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IF 55·回程（一）
夜晚
享受完丰盛晚餐，众人围在篝火旁烤鱼。
鱼是佐仓下午抓的，到晚上还活蹦乱跳。香味引得周围孩子们都来玩，一顿吃饱喝足才恋恋不舍去睡觉。太郎丸也分到一条，满足甩着尾巴。
第二批鱼烤好，橙发女孩随便吹两口，迫不及待塞进嘴里。香香脆脆的，甜嫩的鱼肉在舌尖翻滚。
她边吃边给小伙伴一人分了一条。
转悠一圈，火堆旁还剩两条。她咬着鱼尾巴找人，四处都没见到失踪的两人。
“希酱和枣去哪了？”佐仓走到卷发身边坐下，“烤鱼再不吃都凉了。”
卷发吃完一条，顺手又从橙发女孩手中夺过一条，含糊不清回答：“哎别管他们，咱们自己吃。”
凉了就不好吃，本着不辜负美食的原则，佐仓认同地点点头，火速啃完另一条鱼。
“他们俩肯定又躲在哪里吃独食！”卷发晃着竹签，嗔怪道。
刚说完，一颗石子蹦到脚边，上空传来少女的声音。
“我听得到好不好！”
两人闻声抬头，发现不见踪影的两人坐在屋顶。
无希抱紧饭盒大声反驳，试图挽回声誉。“我不是给你做了樱桃派，还是双层加大版的！”
都怪讨厌鬼，害她风评被害！
反驳完，她将饭盒塞给导致自己风评下降的罪魁祸首，还贴心递过去一双筷子。
枣受宠若惊。
经历昨天下午，她居然没有进行报复。不仅没发难，还心平气和给他做宵夜，这不正常。
回想起曾经被迫在全班面前吃下那份地狱便当，他伸出去的手又退了回来。
绝对有阴谋！枣警惕望着她。
僵持半晌，少女主动打开盒子，一颗颗金黄丸子映入视线。
圆润饱满的丸子整齐排列在底部，没有额外的装饰也没有奇怪的酱汁，看上去十分正常。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为什么只有炸丸子？”这是唯一的可疑点。
“这叫丸子盲盒。”少女灿烂一笑，捧着盒子递到他面前。“有很多种口味，这样吃的时候才惊喜嘛。”
果然，在这等着他！这下枣更加确定她在里面动了手脚，那多种口味里肯定放了很可怕的东西！
少年脸色变幻莫测，无希又拿出一副筷子，主动吃了一颗。
“我也一起吃。”
少女一连吃了两颗，面色如常，没有异样。
他扫了一眼余下的丸子，在和她相反的方向夹起一颗。外表什么都看不出，他咬咬牙一口吞下。
没有辛辣呛人的苦味，只是稍微有点甜，连难吃都算不上。
抱着疑虑，他又吃了一颗。这次是樱桃味的，虽然味道奇特，但依旧算不上故意。
难道是想和他拼运气？
犹豫期间丸子少了好几颗，枣再次打量她的神情，可惜依旧找不到一丝松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到地雷，这顿宵夜吃得他格外艰难。
时间流逝，满盒的丸子见底，最后还剩一颗的时候，少女忽然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她自顾自喝起苹果汁，将难题踢给他。
仅剩的丸子孤零零躺在盒底中央，似乎散发着黑暗气息。枣认定这绝对是有问题的那颗。
那股又酸又苦又辣又呛的味道，他心有余悸。可若不吃下次肯定吃不到其他便当了，实在进退两难。
唉，为了他们的未来，只能由他牺牲一下了。
枣以极慢的速度夹起那颗诡异的丸子，闭眼塞入口中。
看着他挣扎忍耐的表情，无希实在憋不住笑出声。
柔滑的奶油在味蕾绽开，枣忽然反应过来所有丸子都是正常的味道，料想中的事根本没有发生。
加上少女笑得不能自已的模样，他瞬间明白被耍了。故意说模棱两可的话误导他，实际上都是普通丸子。
“你……故意的！”
她从容反击：“怎么，只准你使坏不准我扳回一局？”
哼，他哪里使坏了。少年撇过脑袋，兀自气闷。想亲亲女朋友怎么能叫使坏呢？
气氛低沉不少，无希戳戳他的背，递过去一盒苹果汁。
少年头也不回，拒绝地彻底。
她又拉了他一下，还是和石头似的一动不动。一番用功无果，她干脆也扭头不理他。
明天就要分别，这家伙还有心情和她闹别扭。完全看不出一丝不舍，仿佛只有她一人忍着想念。
真是讨厌。
其实有过像孩子那般撒娇的想法，可若表现出留恋，这家伙肯定趾高气扬地笑她离不开他。她才不要看那得意的模样。
除了做好吃的东西，她找不到其他缓解失落的办法。
讨厌鬼一点都不懂。
沉默的背影越看越不顺眼，无希往旁边挪了点，毫不客气靠在他肩上。
“一直抬头好累，这样就方便看星星了。”
肩上传来重量，少年无声瞥她一眼，还是不理人。身体却侧过来不少，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少女察觉到细微的变动，浅浅扬起嘴角。
星河流光撑满视野，她望着夜空，在心中默念。
真希望时间再慢一点。
*
翌日一早，不到七点她就醒了。
放假期间没有早课，无希鲜少在闹钟响前自然醒。经过一晚上的纠结，心中的天平反而越发倾斜。
她认命般起来收拾东西。
一小时后完工，时针接近八点。她习惯性去做早餐，桌上已经摆了饭团和牛奶。
院子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地上掉着不少枝叶。她记起今天是前略爷爷休息的日子。每逢休息日，他都会做特色料理给她们吃。
虽然每次都是同样的菜，无希却觉得吃不腻。
她喜欢研究料理，但从未吃过他人亲手制作的饭菜。
以前家里都是速食食品和外卖，母亲没做过饭，她也不清楚和外面的食物有何区别。
现在她知道了。
或许和味道无关，单单那份心意就足够让人感到温暖。
她认真吃完早餐。
等她吃完，前略爷爷已经修剪完院子里的树，坐在廊檐下喝茶。
无希走到老人身边坐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踌躇许久，她绞着手指告别。“那个，前略爷爷……我打算今天回学园了，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老人面色沉静，一口一口啜茶。像是早有预料，毫无惊讶之意。
半晌，他只吐出一句话。“吃过午饭再走吧。”
“好。”
出于私心，她也想再尝一次前略爷爷的特色料理。毕竟以后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过来吃。
或许是即将离去，一成不变的景色也感觉与往日有所差别。
橘色小猫稳稳跳上围墙，慢悠悠穿过院子去往隔壁，不一会儿便响起太郎丸热情的叫唤。
院子里的石榴树花开正盛，明艳似火，有些已经结果，等秋天必定果坠满树。
夏风拂过，铃音渺渺，她和蜜柑一起挂上去的清凉铃徘徊于光影之间。
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到融入生活，不知不觉留下诸多回忆。
如果她也有家人就好了。无希认真注视院子每一寸角落，努力记住这里的一切。
“你是个好孩子。”
沉寂的老人蓦地开口，她讶然不已。
前略被她惊诧的表情逗笑，离别的伤感消散不少。
“我在寺庙一辈子，也见过不少人。虽然只是一个多月的相处，但我看得出来。”
每天监督蜜柑学习，请村里的孩子们吃茶点，对谁都很有礼貌。
他经常膝盖疼，自她来了之后，饭菜里经常出现有利于骨炎的蔬菜。连每日饭菜的支出几乎保持平衡。
温柔、细心，总是考虑良多。
“蜜柑跟我说了你的事。”担心她误会，前略娓娓道出原因。“是我问她的，因为一次都没收到过你父母的电话。”
无希这才意识到疏忽的地方。长时间留宿在外，正常情况下父母的电话询问必不可少，而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根本想不到这些细节。
“好孩子，你很坚强。”
从不示弱，从不诉说，也因此更令人担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记住——”
长廊仿佛映出孩子们追逐嬉闹的身影，老人的目光愈发柔和。
“如果有一天找不到地方去，随时可以回来这里。”
日光刺眼，眼眶泛起酸意，她极力忍耐才止住哽咽。
“谢……谢……您……”
少女努力扬起笑脸。
夏天在这里的最后一顿午饭，无希吃的格外慢。
佐仓跑去给太郎丸加餐，她不紧不慢收拾完碗筷，提醒她别忘了作业的进程。
一切过于自然，以至于少女背着包站在玄关说要回学园的时候，橙发女孩完全傻住。
“哎哎哎———希酱你也要回去了吗？？？”
无希敏感捕捉到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是也要回去？”
还有谁要回去吗？
“萤昨天就说要走，家里没有设备很多实验都不能做……”佐仓欲哭无泪，来回晃着好友。“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啊！！！之前摸瞎去东京已经耗光运气了！”
“等等，我马上去收拾东西！”橙发女孩慌慌张张跑回房间，细碎抱怨不断。
“呆在家里完全不想写作业……”
急着走的真正原因居然是这个吗！
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动静越来越大还伴随摔倒的声音。她无奈叹了口气，进去帮忙一起收拾。
出发前，无希特地检查了一遍两人的暑假作业有没有落下，抹杀有些人以丢失作业为借口的可能性。
前略爷爷送了她们一段路。
去车站的路她们都认识，艳阳高照，两人一致劝老人送到半路就可以了。
“路上注意安全。”
前略笑着同她们挥手。
从前他觉得时间很慢，如今望着两人走远，竟有种白驹过隙怅然。
孩子长大了。
以前蜜柑总是跟在他后面捣乱，上跳下窜的好不热闹。后来，连村子都不曾出过的她居然敢只身一人跑去东京找小萤，可把他担心坏了。
如今，交到了这么多的朋友，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田野连绵不绝，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于一片金色中。
走到村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老人的身影，只有无限延伸的道路。
无希驻足片刻，转身朝向前略家的方向，深深弯腰。
她会铭记这个夏天。
享受完丰盛晚餐，众人围在篝火旁烤鱼。
鱼是佐仓下午抓的，到晚上还活蹦乱跳。香味引得周围孩子们都来玩，一顿吃饱喝足才恋恋不舍去睡觉。太郎丸也分到一条，满足甩着尾巴。
第二批鱼烤好，橙发女孩随便吹两口，迫不及待塞进嘴里。香香脆脆的，甜嫩的鱼肉在舌尖翻滚。
她边吃边给小伙伴一人分了一条。
转悠一圈，火堆旁还剩两条。她咬着鱼尾巴找人，四处都没见到失踪的两人。
“希酱和枣去哪了？”佐仓走到卷发身边坐下，“烤鱼再不吃都凉了。”
卷发吃完一条，顺手又从橙发女孩手中夺过一条，含糊不清回答：“哎别管他们，咱们自己吃。”
凉了就不好吃，本着不辜负美食的原则，佐仓认同地点点头，火速啃完另一条鱼。
“他们俩肯定又躲在哪里吃独食！”卷发晃着竹签，嗔怪道。
刚说完，一颗石子蹦到脚边，上空传来少女的声音。
“我听得到好不好！”
两人闻声抬头，发现不见踪影的两人坐在屋顶。
无希抱紧饭盒大声反驳，试图挽回声誉。“我不是给你做了樱桃派，还是双层加大版的！”
都怪讨厌鬼，害她风评被害！
反驳完，她将饭盒塞给导致自己风评下降的罪魁祸首，还贴心递过去一双筷子。
枣受宠若惊。
经历昨天下午，她居然没有进行报复。不仅没发难，还心平气和给他做宵夜，这不正常。
回想起曾经被迫在全班面前吃下那份地狱便当，他伸出去的手又退了回来。
绝对有阴谋！枣警惕望着她。
僵持半晌，少女主动打开盒子，一颗颗金黄丸子映入视线。
圆润饱满的丸子整齐排列在底部，没有额外的装饰也没有奇怪的酱汁，看上去十分正常。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为什么只有炸丸子？”这是唯一的可疑点。
“这叫丸子盲盒。”少女灿烂一笑，捧着盒子递到他面前。“有很多种口味，这样吃的时候才惊喜嘛。”
果然，在这等着他！这下枣更加确定她在里面动了手脚，那多种口味里肯定放了很可怕的东西！
少年脸色变幻莫测，无希又拿出一副筷子，主动吃了一颗。
“我也一起吃。”
少女一连吃了两颗，面色如常，没有异样。
他扫了一眼余下的丸子，在和她相反的方向夹起一颗。外表什么都看不出，他咬咬牙一口吞下。
没有辛辣呛人的苦味，只是稍微有点甜，连难吃都算不上。
抱着疑虑，他又吃了一颗。这次是樱桃味的，虽然味道奇特，但依旧算不上故意。
难道是想和他拼运气？
犹豫期间丸子少了好几颗，枣再次打量她的神情，可惜依旧找不到一丝松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踩到地雷，这顿宵夜吃得他格外艰难。
时间流逝，满盒的丸子见底，最后还剩一颗的时候，少女忽然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她自顾自喝起苹果汁，将难题踢给他。
仅剩的丸子孤零零躺在盒底中央，似乎散发着黑暗气息。枣认定这绝对是有问题的那颗。
那股又酸又苦又辣又呛的味道，他心有余悸。可若不吃下次肯定吃不到其他便当了，实在进退两难。
唉，为了他们的未来，只能由他牺牲一下了。
枣以极慢的速度夹起那颗诡异的丸子，闭眼塞入口中。
看着他挣扎忍耐的表情，无希实在憋不住笑出声。
柔滑的奶油在味蕾绽开，枣忽然反应过来所有丸子都是正常的味道，料想中的事根本没有发生。
加上少女笑得不能自已的模样，他瞬间明白被耍了。故意说模棱两可的话误导他，实际上都是普通丸子。
“你……故意的！”
她从容反击：“怎么，只准你使坏不准我扳回一局？”
哼，他哪里使坏了。少年撇过脑袋，兀自气闷。想亲亲女朋友怎么能叫使坏呢？
气氛低沉不少，无希戳戳他的背，递过去一盒苹果汁。
少年头也不回，拒绝地彻底。
她又拉了他一下，还是和石头似的一动不动。一番用功无果，她干脆也扭头不理他。
明天就要分别，这家伙还有心情和她闹别扭。完全看不出一丝不舍，仿佛只有她一人忍着想念。
真是讨厌。
其实有过像孩子那般撒娇的想法，可若表现出留恋，这家伙肯定趾高气扬地笑她离不开他。她才不要看那得意的模样。
除了做好吃的东西，她找不到其他缓解失落的办法。
讨厌鬼一点都不懂。
沉默的背影越看越不顺眼，无希往旁边挪了点，毫不客气靠在他肩上。
“一直抬头好累，这样就方便看星星了。”
肩上传来重量，少年无声瞥她一眼，还是不理人。身体却侧过来不少，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少女察觉到细微的变动，浅浅扬起嘴角。
星河流光撑满视野，她望着夜空，在心中默念。
真希望时间再慢一点。
*
翌日一早，不到七点她就醒了。
放假期间没有早课，无希鲜少在闹钟响前自然醒。经过一晚上的纠结，心中的天平反而越发倾斜。
她认命般起来收拾东西。
一小时后完工，时针接近八点。她习惯性去做早餐，桌上已经摆了饭团和牛奶。
院子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地上掉着不少枝叶。她记起今天是前略爷爷休息的日子。每逢休息日，他都会做特色料理给她们吃。
虽然每次都是同样的菜，无希却觉得吃不腻。
她喜欢研究料理，但从未吃过他人亲手制作的饭菜。
以前家里都是速食食品和外卖，母亲没做过饭，她也不清楚和外面的食物有何区别。
现在她知道了。
或许和味道无关，单单那份心意就足够让人感到温暖。
她认真吃完早餐。
等她吃完，前略爷爷已经修剪完院子里的树，坐在廊檐下喝茶。
无希走到老人身边坐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踌躇许久，她绞着手指告别。“那个，前略爷爷……我打算今天回学园了，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老人面色沉静，一口一口啜茶。像是早有预料，毫无惊讶之意。
半晌，他只吐出一句话。“吃过午饭再走吧。”
“好。”
出于私心，她也想再尝一次前略爷爷的特色料理。毕竟以后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过来吃。
或许是即将离去，一成不变的景色也感觉与往日有所差别。
橘色小猫稳稳跳上围墙，慢悠悠穿过院子去往隔壁，不一会儿便响起太郎丸热情的叫唤。
院子里的石榴树花开正盛，明艳似火，有些已经结果，等秋天必定果坠满树。
夏风拂过，铃音渺渺，她和蜜柑一起挂上去的清凉铃徘徊于光影之间。
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到融入生活，不知不觉留下诸多回忆。
如果她也有家人就好了。无希认真注视院子每一寸角落，努力记住这里的一切。
“你是个好孩子。”
沉寂的老人蓦地开口，她讶然不已。
前略被她惊诧的表情逗笑，离别的伤感消散不少。
“我在寺庙一辈子，也见过不少人。虽然只是一个多月的相处，但我看得出来。”
每天监督蜜柑学习，请村里的孩子们吃茶点，对谁都很有礼貌。
他经常膝盖疼，自她来了之后，饭菜里经常出现有利于骨炎的蔬菜。连每日饭菜的支出几乎保持平衡。
温柔、细心，总是考虑良多。
“蜜柑跟我说了你的事。”担心她误会，前略娓娓道出原因。“是我问她的，因为一次都没收到过你父母的电话。”
无希这才意识到疏忽的地方。长时间留宿在外，正常情况下父母的电话询问必不可少，而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根本想不到这些细节。
“好孩子，你很坚强。”
从不示弱，从不诉说，也因此更令人担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记住——”
长廊仿佛映出孩子们追逐嬉闹的身影，老人的目光愈发柔和。
“如果有一天找不到地方去，随时可以回来这里。”
日光刺眼，眼眶泛起酸意，她极力忍耐才止住哽咽。
“谢……谢……您……”
少女努力扬起笑脸。
夏天在这里的最后一顿午饭，无希吃的格外慢。
佐仓跑去给太郎丸加餐，她不紧不慢收拾完碗筷，提醒她别忘了作业的进程。
一切过于自然，以至于少女背着包站在玄关说要回学园的时候，橙发女孩完全傻住。
“哎哎哎———希酱你也要回去了吗？？？”
无希敏感捕捉到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是也要回去？”
还有谁要回去吗？
“萤昨天就说要走，家里没有设备很多实验都不能做……”佐仓欲哭无泪，来回晃着好友。“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啊！！！之前摸瞎去东京已经耗光运气了！”
“等等，我马上去收拾东西！”橙发女孩慌慌张张跑回房间，细碎抱怨不断。
“呆在家里完全不想写作业……”
急着走的真正原因居然是这个吗！
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动静越来越大还伴随摔倒的声音。她无奈叹了口气，进去帮忙一起收拾。
出发前，无希特地检查了一遍两人的暑假作业有没有落下，抹杀有些人以丢失作业为借口的可能性。
前略爷爷送了她们一段路。
去车站的路她们都认识，艳阳高照，两人一致劝老人送到半路就可以了。
“路上注意安全。”
前略笑着同她们挥手。
从前他觉得时间很慢，如今望着两人走远，竟有种白驹过隙怅然。
孩子长大了。
以前蜜柑总是跟在他后面捣乱，上跳下窜的好不热闹。后来，连村子都不曾出过的她居然敢只身一人跑去东京找小萤，可把他担心坏了。
如今，交到了这么多的朋友，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田野连绵不绝，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于一片金色中。
走到村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老人的身影，只有无限延伸的道路。
无希驻足片刻，转身朝向前略家的方向，深深弯腰。
她会铭记这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