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只是让他走？”李十三惊呼出声，“前辈，这可是害你性命之人，又知晓我们的居住地在哪，只是放着他走，难保他不会回来害我们。”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手刀：“一不做二不休，为以绝后患，直接了结了他。”
凃舟舟：“……”
闻人又不聋，他人还没走呢，这脑瘫就光明正大的说要杀人？
“你说的极有道理。”凃舟舟压着脾气回应，“但荒域凶险之极，没有我的照应，他活不下去的。”
“你不是无恶不作吗？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有什么区别？现在就杀了他。”李十三丝毫不退步。
他凑到凃舟舟耳边，小声说道：“让他活着，那就是多一个变故，这对你我未来规划之事影响甚大，我不能冒这个险。”
“荒域里不能见到其他活人！”
听到这话，凃舟舟审视的目光落到李十三身上，脑海中反复回响起他方才说的话。
为何不能见其他活人？
为何没有立刻杀了闻人，就成了变故？
这不对劲。
“我现在就杀了他！”李十三恶狠狠的盯着闻人淮，“前辈！你来帮忙！”
李十三心理估量过了，凭借刚刚凃舟舟下河、只有他和闻人淮在岸上时他挨的那一拳，他就知道自己估摸打不过这人，得拉个帮手杀人！
凃舟舟没有行动，站在原地审视李十三。
“前辈？”李十三再问一声，“得杀了他。”
他贴在凃舟舟耳边，又小声嘀咕一句：“你难道忘了我说的事情吗？”
“二十二日后，荒域开启，唯有两人能逃出荒域，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
再听此言，听到如此详细的信息，凃舟舟挑了挑眉。
这便是她想要听到的信息，想要再度确认的信息。
先前遇到李十三时，李十三正是说了一句“我会占卜，我知晓离开荒域的办法，救我，我带你一起离开”，故此凃舟舟才会救他，为的就是逃离荒域。
凃舟舟有了答案了——二十二日之后，只有两人可以离开荒域。
没有人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的，没有人知道明天的荒域有多凶险、多离谱，她如此艰难求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里。
从前这只不过是个奢侈的幻想，如今幻想有了实证，代表着一切都有希望。
渴望着外面世界的萌芽一点点生长，在凃舟舟的心中蔓延开来。
“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凃舟舟喃喃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再度在李十三身上婉转一个来回。
只有两个活人能离开，李十三也是活人。
看他这么歹毒，被发配到荒域自然不是受冤枉而来，而是他的报应。
荒域如此凶险，李十三独身活不下去的，他是应该被抛下的那个。
凃舟舟捏了捏隐在身侧的手，朝着不远处的闻人淮看去。
闻人淮不知二人说了什么，但他读得懂凃舟舟的表情。
舟舟想解决李十三。
二人目光交汇，一瞬间便默契的相互心知肚明。
李十三不是个蠢的，他见凃舟舟长时间未有回应，也察觉到了气氛有异，他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将成为猎物。
不疑有他，李十三当即对着凃舟舟出手，上去便勒住了她的脖子。
“别怪我狠心，是你自己选错了。”李十三拼尽力气，将凃舟舟放倒在地。
他深知自己必须要在闻人淮冲过来之前杀掉凃舟舟。
“喂！这娘们儿刚刚都想送你去死！你没必要救他！”他对着快步冲过来的闻人淮大喊，“现有的余粮已够你我吃食！足够我们撑到荒域开启的那天！我带你离开！”
这是李十三的筹码，他不想跟凃舟舟作伴，他要转而拿下闻人淮。
原本觉得凃舟舟一身本事，跟着凃舟舟总能在荒域中活到离开的那一天，可现在时势不对，他要倒戈了。
预备杀人之前，李十三早已权衡利弊，居住地可以用来遮风挡雨，凃舟舟预备好的食物也足够他存活二十二日，他完全可以把人杀了。
凃舟舟被勒的喘不过气，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涣散。
她咬紧牙关，没有将力气放在挣脱李十三的臂膀上，也不指望闻人淮能快步冲过来救她，而是利用最后的力气摸向腰间的匕首。
生死之际，什么都不能赌，
她摸到了匕首，朝着身侧的人捅下，下一瞬间脖子上的窒息感消失不见，旁边的人“啊”的一声倒下。
凃舟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逐渐恢复力气的她没有松懈，接着抓起匕首朝着李十三捅去。
好不容易求生，她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哪怕是活在上一辈子的法治社会，这也叫做正当防卫。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匕首再度捅到李十三身上时，疼痛不堪的李十三碍于求生的本能也在跟凃舟舟反抗，但再两刀下去，他人已经没气儿了。
意识到自己真的活下来的凃舟舟狠狠的吐了一口气，两眼失神的蹲坐在地上，她的衣袖上还沾着李十三的血，握在手里的匕首还低着红珠子。
她没有扔掉匕首，而是握得更紧了。
飘忽的目光看了看李十三的尸体，她想躲避，但是又硬生生的逼着自己直视他。
凃舟舟脑海中想要想些什么安慰自己的话，却也没想出来，只是空荡荡的一片。
直到一句“抱歉”的声音响起，她那颗飘渺空荡的心突然间踏实了。
“舟舟、抱歉。”是闻人淮的声音。
他蹲下身，抱住凃舟舟，伸手接下凃舟舟带血的匕首。
他想说的是：抱歉，我来晚了，如果没有来晚，如果能靠得近一些，就不必你动手杀人了，我可以杀了他。
奈何事态紧急，凃舟舟和李十三的争执不过眨眼间的电光火石。
她不可能等闻人淮相救，她要趁着自己最具优势的时刻解决问题。
“我们回去吧。”凃舟舟缓过神，捏了捏闻人淮环在她身上的臂膀。
他没有即刻行动，而是抱她抱的更紧了。
凃舟舟颤颤身体，后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接着蜷缩身体大喘着粗气，像只受惊的小猫。
玛德，什么狗屁修真界，什么狗屁荒域，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一路恍惚，凃舟舟也记不清自己和闻人淮到底如何回到居住地的。
大概如来时一样，如前几日的行动一样，有交通猪驮着他们，来去自如。
回到居住地时，她机械的处理着捕捉来的银带鱼，将其埋入雪中冷藏，以便于保鲜食用。
她刷了锅子，又熬煮了银带鱼的汤，还额外宰了一只兔子，做着丰盛的一餐。
粘着李十三血的衣服已被换下，但她没有烧，也没有扔掉，她还要把这衣服洗干净以后再度使用。
好在身上的大氅在河边时已经脱掉，如今穿在她身上时仍旧是干干净净的。
凃舟舟烤了兔子、炖了鱼汤、还烹饪了一道野菜，这是她和闻人淮在荒域生存许久以来，准备的最丰盛一餐。
她自己也不知道做这么多饭时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还是为了庆祝终于得到想得到的答案，庆祝二十二日后即将到来的那一刻。
凃舟舟没有质疑消息的真假，也不觉得李十三一个穷凶极恶的被发配罪徒是否忽悠人，这消息必须是真的。
当然，就算不是真的她也可以坦然接受，她想抱着期待度过这二十二日。
“要是有酒就好了。”凃舟舟和闻人淮分别坐在摆满餐食的桌前，她感慨出声，“这个时候，得有酒。”
庆祝得有酒、好的下酒菜得有酒、借酒浇愁得有酒。
“好。”闻人淮应一声，他端起那碗银带鱼汤，咕嘟咕嘟喝的利索。
感受到身体充沛的灵气后，他调动纳戒，一坛接着一坛的往外拿酒，接连拿了十坛子，拿到脸色微微发白，眼神飘忽不定为止。
凃舟舟：“……”
不是……你玩真的啊？
不是……你真有酒啊？
不是……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你全用来拿酒了呀？
凃舟舟也不知此刻该不该哭笑不得，但是想喝酒就有酒，怎么不失为一件好事呢？
她当即抱起一坛子酒，利索开坛。
一股浓郁甘醇的酒香气扑面而来，当即勾起了她的馋虫。
凃舟舟捧起坛子，咕嘟咕嘟的猛灌着酒，比她曾经喝的任何一次酒都猛烈。
酒喝的快，人上头也快。
炉火暖烘烘的烘人，再加上上头的酒气，凃舟舟的脸上氤氲出了一片红色，人也跟着软软的。
她抱着酒坛子挪挪身，蹭到了闻人淮的身边。
酒醉的她微微抬头，看着闻人淮的侧颜醉气一笑，然后伸出手朝着他的脸摸去。
指尖脸颊相触的那一刻，闻人淮感觉自己心口的位置猛的颤动一下，仿佛心要突破那层肌肤跳出。
凃舟舟软声说道：“你长得真好看，哎嘿……”
她的手指在闻人淮的脸上摸索，胜过他的侧脸摸到眼睛，指尖在顺着上下勾勒鼻尖，再点到他的唇角。
凃舟舟再往前凑凑，再探探身，脸颊朝着闻人淮的面部靠近。
她的手指还停留在闻人淮的唇角和脸上，她喃喃着：“好想亲亲你呀。”
话落，她的唇角已经贴近……
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手刀：“一不做二不休，为以绝后患，直接了结了他。”
凃舟舟：“……”
闻人又不聋，他人还没走呢，这脑瘫就光明正大的说要杀人？
“你说的极有道理。”凃舟舟压着脾气回应，“但荒域凶险之极，没有我的照应，他活不下去的。”
“你不是无恶不作吗？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有什么区别？现在就杀了他。”李十三丝毫不退步。
他凑到凃舟舟耳边，小声说道：“让他活着，那就是多一个变故，这对你我未来规划之事影响甚大，我不能冒这个险。”
“荒域里不能见到其他活人！”
听到这话，凃舟舟审视的目光落到李十三身上，脑海中反复回响起他方才说的话。
为何不能见其他活人？
为何没有立刻杀了闻人，就成了变故？
这不对劲。
“我现在就杀了他！”李十三恶狠狠的盯着闻人淮，“前辈！你来帮忙！”
李十三心理估量过了，凭借刚刚凃舟舟下河、只有他和闻人淮在岸上时他挨的那一拳，他就知道自己估摸打不过这人，得拉个帮手杀人！
凃舟舟没有行动，站在原地审视李十三。
“前辈？”李十三再问一声，“得杀了他。”
他贴在凃舟舟耳边，又小声嘀咕一句：“你难道忘了我说的事情吗？”
“二十二日后，荒域开启，唯有两人能逃出荒域，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
再听此言，听到如此详细的信息，凃舟舟挑了挑眉。
这便是她想要听到的信息，想要再度确认的信息。
先前遇到李十三时，李十三正是说了一句“我会占卜，我知晓离开荒域的办法，救我，我带你一起离开”，故此凃舟舟才会救他，为的就是逃离荒域。
凃舟舟有了答案了——二十二日之后，只有两人可以离开荒域。
没有人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的，没有人知道明天的荒域有多凶险、多离谱，她如此艰难求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里。
从前这只不过是个奢侈的幻想，如今幻想有了实证，代表着一切都有希望。
渴望着外面世界的萌芽一点点生长，在凃舟舟的心中蔓延开来。
“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凃舟舟喃喃一声，意味深长的目光再度在李十三身上婉转一个来回。
只有两个活人能离开，李十三也是活人。
看他这么歹毒，被发配到荒域自然不是受冤枉而来，而是他的报应。
荒域如此凶险，李十三独身活不下去的，他是应该被抛下的那个。
凃舟舟捏了捏隐在身侧的手，朝着不远处的闻人淮看去。
闻人淮不知二人说了什么，但他读得懂凃舟舟的表情。
舟舟想解决李十三。
二人目光交汇，一瞬间便默契的相互心知肚明。
李十三不是个蠢的，他见凃舟舟长时间未有回应，也察觉到了气氛有异，他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将成为猎物。
不疑有他，李十三当即对着凃舟舟出手，上去便勒住了她的脖子。
“别怪我狠心，是你自己选错了。”李十三拼尽力气，将凃舟舟放倒在地。
他深知自己必须要在闻人淮冲过来之前杀掉凃舟舟。
“喂！这娘们儿刚刚都想送你去死！你没必要救他！”他对着快步冲过来的闻人淮大喊，“现有的余粮已够你我吃食！足够我们撑到荒域开启的那天！我带你离开！”
这是李十三的筹码，他不想跟凃舟舟作伴，他要转而拿下闻人淮。
原本觉得凃舟舟一身本事，跟着凃舟舟总能在荒域中活到离开的那一天，可现在时势不对，他要倒戈了。
预备杀人之前，李十三早已权衡利弊，居住地可以用来遮风挡雨，凃舟舟预备好的食物也足够他存活二十二日，他完全可以把人杀了。
凃舟舟被勒的喘不过气，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涣散。
她咬紧牙关，没有将力气放在挣脱李十三的臂膀上，也不指望闻人淮能快步冲过来救她，而是利用最后的力气摸向腰间的匕首。
生死之际，什么都不能赌，
她摸到了匕首，朝着身侧的人捅下，下一瞬间脖子上的窒息感消失不见，旁边的人“啊”的一声倒下。
凃舟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逐渐恢复力气的她没有松懈，接着抓起匕首朝着李十三捅去。
好不容易求生，她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哪怕是活在上一辈子的法治社会，这也叫做正当防卫。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匕首再度捅到李十三身上时，疼痛不堪的李十三碍于求生的本能也在跟凃舟舟反抗，但再两刀下去，他人已经没气儿了。
意识到自己真的活下来的凃舟舟狠狠的吐了一口气，两眼失神的蹲坐在地上，她的衣袖上还沾着李十三的血，握在手里的匕首还低着红珠子。
她没有扔掉匕首，而是握得更紧了。
飘忽的目光看了看李十三的尸体，她想躲避，但是又硬生生的逼着自己直视他。
凃舟舟脑海中想要想些什么安慰自己的话，却也没想出来，只是空荡荡的一片。
直到一句“抱歉”的声音响起，她那颗飘渺空荡的心突然间踏实了。
“舟舟、抱歉。”是闻人淮的声音。
他蹲下身，抱住凃舟舟，伸手接下凃舟舟带血的匕首。
他想说的是：抱歉，我来晚了，如果没有来晚，如果能靠得近一些，就不必你动手杀人了，我可以杀了他。
奈何事态紧急，凃舟舟和李十三的争执不过眨眼间的电光火石。
她不可能等闻人淮相救，她要趁着自己最具优势的时刻解决问题。
“我们回去吧。”凃舟舟缓过神，捏了捏闻人淮环在她身上的臂膀。
他没有即刻行动，而是抱她抱的更紧了。
凃舟舟颤颤身体，后将脸埋入他的胸膛，接着蜷缩身体大喘着粗气，像只受惊的小猫。
玛德，什么狗屁修真界，什么狗屁荒域，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一路恍惚，凃舟舟也记不清自己和闻人淮到底如何回到居住地的。
大概如来时一样，如前几日的行动一样，有交通猪驮着他们，来去自如。
回到居住地时，她机械的处理着捕捉来的银带鱼，将其埋入雪中冷藏，以便于保鲜食用。
她刷了锅子，又熬煮了银带鱼的汤，还额外宰了一只兔子，做着丰盛的一餐。
粘着李十三血的衣服已被换下，但她没有烧，也没有扔掉，她还要把这衣服洗干净以后再度使用。
好在身上的大氅在河边时已经脱掉，如今穿在她身上时仍旧是干干净净的。
凃舟舟烤了兔子、炖了鱼汤、还烹饪了一道野菜，这是她和闻人淮在荒域生存许久以来，准备的最丰盛一餐。
她自己也不知道做这么多饭时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还是为了庆祝终于得到想得到的答案，庆祝二十二日后即将到来的那一刻。
凃舟舟没有质疑消息的真假，也不觉得李十三一个穷凶极恶的被发配罪徒是否忽悠人，这消息必须是真的。
当然，就算不是真的她也可以坦然接受，她想抱着期待度过这二十二日。
“要是有酒就好了。”凃舟舟和闻人淮分别坐在摆满餐食的桌前，她感慨出声，“这个时候，得有酒。”
庆祝得有酒、好的下酒菜得有酒、借酒浇愁得有酒。
“好。”闻人淮应一声，他端起那碗银带鱼汤，咕嘟咕嘟喝的利索。
感受到身体充沛的灵气后，他调动纳戒，一坛接着一坛的往外拿酒，接连拿了十坛子，拿到脸色微微发白，眼神飘忽不定为止。
凃舟舟：“……”
不是……你玩真的啊？
不是……你真有酒啊？
不是……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你全用来拿酒了呀？
凃舟舟也不知此刻该不该哭笑不得，但是想喝酒就有酒，怎么不失为一件好事呢？
她当即抱起一坛子酒，利索开坛。
一股浓郁甘醇的酒香气扑面而来，当即勾起了她的馋虫。
凃舟舟捧起坛子，咕嘟咕嘟的猛灌着酒，比她曾经喝的任何一次酒都猛烈。
酒喝的快，人上头也快。
炉火暖烘烘的烘人，再加上上头的酒气，凃舟舟的脸上氤氲出了一片红色，人也跟着软软的。
她抱着酒坛子挪挪身，蹭到了闻人淮的身边。
酒醉的她微微抬头，看着闻人淮的侧颜醉气一笑，然后伸出手朝着他的脸摸去。
指尖脸颊相触的那一刻，闻人淮感觉自己心口的位置猛的颤动一下，仿佛心要突破那层肌肤跳出。
凃舟舟软声说道：“你长得真好看，哎嘿……”
她的手指在闻人淮的脸上摸索，胜过他的侧脸摸到眼睛，指尖在顺着上下勾勒鼻尖，再点到他的唇角。
凃舟舟再往前凑凑，再探探身，脸颊朝着闻人淮的面部靠近。
她的手指还停留在闻人淮的唇角和脸上，她喃喃着：“好想亲亲你呀。”
话落，她的唇角已经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