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暮春，草木繁盛，鸟啭莺啼。
清然宗弟子在经历了一场宗门大比后，无论男女皆是精疲力尽，瘫在屋里睡得鼾声连天。
往日热闹的山间小路现在寂寥无人。这路连通着女修所居的鸾和峰与男修居住的落英峰，放在以往，早就人满为患，挤满偷溜出去看女修的男弟子。
而现在，路上只有一个提着沉重裙摆，顶着繁琐头饰，艰难爬阶梯的妙龄少女。
“快点宿主，再墨迹就赶不上和男主初遇了！”奚禾看一眼时间，催促道，“他已经跪了一个时辰，再有半时辰就会晕倒，我们务必在他晕前赶到。”
妙龄少女愁眉苦脸，一副生无可恋模样：“不行了，我实在是爬不动，这路怎么这么长？”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系统，要不这次就算了。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收集。”
奚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次赶不上，做不了男主白月光，就等着和其他人一起被一剑穿心吧。”
少女浑身一颤，吓得一跃而起，再也不敢叫苦。
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时辰内到了落英峰。
已至傍晚，天边红霞给整个山头镀上了薄红。未进山门，远远就能看到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跪在门口石碑前，已是摇摇欲坠，快支撑不住。两名人高马大的弟子在旁边监督，不让他起身。
“快上！”奚禾催促道，顺手帮宿主存了个档。
少女听话地快步上前。监督弟子见到她俱是吃了一惊，而后双双换上惊喜讨好笑容：“圣女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我——”少女回忆着剧情，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跪着的白衣少年，正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
那眼神中的寒意令她不由战栗，疲软双腿顿时支撑不住身体，往前栽去。
清冷高洁不染尘埃的清然宗圣女，就这样在旁人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看着几人愕然的表情，奚禾叹息，选择读档。
下一秒，少女又回到路上，望见前方山门。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摔倒？”
少女心有余悸，在心里颤巍巍道：“男主好像在瞪我，好吓人。”
“有吗？”奚禾瞧一眼娄焚晔，“我怎么没看到？”
她翻看几下原作，笃定道：“没事，放心去吧。娄焚晔黑化是你这个白月光死后的剧情，在此之前他还是纯真善良的傻白甜，不会对你怎么样。”
系统都如此说了，少女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弟子们：“圣女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少女清丽出尘，哪怕衣角沾着泥土都无法折损她半分容颜。她轻轻开口：“清然宗尊崇仁爱与宽宥，一向厌恶严刑峻法。这位弟子已经跪了很久，不应再罚下去。”
二人相顾一眼，有些为难：“可这娄焚晔下手实在太重，比试中被他打伤的弟子现在还躺在床上。”
“此事我已听说。是那名弟子心高气傲疏于防备，这才招致重伤，娄师弟只是正常切磋而已，与他无关。”
见圣女态度强硬，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便匆匆离开。
少女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欢呼雀跃：“怎么样系统，我做得不错吧。”
奚禾点头：“可以。别傻站着，把男主扶起来，再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笑容，要治愈点。”
少女垂着眼走到少年面前，犹豫着弯下腰，伸出了手。
瘦削的少年扬起脸，巴掌大小脸上一双大眼睛亮得惊人，直愣愣盯着眼前清贵少女，满是期待与惊喜。
“别转移视线，回应他。”奚禾提醒，“这段剧情特别重要。”
少年缓缓抬手，试探着轻碰少女伸出的细嫩手掌。
指尖相碰的瞬间，奚禾听见宿主在脑海中痛苦地哀嚎了一声。霎时，她眼前一黑，再亮起时，娄焚晔那张精致小脸就怼在了自己面前。
奚禾：……
宿主颤抖着念叨：“对不起啊系统，啊不是奚禾姐，求求你了，这段剧情你替我走完吧，我真的害怕他。”
没错，作为系统，奚禾这个AI不但有读档功能，还能在关键时刻附身宿主替她走剧情。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宿主如此胆小，居然会惧怕与男主接触。
这下难办了。看着眼前可怜巴巴又一脸期待的娄焚晔，奚禾咬牙挤出温和笑容：“别怕，我扶你起来。”
娄焚晔握上她手腕，用力撑起身子。许是跪的时间太长，他还未站直就往前扑倒，直撞进奚禾怀里。
温热身体扑在怀中，奚禾的心猛颤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
她淡定扶起娄焚晔，正要开口说台词，就被娄焚晔抢先了。
“多谢圣女相救，是我唐突了，还望圣女不要见怪。”
他摇摇晃晃，明明力竭还要强撑，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见状，奚禾声音中带上几分安慰：“无妨。若你不介意，可先到我这来休息。我于落英峰内亦有一处住所，离此处不远。”
娄焚晔本想拒绝，可刚走一步双腿就麻木得再难前行，只好委屈巴巴点点头：“那就麻烦圣女了。”
奚禾轻轻一笑：“不麻烦，随我来便是。”
她把娄焚晔安排到自己院落里一处侧屋。这院子她一人独住，宗门偶尔会派弟子来洒扫，其余概不过问。
安顿完，奚禾把识海里到处躲藏的宿主揪出来教训了一顿，重新扔回身体里。
圣女莫予归此刻惭愧地低下头：“我检讨，以后不会轻易动用附身功能，一定提前告知奚禾姐。”
“这还差不多。”奚禾翘着二郎腿，“你也清楚我们穿书的任务，集满男主娄焚晔的七情。如今你这个白月光初恋的身份是最方便接近他的，收集起来也容易。作为新人，我们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莫予归点头如捣蒜：“是，是，奚禾姐说得是。”
“所以，”奚禾提高了音量，“就算能读档，我们也最好尽快完成任务。从现在开始积极行动，充分调动起娄焚晔的各种情绪。当然，主线剧情你得自己完成，不许频繁让我附身。”
莫予归疯狂答应：“对，对，奚禾姐教训得对。”
她悄悄抬头：“所以奚禾姐，我现在可以休息了吗，腿走得好酸啊。”
打了巴掌要给个甜枣，奚禾道：“快去睡吧，今晚还有剧情要走。”
两个多时辰后，奚禾唤醒了莫予归：“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出发。”
莫予归揉着朦胧睡眼，脑子还混沌着：“去哪里？”
“给娄焚晔上药。”
她一激灵清醒了，手忙脚乱套上衣服，翻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瓶，揣进怀里往外走。
奚禾边存档边提醒：“今晚是你们感情突飞猛进的契机，务必抓住。”
莫予归摸黑敲响娄焚晔屋门，片刻后屋内传来沙哑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香，令人作呕。
“我——”
莫予归只说了一个字，就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发生了什么？奚禾疑惑回档。
莫予归重新站到门前，这次遮住鼻子才敢进去。
一进门，她就打开火折子点亮了烛台。
“圣女？”娄焚晔有些无措地叫道：“我，我这儿太脏了，您快些出去吧。”
“没事，我来给你上药。”莫予归低声道，因为堵着鼻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
她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掏出药瓶，走近床榻，就着跳动的烛火低头看了一眼。
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鞭打伤口铺满了整个脊背，显得触目惊心。那鲜红的血液似乎顺着视线钻进瞳孔，深入脑膜，莫予归呼吸一滞，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眼看着她手中烛台就要砸上娄焚晔背上伤口，奚禾立刻回档，两人重新站在了门前。
“又怎么了？”
莫予归支支吾吾，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系统，我，我晕血。”
系统比她还想哭。
为什么别家宿主都是聪明机警胆大心细，轮到她这个新手AI，配备的宿主胆小还晕血。
让晕血的人进玄幻小说做任务，真的合适么？
“怎么办啊，奚禾姐？”莫予归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奚禾头疼。宿主只有在犯错或者有求于她时才会叫她“奚禾姐”。
“算了，仅此一次。”
“好嘞。”莫予归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将身体控制权交给奚禾。
奚禾取下宿主用来遮鼻子的丝帕，缓步走了进去。
用莫予归视角看娄焚晔背上的伤口，道道鞭痕更为狰狞可怖。
这是清然宗独有的鞭法，刚打到身上时痛感不强，只有浅红痕迹，不少挨鞭人会误以为自己受了轻伤。但三四时辰一过，被抽打过的地方便会皮开肉绽，翻出道道血花，让人生不如死。
将这种刑罚用于一个普通犯错的弟子身上，未免罚得过重了。
奚禾虽有些厌恶掺杂着甜香的血腥气，但撒药粉时下手依旧很稳。娄焚晔背上肌肉被刺激得微微抽动，他咬着手腕，不让自己闷哼出声。
奚禾瞥一眼他苍白带汗的脸：“忍一下，马上就好。”
她快速撒完止血药，运功催动灵力。纯白如薄纱的灵力轻柔覆盖上娄焚晔脊背，紧紧贴合住伤口治疗。
约莫一炷香后，奚禾回功，伤口已好了大半，只剩些浅浅的皮外伤。
灵力一时消耗过度，带来阵阵痛楚。奚禾身体不自觉发抖，被她强行压下。她还不熟悉这具身体，运功也实在勉强。
娄焚晔撑着床铺努力爬起，扶住虚弱的圣女，眼底逐渐爬满喜悦与爱慕之意，专注地凝视着她：“多谢圣女。”
奚禾清浅一笑：“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了。”
宿主在识海里直竖大拇指：“奚禾姐就是厉害，瞬间收服了未来的魔尊！”
“少贫嘴。”奚禾替娄焚晔熄了蜡烛，走时顺手带上房门。
站在屋檐下，她微微松了口气，第一步，成为娄焚晔的白月光，基本完成。
屋内，一片黑暗中，娄焚晔盯着被遗忘在桌上的药瓶，轻轻勾起唇角。
这是第几次了，已多得数不清。
这次会是她吗？
清然宗弟子在经历了一场宗门大比后，无论男女皆是精疲力尽，瘫在屋里睡得鼾声连天。
往日热闹的山间小路现在寂寥无人。这路连通着女修所居的鸾和峰与男修居住的落英峰，放在以往，早就人满为患，挤满偷溜出去看女修的男弟子。
而现在，路上只有一个提着沉重裙摆，顶着繁琐头饰，艰难爬阶梯的妙龄少女。
“快点宿主，再墨迹就赶不上和男主初遇了！”奚禾看一眼时间，催促道，“他已经跪了一个时辰，再有半时辰就会晕倒，我们务必在他晕前赶到。”
妙龄少女愁眉苦脸，一副生无可恋模样：“不行了，我实在是爬不动，这路怎么这么长？”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系统，要不这次就算了。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收集。”
奚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次赶不上，做不了男主白月光，就等着和其他人一起被一剑穿心吧。”
少女浑身一颤，吓得一跃而起，再也不敢叫苦。
紧赶慢赶，终于在半个时辰内到了落英峰。
已至傍晚，天边红霞给整个山头镀上了薄红。未进山门，远远就能看到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跪在门口石碑前，已是摇摇欲坠，快支撑不住。两名人高马大的弟子在旁边监督，不让他起身。
“快上！”奚禾催促道，顺手帮宿主存了个档。
少女听话地快步上前。监督弟子见到她俱是吃了一惊，而后双双换上惊喜讨好笑容：“圣女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我——”少女回忆着剧情，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跪着的白衣少年，正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
那眼神中的寒意令她不由战栗，疲软双腿顿时支撑不住身体，往前栽去。
清冷高洁不染尘埃的清然宗圣女，就这样在旁人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看着几人愕然的表情，奚禾叹息，选择读档。
下一秒，少女又回到路上，望见前方山门。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摔倒？”
少女心有余悸，在心里颤巍巍道：“男主好像在瞪我，好吓人。”
“有吗？”奚禾瞧一眼娄焚晔，“我怎么没看到？”
她翻看几下原作，笃定道：“没事，放心去吧。娄焚晔黑化是你这个白月光死后的剧情，在此之前他还是纯真善良的傻白甜，不会对你怎么样。”
系统都如此说了，少女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弟子们：“圣女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少女清丽出尘，哪怕衣角沾着泥土都无法折损她半分容颜。她轻轻开口：“清然宗尊崇仁爱与宽宥，一向厌恶严刑峻法。这位弟子已经跪了很久，不应再罚下去。”
二人相顾一眼，有些为难：“可这娄焚晔下手实在太重，比试中被他打伤的弟子现在还躺在床上。”
“此事我已听说。是那名弟子心高气傲疏于防备，这才招致重伤，娄师弟只是正常切磋而已，与他无关。”
见圣女态度强硬，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便匆匆离开。
少女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欢呼雀跃：“怎么样系统，我做得不错吧。”
奚禾点头：“可以。别傻站着，把男主扶起来，再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笑容，要治愈点。”
少女垂着眼走到少年面前，犹豫着弯下腰，伸出了手。
瘦削的少年扬起脸，巴掌大小脸上一双大眼睛亮得惊人，直愣愣盯着眼前清贵少女，满是期待与惊喜。
“别转移视线，回应他。”奚禾提醒，“这段剧情特别重要。”
少年缓缓抬手，试探着轻碰少女伸出的细嫩手掌。
指尖相碰的瞬间，奚禾听见宿主在脑海中痛苦地哀嚎了一声。霎时，她眼前一黑，再亮起时，娄焚晔那张精致小脸就怼在了自己面前。
奚禾：……
宿主颤抖着念叨：“对不起啊系统，啊不是奚禾姐，求求你了，这段剧情你替我走完吧，我真的害怕他。”
没错，作为系统，奚禾这个AI不但有读档功能，还能在关键时刻附身宿主替她走剧情。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宿主如此胆小，居然会惧怕与男主接触。
这下难办了。看着眼前可怜巴巴又一脸期待的娄焚晔，奚禾咬牙挤出温和笑容：“别怕，我扶你起来。”
娄焚晔握上她手腕，用力撑起身子。许是跪的时间太长，他还未站直就往前扑倒，直撞进奚禾怀里。
温热身体扑在怀中，奚禾的心猛颤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
她淡定扶起娄焚晔，正要开口说台词，就被娄焚晔抢先了。
“多谢圣女相救，是我唐突了，还望圣女不要见怪。”
他摇摇晃晃，明明力竭还要强撑，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见状，奚禾声音中带上几分安慰：“无妨。若你不介意，可先到我这来休息。我于落英峰内亦有一处住所，离此处不远。”
娄焚晔本想拒绝，可刚走一步双腿就麻木得再难前行，只好委屈巴巴点点头：“那就麻烦圣女了。”
奚禾轻轻一笑：“不麻烦，随我来便是。”
她把娄焚晔安排到自己院落里一处侧屋。这院子她一人独住，宗门偶尔会派弟子来洒扫，其余概不过问。
安顿完，奚禾把识海里到处躲藏的宿主揪出来教训了一顿，重新扔回身体里。
圣女莫予归此刻惭愧地低下头：“我检讨，以后不会轻易动用附身功能，一定提前告知奚禾姐。”
“这还差不多。”奚禾翘着二郎腿，“你也清楚我们穿书的任务，集满男主娄焚晔的七情。如今你这个白月光初恋的身份是最方便接近他的，收集起来也容易。作为新人，我们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莫予归点头如捣蒜：“是，是，奚禾姐说得是。”
“所以，”奚禾提高了音量，“就算能读档，我们也最好尽快完成任务。从现在开始积极行动，充分调动起娄焚晔的各种情绪。当然，主线剧情你得自己完成，不许频繁让我附身。”
莫予归疯狂答应：“对，对，奚禾姐教训得对。”
她悄悄抬头：“所以奚禾姐，我现在可以休息了吗，腿走得好酸啊。”
打了巴掌要给个甜枣，奚禾道：“快去睡吧，今晚还有剧情要走。”
两个多时辰后，奚禾唤醒了莫予归：“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出发。”
莫予归揉着朦胧睡眼，脑子还混沌着：“去哪里？”
“给娄焚晔上药。”
她一激灵清醒了，手忙脚乱套上衣服，翻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瓶，揣进怀里往外走。
奚禾边存档边提醒：“今晚是你们感情突飞猛进的契机，务必抓住。”
莫予归摸黑敲响娄焚晔屋门，片刻后屋内传来沙哑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浓重血腥味扑面而来，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香，令人作呕。
“我——”
莫予归只说了一个字，就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发生了什么？奚禾疑惑回档。
莫予归重新站到门前，这次遮住鼻子才敢进去。
一进门，她就打开火折子点亮了烛台。
“圣女？”娄焚晔有些无措地叫道：“我，我这儿太脏了，您快些出去吧。”
“没事，我来给你上药。”莫予归低声道，因为堵着鼻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
她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掏出药瓶，走近床榻，就着跳动的烛火低头看了一眼。
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鞭打伤口铺满了整个脊背，显得触目惊心。那鲜红的血液似乎顺着视线钻进瞳孔，深入脑膜，莫予归呼吸一滞，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眼看着她手中烛台就要砸上娄焚晔背上伤口，奚禾立刻回档，两人重新站在了门前。
“又怎么了？”
莫予归支支吾吾，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系统，我，我晕血。”
系统比她还想哭。
为什么别家宿主都是聪明机警胆大心细，轮到她这个新手AI，配备的宿主胆小还晕血。
让晕血的人进玄幻小说做任务，真的合适么？
“怎么办啊，奚禾姐？”莫予归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奚禾头疼。宿主只有在犯错或者有求于她时才会叫她“奚禾姐”。
“算了，仅此一次。”
“好嘞。”莫予归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将身体控制权交给奚禾。
奚禾取下宿主用来遮鼻子的丝帕，缓步走了进去。
用莫予归视角看娄焚晔背上的伤口，道道鞭痕更为狰狞可怖。
这是清然宗独有的鞭法，刚打到身上时痛感不强，只有浅红痕迹，不少挨鞭人会误以为自己受了轻伤。但三四时辰一过，被抽打过的地方便会皮开肉绽，翻出道道血花，让人生不如死。
将这种刑罚用于一个普通犯错的弟子身上，未免罚得过重了。
奚禾虽有些厌恶掺杂着甜香的血腥气，但撒药粉时下手依旧很稳。娄焚晔背上肌肉被刺激得微微抽动，他咬着手腕，不让自己闷哼出声。
奚禾瞥一眼他苍白带汗的脸：“忍一下，马上就好。”
她快速撒完止血药，运功催动灵力。纯白如薄纱的灵力轻柔覆盖上娄焚晔脊背，紧紧贴合住伤口治疗。
约莫一炷香后，奚禾回功，伤口已好了大半，只剩些浅浅的皮外伤。
灵力一时消耗过度，带来阵阵痛楚。奚禾身体不自觉发抖，被她强行压下。她还不熟悉这具身体，运功也实在勉强。
娄焚晔撑着床铺努力爬起，扶住虚弱的圣女，眼底逐渐爬满喜悦与爱慕之意，专注地凝视着她：“多谢圣女。”
奚禾清浅一笑：“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了。”
宿主在识海里直竖大拇指：“奚禾姐就是厉害，瞬间收服了未来的魔尊！”
“少贫嘴。”奚禾替娄焚晔熄了蜡烛，走时顺手带上房门。
站在屋檐下，她微微松了口气，第一步，成为娄焚晔的白月光，基本完成。
屋内，一片黑暗中，娄焚晔盯着被遗忘在桌上的药瓶，轻轻勾起唇角。
这是第几次了，已多得数不清。
这次会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