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廊道中央有扇门,门外是未经修饰的楼梯,一直通向楼顶。

    他顺着那楼梯上去了。

    顶楼很黑,借周围建筑照来的灯光能隐约看见五米外立了个水箱,再往前几米是砌起来的实心围栏。

    那水箱身上粘了一张塑料纸,被夜风刮起来一半儿,正“唰唰”地响,除此外就剩楼底隔老远传来的汽车鸣笛,没有别的什么声音。

    他还纳闷自己怎么猜错了,却听一声“诶”。

    他转头,看见站在水箱另一侧的江岚。

    他笑了一下,走过去,抓了她的肩膀摁在通往水箱的壁梯上疯狂地吻。

    江岚穿着礼服,后肩被硌得生疼。

    她推了一下,非但没把他推开,反而激发了占有欲,两手把她箍得更紧。

    她翻动唇舌和他周旋,手扶上他的腰,逮准了掐一把。

    他腰上一疼,松了力道,就这也没松开嘴,含含糊糊问她:“怎么?”

    “疼。”

    他抬手往她肩上摸了摸,把手横到后背当她的垫子。

    再亲起来就有点儿把持不住,零碎的吮噬散在黑暗的风中,像不怀好意的靡靡之音,虽然堕落但是性感。

    他的手也顺着礼服往上揉。

    江岚又掐了他一下,歪了脖子躲开,喘着气撒娇:“你控制一下呀。”

    “我失控。”因她躲开没亲着,下巴顺势滑到她的肩头,“我后悔了,你和小汤跳舞,我连和你站一块儿的资格都没有,分的什么手。”

    江岚摸着他的脖子:“你当时也没不同意。”

    “……你在怪我?”他抬下巴凝视她。

    她笑,两只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使了什么致幻的手段:“怪你什么,咱俩现在不在一块儿么,开心不就行了?”

    “刚才我可不开心。”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仰头亲他下巴:“现在呢?”

    “不够。”他带着孩子般的气性,手也顺着后背滑下一寸。

    她又亲他嘴巴:“这下够了。”

    “还差点儿。”手再滑下一寸。

    快到尾椎骨了。

    江岚抬手拍他一下:“行了,这是哪儿啊,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他这才挪开手,人还挂在她身上。

    “最多再等三个月,三个月后一定要公开关系。”他说。

    江岚没出声。

    他顿了一下:“你觉得呢?”

    “随你。”

    “……”

    他从她肩上支起身体,看着她的眼睛带了点儿审视的味道。

    “分手随我,复合随你。”她又说,唇边还挂着一抹轻淡的笑。

    他把她礼服外的披肩往里拢了拢:“行,那就这么定了。”

    江岚看着他:“刚才在桌上,你居然主动让步,这可不像你。”

    她的披肩坠着流苏,他顺手滑下去,连流苏都理了理:“蓬辉在融资。”

    “我知道,科伦坡金融城。”

    他沉默几秒才问她:“你有意向么?”

    江岚:“他们想吞掉泉茂。”

    “……我知道。”

    “要是有人想吞掉祁氏,你会愿意跟他合作么?”

    “……不会。”他说,“祁氏也不可能被吞掉。”

    “泉茂也不可能。”

    他看着她,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俩人没敢在顶楼多待,过了会儿就分开下去了,祁思则还特地下到最底层,绕了一圈才又上去。

    前后最多十五分钟,再上去时还不到厅里,就听见走廊东面的小型会客室传出声音,敞开的门口还站了几个人。

    那声音听不实在,但耳熟,他于是走了过去,只见江岚在灯火通明的室内站着,站在她对面的是哭哭啼啼的周之芮。

    他极轻微地抬了抬眉毛,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边走边掏出手机发微信【处理完叫我】

    对于周之芮的哭啼,江岚很是纳闷。

    从顶楼下来后她不想回去应酬,特地挑了这么个地方躲清静,哪知刚一进来就看见半躺在沙发上的周之芮。

    周之芮慌忙站起来,看见是她就更慌了,捂着半露的胸口往外溜。

    “让你走了么?”

    江岚就这么问了一句,她立马站住了,转过脸就开始哭。

    有胆儿和江祛那种人在一起,竟能被这么一句话吓哭……

    江岚不想管江祛的事儿,但这姑娘比江晓蓓还小上一岁,又是周家人。

    既然撞见了,她难免想说几句。

    “干什么不好啊,满大街的帅哥没有,两条腿的男人还没有?江祛能当你爸了,你跟他在一起,你爸知道么?”

    周之芮“呜”地一声抽噎。

    江岚敛起漂亮的眉毛:“嘛呢,当我是打气筒啊,还来劲了。”

    “能不能说话?”她又问。

    看来是不能说话了,因为周之芮哭得更厉害了。

    “行了,敢干不敢听是什么毛病,你也十八了……是十八么?”

    周之芮边哭边狠狠点头。

    “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做事儿前先掂量掂量,什么人能处什么人不能处,要动脑子,别跟一傻帽儿似的,人说两句甜言蜜语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周之芮还哭着,还不说话。

    江岚觉得挺没意思:“行了,你自己好好儿琢磨琢磨吧。”

    刚说到这儿,门外一声:“干嘛呢?”

    接着江祛就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孔雀蓝西服,衬衫领里还配了条暗红花纹领巾,比周之芮还打扮得花枝招展。

    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周之芮,又看着江岚:“你干嘛呢!”

    江岚看着他,冻水一般没有一点儿被激发的波澜,像在看一件待观赏的物品,含着一种自上而下的趣味。

    江祛反感她的眼神,大老板他见得多了,没几个像她这么目中无人,不近人情的气压扑面而来……倒让他想起祁思则……还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但相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俩人才好了几天就分手了。

    他虽然反感,却无胆量,更不想在人前扯皮嚷嚷,因为他觉得那样有损风度太丢脸,这一声吼已尽他的能量了,随后就像霜打的茄子,焉了回去。

    江岚却不嫌丢脸,爽快道:“没干嘛,我管不了自家小叔,只能给人小姑娘提个醒。”

    说着还一笑,冲周之芮抬抬下巴:“好意思么,人比你闺女还小一岁。”

    这种事儿心照不宣没什么,但拿出来当面说还真就下不来台,尤其屋外又增加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江祛脸色一阵红白莫辩,半个字没吭,牵上周之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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