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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明抱膝坐在床上，身边聚集起几个小小的风旋，她神色中闪过一丝痛苦，皱了皱眉，风旋在空中闪现了几道白光，消失了。
从她醒过来，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虽然还未到失控的地步，但总归是个麻烦，叶明明默念静字诀，心静则神清，心定则神凝……
“凌越，你又要去看那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一道讥讽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师父受伤了都没见你这么殷勤！”
“你应该叫我师兄。”被叫做凌越的少年面对来人并不恼，“人是我带回来的，我自然要负责，师父那边我也并未疏忽。”
“哼，虚伪。”那人眼中全是对凌越的不屑，却也不愿与凌越多说话，越过栏杆走了。
叶明明透过窗户纸，看到凌越的身影立在门外，垂下眸有些失神，凌越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比她大不了多少，她对他说不上防备，只是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她孤身一人，风清门惨遭屠戮，叶照弃她而去，如今她该怎么办呢？凭她一人，能为风清门报仇吗？
凌越虽然知道屋里那妹妹不会应他，但还是敲了好几次门：“我进来了？”
凌越推开门，将托盘上的清粥小菜放在桌上：“休息好了，就吃点东西吧。”
凌越见叶明明依旧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办，手指扣了扣手心：“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再找我。”
叶明明看着凌越要把门关上了，突然开了口，声音沙哑道：“我想回家。”
“嗯？”凌越愣了一下，这三天还是第一次对他说话，随即说：“好……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家？”
叶明明摇摇头。
“那你先换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凌越商量地对叶明明说道，见叶明明点了点头才松了一口气，关上了门。
叶明明坐在梳妆镜前，镜子里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她伸手想把头发梳好，可却怎么都不听她使唤，头发越梳越乱。叶明明恼怒地把梳子放在台上，手撑着一角，眼泪一滴滴垂落，从前，从前头发乱了娘亲总是会帮她梳好。眼角余光瞥到抽屉里的剪刀，叶明明伸手握住剪刀，对着自己的长发没有章法地乱剪。
为什么？为什么是玉清峰？到底是为什么会遭此噩运？
凌越靠在连廊边，那日他和师父还有几位同门，途经江城，遥遥望见山头上火光冲天，刀剑争鸣，他便心道不好，请想过去一看。师父虽然并无救人之意，却还是过来了。
他赶过去的时候，见到一黑衣人对着一位姑娘刀剑相向，便向前用剑挡了回去，谁知一道白光，随着空中的万剑在空中闪耀，再睁开眼时，周围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师父也没说什么，同门也只当是有高人相助，可是……
凌越正想着，听到屋内有声响，除了哭声，还有……凌越眼皮跳了跳，也顾不得礼数，推门进去，看见叶明明发疯似地剪着自己的头发。
凌越上前拉住叶明明，叶明明疯狂地挣扎，凌越没办法只好擒住叶明明的手：“冷静一点。”
叶明明看着凌越拿走她手中的剪刀，所有的痛苦、委屈都忍不住了，伸手揽住了凌越的脖子，在他肩头失声哭了起来。
凌越被叶明明抱住怔了一下，犹豫再三，伸手抚了抚叶明明的背。凌越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安慰不了面前的人，只有静静地陪着她，默默地将空气中飘散的风旋打散，用自己的力量安抚叶明明。
等叶明明哭累了，平复了情绪，凌越才轻声问她：“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叶明明脸上带着泪痕，手还拉着凌越的衣角，点了点头。
凌越看了看自己的衣角，朝叶明明伸出手。叶明明犹疑地看了凌越一眼，过了两三秒，伸出了手。
凌越宽慰地笑了笑，握住叶明明的手，对她说：“走吧。”
凌越牵着叶明明带她走到临街的一个小摊上，小摊离客栈不远，卖的是一些头上戴的饰品。
叶明明抬头看了看天，她从不知道，雪后是这样的冷，也不知道雪后的太阳也会这么好。
小摊的旁边还有小孩对的雪人，胡萝卜做的鼻子，还画一个大大的笑脸。
大娘见有人来，急忙招呼道：“两位要买些什么啊？这条街就数大娘这儿的头花最好看……”
大娘还没说完就看到叶明明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惊呼了一声：“哎呦，小姑娘这么好的头发怎么剪成这样了？”
“大娘。”凌越向那大娘问了好：“大娘可否为小妹梳理一下头发？我再在这儿挑选一些头饰。”说着凌越朝大娘递过一些碎银。
大娘也是心疼小姑娘，连忙道：“当然可以，头发怎么剪成这样了？过来吧，小姑娘，大娘可会梳头发了，保证待会儿给你整得好好的！”
“那多谢大娘了！”
叶明明看向凌越，凌越安慰似的回看了她：“我不会走的。”
听到凌越的话，叶明明才向大娘走过去，大娘拉她坐下，拿起梳子轻轻地梳她的头发。
“哎呦，怎么又哭了？没事啊，大娘一会儿就给你梳好了！给你梳一个最漂亮最好看的！是不是被家里调皮的小孩剪了？小郎君你做哥哥的可要保护好妹妹啊！”大娘一边梳着头一边絮絮叨叨，“头发怎么可以让别人乱剪，回去要狠狠教训一顿啊！”
“嗯，一定。”凌越谦逊地受教。
叶明明却越哭越凶，眼泪不受住地往外流，娘亲也曾这样在阳光下给她梳头发。
大娘见叶明明哭得更厉害了，不知所措地安慰：“妹妹别哭啊，你可要相信大娘的手艺，一定给你梳好！这叫什么来着，妙手回春！大娘准给你头发妙手回春。”
谈话间，一个漂亮的发髻已然梳好。大娘拿着镜子招呼叶明明看：“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可别再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叶明明哭着点了点头道：“谢谢大娘。”
“多谢大娘了！”凌越挑好了一个素雅的梨花发簪，是用绒花制成，看上去清雅秀丽，梨花下用绿色的绒花做成叶子，又不失单调。指尖闪起点点微光，凌越给绒花施了个不会损坏的术法。
凌越递给叶明明，见叶明明没接，便自己替她插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插上发簪，手举到叶明明头顶，滞了一下，小心地给叶明明别上。
凌越插好，又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位妹妹倒真是天生丽质，楚楚动人。
叶明明望着凌越出了神，直到凌越和她的眼神对上才垂眸看向地上。
凌越手指又抠了抠手心：“是我僭越了。”
叶明明摇摇头。
凌越左手握拳放在嘴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眼睛都哭肿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叶明明点了点头，但不再看他了。
“可别再哭了。”凌越又补充道。
叶明明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泪。
“走吧。”凌越这次没牵叶明明的手，确认叶明明跟在自己身后，才往前走，带她去附近的饭馆。
叶明明亦步亦趋地跟在凌越后面，不时抬眸看凌越的背影，有一刻她竟然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店里的小二看到两人来招呼他们坐下：“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你想吃什么？”凌越询问叶明明。
叶明明没什么胃口，只说了句都可以。
“那就上两个店里的招牌菜，再来碗清粥和小菜。”凌越掂量了下钱袋，应该还够。
叶明明拿着筷子，看到眼前的碗很快被凌越堆满，有点为难地开口：“太多了。”
“没事，快吃吧，吃不完还有我，我也没吃饭。”凌越有给叶明明盛了碗粥道，说着还向叶明明笑了笑。
两人吃完饭，凌越还给叶明明买了串糖葫芦当饭后甜食。
两人走在路上又相顾无言，凌越见叶明明又低着头跟在他后面，放慢了脚步，和她平齐。
叶明明没看到凌越背影，抬起头看见凌越站在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老是低着头走路？”凌越道，“好好看路。”
叶明明点点头。两人沿着河边往前走。
“你叫什么名字？”
“叶明明。”
“明？哪个明？”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明明如月？那可巧了，我叫凌越，不过是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叶明明愣了一下，转头怔怔地看着凌越，命运的转轮似乎早就开始转动。
凌越看她的眼神中似乎一直带着柔软的笑意，这种笑意是他一直都有还是只是在此刻为两人共有呢？
“你多大了？”
“十六。”
“你呢？”
凌越收回自己目光，表情从轻快变成了惆怅，语气有些无奈。
“过了今天，十七。”
叶明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凌越也没多大反应，仿佛只是回答了个普通问题，今天也是个普通日子，依旧往前走。
“那糖葫芦给你，生辰快乐。”叶明明想了想说。
凌越笑了笑：“谢谢，不过糖葫芦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叶明明抱膝坐在床上，身边聚集起几个小小的风旋，她神色中闪过一丝痛苦，皱了皱眉，风旋在空中闪现了几道白光，消失了。
从她醒过来，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虽然还未到失控的地步，但总归是个麻烦，叶明明默念静字诀，心静则神清，心定则神凝……
“凌越，你又要去看那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一道讥讽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师父受伤了都没见你这么殷勤！”
“你应该叫我师兄。”被叫做凌越的少年面对来人并不恼，“人是我带回来的，我自然要负责，师父那边我也并未疏忽。”
“哼，虚伪。”那人眼中全是对凌越的不屑，却也不愿与凌越多说话，越过栏杆走了。
叶明明透过窗户纸，看到凌越的身影立在门外，垂下眸有些失神，凌越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比她大不了多少，她对他说不上防备，只是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她孤身一人，风清门惨遭屠戮，叶照弃她而去，如今她该怎么办呢？凭她一人，能为风清门报仇吗？
凌越虽然知道屋里那妹妹不会应他，但还是敲了好几次门：“我进来了？”
凌越推开门，将托盘上的清粥小菜放在桌上：“休息好了，就吃点东西吧。”
凌越见叶明明依旧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办，手指扣了扣手心：“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再找我。”
叶明明看着凌越要把门关上了，突然开了口，声音沙哑道：“我想回家。”
“嗯？”凌越愣了一下，这三天还是第一次对他说话，随即说：“好……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家？”
叶明明摇摇头。
“那你先换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凌越商量地对叶明明说道，见叶明明点了点头才松了一口气，关上了门。
叶明明坐在梳妆镜前，镜子里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她伸手想把头发梳好，可却怎么都不听她使唤，头发越梳越乱。叶明明恼怒地把梳子放在台上，手撑着一角，眼泪一滴滴垂落，从前，从前头发乱了娘亲总是会帮她梳好。眼角余光瞥到抽屉里的剪刀，叶明明伸手握住剪刀，对着自己的长发没有章法地乱剪。
为什么？为什么是玉清峰？到底是为什么会遭此噩运？
凌越靠在连廊边，那日他和师父还有几位同门，途经江城，遥遥望见山头上火光冲天，刀剑争鸣，他便心道不好，请想过去一看。师父虽然并无救人之意，却还是过来了。
他赶过去的时候，见到一黑衣人对着一位姑娘刀剑相向，便向前用剑挡了回去，谁知一道白光，随着空中的万剑在空中闪耀，再睁开眼时，周围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师父也没说什么，同门也只当是有高人相助，可是……
凌越正想着，听到屋内有声响，除了哭声，还有……凌越眼皮跳了跳，也顾不得礼数，推门进去，看见叶明明发疯似地剪着自己的头发。
凌越上前拉住叶明明，叶明明疯狂地挣扎，凌越没办法只好擒住叶明明的手：“冷静一点。”
叶明明看着凌越拿走她手中的剪刀，所有的痛苦、委屈都忍不住了，伸手揽住了凌越的脖子，在他肩头失声哭了起来。
凌越被叶明明抱住怔了一下，犹豫再三，伸手抚了抚叶明明的背。凌越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安慰不了面前的人，只有静静地陪着她，默默地将空气中飘散的风旋打散，用自己的力量安抚叶明明。
等叶明明哭累了，平复了情绪，凌越才轻声问她：“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叶明明脸上带着泪痕，手还拉着凌越的衣角，点了点头。
凌越看了看自己的衣角，朝叶明明伸出手。叶明明犹疑地看了凌越一眼，过了两三秒，伸出了手。
凌越宽慰地笑了笑，握住叶明明的手，对她说：“走吧。”
凌越牵着叶明明带她走到临街的一个小摊上，小摊离客栈不远，卖的是一些头上戴的饰品。
叶明明抬头看了看天，她从不知道，雪后是这样的冷，也不知道雪后的太阳也会这么好。
小摊的旁边还有小孩对的雪人，胡萝卜做的鼻子，还画一个大大的笑脸。
大娘见有人来，急忙招呼道：“两位要买些什么啊？这条街就数大娘这儿的头花最好看……”
大娘还没说完就看到叶明明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惊呼了一声：“哎呦，小姑娘这么好的头发怎么剪成这样了？”
“大娘。”凌越向那大娘问了好：“大娘可否为小妹梳理一下头发？我再在这儿挑选一些头饰。”说着凌越朝大娘递过一些碎银。
大娘也是心疼小姑娘，连忙道：“当然可以，头发怎么剪成这样了？过来吧，小姑娘，大娘可会梳头发了，保证待会儿给你整得好好的！”
“那多谢大娘了！”
叶明明看向凌越，凌越安慰似的回看了她：“我不会走的。”
听到凌越的话，叶明明才向大娘走过去，大娘拉她坐下，拿起梳子轻轻地梳她的头发。
“哎呦，怎么又哭了？没事啊，大娘一会儿就给你梳好了！给你梳一个最漂亮最好看的！是不是被家里调皮的小孩剪了？小郎君你做哥哥的可要保护好妹妹啊！”大娘一边梳着头一边絮絮叨叨，“头发怎么可以让别人乱剪，回去要狠狠教训一顿啊！”
“嗯，一定。”凌越谦逊地受教。
叶明明却越哭越凶，眼泪不受住地往外流，娘亲也曾这样在阳光下给她梳头发。
大娘见叶明明哭得更厉害了，不知所措地安慰：“妹妹别哭啊，你可要相信大娘的手艺，一定给你梳好！这叫什么来着，妙手回春！大娘准给你头发妙手回春。”
谈话间，一个漂亮的发髻已然梳好。大娘拿着镜子招呼叶明明看：“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可别再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叶明明哭着点了点头道：“谢谢大娘。”
“多谢大娘了！”凌越挑好了一个素雅的梨花发簪，是用绒花制成，看上去清雅秀丽，梨花下用绿色的绒花做成叶子，又不失单调。指尖闪起点点微光，凌越给绒花施了个不会损坏的术法。
凌越递给叶明明，见叶明明没接，便自己替她插上。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插上发簪，手举到叶明明头顶，滞了一下，小心地给叶明明别上。
凌越插好，又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位妹妹倒真是天生丽质，楚楚动人。
叶明明望着凌越出了神，直到凌越和她的眼神对上才垂眸看向地上。
凌越手指又抠了抠手心：“是我僭越了。”
叶明明摇摇头。
凌越左手握拳放在嘴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眼睛都哭肿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叶明明点了点头，但不再看他了。
“可别再哭了。”凌越又补充道。
叶明明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泪。
“走吧。”凌越这次没牵叶明明的手，确认叶明明跟在自己身后，才往前走，带她去附近的饭馆。
叶明明亦步亦趋地跟在凌越后面，不时抬眸看凌越的背影，有一刻她竟然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店里的小二看到两人来招呼他们坐下：“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你想吃什么？”凌越询问叶明明。
叶明明没什么胃口，只说了句都可以。
“那就上两个店里的招牌菜，再来碗清粥和小菜。”凌越掂量了下钱袋，应该还够。
叶明明拿着筷子，看到眼前的碗很快被凌越堆满，有点为难地开口：“太多了。”
“没事，快吃吧，吃不完还有我，我也没吃饭。”凌越有给叶明明盛了碗粥道，说着还向叶明明笑了笑。
两人吃完饭，凌越还给叶明明买了串糖葫芦当饭后甜食。
两人走在路上又相顾无言，凌越见叶明明又低着头跟在他后面，放慢了脚步，和她平齐。
叶明明没看到凌越背影，抬起头看见凌越站在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
“怎么老是低着头走路？”凌越道，“好好看路。”
叶明明点点头。两人沿着河边往前走。
“你叫什么名字？”
“叶明明。”
“明？哪个明？”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明明如月？那可巧了，我叫凌越，不过是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叶明明愣了一下，转头怔怔地看着凌越，命运的转轮似乎早就开始转动。
凌越看她的眼神中似乎一直带着柔软的笑意，这种笑意是他一直都有还是只是在此刻为两人共有呢？
“你多大了？”
“十六。”
“你呢？”
凌越收回自己目光，表情从轻快变成了惆怅，语气有些无奈。
“过了今天，十七。”
叶明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凌越也没多大反应，仿佛只是回答了个普通问题，今天也是个普通日子，依旧往前走。
“那糖葫芦给你，生辰快乐。”叶明明想了想说。
凌越笑了笑：“谢谢，不过糖葫芦还是留着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