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伙势力究竟怎么处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很难说,谢朝月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不过就算人再少,应该也比她强吧……

    本就是被打散的部队又失去了主帅,一个月以来又一直被围剿,任谁看这个队伍散伙也就是几天的事了。

    谢朝月在这边思绪都飞到天外了。

    “噔噔噔”窗户响了三声,敲窗的声音在雨夜中并不明显,谢朝月飞速翻身从床上下来,打开了窗户。

    窗外空无一人,窗边放着谢朝月下午送出去的簪子。

    刚准备伸手去拿,就被另一只手提前抢走。

    看着簪子从眼前划过,谢朝月满心满眼都是:好白、好嫩的手。

    “这是谢七给你送回来的吧”季归拿着簪子在手里细细摩挲。“今天我还感慨,谢姑娘真是好大的手笔,这么好成色的簪子就送出去,没想到你是早有准备”季归一边说一边走到谢朝月脸跟前。弯着腰直直的盯着她看。

    “你前两日刚醒来就把从不离身的几个人都派了出去,想来是早就料到今日了吧。你到底是谁?”季归的眼眸微眯,狭长的丹凤眼显得眼神更加冷冽,他离的谢朝月的脸更近了,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想要看穿披着这张皮的人到底是谁。

    看着这张放大的俊脸,谢朝月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想知道?你靠近点”谢朝月说着抽走握在季归手里的簪子。

    季归真的又将耳朵凑近了,谢朝月直接握着簪子就往季归头上去。她的手还没接近他的头,就猛的被一把握住。

    “什么意思?”刚才季归的声音还带着一些戏谑,现在就像冷箭一样直射而来。

    谢朝月动了动胳膊,动不了。

    “你松手,我还能捅你不成,这是玉簪不是铁剑”谢朝月觉得自己低估季归的武力值了,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快。

    “抱歉”

    季归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谢朝月就是个弱女子,别说是簪子,给她一把铁剑她也威胁不到自己。

    逞着季归说抱歉的时候,谢朝月一把把簪子插进了季归束着的头发中。

    她看得出来,这次季归忍得很幸苦才没捏住她。

    她憋着笑:“白玉配美人,君与之甚配。”

    谢朝月是憋住了,床上的小团子可没有,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又着急忙慌的两只手赶紧捂住嘴巴,只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季归。

    季归慢腾腾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调戏了?

    谢朝月看着同手同脚慢腾腾挪回去的季归,心里暗爽“刚才要是能再摸一把季归的小手就好了”

    ————

    谢朝月怀疑自己是活天气预报,刚说了天晴了就发钱,连着下了快一周的雨今天一下子出了大太阳。

    她带着小宝在院子里晒被子,小宝小小的一团跟在谢朝月身边,紧紧地贴着谢朝月。小宝是谢朝月在逃命的路上救下的小女孩,虽然已经六岁了但是因为长期吃不到饭,只有4岁小孩的大小。

    这边一大一小的忙活,那边季归就靠着墙晒太阳,眼里没活也就算了还要张口嘲笑:“你这嘴还真灵啊,说了天晴给钱,天立刻就晴了,不知道钱能不能立刻拿出来啊”

    谢朝月懒得搭理他,王虎他们找簪子估计是要闹一会,一时半会不会上来找她,她现在要赶紧清点一下手里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然后就是等着阿清他们能赶紧探路回来,这样他们就可以赶紧出发前往景山,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展身手了。

    季归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也开始把屋里其他的东西搬出来晒晒太阳。明眼人都看的出队伍已成散伙之势,谢朝月倒是一点都不急,他可太好奇谢朝月准备了什么后手。

    一直到太阳西沉,都没有人来闹事。整个院子一下午都安静的可怕,季归总觉得心里不安。终于在最后一丝阳光要躲进地平线的时候,门有节奏地响了三下。

    季归三步并作两步,抽出剑走到谢朝月前面“我来开门”。

    他侧着身缓慢拉开门,右手紧握住剑柄。从门缝里季归隐约看到门外是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带着面罩看不清长相。

    兀的,为首的人提剑就往门缝中刺来他身后蒙面人也都冲上来。季归立刻关住门冲着谢朝月说“走!”

    怎料谢朝月却突然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身子不停颤抖。

    季归见状,只觉得后脊发凉。

    就是这一瞬的功夫,门外的黑衣人们已经飞身上墙,稳稳地落在院内。

    季归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挡在了谢朝月身前。

    却突然听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从背后传了出来。

    他诧异地扭过身去看,只看到谢朝月眼泪都笑出来了。

    “怎么才分开几日你们都不认识了。”

    感受到季归的视线一伙人也摘了面罩。

    原来是前几日被谢朝月派下山去的阿清一伙人。见季归看清他们了,几个人也笑了起来。

    “具体怎么敲门小姐都提前跟我们商量好了,怎么你不是最得小姐宠爱的侍卫么,小姐没告诉你具体暗号是什么吗?”说话的是一位身形高挑的女子,头发简单的扎成一个马尾,面容生动的嘲笑着季归。

    “最受宠爱?是呢!我昨天还把我母亲留下的簪子送给他做信物了”谢朝月在旁边及时补充。

    季归一言不发地、迅速地逃走了。

    留下一院子的人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

    季归走后,一行人立刻开始给谢朝月汇报山下的情况。

    总的来说就是几乎没什么情况,因为连着下雨的原因朝廷的人都休息着呢,每天吃好喝好玩好一点

    也看不出想要继续追击的影子。

    谢朝月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左手托着下巴,月光落笼罩着她的身形,凭添几分孤寂。

    但她一开口就是“季归,你去山脚下那个村里,把那几个有钱的员外、地主家里的银子都给我拿到我院子里来”

    “哈?”

    “也是,他们钱多,你一个人拿不了太多,你把阿清他们都叫上,一个村不够多去几个村,村里不够就去镇里”

    “为什么”季归整个人都懵了

    “发钱,散伙”谢朝月说完就转身回了屋子。

    ————————

    季归加上阿清他们手脚很快,第二天谢朝月就是被他们数银子的声音吵醒的。一堆人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

    本来谢朝月还奇怪这群人吵什么呢,走到院子里一看,好家伙,白花花的几十筐的银子、铜钱。

    阿清还兴冲冲地给她展示她多拿的钗环。

    “小姐,你别说这地方百姓一个一个过的苦哈哈的,村里的土地主一个个的可是富的流油。”

    “就是,就是好几户人家,那家伙钱堆成山我进去眼睛都看花了。”

    “百姓日子过得这么苦,他们能没钱吗?”谢朝月一句话让大家都安静下来了。

    是呢,百姓没日没夜地劳作一日不敢休息,结果吃了上顿没下顿,钱都哪去了?无非就是进了这些人的口袋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1】。去吧,把这钱留下半筐,剩下地搬进我屋子里。阿清你去把咱们所有的人都叫来。”

    一堆人稀稀拉拉地来到了谢朝月的院子里,看见框里放着的钱一下来了精神。原来今日是来给他们分钱的呀!有人想到此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也有人依然低着头没精打采地站着。谢朝月在人群中看见了王虎他们一伙人,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簪子丢了,想来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

    这是谢朝月第一次见到这伙把原身从包围圈里带出来的人。低头没精打采的人多数带着伤,有人甚至空着袖管。抬头盯着银子看的人倒是一个个容光焕发。

    阿清第一个出声:“安静!小姐有话说!”

    在几十号人地注视下,和阿清等人惊诧的目光里,谢朝月一步迈上了被人群围住的石桌。微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谢朝月开了口:“我父亲本是大庆的将领因为朝廷不公,又见不得百姓受人凌/辱,这才自立为王。我相信诸位是胸怀大义的人,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参与到这场起义之中。一月前我父亲兵败响山,又是诸位九死一生把我从包围圈中带出来。没有诸位的支持,我父亲扬不起反庆的大旗;同样,没有诸位奋勇杀敌,我,谢朝月也活不到今日。还请诸位受我一拜。”语毕,谢朝月两手合抱拱手高举,俯身,然后自上而移至最下。

    阿清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拉起谢朝月,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有人震惊谢朝月竟然对着他们行此大礼,也有人洋洋得意。

    谢朝月起身后将一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然后继续了她的发言:“如今天下大乱的格局已定,我父亲虽已阵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败了。我们要接着在这乱世中立住脚跟,我有责任有义务把这场起义的种子保留下来!”

    “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目前情况困难,根据实际情况我来宣布一下我军新的规定。”

    “第一,从今日起我们不再发放军饷”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反对的声音接踵而来。

    “不行!你开什么玩笑,老子从没听说过当兵不发饷银的。”

    “你说两句好听的就想让兄弟们为你卖命?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你敢停发军饷,老子带着兄弟们今天就走!”

    连阿清都疾走到谢朝月身后偷偷拽了拽她。

    谢朝月没理会这些声音,任由吵嚷声继续蔓延,她不急,这样的场面是一早就预料到的,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是不发军饷的,军饷是军队士兵的命根。

    士兵大多是为了挣钱或者是被迫才来服兵役的。

    现在的军队上下等级森严,军官对士兵随意打骂,士兵对百姓任意凌/辱。一堆人嘴上说着仁义道德,结果哪个不是放纵士兵随意抢杀掠夺。

    无组织、无纪律。这不是谢朝月要的军队,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当兵的军人叫人民子弟兵。事实告诉她只有接受统一指挥、有统一信仰的军队才能/打/胜/仗。

    而她今天所做的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谢朝月不在意底下人的吵吵,季归却动了。

    季归直接用剑抵住了喊得最凶的那个人的脖子,冰凉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

    “闭嘴”

    季归冷冷地扫视着周围的人,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是见过季归砍人的,这一路能从包围圈里冲出来,季归居功第一。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理由相信,谁敢再多说一句,下一秒季归的剑就会割断他们的喉管。

    院子里没人敢再张嘴,谢朝月也不说话。

    低压的气氛开始在院子里蔓延,阿清都忍不住将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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