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IF 68·体育祭（三）
四样物品集齐，无希带着卡片去入口处的帐篷盖章。等工作人员核对完，她跑到终点，比赛就结束了。
原以为已经耽搁许久，不想入口处依旧没人。直到她放下所有物品，第二人才匆匆抛来。
两名工作人员几乎同时核对完，敲下通过的章。无希无意争名次，主动选了倒数第二条跑道，避开另一位参赛者。
跑出一段距离，左手边有道影子快速接近。还以为对方会选右边最内侧的跑道，她有些意外。这人还挺谦让，不选最有利的路。
脚步声愈近，她依旧保持平稳的速度跑着，丝毫不在意被超过。
谁知影子重叠的瞬间，肩膀冲来一股力，身体猝然向前扑去。什么都没有的地面出现几个亮点，她来不及平衡身体，只能极力调整方向避开。
好痛。无希尝试站起来，可右脚疼得厉害，无法着地。为了避开地上那些图钉，脚扭到了。
终点处的红线已掉在地上，第一名的男生接过奖牌，嘴角漾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眼镜遮挡下辩不清神情，但她分明看见他走时微微侧目，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是故意的，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可恶，她记下了。
无希抓过地上的图钉揣进口袋，咬牙站起来。若是现在弃赛，等于前功尽弃，她必须到达终点。
身后嘈杂越来越响，其他参赛者陆续赶来，催着工作人员核对物品。
没事的，不痛的。
她不断暗示自己，一点点将重心移到左脚，点着脚尖跑向终点。
这么一小段路，无希跑得浑身是汗。出口处多了不少人来等朋友，见到黑发少女的那刻，她万分感动。
不愧是斯巴达教练，萤果然关心自己，还知道来看望。
过于激动，她忘了脚还伤着，一个趔趄冲过终点，倒向等在旁边的好友。
谁知黑发少女一脸嫌弃地避开，完全没有接住她的意思。
无希挣扎着乱抓空气，摔进一个怀抱。还以为会摔在地上，她都闭眼了，可似乎撞到一个热乎的东西。
触感似乎有些熟悉。
“没事我就先走了。”冷淡的声线一如既往，萤抛下话就离开。
枣扶住气喘吁吁的少女，帮她站稳。
“结束了？”他接过第二名的奖牌调侃：“成绩不错啊。”
这欠揍的声音别无他人。比赛结束，她立刻用爱丽丝让自己感受不到痛感。
“你怎么来了？”
长跑比赛一结束，他就过来了，可惜还是没赶上。因为不是借物赛跑的参赛者，走不了入口，只能绕从后门进来。
不想刚进来就被扑个满怀。
“还以为我在终点，你能更有动力一点。”枣遗憾道。
“谁、谁会因为这种事有动力啊！”无希瞪他，一把夺过奖牌套进脖子。“机会难得，我也想拿个奖牌好不好。”
周围越来越挤，两人从出口离开。
没走多远，枣注意到少女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低头一看，右脚脚腕已经肿了一片。
可她仿佛不痛不痒，依旧毫无知觉般走着。
他立即拉住她。
少女疑惑回头，面色无恙，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枣不悦皱眉：“脑袋是摆设吗，脚都什么样了！”
无希这才低头看自己的脚，脚踝出红肿不堪。爱丽丝的影响下，她现在感觉不到痛，没注意已经这样了。
“稍微跌了一跤。”她跳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见他双目似要喷火，才悻悻补充：“我有打算去医务室……”
枣气到不想说话。这家伙总是这样，上一秒还在敲他竹杠，下一秒倒在地上满背是血。当初见到她背后大片腐蚀爱丽丝的伤口，他心跳都快停了。
总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气氛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真的还好啦……”
无希见他一直沉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对上小心翼翼的目光，枣感到一阵无力。
深深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蹲下，背对着她。
“上来。”
少女乖乖爬上他的背。
体育祭期间设有专门的医务室，离赛场近，他打算先去做应急处理，再叫附属医院的车过来。
随着起身的动作，无希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刚想松手，他又往上提了一下，慌乱之下她抓的更紧了。
这下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少年稳稳走着，似乎一点感觉不到负重。
刚参加完比赛，运动服透着深浅不一的水痕。手臂碰到的肌肤，体温源源不断传来。汗液交融，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她见他不在意，索性整个人趴在他背上。
这是他第二次背她。
上一次是在寒冬的生日会，她喝了些带酒精的饮料，整个人晕晕乎乎。夜风吹拂，半梦半醒间，发现有人背着她。
月光下，那人耳后的抑制器泛着冷冽光辉，她再度闭上了眼。
明明是生日会的主角，却悄悄退场。她既不安又庆幸拥有这样小小的机会，能够独占他的时间。
“你别全压我身上，重死了。”
记忆中美好的回忆瞬间碎了一地。
这家伙，敢情他其实很不情愿？？？黑眸微瞠，无希又惊又气，恨不得跳下去踢他一脚。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居然敢嫌她重！她轻哼一声收紧双臂，故意勒着他脖子，随后整个人都压在坐骑身上。
夏日里衣服薄，背后绵软的触感比之前更加明显。提醒成了反效果，少年脚下一顿，气得双耳滚烫。
“松开！”他恶狠狠威胁，“不然给你扔地上！”
“你敢！”
……
路上还中气十足，一到医院无希就蔫了。
拍片结果出来，医生说骨头内部没问题，就是有些错位，需要正回来。之前来医院时，她偶然路过骨科室，里面传出的惨叫十分怵人。
听起来就很痛的样子。
“有、有有麻药吗？”
医生微笑摇了摇头。她欲哭无泪。
“把爱丽丝停了。”讨厌鬼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她说什么都不肯，本来就没麻药，停了爱丽丝她不得痛死。
护士已经准备好工具和药，只待医生调整好就可以开始。
“不解除会影响医生判断。”
道理她都懂，可是真的不想再感受一遍剧痛。无希可怜巴巴拉住他的手，试图蒙混过关。
少年半点不为所动，好整以暇抽回手，俯身靠近。
仅剩几厘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意有所指盯着她的嘴唇。“人在紧张的时候，力量会不稳定。”
无希听出了胁迫之意，内心纠结。
“快点，不然我就亲你了。”
谁会拿这种事做威胁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僵持半晌，少年越发逼近，并无玩笑之意。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擦过，她躲开他的视线，最终败下阵来。
靠的这么近，早就乱了心神。
无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视死如归般解除了力量。
疼痛顷刻间蔓延，她连连倒吸冷气。好在来之前去医务室借了冰袋绑着，稍微有些减轻，还能忍受。
医生推着调整好的工具过来，一边涂药一边与她闲聊。从学园趣事到家常，提到自己的女儿也喜欢甜品的时候，她忍不住给他分享了几种蛋糕。
正说得起劲，咔嚓一声，锥心的痛楚直冲大脑。
无希痛得惨叫连连，胡乱抓住少年手臂，一口咬住。
室内顿时又响起惨痛呼声。
大声叫实在太丢脸，枣忍得牙都要咬碎，才咽下痛苦。待力道松懈，他急忙捂住小臂。
正准备算账，回头一看，罪魁祸首早已痛晕过去。
医生亲切询问需不需要上药，他黑着脸婉拒，跟着护士去病房。
安顿好一切，已经超过一点，枣返回宿舍一趟，顺便买了她喜欢的午饭和甜点。再次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瞪着天花板发呆。
无希饿醒好一会了，脚很痛又不想动，只能直挺挺躺着。这期间，她在心中骂了那个阴险小人无数遍。
闻到香味，她顿时来劲，努力补充能量。要快点恢复，才好去报仇。
刚才还一副萎靡样，饭一上桌倒是精神了。枣开了瓶苹果汁给她，坐在床尾凝视一旁放着的运动服。
护士刚才交给他几枚东西，说是换病服的时候掉出来的。沾满尘土的钉子，其中一枚钉刃上还残留零星血迹。
指腹反复磨着钉尖，他耐心等她吃完。
吃饱喝足，她立刻开始思考该如何揪出那人。监控最多只能说明他撞到了她，并不能表明钉子出自他手。她可不信这只是单纯的事故。
沉思期间，来自床尾的视线压迫感越来越强，无希被盯得发毛。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怎么听着跟审犯人似的……她想了想，还真记起一件重要的事。
“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好？”
“住院一周。”枣面不改色吓她。
“那怎么行！”
一周以后体育祭都结束了，她还怎么报仇。
面对病人的激动，少年毫不意外，依旧镇定坐着，等着她交待。
无希猜出他在问脚伤的事，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还不太习惯向他倾诉烦恼，总感觉像小孩子告状一样。
她拧着被子纠结。
被子几乎要被扯出花絮，枣无奈道：“我不是说了，帮女朋友解决烦恼也是男友的职责吗。”
每次都引诱自己求他，太狡猾了。
少女鼓起脸反击：“只是职责？”
这家伙，也学会得寸进尺了。
枣抬手弹了下她额头。“不然呢，你想听什么？”
指望他那张嘴里能说出好听的，估计得等下辈子了。她撇过脸不理他。
窗外闪过大大小小的身影，嬉闹不断。附属医院本就有许多因爱丽丝住院的孩子，加上体育祭期间磕碰进来的人不少，玩伴一多，自然热闹非凡。
无希想起幼时一个人在公园的情景。公园的设施总是人满，有一次她好不容易趁着没人来，坐上有趣的秋千。可没多久就被推了下来。
推她的是长久霸占公园玩的一群孩子，仗着人多，经常赶走来玩的其他人。
摔在地上很疼，疼得她想哭，所以她站起来，趁那人转身的时候也将他推倒在地。
那人运气不好，刚好磕在泥地里嵌着的石粒上，膝盖压出了血窟窿。
鲜血流了一腿，那人哭着放话，要找人教训她。跟随来的其余孩子一哄而散，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悄悄躲进草丛里。
不一会儿，他带来了年长的女人和另一个高个子的男孩。没找到人，扑在女人怀里哭闹。
她躲在草丛里没有出去，直到他们离开。
并非害怕，只是有些羡慕。
伴随护士的斥责和叽叽喳喳的争吵，嬉闹声渐渐远去。落日西斜，玻璃映出少年闭目悠闲的身影。
兀自闹了会别扭，无希钻进被子里，一点点挪向床尾。
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揪住他的衣摆。
“有人……欺负我。”软糯声线断断续续，被子闷闷道：“帮我报仇。”
枣抱住那团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嗯，等着吧。”
原以为已经耽搁许久，不想入口处依旧没人。直到她放下所有物品，第二人才匆匆抛来。
两名工作人员几乎同时核对完，敲下通过的章。无希无意争名次，主动选了倒数第二条跑道，避开另一位参赛者。
跑出一段距离，左手边有道影子快速接近。还以为对方会选右边最内侧的跑道，她有些意外。这人还挺谦让，不选最有利的路。
脚步声愈近，她依旧保持平稳的速度跑着，丝毫不在意被超过。
谁知影子重叠的瞬间，肩膀冲来一股力，身体猝然向前扑去。什么都没有的地面出现几个亮点，她来不及平衡身体，只能极力调整方向避开。
好痛。无希尝试站起来，可右脚疼得厉害，无法着地。为了避开地上那些图钉，脚扭到了。
终点处的红线已掉在地上，第一名的男生接过奖牌，嘴角漾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眼镜遮挡下辩不清神情，但她分明看见他走时微微侧目，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是故意的，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可恶，她记下了。
无希抓过地上的图钉揣进口袋，咬牙站起来。若是现在弃赛，等于前功尽弃，她必须到达终点。
身后嘈杂越来越响，其他参赛者陆续赶来，催着工作人员核对物品。
没事的，不痛的。
她不断暗示自己，一点点将重心移到左脚，点着脚尖跑向终点。
这么一小段路，无希跑得浑身是汗。出口处多了不少人来等朋友，见到黑发少女的那刻，她万分感动。
不愧是斯巴达教练，萤果然关心自己，还知道来看望。
过于激动，她忘了脚还伤着，一个趔趄冲过终点，倒向等在旁边的好友。
谁知黑发少女一脸嫌弃地避开，完全没有接住她的意思。
无希挣扎着乱抓空气，摔进一个怀抱。还以为会摔在地上，她都闭眼了，可似乎撞到一个热乎的东西。
触感似乎有些熟悉。
“没事我就先走了。”冷淡的声线一如既往，萤抛下话就离开。
枣扶住气喘吁吁的少女，帮她站稳。
“结束了？”他接过第二名的奖牌调侃：“成绩不错啊。”
这欠揍的声音别无他人。比赛结束，她立刻用爱丽丝让自己感受不到痛感。
“你怎么来了？”
长跑比赛一结束，他就过来了，可惜还是没赶上。因为不是借物赛跑的参赛者，走不了入口，只能绕从后门进来。
不想刚进来就被扑个满怀。
“还以为我在终点，你能更有动力一点。”枣遗憾道。
“谁、谁会因为这种事有动力啊！”无希瞪他，一把夺过奖牌套进脖子。“机会难得，我也想拿个奖牌好不好。”
周围越来越挤，两人从出口离开。
没走多远，枣注意到少女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低头一看，右脚脚腕已经肿了一片。
可她仿佛不痛不痒，依旧毫无知觉般走着。
他立即拉住她。
少女疑惑回头，面色无恙，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枣不悦皱眉：“脑袋是摆设吗，脚都什么样了！”
无希这才低头看自己的脚，脚踝出红肿不堪。爱丽丝的影响下，她现在感觉不到痛，没注意已经这样了。
“稍微跌了一跤。”她跳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见他双目似要喷火，才悻悻补充：“我有打算去医务室……”
枣气到不想说话。这家伙总是这样，上一秒还在敲他竹杠，下一秒倒在地上满背是血。当初见到她背后大片腐蚀爱丽丝的伤口，他心跳都快停了。
总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气氛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真的还好啦……”
无希见他一直沉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对上小心翼翼的目光，枣感到一阵无力。
深深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蹲下，背对着她。
“上来。”
少女乖乖爬上他的背。
体育祭期间设有专门的医务室，离赛场近，他打算先去做应急处理，再叫附属医院的车过来。
随着起身的动作，无希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刚想松手，他又往上提了一下，慌乱之下她抓的更紧了。
这下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少年稳稳走着，似乎一点感觉不到负重。
刚参加完比赛，运动服透着深浅不一的水痕。手臂碰到的肌肤，体温源源不断传来。汗液交融，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高了不少。
她见他不在意，索性整个人趴在他背上。
这是他第二次背她。
上一次是在寒冬的生日会，她喝了些带酒精的饮料，整个人晕晕乎乎。夜风吹拂，半梦半醒间，发现有人背着她。
月光下，那人耳后的抑制器泛着冷冽光辉，她再度闭上了眼。
明明是生日会的主角，却悄悄退场。她既不安又庆幸拥有这样小小的机会，能够独占他的时间。
“你别全压我身上，重死了。”
记忆中美好的回忆瞬间碎了一地。
这家伙，敢情他其实很不情愿？？？黑眸微瞠，无希又惊又气，恨不得跳下去踢他一脚。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居然敢嫌她重！她轻哼一声收紧双臂，故意勒着他脖子，随后整个人都压在坐骑身上。
夏日里衣服薄，背后绵软的触感比之前更加明显。提醒成了反效果，少年脚下一顿，气得双耳滚烫。
“松开！”他恶狠狠威胁，“不然给你扔地上！”
“你敢！”
……
路上还中气十足，一到医院无希就蔫了。
拍片结果出来，医生说骨头内部没问题，就是有些错位，需要正回来。之前来医院时，她偶然路过骨科室，里面传出的惨叫十分怵人。
听起来就很痛的样子。
“有、有有麻药吗？”
医生微笑摇了摇头。她欲哭无泪。
“把爱丽丝停了。”讨厌鬼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她说什么都不肯，本来就没麻药，停了爱丽丝她不得痛死。
护士已经准备好工具和药，只待医生调整好就可以开始。
“不解除会影响医生判断。”
道理她都懂，可是真的不想再感受一遍剧痛。无希可怜巴巴拉住他的手，试图蒙混过关。
少年半点不为所动，好整以暇抽回手，俯身靠近。
仅剩几厘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意有所指盯着她的嘴唇。“人在紧张的时候，力量会不稳定。”
无希听出了胁迫之意，内心纠结。
“快点，不然我就亲你了。”
谁会拿这种事做威胁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僵持半晌，少年越发逼近，并无玩笑之意。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擦过，她躲开他的视线，最终败下阵来。
靠的这么近，早就乱了心神。
无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视死如归般解除了力量。
疼痛顷刻间蔓延，她连连倒吸冷气。好在来之前去医务室借了冰袋绑着，稍微有些减轻，还能忍受。
医生推着调整好的工具过来，一边涂药一边与她闲聊。从学园趣事到家常，提到自己的女儿也喜欢甜品的时候，她忍不住给他分享了几种蛋糕。
正说得起劲，咔嚓一声，锥心的痛楚直冲大脑。
无希痛得惨叫连连，胡乱抓住少年手臂，一口咬住。
室内顿时又响起惨痛呼声。
大声叫实在太丢脸，枣忍得牙都要咬碎，才咽下痛苦。待力道松懈，他急忙捂住小臂。
正准备算账，回头一看，罪魁祸首早已痛晕过去。
医生亲切询问需不需要上药，他黑着脸婉拒，跟着护士去病房。
安顿好一切，已经超过一点，枣返回宿舍一趟，顺便买了她喜欢的午饭和甜点。再次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瞪着天花板发呆。
无希饿醒好一会了，脚很痛又不想动，只能直挺挺躺着。这期间，她在心中骂了那个阴险小人无数遍。
闻到香味，她顿时来劲，努力补充能量。要快点恢复，才好去报仇。
刚才还一副萎靡样，饭一上桌倒是精神了。枣开了瓶苹果汁给她，坐在床尾凝视一旁放着的运动服。
护士刚才交给他几枚东西，说是换病服的时候掉出来的。沾满尘土的钉子，其中一枚钉刃上还残留零星血迹。
指腹反复磨着钉尖，他耐心等她吃完。
吃饱喝足，她立刻开始思考该如何揪出那人。监控最多只能说明他撞到了她，并不能表明钉子出自他手。她可不信这只是单纯的事故。
沉思期间，来自床尾的视线压迫感越来越强，无希被盯得发毛。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怎么听着跟审犯人似的……她想了想，还真记起一件重要的事。
“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好？”
“住院一周。”枣面不改色吓她。
“那怎么行！”
一周以后体育祭都结束了，她还怎么报仇。
面对病人的激动，少年毫不意外，依旧镇定坐着，等着她交待。
无希猜出他在问脚伤的事，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还不太习惯向他倾诉烦恼，总感觉像小孩子告状一样。
她拧着被子纠结。
被子几乎要被扯出花絮，枣无奈道：“我不是说了，帮女朋友解决烦恼也是男友的职责吗。”
每次都引诱自己求他，太狡猾了。
少女鼓起脸反击：“只是职责？”
这家伙，也学会得寸进尺了。
枣抬手弹了下她额头。“不然呢，你想听什么？”
指望他那张嘴里能说出好听的，估计得等下辈子了。她撇过脸不理他。
窗外闪过大大小小的身影，嬉闹不断。附属医院本就有许多因爱丽丝住院的孩子，加上体育祭期间磕碰进来的人不少，玩伴一多，自然热闹非凡。
无希想起幼时一个人在公园的情景。公园的设施总是人满，有一次她好不容易趁着没人来，坐上有趣的秋千。可没多久就被推了下来。
推她的是长久霸占公园玩的一群孩子，仗着人多，经常赶走来玩的其他人。
摔在地上很疼，疼得她想哭，所以她站起来，趁那人转身的时候也将他推倒在地。
那人运气不好，刚好磕在泥地里嵌着的石粒上，膝盖压出了血窟窿。
鲜血流了一腿，那人哭着放话，要找人教训她。跟随来的其余孩子一哄而散，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悄悄躲进草丛里。
不一会儿，他带来了年长的女人和另一个高个子的男孩。没找到人，扑在女人怀里哭闹。
她躲在草丛里没有出去，直到他们离开。
并非害怕，只是有些羡慕。
伴随护士的斥责和叽叽喳喳的争吵，嬉闹声渐渐远去。落日西斜，玻璃映出少年闭目悠闲的身影。
兀自闹了会别扭，无希钻进被子里，一点点挪向床尾。
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揪住他的衣摆。
“有人……欺负我。”软糯声线断断续续，被子闷闷道：“帮我报仇。”
枣抱住那团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嗯，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