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桐于主审之位正襟危坐，扫了一圈堂下神色各异的天潢贵胄们，本就不美丽的心情又添了一层阴霾。
他有时候烦透了这帮道貌岸然的皇子们，生来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偏偏不知足，贪权恋势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若不是这几十年的修养城府，某些时候看他们中的某些人的嘴脸，真恨不得大耳刮子扇死他们！
可他不能，他得理智，他得风轻云淡。
顺势瞄了一眼一副行将就木模样的皇帝，悄悄叹了口气。
情绪从愤恨迅速转变成无奈，放眼整个朝堂，谁都可以选择明哲保身，偏偏他不可以。
身为内阁首辅，身为两朝老臣，这桩糟心官司还真的非他来断不可。
待看到侍立于皇上身后的梁德全微微颔首后，他迅速整理好情绪，站起身来清了清嗓缓缓道：“既然诸位殿下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崔桐慢条理斯的从卷宗中抽出李令仪的参劾折子，随后是附带的证据，整理好一一摆在桌案上。
他看向康王，“殿下，关于公主殿下弹劾您的十条罪状，殿下是否认罪？”
康王放下茶盏，仪态端方的道：“子虚乌有的罪名，本王不可能认！”
他信手拿起一本册子，不疾不徐的道：“既不认罪，那么这些就需要殿下给个合理的解释了。”
康王道：“本王实在不知解释什么。”
李令仪坐在康王的对面，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崔桐得了梁德全的赞同的眼神，挥手示意一名内侍将册子呈给端王。
康王的脸色一点点垮下去，对面的李令仪看的分明。
甚至没来得及看完，康王将那册子狠狠掷在他身旁的案几上，“简直一派胡言！”
方才的平和端方，立即被疾言厉色取代。
他抬起头望向崔桐，愤怒的怒斥：“崔阁老，这是污蔑！我与此人多年未曾往来，何曾拿过他一分钱？！”
话音刚落，他站起来直奔大殿中央主审崔桐所在的位置。
他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去，猜不透他下一步举动的崔桐明显一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两只眼睛紧盯着他，身体保持戒备状态。
李令仪视线冷冷的跟随，情绪激动的康王走到崔桐身前的大案旁，快速过了一遍摆在案上的证据。情绪随着一声声的冷笑达到顶峰，在看完最后一份口供后，他倒退两步，不知所措似的原地转了两圈，嘴里不住的呢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后他咬着牙、红着眼望向李令仪，“我审度自身，向来侍君至忠，侍父至诚，尊敬兄长，友善弟妹。每月施粥散钱，不说爱民如子，也算得上怜贫惜弱！俯仰之间，无愧天地！如若不小心得罪了妹妹，妹妹大可以说出来，做兄长的赔礼道歉再没有二话的，何苦这样陷害我？”
“我做这个辅政王爷，必然得罪了一起小人。又承蒙众臣工瞧得起，推我到人前做什么储君，也难免人惹人眼红。或是谁威胁迫使你诬告我，妹妹只管说出来，为兄绝不叫人动你一根汗毛！”
他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脸上的愤怒、委屈、着急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这样精彩的表演，李令仪在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只可惜他生错了时代，不然真该给他颁座小金人的。
李令仪淡笑着站起身来，“五哥何苦此言？我与五哥并没有矛盾，也不存在有人威胁，我奏折所言一字一句皆有依撑，呈上去的证据更是刀山火海里得来的，掺不得一丝一毫的假！不过天下案件，定罪之前没有不许人辩驳的。既然五哥你觉得委屈冤枉，”
她环顾四周，张开双臂道：“当着父皇、崔阁老以及众位兄长的面，大可以说出来。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会给一个公正的判决！”
“你放肆！”
说话的是越王。
他的座位与康王相邻，方才那册子就被摔在了两人之间。他捡起来那册子站起来道：“这册子是钟泰那逆臣收受贿赂的账册，翻遍整本，可有一个字与五哥有关的吗？你这不是诬告是什么？！”
他在李令仪三步之外站定，眯着眼睛阴恻恻啊道：“小十七，得罪你的人是我，何苦要拉五哥下水呢？”
李令仪失笑，“两位不必急着给我扣帽子，我又没有诬告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她走过去将山西案有关的证据捡出来，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越王殿下，账册真的与五哥无关吗？”
“那请你翻到倒数第五页，从那一页起，每一笔钱都给了一个叫刘章的人，共计四十万。敢问两位，认不认得刘章这个人？”
“闻所未闻！”
两个人说法一致。
李令仪微微一笑，一挥手，茶茶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呈给崔桐。
那信封里装的是关于惠明与刘章的详细身份，是基于乔淑妃的调查，她回京后利用锦衣卫又往里添补了许多实证。
李令仪直视他们，“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闻所未闻？”
越王刚张开嘴，李令仪又道：“狡辩之前，我劝两位想一想，刘章此刻身在何处！”
她这话就是故意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刘章还活着，从而心虚。
谁知他们并没有上当，依旧一口咬定不认得刘章，李令仪不禁怀疑刘章已死之事被他们洞悉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个更硬的证据。
李令仪又抽出一张口供递给崔桐，她眼睛却依旧看着那兄弟二人，“钟泰落网之后仍然心存幻想，觉得一定会有人捞他。他等啊等，等到了即将行刑仍旧没有任何人出现。他越想越生气，有天半夜气不过叫来了聂大人，招供了那些赃银的去向，并且肯定了刘章的身份，与信封中的指证不谋而合。”
李令仪没有就此打住，又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周管家卧底钟泰府里许多年，不知五哥还记得吗？”
他还未从刘章的事儿上缓过来，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李令仪抽出周管家的口供递过去，笑道：“这个周管家呢原本只是个盗贼，原本是该秋决的，但却被一个身份贵不可言之人看中，暗中赦免了。为此，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摇身一变，成了钟泰的身边人，并且为他做了许多脏事。”
“比如，杀害李国明。”
李令仪看向康王，笑盈盈的道：“五哥，他可说了认得你……”
康王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反驳：“信口雌黄……”
“哦对了，”李令仪打断他，“这个人还活着，此刻就在昭狱，可以随时提审。”
这个人倒是真活着，不过已经说不出话了。
康王脸色异常难看，汗珠涔涔而下。
李令仪收起笑意，冷冷道：“所以我参你们贪赃枉法，党同伐异何错之有？”
“至于残民的罪名，”李令仪转身看向靖王，“逼迫百姓贱卖土地，致使河南饿殍遍野一事想必十三哥已经查清楚了，诸位也晓得谁是幕后黑手吧？”
当时靖王查清楚来龙去脉后，并没有奉行一往替他们遮掩隐瞒纵容的行为，而是据实已报朝廷，当即关于康王负面舆论在民间广泛传播。
李令仪继续道：“这些年，他们在江南又贪墨了多少，等三法司负责审理的人结案归来，一切便可大白于天下。我在这里不做赘述。”
她放下手中的册子口供等物，又翻出了一沓纸，“这里是回京途中，我们大家的口供。”
“回京这一路，遭遇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刺杀。值得一提的是，我，我的身边人以及随行锦衣卫亲眼目睹了刘章和赵程的刺杀！”
“赵程，众所周知，是越王府的亲军护卫指挥使！刘章，刚被证实过也是越王府的人！”
“我弹劾你们戕害手足，可冤枉了你们？！”
或许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这一次面对她强有力的指控两人没有惊慌，没有失措，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崔桐将所有证据一一过目，抬头问道：“不知两卫殿下可还有话说？”
他们二人原地站了片刻，随后相继回到座位冷着脸一言不发。
崔桐转向李令仪道：“公主殿下，结党营私，弑君夺位的罪名怎么说？”
“这还用我说吗？”
李令仪也落了座，“锦衣卫情报，选立储君其间，康王府与越王府无论白天黑夜可谓是门庭若市，宾客如云啊！”
“结果如卿所见，六成支持康王殿下，一成支持越王殿下，这难道不是结党？既然结党，自然免不了弑君夺位了！”
“敢问崔阁老，这样的人，如何做得东宫，如何继承大统？”
康王忽然低笑了两声，随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肆。到最后，整个长春殿都充斥着他的笑声。
火添的够了，马上火药桶就该炸了。李令仪暗暗瞥了一眼另一位该拿奥斯卡奖杯的那位九五之尊，他仍然半躺着，姿势没有任何变化。
“肃静！肃静！”
崔桐连续提醒多次，康王仍旧我行我素。
等笑够了，他终于停了下来。一甩大袖，踱步走上前，“既然小十七给我安了这么多罪名，叫我辩无可辩！还说我‘弑君夺位’，那我只好将这罪名给坐实了，免得我觉得冤枉！”
“你……”
崔桐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指着他震惊到失语。
康王并不理会他，只是狠狠的盯着李令仪，“我要叫你看看，我如何做得东宫，如何继承大统！”
他有时候烦透了这帮道貌岸然的皇子们，生来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偏偏不知足，贪权恋势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若不是这几十年的修养城府，某些时候看他们中的某些人的嘴脸，真恨不得大耳刮子扇死他们！
可他不能，他得理智，他得风轻云淡。
顺势瞄了一眼一副行将就木模样的皇帝，悄悄叹了口气。
情绪从愤恨迅速转变成无奈，放眼整个朝堂，谁都可以选择明哲保身，偏偏他不可以。
身为内阁首辅，身为两朝老臣，这桩糟心官司还真的非他来断不可。
待看到侍立于皇上身后的梁德全微微颔首后，他迅速整理好情绪，站起身来清了清嗓缓缓道：“既然诸位殿下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崔桐慢条理斯的从卷宗中抽出李令仪的参劾折子，随后是附带的证据，整理好一一摆在桌案上。
他看向康王，“殿下，关于公主殿下弹劾您的十条罪状，殿下是否认罪？”
康王放下茶盏，仪态端方的道：“子虚乌有的罪名，本王不可能认！”
他信手拿起一本册子，不疾不徐的道：“既不认罪，那么这些就需要殿下给个合理的解释了。”
康王道：“本王实在不知解释什么。”
李令仪坐在康王的对面，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崔桐得了梁德全的赞同的眼神，挥手示意一名内侍将册子呈给端王。
康王的脸色一点点垮下去，对面的李令仪看的分明。
甚至没来得及看完，康王将那册子狠狠掷在他身旁的案几上，“简直一派胡言！”
方才的平和端方，立即被疾言厉色取代。
他抬起头望向崔桐，愤怒的怒斥：“崔阁老，这是污蔑！我与此人多年未曾往来，何曾拿过他一分钱？！”
话音刚落，他站起来直奔大殿中央主审崔桐所在的位置。
他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去，猜不透他下一步举动的崔桐明显一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两只眼睛紧盯着他，身体保持戒备状态。
李令仪视线冷冷的跟随，情绪激动的康王走到崔桐身前的大案旁，快速过了一遍摆在案上的证据。情绪随着一声声的冷笑达到顶峰，在看完最后一份口供后，他倒退两步，不知所措似的原地转了两圈，嘴里不住的呢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后他咬着牙、红着眼望向李令仪，“我审度自身，向来侍君至忠，侍父至诚，尊敬兄长，友善弟妹。每月施粥散钱，不说爱民如子，也算得上怜贫惜弱！俯仰之间，无愧天地！如若不小心得罪了妹妹，妹妹大可以说出来，做兄长的赔礼道歉再没有二话的，何苦这样陷害我？”
“我做这个辅政王爷，必然得罪了一起小人。又承蒙众臣工瞧得起，推我到人前做什么储君，也难免人惹人眼红。或是谁威胁迫使你诬告我，妹妹只管说出来，为兄绝不叫人动你一根汗毛！”
他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脸上的愤怒、委屈、着急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这样精彩的表演，李令仪在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只可惜他生错了时代，不然真该给他颁座小金人的。
李令仪淡笑着站起身来，“五哥何苦此言？我与五哥并没有矛盾，也不存在有人威胁，我奏折所言一字一句皆有依撑，呈上去的证据更是刀山火海里得来的，掺不得一丝一毫的假！不过天下案件，定罪之前没有不许人辩驳的。既然五哥你觉得委屈冤枉，”
她环顾四周，张开双臂道：“当着父皇、崔阁老以及众位兄长的面，大可以说出来。我相信，在座的诸位，会给一个公正的判决！”
“你放肆！”
说话的是越王。
他的座位与康王相邻，方才那册子就被摔在了两人之间。他捡起来那册子站起来道：“这册子是钟泰那逆臣收受贿赂的账册，翻遍整本，可有一个字与五哥有关的吗？你这不是诬告是什么？！”
他在李令仪三步之外站定，眯着眼睛阴恻恻啊道：“小十七，得罪你的人是我，何苦要拉五哥下水呢？”
李令仪失笑，“两位不必急着给我扣帽子，我又没有诬告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她走过去将山西案有关的证据捡出来，转身面向众人，朗声道：“越王殿下，账册真的与五哥无关吗？”
“那请你翻到倒数第五页，从那一页起，每一笔钱都给了一个叫刘章的人，共计四十万。敢问两位，认不认得刘章这个人？”
“闻所未闻！”
两个人说法一致。
李令仪微微一笑，一挥手，茶茶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呈给崔桐。
那信封里装的是关于惠明与刘章的详细身份，是基于乔淑妃的调查，她回京后利用锦衣卫又往里添补了许多实证。
李令仪直视他们，“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闻所未闻？”
越王刚张开嘴，李令仪又道：“狡辩之前，我劝两位想一想，刘章此刻身在何处！”
她这话就是故意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刘章还活着，从而心虚。
谁知他们并没有上当，依旧一口咬定不认得刘章，李令仪不禁怀疑刘章已死之事被他们洞悉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个更硬的证据。
李令仪又抽出一张口供递给崔桐，她眼睛却依旧看着那兄弟二人，“钟泰落网之后仍然心存幻想，觉得一定会有人捞他。他等啊等，等到了即将行刑仍旧没有任何人出现。他越想越生气，有天半夜气不过叫来了聂大人，招供了那些赃银的去向，并且肯定了刘章的身份，与信封中的指证不谋而合。”
李令仪没有就此打住，又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周管家卧底钟泰府里许多年，不知五哥还记得吗？”
他还未从刘章的事儿上缓过来，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李令仪抽出周管家的口供递过去，笑道：“这个周管家呢原本只是个盗贼，原本是该秋决的，但却被一个身份贵不可言之人看中，暗中赦免了。为此，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摇身一变，成了钟泰的身边人，并且为他做了许多脏事。”
“比如，杀害李国明。”
李令仪看向康王，笑盈盈的道：“五哥，他可说了认得你……”
康王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反驳：“信口雌黄……”
“哦对了，”李令仪打断他，“这个人还活着，此刻就在昭狱，可以随时提审。”
这个人倒是真活着，不过已经说不出话了。
康王脸色异常难看，汗珠涔涔而下。
李令仪收起笑意，冷冷道：“所以我参你们贪赃枉法，党同伐异何错之有？”
“至于残民的罪名，”李令仪转身看向靖王，“逼迫百姓贱卖土地，致使河南饿殍遍野一事想必十三哥已经查清楚了，诸位也晓得谁是幕后黑手吧？”
当时靖王查清楚来龙去脉后，并没有奉行一往替他们遮掩隐瞒纵容的行为，而是据实已报朝廷，当即关于康王负面舆论在民间广泛传播。
李令仪继续道：“这些年，他们在江南又贪墨了多少，等三法司负责审理的人结案归来，一切便可大白于天下。我在这里不做赘述。”
她放下手中的册子口供等物，又翻出了一沓纸，“这里是回京途中，我们大家的口供。”
“回京这一路，遭遇过许多次大大小小的刺杀。值得一提的是，我，我的身边人以及随行锦衣卫亲眼目睹了刘章和赵程的刺杀！”
“赵程，众所周知，是越王府的亲军护卫指挥使！刘章，刚被证实过也是越王府的人！”
“我弹劾你们戕害手足，可冤枉了你们？！”
或许是虱子多了不怕咬，这一次面对她强有力的指控两人没有惊慌，没有失措，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崔桐将所有证据一一过目，抬头问道：“不知两卫殿下可还有话说？”
他们二人原地站了片刻，随后相继回到座位冷着脸一言不发。
崔桐转向李令仪道：“公主殿下，结党营私，弑君夺位的罪名怎么说？”
“这还用我说吗？”
李令仪也落了座，“锦衣卫情报，选立储君其间，康王府与越王府无论白天黑夜可谓是门庭若市，宾客如云啊！”
“结果如卿所见，六成支持康王殿下，一成支持越王殿下，这难道不是结党？既然结党，自然免不了弑君夺位了！”
“敢问崔阁老，这样的人，如何做得东宫，如何继承大统？”
康王忽然低笑了两声，随后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肆。到最后，整个长春殿都充斥着他的笑声。
火添的够了，马上火药桶就该炸了。李令仪暗暗瞥了一眼另一位该拿奥斯卡奖杯的那位九五之尊，他仍然半躺着，姿势没有任何变化。
“肃静！肃静！”
崔桐连续提醒多次，康王仍旧我行我素。
等笑够了，他终于停了下来。一甩大袖，踱步走上前，“既然小十七给我安了这么多罪名，叫我辩无可辩！还说我‘弑君夺位’，那我只好将这罪名给坐实了，免得我觉得冤枉！”
“你……”
崔桐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指着他震惊到失语。
康王并不理会他，只是狠狠的盯着李令仪，“我要叫你看看，我如何做得东宫，如何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