奶，听到声音后“啵”地停了下来，转了转小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程远艺满脸笑容地问：“弟弟喝完奶了吗？”
喂奶的妇女手臂松了松，说：“看着刚才还在喝呢，那你先抱去吧。”
程远艺抱起程小弟，十分有兴趣地逗他：“oh，弟弟，好久不见啊，姐姐在学校可想你了！”
……
程小弟还不会说话，也不知听没听懂姐姐对他说的叽里呱啦的一大堆，只是时不时发出一些婴语和动作来回应抱着他跑上跑下走来走去的姐姐。
天灰黑太阳早就不见了的时候程远艺抱着程小弟从外面回来，悄咪咪上了楼上的房间。
下午买的糖水程远艺留了小半杯，现在已经彻底不冰了，塑料杯子下面积了一圈的水。
程远艺把吸管放到程小弟的小嘴巴前，程小弟努了努力，吸上了一小口甜甜的水，嘴巴砸吧了两下。
“怎么样弟弟？甜不甜？”
程小弟小脸庞开花似的点头“e”了一声，表示甜。程远艺又给他喝了几口，剩下的自己吸了个干净，说这种东西小小孩子只能偷偷试一点点，然后把灯关上出了房间让程小弟跟她一起下楼给他洗澡。
程小弟出浴后是程心怡和程夏雨看他，因为这时候程远艺在给他洗衣服和晾衣服。她做完这些之后刚好可以吃晚饭。
程小弟不能和爸爸妈妈姐姐们吃一样的晚饭，但是可以看着他们吃。程远艺一手抱着弟弟，一手夹菜和饭，时不时和弟弟说说话，手酸了就换另一只手，过了一会儿又换回来。
程远艺一如既往地把肚子吃得饱饱的。等弟弟也吃饱后，又把他抱到外面到处乱逛。
程远艺和程小弟一起抬头望天，天上的月亮很乖，她们动了，月亮也跟着一起走。
她们在一棵瘦树旁停下，天空变宽了些，皎皎明月弯弯的很漂亮，程远艺跟程小弟介绍说这是月亮姐姐。
程小弟的小脸蛋对着深深的夜空，抱着姐姐的脖子看天上的月亮姐姐，婴言婴语地和姐姐对话。
程远艺又把弟弟带到了一群星星下面，问：“弟弟这是星星，你看好好看对不对？”
程小弟有点呆呆地看天：“啊。”
程远艺：“好看对吧。那姐姐给你摘下来好不好啊？看了喔……”
程远艺改成了单手抱弟弟，一只手伸上天捞了一下，放到弟弟面前，很开心地说：“弟弟你看！摘下来了！好亮晶晶的对不对！？”
程小弟仿佛真的看到了姐姐手上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松开一只手，很捧场地盯着姐姐手上的星星看。小身体还热烈地扭了扭动，发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声音。
要是大一点了，那他就是在说：“是耶！真的是星星耶！亮晶晶的！”
程远艺：“哈哈哈哈……”
客厅里，沙发上，银阿姨看电视剧，青枝玩手机，文恒青打游戏戴着蓝牙耳机。
青枝发完一条消息之后问边上的儿子：“小青青你作业真的写完了？才不到两个小时。”
文恒青：“写完了，就一点而已。”
“那这个学校还挺轻松的。同学们怎么样？纯朴吗？”
“粗犷得很，骂得可脏了。”
“啊？就没有一两个文明人？”
“有啊，有挺多个。”
“那就好。不过，有没有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样的？”
“有。”
“好！你要是能跟那样可爱的孩子交到朋友，妈妈赏你一百个大洋！”
“不用了妈妈，我兜里还有几百个，你赏我几千个就行了。”
青枝：“哈哈哈小青青谁教你这么讲话的？你拿这么多钱是想给游戏花钱吗？不行哦。”
文恒青：“妈妈，爸爸都不知道给游戏买了的多少装备和皮肤了，你怎么不说说他。”
青枝一脸蜜汁笑：“哈哈哈他玩得高兴我为什么要说？”
文恒青：“我玩得也高兴啊。”
文恒青边说边摘下耳机，把声音外放。对面低沉的声音传出来，是一个成年男子：“小青青长本事了，连你爹都敢砍。”
青枝一声欢呼：“文文！”
文恒青嗤笑：“李白什么时候成了铠的爹了？爸爸你撑住，别死太快。”
手机那边的男人刚才还温和笑意满溢地叫了声“老婆～”，对上文恒青就是肉眼可见的不屑和嘲讽：“小青青都活了三次了，怎么还是这么嘴硬。”
文恒青：“那又怎么样，你现在不还是被我砍得东躲西藏。别晃来晃去了李白，乖乖受死是你最舒服的选择。”
青枝：“什么晃来晃去，那叫潇洒狂放。文文你玩的李白好帅呀！”
文恒青：“我的铠更帅。”
文恒青他爹一跟青枝讲话就是淹死人的宠溺：“那当然了，青青你看好了，我这就把小青青宰了给你下酒。”
青枝：“天啊小青青你好像又要重活一次了。”
仿佛遭到爸妈混合双打的文恒青忍无可忍：“……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
一旁的银阿姨在另一个沙发上舒适地坐着，看了眼闹腾腾的一家三口，打了个哈欠。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剧。
最后一节是唐文虹的英语课，课还没上到一半，讲台下一群人早已按耐不住归心似箭的心情，腿都朝着门口的方向坐，没过多久就要看一次窗外的天空，幻想自己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化作一只挥动翅膀的小鸟，自由飞翔到爸爸妈妈的车上。
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唐文虹在白板上写东西，大家开始“沙沙唰”地收拾书包。
最后一分钟，唐文虹讲完了，坐在讲台上和大家一起等下课铃声响起。这时候，大家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把小书包都放到腿上，欢欢喜喜地看看门口看看班主任，平时最闹腾的一堆人反而安静了下来。
学校门口挤满了电驴摩托和一些小三轮，车上的大人和教室里的孩子们遥遥相望翘首以盼，都在等着同一道声音响起。
仿佛过了好几分钟之后，世界上最动听的乐曲终于如约而至。唐文虹对着蜂涌而起的一堆人快速说了句：“注意安全啊。”也跟着出了教室。
程远艺和曾诗婷向来是最后走的。两个人把门窗风扇灯都关好，慢悠悠地踱步而出。
曾诗婷一阶一阶地走楼梯，程远艺跳两下就回头看她一下，一边蹦跶一边跟她讲话。
“曾曾，你一般什么时候到家啊？”
“看我二姨什么时候走。”
“那平时什么时候开车啊？”
“六点多吧。”
“曾曾，我好想我弟弟啊，我好想快点看到他啊。”
“嗯。”
“你想你弟吗？”
“不想。”
“那你想念家里的什么呀？”
“不知道。”
“你在家里有手机玩吗？”
“没有。”
“还没有啊？我也没有。”
程远艺和她姐姐两个人背着书包在路上走，两个人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阿J，我们班来了个转学生长得超级好看！！”
阿J是程远艺口中姐姐的意思，因为长大了点后程远艺觉得姐姐这个称呼不管是方言还是普通话都太“亲昵”了，而她和她姐姐老闹矛盾，所以就给换了个方言中阿姐和姐姐各取一半的叫法。
“哦？真的吗？没见过，有多好看？”
“就是人间极品的那种啊。”
“哎哟喂～程远艺你是没见过男的吗？你以前不是还跟我说陈安挺好看的？你不是还喜欢陈安？”
“你神经病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陈安，都是你自己乱想象的好吗。拜托他是个毒舌啊，我像个喜欢找骂的人吗？”
“这谁知道呢我感觉你就是喜欢，别死不承认了。”
“癫的你，我看你不只是喜欢找骂，还喜欢找呸。我呸呸呸！你喜欢吗？人家有女朋友的你还在这乱讲话，被听到了我就惨了你知道吗？”
“他女朋友？那个眼睛长得怪怪的赖佳莉吗？你怕她啊？”
“我不怕她，但是她拿书扔我啊，很用力地扔，痛死了，我又不是动手的人不能扔回去，而且也怕她带人打我。神经病来的，都是她的人了，还要担心别人会怎样怎样。呵，神经和毒舌，也是挺配。”
……
两人走了快一半路，到了一个加油站附近，程远艺说赖佳莉的家就在这个加油站对面，程心怡说她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还在这里的厕所上过厕所。
程远艺有点难以置信，她以为加油站的厕所只有这里的员工才能上。于是程心怡带着程远艺朝某个地方走去。
路上果然没有人拦着她们，也没有人说话。程远艺看见有两个人穿着橙色的工作服在洗车，觉得他们人真友好。
程远艺上完厕所出来，觉得这里的员工厕所比她想象中的干净高档多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照镜子，程远艺洗了洗眼睛，发现自己和姐姐长得真是有区别。
姐姐又白又嫩又好看的，我为什么白不了呢？我为什么皮肤这么粗糙啊，唉。
她自己当然也觉得自己不丑，但是就是找不到好看的地方。但是，她还是很喜欢照镜子。
两个女孩子离开加油站之后又走了一小段距离，视野里终于缓缓驶进了一辆红色三轮车。小三轮撑着一把衣衫褴褛的破伞，车后头有两张凳子。一张是空的，另一张上面坐着个皮肤挺黑长得挺可爱的小女孩。
小三轮朝她们开过来，轮子在路上略显颠簸地滚动，发出嘈杂又亲切的声音。
小女孩看见了程心怡，兴高采烈地喊了声：“大姐姐！”
程远艺看着开车的那人愈发清晰的面容，全身都松了一口气，用方言说了句：“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
车上的人说话都是用的方言，后面人和前面人各说各的，只是久不久会前后扯上几句。
程远艺上车之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爸爸弟弟怎么样了？”
程爸：“弟弟很好啊，刚喝完奶。”
程远艺：“他知道我要回去吗？”
程爸：“他那么小，怎么会知道呢。”
程远艺：“哎呀，我这么久不回去，他不会忘了我是谁了吧？”
程爸：“那肯定记得的。”
程远艺：“爸爸要不你开快点。”
程爸：“哎呀，不用着急，等下还要买菜。”
程远艺：“那等一下我要买杯糖水！”
程心怡在后面听到糖水两个字后，回过头说了句“诶我也要一杯”！
程夏雨：“我也要！”
程爸：“放心，都有都有。”
几个女孩子不仅买了糖水还买了几个包子。
槐花西米凉粉和绿豆海带一直在冰箱里冻着，有人买就舀到一个小塑料杯里，加上熬好的糖水，再放到机器里封好，插上彩色吸管就可以直接开喝。
绿豆海带本身就甜，要两块钱。三个女孩子买的都是其他三样的混搭。三杯冰凉凉甜甜的快乐糖水加起来统共就三块钱。
包子是早上卖剩的，在熄火的蒸锅里放到下午，凉了也依旧好吃。
三个女孩子一边啃包子馒头一边看菜。两家店就在隔壁，这时候程爸已经把他要买的东西买好了，就问几个孩子有什么想吃的。
孩子们想吃的多了，不过她们的爸爸问的是想吃什么菜，不是那些箱子里的小蛋糕点心和饼干。
程远艺知道她爸爸肯定只买了白菜和瘦肉。但是面对一堆绿色紫色红色的蔬菜的时候，程远艺却选不出来，因为这些菜她平时都没怎么吃过，忘记吃起来什么样了，也感觉她爹煮出来的肯定味道不怎么样，所以就挑了几个西红柿打算回去炒蛋。
三轮车呜呜地开到了家门口。
程远艺迫不及待跳下车，高高兴兴地喊道：“弟弟！～姐姐回来啦！～”
程小弟正在妈妈怀里喝奶，听到声音后“啵”地停了下来，转了转小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程远艺满脸笑容地问：“弟弟喝完奶了吗？”
喂奶的妇女手臂松了松，说：“看着刚才还在喝呢，那你先抱去吧。”
程远艺抱起程小弟，十分有兴趣地逗他：“oh，弟弟，好久不见啊，姐姐在学校可想你了！”
……
程小弟还不会说话，也不知听没听懂姐姐对他说的叽里呱啦的一大堆，只是时不时发出一些婴语和动作来回应抱着他跑上跑下走来走去的姐姐。
天灰黑太阳早就不见了的时候程远艺抱着程小弟从外面回来，悄咪咪上了楼上的房间。
下午买的糖水程远艺留了小半杯，现在已经彻底不冰了，塑料杯子下面积了一圈的水。
程远艺把吸管放到程小弟的小嘴巴前，程小弟努了努力，吸上了一小口甜甜的水，嘴巴砸吧了两下。
“怎么样弟弟？甜不甜？”
程小弟小脸庞开花似的点头“e”了一声，表示甜。程远艺又给他喝了几口，剩下的自己吸了个干净，说这种东西小小孩子只能偷偷试一点点，然后把灯关上出了房间让程小弟跟她一起下楼给他洗澡。
程小弟出浴后是程心怡和程夏雨看他，因为这时候程远艺在给他洗衣服和晾衣服。她做完这些之后刚好可以吃晚饭。
程小弟不能和爸爸妈妈姐姐们吃一样的晚饭，但是可以看着他们吃。程远艺一手抱着弟弟，一手夹菜和饭，时不时和弟弟说说话，手酸了就换另一只手，过了一会儿又换回来。
程远艺一如既往地把肚子吃得饱饱的。等弟弟也吃饱后，又把他抱到外面到处乱逛。
程远艺和程小弟一起抬头望天，天上的月亮很乖，她们动了，月亮也跟着一起走。
她们在一棵瘦树旁停下，天空变宽了些，皎皎明月弯弯的很漂亮，程远艺跟程小弟介绍说这是月亮姐姐。
程小弟的小脸蛋对着深深的夜空，抱着姐姐的脖子看天上的月亮姐姐，婴言婴语地和姐姐对话。
程远艺又把弟弟带到了一群星星下面，问：“弟弟这是星星，你看好好看对不对？”
程小弟有点呆呆地看天：“啊。”
程远艺：“好看对吧。那姐姐给你摘下来好不好啊？看了喔……”
程远艺改成了单手抱弟弟，一只手伸上天捞了一下，放到弟弟面前，很开心地说：“弟弟你看！摘下来了！好亮晶晶的对不对！？”
程小弟仿佛真的看到了姐姐手上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松开一只手，很捧场地盯着姐姐手上的星星看。小身体还热烈地扭了扭动，发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声音。
要是大一点了，那他就是在说：“是耶！真的是星星耶！亮晶晶的！”
程远艺：“哈哈哈哈……”
客厅里，沙发上，银阿姨看电视剧，青枝玩手机，文恒青打游戏戴着蓝牙耳机。
青枝发完一条消息之后问边上的儿子：“小青青你作业真的写完了？才不到两个小时。”
文恒青：“写完了，就一点而已。”
“那这个学校还挺轻松的。同学们怎么样？纯朴吗？”
“粗犷得很，骂得可脏了。”
“啊？就没有一两个文明人？”
“有啊，有挺多个。”
“那就好。不过，有没有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样的？”
“有。”
“好！你要是能跟那样可爱的孩子交到朋友，妈妈赏你一百个大洋！”
“不用了妈妈，我兜里还有几百个，你赏我几千个就行了。”
青枝：“哈哈哈小青青谁教你这么讲话的？你拿这么多钱是想给游戏花钱吗？不行哦。”
文恒青：“妈妈，爸爸都不知道给游戏买了的多少装备和皮肤了，你怎么不说说他。”
青枝一脸蜜汁笑：“哈哈哈他玩得高兴我为什么要说？”
文恒青：“我玩得也高兴啊。”
文恒青边说边摘下耳机，把声音外放。对面低沉的声音传出来，是一个成年男子：“小青青长本事了，连你爹都敢砍。”
青枝一声欢呼：“文文！”
文恒青嗤笑：“李白什么时候成了铠的爹了？爸爸你撑住，别死太快。”
手机那边的男人刚才还温和笑意满溢地叫了声“老婆～”，对上文恒青就是肉眼可见的不屑和嘲讽：“小青青都活了三次了，怎么还是这么嘴硬。”
文恒青：“那又怎么样，你现在不还是被我砍得东躲西藏。别晃来晃去了李白，乖乖受死是你最舒服的选择。”
青枝：“什么晃来晃去，那叫潇洒狂放。文文你玩的李白好帅呀！”
文恒青：“我的铠更帅。”
文恒青他爹一跟青枝讲话就是淹死人的宠溺：“那当然了，青青你看好了，我这就把小青青宰了给你下酒。”
青枝：“天啊小青青你好像又要重活一次了。”
仿佛遭到爸妈混合双打的文恒青忍无可忍：“……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
一旁的银阿姨在另一个沙发上舒适地坐着，看了眼闹腾腾的一家三口，打了个哈欠。然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