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你就依我一回，行吗？”
薛玥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恶狠狠地盯着季君遥，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季君遥难得双目清明而又不畏惧老婆，他正色道：“棠云文雅从容、风华无双，有你我为她撑腰，何愁找不到好人家？更何况，那长安洛氏自上一辈起便已灵根稀疏，如今转武为文、积极入世……若是棠云配了他，终究是低就了。”
薛玥见他振振有词，推想便知这一大堆车轱辘话全是为了后院那个野种，心中那个恨啊。她挑眉冷笑道：“那就把棠芍嫁过去。”
季君遥被噎了一下，气恼道：“棠芍才多大，这不是胡闹吗？”
薛玥却说：“洛家讲究经世致用之学，长子一支读书做官、次子也成了最大的皇商。纵使不再传承修仙问道之基业，经过几世累积，也有了那泼天的富贵，成了钟鸣鼎食之家。”
“更何况，我看那洛公子清爽干净，定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儿。”
季君遥缓缓摇头道：“棠芍太小了，倒是灼灼的年岁与他相近。”
薛玥勃然大怒，她将手中的茶盅往小茶几上重重一扣，喝道：“季君遥！洛家大娘子是我的手帕交，这桩亲是我与她定下的，还轮不到你做主！”
长生喝着闷酒，细风拂过庭院梧桐，盏中明月晃晃悠悠，他的倒影也悠悠荡荡。
白日，长生带着半块玉佩，拜见季家家主，求娶季家二小姐季灼灼。季家却拿出另外半块，声称当年与长安洛家指腹为婚的是季家大小姐季棠云。
长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堂上拜了两拜，正要开口说话。
季家主母却笑吟吟道：“长生世侄，昨日收到令堂来信，此番前来是为了求药吧。”
长生颔首道：“伯母明察秋毫。”
薛玥丹唇微挑，语气和善道：“生机丹乃我薛家秘宝，传内不传外，穿女不传男。世侄若是执意要娶二小姐，伯母亦是为难。”
长生见她态度坚决，寒暄几句收起玉佩，灰心离去。
他离开不久后，季灼灼被前来传话的银杏带了过来。
薛玥瞥了一眼瘦削的季灼灼，挑眉冷笑：“好啊你啊，长本事了，会勾引男人了！”
季灼灼跪在地上，鹌鹑一般不敢出声。
薛玥看向候在一旁的婆子，冷冷道：“你们几个，杵在那里作木头人么？”
话音落下，为首的那个婆子走了过来，说了句：“二小姐，对不住了，这是夫人的吩咐，老奴不能不从。”
说完，抓胳膊的抓胳膊，掌嘴的掌嘴，她们拿执事板打了几下，薛玥不满道：“太轻了，没吃饭么？给我用力！”
婆子的力道大了起来，没几下季灼灼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薛玥仍觉不解恨，当着季君遥的面，亲自拿着执事板，又狠狠抽了季灼灼十几个嘴巴子。
薛玥居高临下地瞪着季灼灼，那个眼神仿佛要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剜下来，她恨声道：“二小姐？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子，这辈子也休想与棠云棠芍争风头。洛家若是敢悔婚不娶，休说什么丞相之子，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定会搅他个人仰马翻。”
季君遥别过眼去，既没有劝说薛玥，也没有看季灼灼。季灼灼痛得眼冒金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薛玥出够了气，耀武扬威地离开了，季灼灼带着满脸的血迈出门去，她脚步虚浮，走不了远路，支撑着来到附近的园子里，抱膝缩在树下，等脑袋不晃了，才慢吞吞地往回挪。
季灼灼经过一处院子里时，瞥见里头有个人影，此人正是长生。
季灼灼咬着后糟牙，慢慢地往长生院子里走。冷风打在脸上，每一下都钻心刺骨地疼。
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打在芭蕉叶上，声声清脆。
雨水混着血水，蜿蜒盘旋地从季灼灼的脸颊往下落，她看着长生的眼眸，苦笑道：“长生啊，你还是娶季棠云吧。”
长生带着几分醉意问：“为什么？”
季灼灼若无其事地说：“季棠云是名门嫡女，娶了她那就是娶了一座金山，何况她生得花容月貌，还知书达理，身世清白，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长生温和地说：“既然她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娶她就是了。”
季灼灼如释重负地喘出一口长气。
长生问：“怎么哭了？”
季灼灼用食指抹了抹眼角，说：“没有哭啊，那是雨水。”
长生：“若是没哭，就不会一直眨眼了。”
季灼灼与长生四目相对，他们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两人都忍不住地眨着眼睛，让泪水无声无息地混入雨水之中，重重砸入泥土。
第二天清晨，季灼灼鼻青脸肿地跪在冰水里洗衣服，往来路过的家仆都在讥笑她。
今日比昨日还要寒冷，季灼灼的脑袋越来越沉，四肢已经没了知觉，她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倒……
这时，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女儿，你受苦了！”来人是季君遥，他将季灼灼拉到有阳光的地方，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后，神神秘秘从袖口摸出一粒藤黄的丸药，放在季灼灼手心，交代说：“女儿，这几日恶婆娘把你蹉跎得好苦。所幸你是属火的，否则哪里经得起这冰泉日日浸泡。”
“这粒引火丹你收好，下午去厨房拿点儿温黄酒送服，能驱寒引气，倘若机缘得当，能冲开你体内凝滞的灵气。”
季灼灼感动得泪眼婆娑，她哽咽道：“爹爹，您对我真好！我在渝州城快死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见您一面。如今心愿已了，死也值了！”
季君遥见她眼眶湿润，亦动容道：“女儿，不要说这种话。你不仅不会死，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我已同你娘说过，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季灼灼心脏突突直跳，抬眼望向季君遥，颤声问道：“好亲事？”
季君遥面带几分得意地说：“兰陵许氏二公子，与你倒也相配。”
季灼灼泪如泉涌，季君遥只当她喜极而泣，安慰道：“乖女儿，爹总算为你博了个好前程，喜事定在开春后，还有两个月。这段时间切记小心谨慎，不要被恶婆娘寻了错处。”
夜里，季灼灼垂头丧气地去看长生，发现他在院子里喝着闷酒。
季灼灼迎着冷风走到他身边，惨兮兮地唤了声：“长生。”
长生转过头，眼下两片乌青，唇上有一圈淡淡的胡渣。
季灼灼开不了口，她眼睛一眨，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长生仰头喝了几杯酒，缓缓说：“薛玥说兰陵路途遥远，劳烦我送你过去。”
季灼灼心如刀绞，失声道：“杀人诛心，她好狠的心肠。”
薛玥给季灼灼药浴两月，待到临行前，才轻飘飘地告诉长生：“灼灼是季家血脉，她修炼《药经》，药浴两月，如今已是药人。你若是不愿意娶棠云换得生机丹，可以服用灼灼，生啖火炙皆可。”
饶是一贯端庄稳重的长生，也气得砸碎了房间的灯盏。
季灼灼得知此事后，对长生说：“季夫人好狠的心，就算你不吃我，路上寻味而来的邪灵鬼怪也不会少。”
长生搜肠刮肚挑出几句好话，安慰道：“别瞎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咱们一路同行，从没遇见邪祟。”
季灼灼：“这是因为我们呆在季家。仙门世家的梁柱都刻有符箓，或祈福、或降妖、或镇压，它们不敢近前。”
“唉，此番路途遥远，就不知运气如何了。”
长生不开心地说：“我宁可与你一同葬身妖腹，死别总好过生离。”
季灼灼伸手拍了拍长生的嘴，连声说：“呸呸呸。”
“长生啊，你是天生的富贵命，要好好活啊。等到七老八十，儿孙绕膝、福寿满堂，一辈子无病无灾，在子孙环绕中寿寝正终，多好。”
长生被她说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难过得无法开口，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种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大口喘着气，过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长生低声问：“灼灼，离开季家，和我走吧。”
季灼灼更是难过，她一言不发。
长生正直善良，可他这份单纯，亦是他娘亲的铁血手腕呵护出来的。她季灼灼并不害怕被蹉跎，若是能博个好前程，再被作践几回又算得上什么呢？
只是啊，她希望长生的前程金光灿灿，她希望长生能娶一个家世清白、爹娘满意的大小姐，她希望长生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季灼灼忍着泪，笑嘻嘻地说：“长生啊，现在还不是黄道吉日呢。走去哪儿？去早了兰陵那边没得接应，咱们连甜汤都没得喝。”
长生默了半天，笑笑说：“是我记岔了时辰。”
季灼灼苦笑道：“我以为到了姑苏，就能过上好日子呢。来了后才知道有多苦。也不知道以后去了兰陵，日子是会更好一些呢？还是更惨一些。”
长生道：“那我便在兰陵待上一段时日，若是你过得好，我便悄悄离开。”
季灼灼：“若是过得不好呢？”
长生：“不会的，灼灼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薛玥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恶狠狠地盯着季君遥，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季君遥难得双目清明而又不畏惧老婆，他正色道：“棠云文雅从容、风华无双，有你我为她撑腰，何愁找不到好人家？更何况，那长安洛氏自上一辈起便已灵根稀疏，如今转武为文、积极入世……若是棠云配了他，终究是低就了。”
薛玥见他振振有词，推想便知这一大堆车轱辘话全是为了后院那个野种，心中那个恨啊。她挑眉冷笑道：“那就把棠芍嫁过去。”
季君遥被噎了一下，气恼道：“棠芍才多大，这不是胡闹吗？”
薛玥却说：“洛家讲究经世致用之学，长子一支读书做官、次子也成了最大的皇商。纵使不再传承修仙问道之基业，经过几世累积，也有了那泼天的富贵，成了钟鸣鼎食之家。”
“更何况，我看那洛公子清爽干净，定是个值得依靠的好男儿。”
季君遥缓缓摇头道：“棠芍太小了，倒是灼灼的年岁与他相近。”
薛玥勃然大怒，她将手中的茶盅往小茶几上重重一扣，喝道：“季君遥！洛家大娘子是我的手帕交，这桩亲是我与她定下的，还轮不到你做主！”
长生喝着闷酒，细风拂过庭院梧桐，盏中明月晃晃悠悠，他的倒影也悠悠荡荡。
白日，长生带着半块玉佩，拜见季家家主，求娶季家二小姐季灼灼。季家却拿出另外半块，声称当年与长安洛家指腹为婚的是季家大小姐季棠云。
长生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堂上拜了两拜，正要开口说话。
季家主母却笑吟吟道：“长生世侄，昨日收到令堂来信，此番前来是为了求药吧。”
长生颔首道：“伯母明察秋毫。”
薛玥丹唇微挑，语气和善道：“生机丹乃我薛家秘宝，传内不传外，穿女不传男。世侄若是执意要娶二小姐，伯母亦是为难。”
长生见她态度坚决，寒暄几句收起玉佩，灰心离去。
他离开不久后，季灼灼被前来传话的银杏带了过来。
薛玥瞥了一眼瘦削的季灼灼，挑眉冷笑：“好啊你啊，长本事了，会勾引男人了！”
季灼灼跪在地上，鹌鹑一般不敢出声。
薛玥看向候在一旁的婆子，冷冷道：“你们几个，杵在那里作木头人么？”
话音落下，为首的那个婆子走了过来，说了句：“二小姐，对不住了，这是夫人的吩咐，老奴不能不从。”
说完，抓胳膊的抓胳膊，掌嘴的掌嘴，她们拿执事板打了几下，薛玥不满道：“太轻了，没吃饭么？给我用力！”
婆子的力道大了起来，没几下季灼灼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薛玥仍觉不解恨，当着季君遥的面，亲自拿着执事板，又狠狠抽了季灼灼十几个嘴巴子。
薛玥居高临下地瞪着季灼灼，那个眼神仿佛要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剜下来，她恨声道：“二小姐？你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子，这辈子也休想与棠云棠芍争风头。洛家若是敢悔婚不娶，休说什么丞相之子，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定会搅他个人仰马翻。”
季君遥别过眼去，既没有劝说薛玥，也没有看季灼灼。季灼灼痛得眼冒金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薛玥出够了气，耀武扬威地离开了，季灼灼带着满脸的血迈出门去，她脚步虚浮，走不了远路，支撑着来到附近的园子里，抱膝缩在树下，等脑袋不晃了，才慢吞吞地往回挪。
季灼灼经过一处院子里时，瞥见里头有个人影，此人正是长生。
季灼灼咬着后糟牙，慢慢地往长生院子里走。冷风打在脸上，每一下都钻心刺骨地疼。
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打在芭蕉叶上，声声清脆。
雨水混着血水，蜿蜒盘旋地从季灼灼的脸颊往下落，她看着长生的眼眸，苦笑道：“长生啊，你还是娶季棠云吧。”
长生带着几分醉意问：“为什么？”
季灼灼若无其事地说：“季棠云是名门嫡女，娶了她那就是娶了一座金山，何况她生得花容月貌，还知书达理，身世清白，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长生温和地说：“既然她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娶她就是了。”
季灼灼如释重负地喘出一口长气。
长生问：“怎么哭了？”
季灼灼用食指抹了抹眼角，说：“没有哭啊，那是雨水。”
长生：“若是没哭，就不会一直眨眼了。”
季灼灼与长生四目相对，他们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可两人都忍不住地眨着眼睛，让泪水无声无息地混入雨水之中，重重砸入泥土。
第二天清晨，季灼灼鼻青脸肿地跪在冰水里洗衣服，往来路过的家仆都在讥笑她。
今日比昨日还要寒冷，季灼灼的脑袋越来越沉，四肢已经没了知觉，她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倒……
这时，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女儿，你受苦了！”来人是季君遥，他将季灼灼拉到有阳光的地方，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后，神神秘秘从袖口摸出一粒藤黄的丸药，放在季灼灼手心，交代说：“女儿，这几日恶婆娘把你蹉跎得好苦。所幸你是属火的，否则哪里经得起这冰泉日日浸泡。”
“这粒引火丹你收好，下午去厨房拿点儿温黄酒送服，能驱寒引气，倘若机缘得当，能冲开你体内凝滞的灵气。”
季灼灼感动得泪眼婆娑，她哽咽道：“爹爹，您对我真好！我在渝州城快死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见您一面。如今心愿已了，死也值了！”
季君遥见她眼眶湿润，亦动容道：“女儿，不要说这种话。你不仅不会死，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我已同你娘说过，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季灼灼心脏突突直跳，抬眼望向季君遥，颤声问道：“好亲事？”
季君遥面带几分得意地说：“兰陵许氏二公子，与你倒也相配。”
季灼灼泪如泉涌，季君遥只当她喜极而泣，安慰道：“乖女儿，爹总算为你博了个好前程，喜事定在开春后，还有两个月。这段时间切记小心谨慎，不要被恶婆娘寻了错处。”
夜里，季灼灼垂头丧气地去看长生，发现他在院子里喝着闷酒。
季灼灼迎着冷风走到他身边，惨兮兮地唤了声：“长生。”
长生转过头，眼下两片乌青，唇上有一圈淡淡的胡渣。
季灼灼开不了口，她眼睛一眨，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长生仰头喝了几杯酒，缓缓说：“薛玥说兰陵路途遥远，劳烦我送你过去。”
季灼灼心如刀绞，失声道：“杀人诛心，她好狠的心肠。”
薛玥给季灼灼药浴两月，待到临行前，才轻飘飘地告诉长生：“灼灼是季家血脉，她修炼《药经》，药浴两月，如今已是药人。你若是不愿意娶棠云换得生机丹，可以服用灼灼，生啖火炙皆可。”
饶是一贯端庄稳重的长生，也气得砸碎了房间的灯盏。
季灼灼得知此事后，对长生说：“季夫人好狠的心，就算你不吃我，路上寻味而来的邪灵鬼怪也不会少。”
长生搜肠刮肚挑出几句好话，安慰道：“别瞎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咱们一路同行，从没遇见邪祟。”
季灼灼：“这是因为我们呆在季家。仙门世家的梁柱都刻有符箓，或祈福、或降妖、或镇压，它们不敢近前。”
“唉，此番路途遥远，就不知运气如何了。”
长生不开心地说：“我宁可与你一同葬身妖腹，死别总好过生离。”
季灼灼伸手拍了拍长生的嘴，连声说：“呸呸呸。”
“长生啊，你是天生的富贵命，要好好活啊。等到七老八十，儿孙绕膝、福寿满堂，一辈子无病无灾，在子孙环绕中寿寝正终，多好。”
长生被她说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难过得无法开口，他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种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大口喘着气，过了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长生低声问：“灼灼，离开季家，和我走吧。”
季灼灼更是难过，她一言不发。
长生正直善良，可他这份单纯，亦是他娘亲的铁血手腕呵护出来的。她季灼灼并不害怕被蹉跎，若是能博个好前程，再被作践几回又算得上什么呢？
只是啊，她希望长生的前程金光灿灿，她希望长生能娶一个家世清白、爹娘满意的大小姐，她希望长生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季灼灼忍着泪，笑嘻嘻地说：“长生啊，现在还不是黄道吉日呢。走去哪儿？去早了兰陵那边没得接应，咱们连甜汤都没得喝。”
长生默了半天，笑笑说：“是我记岔了时辰。”
季灼灼苦笑道：“我以为到了姑苏，就能过上好日子呢。来了后才知道有多苦。也不知道以后去了兰陵，日子是会更好一些呢？还是更惨一些。”
长生道：“那我便在兰陵待上一段时日，若是你过得好，我便悄悄离开。”
季灼灼：“若是过得不好呢？”
长生：“不会的，灼灼一定会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