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绎自闭了。
他转过身体，看向笼子的另一端，脑中回忆起了自己断案时的模样。
身为大理寺卿，他从不摧眉折腰事权贵，可现在，他竟然因为一块猫的食物，做如此姿态……实在难堪。
“咦，冻干攻击不管用了？”
萧曼疑惑，换了种方法，试着用动物读心术理解大猫的意思。可大猫只说了一句“喵呜”这种语气词，面对不说话的动物，读心术也无可奈何。
但也没关系，望闻问切。
“动物医院。”
【“救了么”动物医院为您服务。】
【检测到医师诊治过程出现阻碍，是否需要x射线诊断设备援助？】
“需要。”
x射线诊断设备，可以检测患者体内器官的病变，还能看到患者骨骼状态。
萧曼打开设备，立刻就看到了大猫的身体情况：器官没有病变，肠胃没有出血，但两只前爪明显骨折了，所以一直没动弹。
关闭设备，萧曼仔细检查大猫的外表：嘴边有干了的血渍，说明出血量不多，很有可能是口腔出血。除此之外，大猫右腿上有一道手指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不是食物中毒就好。”
萧曼松了一口气，看到大猫跟前有被推翻的人白色水迹，推测来人是将生牛乳分给几只小猫和大猫。
或许先给大猫喂食，但大猫不喝，还推倒了碗，因此小猫们分到的生牛乳也比较少。
大猫缺水缺食，却精神很好，没有生命危险。
“万幸。”
萧曼将“大猫1”的诊断结果写进系统病历，系统很快给开出药：纱布，支架，棉签、碘伏和温水。
但，要怎么包扎呢？
大猫一副拒绝交流的高冷姿态，也不好强行下手。
要不然还是先救它们出去吧？
萧曼将猫崽们藏到怀里，偏偏这时，猫崽们恢复了精神，又开始喵喵叫了。一声叠一声的可怜，分明是想猫妈妈了。
萧曼看向右手笼子里的大猫。
薛绎：……呵。
片刻后，萧曼一身漆黑，悄无声息地出门。
斗篷之下的笼子里，猫崽们争前恐后地挤在大猫身边，十分满足，而大猫生无可恋。
薛绎死死蜷缩着身体，就是不伸开。
天知道这些猫崽子们想干什么！
萧曼专走偏僻草丛，没想到还是撞见了王员外府的下人们，抬着货物往什么地方去。
“走快点！没吃饭吗！”
“可不是没吃饭！”
另一人嘀咕说：“也不知道大少爷哪来那么多劲儿，折腾这么多女人！”
对面接道：“大少爷是主子，主子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快走！”
等到两个下人骂骂咧咧离去，萧曼继续钻草丛。
斗篷下，笼子里烦躁的大猫猛然睁眼。
薛绎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是死人的味道！
王员外府里有命案！
.
半刻钟后，萧曼来到一堵墙前，扒拉开墙下的野草，从狗洞钻了出去。
这是大黄的秘密基地。
萧曼掏出暗哨，吹响一种只有狗狗能听到的声音，发出撤退的指令。
院墙之内，大黄正撵得仆人们满头大汗。
仆人们想，这畜牲都不累的吗？忽见那畜牲耳朵一竖，看向大门的方向，然后跑了。
幸好幸好，那狗鼻子失灵了。
仆人们谢天谢地，心道一群人的汗臭味，肯定误导了那畜牲的嗅觉！
得赶紧把玉佩藏个更严实的地方才行。
临水阁内，王朝贵从兴致勃勃到浑身不耐烦，手指不停敲着桌子：“那畜牲怎么还不来？”
一旁立着的小厮抹了抹汗，勉强道：“约莫、约莫……找不到地方了吧？”
叩桌声猛地一停：“告诉他们，把那只畜牲抓起来。”王朝贵想起那个杂耍人，脸色阴沉：“那个臭乞丐也绑起来！”
“不好了，少爷！”
下人战战兢兢来报：“那个杂耍怪人和那条狗都不见了……”
话音未落，一杯滚烫的热茶兜头泼下来：“去找！找到后剥了他们的皮！”
而此刻的一人一狗，早就胜利大会师，并且由一根肉骨头结束交易，各自分散了。
天边生出朝霞，萧曼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转步往菜市场走去。
.
拥挤嘈杂的菜市场上，卖鱼的王娘子收拾鱼篓，准备回家。
旁边卖菜的阿婆问她：“这么早走啊？”
“家里闹老鼠，折腾得人成宿睡不着，打算今天逮住这群坏东西！”
“那哪是人逮的，该请几只猫儿才是！”
王娘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老猫认生，正打算抱几只猫崽。”
哎呦，这还挑上了。
王娘子跟身边相熟的几位打了招呼，往家里走去。她最近为家里的老鼠闹得精神恍惚，不知道是不是想猫儿想得急，刚拐过巷子，还真听到了小猫叫的声音。
循着声音找去，竟是在自家大门前的地上，蜷缩着一群猫儿。
其中有一只异常胆大，顺着半开的门跑了进去，不多时，叼着一只快赶上身体长的老鼠出来。
那姿势，雄赳赳，气昂昂，威风极了。
王娘子的相公站在院内的椅子上，夸道：“好伙计！今晚给你们鱼吃！”
“……”
【已完成领养服务。】
巷子里，偷偷打量的萧曼收回视线。
在她面前，是“动物医院”的系统界面，正停留在匹配宠物领养人的信息上。
王娘子夫妇以打鱼为生，家中常年储存鱼肉，招惹了老鼠来偷。王娘子的相公害怕老鼠，王娘子又对宠物挑剔，看重从小培养的感情。
猫崽1到猫崽8在这家生活，不会挨饿受冻，也会得到主人的宠爱。
领养人与宠物契合度90%。
非常合适。
只是对不起猫妈妈了。
笼子里，大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呼噜声不停，睡得昏天黑地。
看来是很累。
萧曼将斗篷一遮，深深吐了口气，往皇宫走去。
该去面对暴风骤雨了。
.
薛绎做了个梦。
梦中的他还是一只猫的模样，跳到桌台上，轻吻了一下熟睡的少女，就变回了人身。
这少女是谁呢？
薛绎紧张地睁开双眼，看到了救他的女子。
原来是她。
薛绎猛地醒来，这才是现实，低头看到被纱布包裹的爪子，意识到自己还是一只猫的模样。
除了爪子，腿也被上了夹板，但纱布包裹得有些敷衍，约莫是那女子怕惊醒它，故而上了药，只松松地包扎了下。
薛绎试探地抬了抬爪子，不禁疑惑，这女子究竟从哪找到这么精巧的医用器具？简直像特意为猫定做的一样。可遍寻书中奇闻异事，也没有哪一位奇人专治动物疾病，对除了人以外的如此上心的。
在愚昧的世人看来，怕是要被当做玩物丧志。
毕竟，有人会说，猫或者狗，一只畜牲如何及得上人金贵？
但薛绎见到各种各样的人，知道这世上存在那么一些人，的确及不上猫。
薛绎这么想着，下意识地将爪子贴在嘴边，意识到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猛地往环视四周。四下里当然不可能有人，薛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放下了爪子。
不能舔！
薛绎艰难地同猫的习性作战，萧曼却停了，还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哎呀，真是失礼，公主怎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人后面！也不怪我不小心碰到你了。”
斗篷的缝隙中，薛绎看到对面的女子戏谑一笑，没有丝毫歉意。
萧曼先将斗篷下的笼子扶正，虽然不愿意，但见了人必须打招呼，否则就是不礼貌。
她唤了一声：“国公小姐。”就要离开，却被拦住了去路。
面前这人是荣国公府的二小姐柳苏意，身为一个嫡小姐，却爱和萧曼一个庶公主为难。
原身懦弱，萧曼沉默，偏偏柳苏意越发来劲，非要萧曼难堪：“贺郎也在此，公主不见礼吗？”
贺郎，贺冀。皇帝的宠臣，眼下满朝炙手可热的人物。
亦是当朝拒婚，将无辜的原身列为十大罪状之一的新科状元郎。
萧曼对这人没好感，是他间接导致原身死去，不想跟他打招呼，于是继续沉默。
贺冀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公主，有些惊讶。他听说公主是半个傻子，料定是个貌丑之辈。不想真人是个容貌秀美的女子，如清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只是话格外少。
原来是一位沉静的姑娘。
“殿下金安。”
对面的人不吭声，贺冀有些尴尬，自顾自地接道：“太后宣臣有事相商，臣告退……”
“贺郎跑什么？你可知道公主心慕于你，得知你当朝拒婚，悲痛欲绝，愤而跳水自尽呢，你就这么回应如花美眷的倾慕？”
柳苏意掩蠢笑说：“不过也对，公主木讷无知，连字都不认得，自然配不上博学多才的贺郎。”
贺冀脸上挂不住，他很想让柳小姐闭嘴，可她对他的眼色置若罔闻，出言还越来越放肆。
柳苏意瞥见萧曼斗篷下的动静，一把抢过来：“你瞧她，天天把自己裹成煤炭一般，还总爱和下贱的小畜牲玩。是不是因为她就是个小畜牲，所以才……啊！”
玉瓷般的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
薛绎抓了柳苏意一把。
柳苏意怒不可遏：“来人，把这畜牲丢到水里溺死！”
萧曼将猫笼子藏在身后，缓缓说：“国公小姐，你中毒了。”
柳苏意一愣。
萧曼滔滔不绝：“被猫的爪子抓过，会得破伤风。古书记载，有人得了这种病，一天后就会死去。”
柳苏意看向贺冀，后者思索道：“确有此类传闻。”
柳苏意急了：“快传太医！”
萧曼阻止她：“古书记载，这种病类似于蛇毒，国公小姐听过蛇毒吗？”
柳苏意当然听过，中了蛇毒的人，要想解毒，需要毒蛇的血。
由毒蛇联想到猫，萧曼点头说：“需要猫儿的唾液。在此期间忌情绪波动，否则会加快病症蔓延，全身瘫痪。”
贺冀：……后面的倒是没听说过。
柳苏意平静下来，觉得萧曼还有话没说完，盯着她：“你有什么条件？”
“放过这只猫，它没脑子，我替他赔罪。”
柳苏意冷笑一声算是同意，萧曼默默吩咐系统：“动物医院，准备无痛无痕注射狂犬疫苗。”
他转过身体，看向笼子的另一端，脑中回忆起了自己断案时的模样。
身为大理寺卿，他从不摧眉折腰事权贵，可现在，他竟然因为一块猫的食物，做如此姿态……实在难堪。
“咦，冻干攻击不管用了？”
萧曼疑惑，换了种方法，试着用动物读心术理解大猫的意思。可大猫只说了一句“喵呜”这种语气词，面对不说话的动物，读心术也无可奈何。
但也没关系，望闻问切。
“动物医院。”
【“救了么”动物医院为您服务。】
【检测到医师诊治过程出现阻碍，是否需要x射线诊断设备援助？】
“需要。”
x射线诊断设备，可以检测患者体内器官的病变，还能看到患者骨骼状态。
萧曼打开设备，立刻就看到了大猫的身体情况：器官没有病变，肠胃没有出血，但两只前爪明显骨折了，所以一直没动弹。
关闭设备，萧曼仔细检查大猫的外表：嘴边有干了的血渍，说明出血量不多，很有可能是口腔出血。除此之外，大猫右腿上有一道手指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不是食物中毒就好。”
萧曼松了一口气，看到大猫跟前有被推翻的人白色水迹，推测来人是将生牛乳分给几只小猫和大猫。
或许先给大猫喂食，但大猫不喝，还推倒了碗，因此小猫们分到的生牛乳也比较少。
大猫缺水缺食，却精神很好，没有生命危险。
“万幸。”
萧曼将“大猫1”的诊断结果写进系统病历，系统很快给开出药：纱布，支架，棉签、碘伏和温水。
但，要怎么包扎呢？
大猫一副拒绝交流的高冷姿态，也不好强行下手。
要不然还是先救它们出去吧？
萧曼将猫崽们藏到怀里，偏偏这时，猫崽们恢复了精神，又开始喵喵叫了。一声叠一声的可怜，分明是想猫妈妈了。
萧曼看向右手笼子里的大猫。
薛绎：……呵。
片刻后，萧曼一身漆黑，悄无声息地出门。
斗篷之下的笼子里，猫崽们争前恐后地挤在大猫身边，十分满足，而大猫生无可恋。
薛绎死死蜷缩着身体，就是不伸开。
天知道这些猫崽子们想干什么！
萧曼专走偏僻草丛，没想到还是撞见了王员外府的下人们，抬着货物往什么地方去。
“走快点！没吃饭吗！”
“可不是没吃饭！”
另一人嘀咕说：“也不知道大少爷哪来那么多劲儿，折腾这么多女人！”
对面接道：“大少爷是主子，主子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饭！快走！”
等到两个下人骂骂咧咧离去，萧曼继续钻草丛。
斗篷下，笼子里烦躁的大猫猛然睁眼。
薛绎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是死人的味道！
王员外府里有命案！
.
半刻钟后，萧曼来到一堵墙前，扒拉开墙下的野草，从狗洞钻了出去。
这是大黄的秘密基地。
萧曼掏出暗哨，吹响一种只有狗狗能听到的声音，发出撤退的指令。
院墙之内，大黄正撵得仆人们满头大汗。
仆人们想，这畜牲都不累的吗？忽见那畜牲耳朵一竖，看向大门的方向，然后跑了。
幸好幸好，那狗鼻子失灵了。
仆人们谢天谢地，心道一群人的汗臭味，肯定误导了那畜牲的嗅觉！
得赶紧把玉佩藏个更严实的地方才行。
临水阁内，王朝贵从兴致勃勃到浑身不耐烦，手指不停敲着桌子：“那畜牲怎么还不来？”
一旁立着的小厮抹了抹汗，勉强道：“约莫、约莫……找不到地方了吧？”
叩桌声猛地一停：“告诉他们，把那只畜牲抓起来。”王朝贵想起那个杂耍人，脸色阴沉：“那个臭乞丐也绑起来！”
“不好了，少爷！”
下人战战兢兢来报：“那个杂耍怪人和那条狗都不见了……”
话音未落，一杯滚烫的热茶兜头泼下来：“去找！找到后剥了他们的皮！”
而此刻的一人一狗，早就胜利大会师，并且由一根肉骨头结束交易，各自分散了。
天边生出朝霞，萧曼在路边站了一会儿，转步往菜市场走去。
.
拥挤嘈杂的菜市场上，卖鱼的王娘子收拾鱼篓，准备回家。
旁边卖菜的阿婆问她：“这么早走啊？”
“家里闹老鼠，折腾得人成宿睡不着，打算今天逮住这群坏东西！”
“那哪是人逮的，该请几只猫儿才是！”
王娘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老猫认生，正打算抱几只猫崽。”
哎呦，这还挑上了。
王娘子跟身边相熟的几位打了招呼，往家里走去。她最近为家里的老鼠闹得精神恍惚，不知道是不是想猫儿想得急，刚拐过巷子，还真听到了小猫叫的声音。
循着声音找去，竟是在自家大门前的地上，蜷缩着一群猫儿。
其中有一只异常胆大，顺着半开的门跑了进去，不多时，叼着一只快赶上身体长的老鼠出来。
那姿势，雄赳赳，气昂昂，威风极了。
王娘子的相公站在院内的椅子上，夸道：“好伙计！今晚给你们鱼吃！”
“……”
【已完成领养服务。】
巷子里，偷偷打量的萧曼收回视线。
在她面前，是“动物医院”的系统界面，正停留在匹配宠物领养人的信息上。
王娘子夫妇以打鱼为生，家中常年储存鱼肉，招惹了老鼠来偷。王娘子的相公害怕老鼠，王娘子又对宠物挑剔，看重从小培养的感情。
猫崽1到猫崽8在这家生活，不会挨饿受冻，也会得到主人的宠爱。
领养人与宠物契合度90%。
非常合适。
只是对不起猫妈妈了。
笼子里，大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呼噜声不停，睡得昏天黑地。
看来是很累。
萧曼将斗篷一遮，深深吐了口气，往皇宫走去。
该去面对暴风骤雨了。
.
薛绎做了个梦。
梦中的他还是一只猫的模样，跳到桌台上，轻吻了一下熟睡的少女，就变回了人身。
这少女是谁呢？
薛绎紧张地睁开双眼，看到了救他的女子。
原来是她。
薛绎猛地醒来，这才是现实，低头看到被纱布包裹的爪子，意识到自己还是一只猫的模样。
除了爪子，腿也被上了夹板，但纱布包裹得有些敷衍，约莫是那女子怕惊醒它，故而上了药，只松松地包扎了下。
薛绎试探地抬了抬爪子，不禁疑惑，这女子究竟从哪找到这么精巧的医用器具？简直像特意为猫定做的一样。可遍寻书中奇闻异事，也没有哪一位奇人专治动物疾病，对除了人以外的如此上心的。
在愚昧的世人看来，怕是要被当做玩物丧志。
毕竟，有人会说，猫或者狗，一只畜牲如何及得上人金贵？
但薛绎见到各种各样的人，知道这世上存在那么一些人，的确及不上猫。
薛绎这么想着，下意识地将爪子贴在嘴边，意识到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猛地往环视四周。四下里当然不可能有人，薛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放下了爪子。
不能舔！
薛绎艰难地同猫的习性作战，萧曼却停了，还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哎呀，真是失礼，公主怎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人后面！也不怪我不小心碰到你了。”
斗篷的缝隙中，薛绎看到对面的女子戏谑一笑，没有丝毫歉意。
萧曼先将斗篷下的笼子扶正，虽然不愿意，但见了人必须打招呼，否则就是不礼貌。
她唤了一声：“国公小姐。”就要离开，却被拦住了去路。
面前这人是荣国公府的二小姐柳苏意，身为一个嫡小姐，却爱和萧曼一个庶公主为难。
原身懦弱，萧曼沉默，偏偏柳苏意越发来劲，非要萧曼难堪：“贺郎也在此，公主不见礼吗？”
贺郎，贺冀。皇帝的宠臣，眼下满朝炙手可热的人物。
亦是当朝拒婚，将无辜的原身列为十大罪状之一的新科状元郎。
萧曼对这人没好感，是他间接导致原身死去，不想跟他打招呼，于是继续沉默。
贺冀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公主，有些惊讶。他听说公主是半个傻子，料定是个貌丑之辈。不想真人是个容貌秀美的女子，如清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只是话格外少。
原来是一位沉静的姑娘。
“殿下金安。”
对面的人不吭声，贺冀有些尴尬，自顾自地接道：“太后宣臣有事相商，臣告退……”
“贺郎跑什么？你可知道公主心慕于你，得知你当朝拒婚，悲痛欲绝，愤而跳水自尽呢，你就这么回应如花美眷的倾慕？”
柳苏意掩蠢笑说：“不过也对，公主木讷无知，连字都不认得，自然配不上博学多才的贺郎。”
贺冀脸上挂不住，他很想让柳小姐闭嘴，可她对他的眼色置若罔闻，出言还越来越放肆。
柳苏意瞥见萧曼斗篷下的动静，一把抢过来：“你瞧她，天天把自己裹成煤炭一般，还总爱和下贱的小畜牲玩。是不是因为她就是个小畜牲，所以才……啊！”
玉瓷般的手背上多了一道血痕。
薛绎抓了柳苏意一把。
柳苏意怒不可遏：“来人，把这畜牲丢到水里溺死！”
萧曼将猫笼子藏在身后，缓缓说：“国公小姐，你中毒了。”
柳苏意一愣。
萧曼滔滔不绝：“被猫的爪子抓过，会得破伤风。古书记载，有人得了这种病，一天后就会死去。”
柳苏意看向贺冀，后者思索道：“确有此类传闻。”
柳苏意急了：“快传太医！”
萧曼阻止她：“古书记载，这种病类似于蛇毒，国公小姐听过蛇毒吗？”
柳苏意当然听过，中了蛇毒的人，要想解毒，需要毒蛇的血。
由毒蛇联想到猫，萧曼点头说：“需要猫儿的唾液。在此期间忌情绪波动，否则会加快病症蔓延，全身瘫痪。”
贺冀：……后面的倒是没听说过。
柳苏意平静下来，觉得萧曼还有话没说完，盯着她：“你有什么条件？”
“放过这只猫，它没脑子，我替他赔罪。”
柳苏意冷笑一声算是同意，萧曼默默吩咐系统：“动物医院，准备无痛无痕注射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