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am凌。”
“早上好，Madam凌。”
……
没有心情回应那些冲她打招呼的警员，她气冲冲的直冲郑号锡办公室。
“砰”的一声巨响，凌云婉一脚，干净利落的踹开CIB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到郑号锡办公桌前，将前不久的拿到的文件拍在郑号锡面前，
“郑sir，我能不能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调查王小星的案子了？”
面对一脸怒气的凌云婉，郑号锡却显得十分淡定，还悠闲的喝了喝手中的茶，对桌上的文件挑了挑眉，
“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杀害王小星的是魏九元啊，魏家都承认了，只可惜魏九元前阵子刚好病逝，你能把死人挖出来认罪吗？而且魏家都给王小星一家巨额赔偿了，两方都没异议了，你还想要怎么调查？”
凌云婉气笑了，“所以呢？你信了？这件事摆明就和新合有关！”
郑号锡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Madam凌，作为警察你要讲证据的哦，就算你知道凶手是谁又怎样，你能抓捕他归案吗？”
凌云婉死死的盯着郑号锡，“所以你认为我不会抓捕金泰亨？”
郑号锡两手一摊，“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没有证据，就算金泰亨犯下滔天的罪祸，警方都没有权利把他抓捕入狱，而且…”
郑号锡略有深意的看向凌云婉，“当年黑白两道谁人不知你与那太子V的关系啊，所以也不能怪我们有所防备吧。”
“呵…”凌云婉冷笑，低声嘲讽，“果然是这个原因…”
她抬头看向郑号锡，眼神认真，“郑sir，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相信不用我教你吧，既然决定利用我抓到金泰亨，就不该怀疑我的用心。”
说完她就潇洒转身离开，她刚气呼呼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没走几步就遇上了田柾国。
田柾国看见她两眼一亮，“凌sir！”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田柾国就噔噔噔的跑到她跟前，
“凌sir来CIB是来找我的吧，我就知道凌sir离不开我，哎…我之前就想和郑号锡说让他把我干脆调到重案组算了，他偏不批，刚好我手里的这个案子要结束了，凌sir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在气头上的凌云婉就这么听着田柾国叽里呱啦的说了一路，她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和她一同停下脚步，眨着大眼睛汪汪看着她的田柾国，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田柾国，要不说还是你活的开心呢。”
“啊？”田柾国不明所以。
凌云婉拍拍他的肩，“傻人有傻福嘛。”
田柾国嘴角耷拉下来，嘟囔道，“凌sir我不傻好嘛，我还是可以帮你很多忙的。”
“那你能帮我抓到金泰亨吗？”
凌云婉继续赶路，烦不胜烦的随口脱出，直到旁边的田柾国脚步一顿，凌云婉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她也跟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田柾国，
“说笑的，别介意。”
说完她继续回头向前走，田柾国跟了上来，小心翼翼问道，“你很想抓住金泰亨吗？”
凌云婉叹了口气，“怎么，你也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田柾国点了点头，试探道，“是啊，他们都说你和金泰亨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凌Sir您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凌云婉翻了个白眼，“警局上下实事不干一件，天天就知道八卦。”
田柾国依依不舍追问道，“所以是真的吗？”
凌云婉无奈道，“是啊是啊，我们还差点谈婚论嫁呢！”
说完后，凌云婉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田柾国没跟上来，她回头，却发现田柾国停住脚步，低头站着不动了，她刚好奇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重案组的下属急冲冲向她跑来，
“Madam凌！陈秀绒被发现死在了西贡，NB的人在她的住所里发现了金V，现在警局要求重案组出警！”
“你说什么？！”
……
等到凌云婉带着重案组的人赶到案发现场时，正巧撞见闵玧其拷着金泰亨押送上警车。
凌云婉本来以为金泰亨会激动一些，甚至愤怒一点，但他的表情很平和，太平和了。
可能这就是她不曾参与的5年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把他全然变成了她看不透想法的人。
一个很适合当□□坐馆的人。
“阿sir，人不是我杀的。”金泰亨懒洋洋的对前方的闵玧其说。
闵玧其冷淡道，“杀人是重案组负责，我抓你不是因为凶杀。”
金泰亨反倒笑了，他歪着头，闵玧其身后的阳光全部落在他身上，
“那你抓我回去做什么，没有人证物证，你抓我回去也没办法定我的罪，难道真想请我喝茶？”
“西贡原住民先前报案，□□扰乱民生，强行让他们搬离住宅，我是为这个来的。”闵玧其淡然开口，听不出情绪。
“普通的原住民告案可请不动PCS出身的高级督察，这只是个借口。”金泰亨依然笑着，脑子却转了一圈，“你怀疑我在西贡□□？”
闵玧其：“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蠢，但是过两天公海交易，算算时间，是该运到这了，但是你不蠢，不排除对方蠢的可能性。”
金泰亨低头一笑，而这次的笑容即使是她远远看了，都让人心底发寒。
“有线人通知你，我在这，白？粉也在这，看来我们新合东山再起的很成功嘛，已经开始威胁到其他小社团的地位了。”
“想明白了不代表你可以不用回警局。”
金泰亨被闵玧其拉上警车之前，错开一眼，看见了另一头从警车上下来的她，双目相交，这一次，他们眼中再无半点过往的情谊。
其实金泰亨这次被抓也确实有她的一份功劳，如果不是她让闵玧其派人盯着陈秀绒，他可能也不会这么轻易被闵玧其抓住。
他们毫无感情的对视，又错开，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凌云婉将成为金泰亨道路上永远避不开的拦路石。
凌云婉走进陈秀绒的住宅，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惊喜的走过去，
“智旻！今天是你尸检吗？”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回头朝她一笑，气质温和如水，“嗯，不止是我，还有我的徒弟，你也认识。”
朴智旻微微错身，凌云婉这才看清身后之人，竟然是当年在新合卧底时认识的小马仔之一，岳明。
“你怎么在这？！”凌云婉皱眉
岳明有些玩世不恭的笑着，“凌sir我当年没做什么坏事的哦，新合被灭不久，我就被警队招安了。”
凌云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也没管他了，拉着朴智旻问起正事，
“所以现场到底什么情况？”
朴智旻也不含糊，“死者是陈秀绒，报案的是她的父亲陈汉棍，他声称自己在外打了一晚上的麻将，回家就看到女儿死在屋内，房门开着，并且看到金V从房里走出。”
凌云婉眉头一挑，所以金泰亨来到这不是偶然，他没带任何马仔，凌晨五点在西贡村私会港姐，想起之前在大厦看到的场景，她下意识问道，
“死者生前可有过性行为？”
朴智旻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金泰亨吧？”
“知道啊，”凌云婉理所当然问道，“所以有过性行为吗？”
一旁的新合旧人岳明，自然也了解凌云婉和金泰亨之前的关系，听完后也忍不住一个战术后仰，嘟囔道，
“哇这真的是前女友吗？”
朴智旻无奈对着她开口，“没有，死者衣冠整齐，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不过她身上有很多伤口，光是鞭伤就有15道，淤伤不计其数，致死原因初步判定为后脑勺被重物撞击，尸体没出现尸斑，预计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钟头，具体的报告我还得回去做个详细的尸检才能交给你。”
凌云婉点点头，朴智旻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正打算继续说点什么时，不远处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她寻声望去。
一个中年男子浑身酒气的走过来，像是宿醉刚醒，他三步两步来到她对面，刚想动作，朴智旻就一个侧身将她挡得结结实实，于是他只好一把抓住朴智旻的衣服，
“阿sir，就是刚刚你们带走的那个男人就是他杀害了我的女儿，你们要枪毙他替我女儿偿命啊！”
朴智旻略有嫌弃的拉开男人扒拉他的手，“查明真相是警方的义务，我们会还死者一个清白。”
陈汉棍听出了朴智旻话语中的敷衍，他突然勃然大怒，大手一扬，“死差佬，是不是杀人的是新合的金V你们就不敢办事抓人了！只知道结党营私的死扑街！”
凌云婉眼神一冷，从朴智旻身后站出来，一把抓住陈汉棍想要打人的手臂，
“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也需要你知道，袭警罪很重的。”
其他人也急忙拉住陈汉棍，防止他伤人。
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陈汉棍，她偏头对手下人吩咐道，“带他回去。”
手下人一脸惊讶不理解，岳明也凑过来道，“不是吧Madam凌，我们真要告他袭警啊？”
凌云婉撇了他一眼，没说话，看向陈汉棍道，
“陈汉棍是吧，你作为家属及报案人，我们需要你回警署辨认尸体，有疑问吗？”
“辨认什么辨认！我报的案我还不认得我女儿的尸体了吗！你们这群死差佬就知道欺软怕硬，想关押我啊！”
凌云婉冷笑，“好话不听得找死？”
她走到他面前，“你一个烂赌通宵整日流连酒桌的人，又怎么知道刚刚那人是新合的金V的？”
世道艰难，社团警署斗个不停，平民百姓自保都困难，又怎么会多余去打听社团贵人。
再说，当年新合被灭整个香港都知道了，如今莫名又能东山再起，就连警局都一只半解，
“你们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新合已经重新起势，更别说现在的新合坐馆姓甚名谁了！”她冷声道，
“陈汉棍，你现在是要老老实实跟我回警局做笔录，还是在这里撒泼？再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你是以家属身份上警车，还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了！”
面前的女子每说一句话，眼神就冷上几分，连带着她的话都带几分寒气，陈汉棍忍不住打个寒颤，他哆嗦道，
“走…现在就走…”
警员拉着陈汉棍上了警车，朴智旻跟在凌云婉的身后，看着她雷厉风行的踏上警车，唇角仍待着温和的笑意。
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笑意微敛，意味不明道，
“凌云婉出身pcs，你不该小瞧她的。”
身后的岳明听到这句，目光复杂的看向朴智旻，此刻他低着头整理着刚刚被弄乱的衣袖，阳光在他脸上半明半灭，周身温和却又莫名让人胆寒。
是的，小瞧，从前面他面对凌云婉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他也并没有隐藏她轻蔑的情绪，凌云婉看出来了，没与他计较，可她不计较，不代表朴智旻不计较。
想到这，他看着这位一向很好说话的上司问道，
“朴sir，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朴智旻淡淡出声，“奇怪什么？”
岳明不解，“在如今，警队开条罚单都要每月写报告公示，当年覆灭新合这么大的事，警队却从不公布PCS具体做了什么事，甚至当年因此牺牲的金硕珍都不被批准葬入浩园，这…没道理。”
“你在试探我什么？”朴智旻十分平淡的开口，平淡的有点冷情。
岳明急忙道，“您可是警务处长的儿子，当年可是警务处长一手批准的pcs计划，我不信您半点不知道内情！”
朴智旻冷淡道，“那你呢？作为曾经的新合成员，你不应该知道的比我更清楚才是。”
看着朴智旻就要离开，纤瘦的背影踏入光中，仿佛下一秒就能乘风而去，岳明咬咬牙说出自己的猜想，
“让我猜猜，当年pcs覆灭新合的手段并不高明吧！”
看着前方朴智旻脚步顿住，岳明继续乘胜追击，“可是卧底警员未成年，关键时刻可以持枪杀害同伴与未逮捕归案的嫌疑人等事急从权的特权都被允诺，还有什么是更见不得光的事呢？”
朴智旻下意识侧身望去，脸隐在光中，瞧不出分明，“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岳明：“您看，您明明知道不少事，我作为新合被招安的红棍，想知道自己老家怎么没的，很难理解吗？”
朴智旻：“你当年身处新合都不清楚PCS到底做了什么，我一个从头到尾没参与过PCS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岳明孤注一掷抬头，语气一沉，“我只知道新合覆灭那年，蝮蛇处理了恩堂主。”
朴智旻眼神猛地凌冽，可话还在继续，
“您知道怎么处理的吗？社团人□□！”
震耳欲聋的话语仿佛随着风与光，传送至了坐在警车窗户边的凌云婉耳边，她想起了过往发生的一件事，一个毁在黎明前的女孩。
那年瓢泼大雨，朴念恩在房间里砸碎了所有的物品，电视机，水杯，花瓶，瓷器，所有的碎片都在地上，一片狼藉。
她哭的失去力气，在废墟中失神，低哑的呜咽声被窗外大雨淹没，她的悲痛隐于大雨，只有房外的他们能听见，他们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在屋外不敢寸进。
闵玧其冷着脸转身就走，凌云婉知道他要去找谁，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金南俊和金硕珍现站在她身边，但熟悉的人都清楚他们此刻的不良情绪。
她浑身颤抖，忍住发抖的声线，“正义真的需要如此牺牲才能达成吗？”
一个女人从他们身后猛地冲进了房里，原先精致的妆容被大雨冲刷的如一团油墨。
远远看上去像索命的饿鬼，苍白的脸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她衣冠不整，妆容花残，步履不停的冲进屋内，满脸担心与悲痛的跪倒在朴念恩面前，
“恩恩啊恩恩，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女子小心翼翼的想要抱住朴念恩，却又像怕吓到她，当那只手终于触碰到后脑勺时，被朴念恩恶狠狠推开，
“都怪你都怪你！点解（为什么）要让我去参加PCS计划啊，点解让我去卧底新合啊，这明明是智旻的任务啊，你只知道关心你的宝贝儿子！你从来不管我的死活！”
朴念恩双眼通红，“点解偏偏是我！就因为你让我被人□□…”
她仿若失去理智的恶魔，拿起地上花瓶的碎片往倒地的林恩秋身上捅。
林恩秋不避反迎，她只想张开双臂好好抱一抱她好痛好痛的恩恩，当碎片刺入心口，她也如愿抱住了她的女儿。
朴念恩愣住，妈妈的血黏湿满手，脑中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她听见阿妈说，
“不痛了不痛了，阿妈吹吹就不痛了……”
“恩恩啊，你困不困，阿妈有些困了，你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啊…”
林恩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朴念恩恍若大梦初醒，双眼不自觉落下泪水，她想收手，可是被捅的女人不让她逃，抱她更紧。
那一瞬间，朴念恩明白了，她求死的。
林恩秋求死，但为什么要让她的女儿杀了她，是报复吗？
她的母亲这么恨她吗？
朴念恩想不通，因此她疯了，疯在了晨光熹微的春天到来之前，也是PCS厄运到来的一年。
“早上好，Madam凌。”
……
没有心情回应那些冲她打招呼的警员，她气冲冲的直冲郑号锡办公室。
“砰”的一声巨响，凌云婉一脚，干净利落的踹开CIB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到郑号锡办公桌前，将前不久的拿到的文件拍在郑号锡面前，
“郑sir，我能不能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调查王小星的案子了？”
面对一脸怒气的凌云婉，郑号锡却显得十分淡定，还悠闲的喝了喝手中的茶，对桌上的文件挑了挑眉，
“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杀害王小星的是魏九元啊，魏家都承认了，只可惜魏九元前阵子刚好病逝，你能把死人挖出来认罪吗？而且魏家都给王小星一家巨额赔偿了，两方都没异议了，你还想要怎么调查？”
凌云婉气笑了，“所以呢？你信了？这件事摆明就和新合有关！”
郑号锡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Madam凌，作为警察你要讲证据的哦，就算你知道凶手是谁又怎样，你能抓捕他归案吗？”
凌云婉死死的盯着郑号锡，“所以你认为我不会抓捕金泰亨？”
郑号锡两手一摊，“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没有证据，就算金泰亨犯下滔天的罪祸，警方都没有权利把他抓捕入狱，而且…”
郑号锡略有深意的看向凌云婉，“当年黑白两道谁人不知你与那太子V的关系啊，所以也不能怪我们有所防备吧。”
“呵…”凌云婉冷笑，低声嘲讽，“果然是这个原因…”
她抬头看向郑号锡，眼神认真，“郑sir，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相信不用我教你吧，既然决定利用我抓到金泰亨，就不该怀疑我的用心。”
说完她就潇洒转身离开，她刚气呼呼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没走几步就遇上了田柾国。
田柾国看见她两眼一亮，“凌sir！”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田柾国就噔噔噔的跑到她跟前，
“凌sir来CIB是来找我的吧，我就知道凌sir离不开我，哎…我之前就想和郑号锡说让他把我干脆调到重案组算了，他偏不批，刚好我手里的这个案子要结束了，凌sir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在气头上的凌云婉就这么听着田柾国叽里呱啦的说了一路，她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和她一同停下脚步，眨着大眼睛汪汪看着她的田柾国，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田柾国，要不说还是你活的开心呢。”
“啊？”田柾国不明所以。
凌云婉拍拍他的肩，“傻人有傻福嘛。”
田柾国嘴角耷拉下来，嘟囔道，“凌sir我不傻好嘛，我还是可以帮你很多忙的。”
“那你能帮我抓到金泰亨吗？”
凌云婉继续赶路，烦不胜烦的随口脱出，直到旁边的田柾国脚步一顿，凌云婉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她也跟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田柾国，
“说笑的，别介意。”
说完她继续回头向前走，田柾国跟了上来，小心翼翼问道，“你很想抓住金泰亨吗？”
凌云婉叹了口气，“怎么，你也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田柾国点了点头，试探道，“是啊，他们都说你和金泰亨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凌Sir您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凌云婉翻了个白眼，“警局上下实事不干一件，天天就知道八卦。”
田柾国依依不舍追问道，“所以是真的吗？”
凌云婉无奈道，“是啊是啊，我们还差点谈婚论嫁呢！”
说完后，凌云婉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田柾国没跟上来，她回头，却发现田柾国停住脚步，低头站着不动了，她刚好奇想问他怎么了，就看见重案组的下属急冲冲向她跑来，
“Madam凌！陈秀绒被发现死在了西贡，NB的人在她的住所里发现了金V，现在警局要求重案组出警！”
“你说什么？！”
……
等到凌云婉带着重案组的人赶到案发现场时，正巧撞见闵玧其拷着金泰亨押送上警车。
凌云婉本来以为金泰亨会激动一些，甚至愤怒一点，但他的表情很平和，太平和了。
可能这就是她不曾参与的5年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烙印，把他全然变成了她看不透想法的人。
一个很适合当□□坐馆的人。
“阿sir，人不是我杀的。”金泰亨懒洋洋的对前方的闵玧其说。
闵玧其冷淡道，“杀人是重案组负责，我抓你不是因为凶杀。”
金泰亨反倒笑了，他歪着头，闵玧其身后的阳光全部落在他身上，
“那你抓我回去做什么，没有人证物证，你抓我回去也没办法定我的罪，难道真想请我喝茶？”
“西贡原住民先前报案，□□扰乱民生，强行让他们搬离住宅，我是为这个来的。”闵玧其淡然开口，听不出情绪。
“普通的原住民告案可请不动PCS出身的高级督察，这只是个借口。”金泰亨依然笑着，脑子却转了一圈，“你怀疑我在西贡□□？”
闵玧其：“我相信你不会那么蠢，但是过两天公海交易，算算时间，是该运到这了，但是你不蠢，不排除对方蠢的可能性。”
金泰亨低头一笑，而这次的笑容即使是她远远看了，都让人心底发寒。
“有线人通知你，我在这，白？粉也在这，看来我们新合东山再起的很成功嘛，已经开始威胁到其他小社团的地位了。”
“想明白了不代表你可以不用回警局。”
金泰亨被闵玧其拉上警车之前，错开一眼，看见了另一头从警车上下来的她，双目相交，这一次，他们眼中再无半点过往的情谊。
其实金泰亨这次被抓也确实有她的一份功劳，如果不是她让闵玧其派人盯着陈秀绒，他可能也不会这么轻易被闵玧其抓住。
他们毫无感情的对视，又错开，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凌云婉将成为金泰亨道路上永远避不开的拦路石。
凌云婉走进陈秀绒的住宅，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惊喜的走过去，
“智旻！今天是你尸检吗？”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回头朝她一笑，气质温和如水，“嗯，不止是我，还有我的徒弟，你也认识。”
朴智旻微微错身，凌云婉这才看清身后之人，竟然是当年在新合卧底时认识的小马仔之一，岳明。
“你怎么在这？！”凌云婉皱眉
岳明有些玩世不恭的笑着，“凌sir我当年没做什么坏事的哦，新合被灭不久，我就被警队招安了。”
凌云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也没管他了，拉着朴智旻问起正事，
“所以现场到底什么情况？”
朴智旻也不含糊，“死者是陈秀绒，报案的是她的父亲陈汉棍，他声称自己在外打了一晚上的麻将，回家就看到女儿死在屋内，房门开着，并且看到金V从房里走出。”
凌云婉眉头一挑，所以金泰亨来到这不是偶然，他没带任何马仔，凌晨五点在西贡村私会港姐，想起之前在大厦看到的场景，她下意识问道，
“死者生前可有过性行为？”
朴智旻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金泰亨吧？”
“知道啊，”凌云婉理所当然问道，“所以有过性行为吗？”
一旁的新合旧人岳明，自然也了解凌云婉和金泰亨之前的关系，听完后也忍不住一个战术后仰，嘟囔道，
“哇这真的是前女友吗？”
朴智旻无奈对着她开口，“没有，死者衣冠整齐，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不过她身上有很多伤口，光是鞭伤就有15道，淤伤不计其数，致死原因初步判定为后脑勺被重物撞击，尸体没出现尸斑，预计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钟头，具体的报告我还得回去做个详细的尸检才能交给你。”
凌云婉点点头，朴智旻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正打算继续说点什么时，不远处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她寻声望去。
一个中年男子浑身酒气的走过来，像是宿醉刚醒，他三步两步来到她对面，刚想动作，朴智旻就一个侧身将她挡得结结实实，于是他只好一把抓住朴智旻的衣服，
“阿sir，就是刚刚你们带走的那个男人就是他杀害了我的女儿，你们要枪毙他替我女儿偿命啊！”
朴智旻略有嫌弃的拉开男人扒拉他的手，“查明真相是警方的义务，我们会还死者一个清白。”
陈汉棍听出了朴智旻话语中的敷衍，他突然勃然大怒，大手一扬，“死差佬，是不是杀人的是新合的金V你们就不敢办事抓人了！只知道结党营私的死扑街！”
凌云婉眼神一冷，从朴智旻身后站出来，一把抓住陈汉棍想要打人的手臂，
“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也需要你知道，袭警罪很重的。”
其他人也急忙拉住陈汉棍，防止他伤人。
看着已经被控制住的陈汉棍，她偏头对手下人吩咐道，“带他回去。”
手下人一脸惊讶不理解，岳明也凑过来道，“不是吧Madam凌，我们真要告他袭警啊？”
凌云婉撇了他一眼，没说话，看向陈汉棍道，
“陈汉棍是吧，你作为家属及报案人，我们需要你回警署辨认尸体，有疑问吗？”
“辨认什么辨认！我报的案我还不认得我女儿的尸体了吗！你们这群死差佬就知道欺软怕硬，想关押我啊！”
凌云婉冷笑，“好话不听得找死？”
她走到他面前，“你一个烂赌通宵整日流连酒桌的人，又怎么知道刚刚那人是新合的金V的？”
世道艰难，社团警署斗个不停，平民百姓自保都困难，又怎么会多余去打听社团贵人。
再说，当年新合被灭整个香港都知道了，如今莫名又能东山再起，就连警局都一只半解，
“你们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新合已经重新起势，更别说现在的新合坐馆姓甚名谁了！”她冷声道，
“陈汉棍，你现在是要老老实实跟我回警局做笔录，还是在这里撒泼？再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你是以家属身份上警车，还是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了！”
面前的女子每说一句话，眼神就冷上几分，连带着她的话都带几分寒气，陈汉棍忍不住打个寒颤，他哆嗦道，
“走…现在就走…”
警员拉着陈汉棍上了警车，朴智旻跟在凌云婉的身后，看着她雷厉风行的踏上警车，唇角仍待着温和的笑意。
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笑意微敛，意味不明道，
“凌云婉出身pcs，你不该小瞧她的。”
身后的岳明听到这句，目光复杂的看向朴智旻，此刻他低着头整理着刚刚被弄乱的衣袖，阳光在他脸上半明半灭，周身温和却又莫名让人胆寒。
是的，小瞧，从前面他面对凌云婉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他也并没有隐藏她轻蔑的情绪，凌云婉看出来了，没与他计较，可她不计较，不代表朴智旻不计较。
想到这，他看着这位一向很好说话的上司问道，
“朴sir，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朴智旻淡淡出声，“奇怪什么？”
岳明不解，“在如今，警队开条罚单都要每月写报告公示，当年覆灭新合这么大的事，警队却从不公布PCS具体做了什么事，甚至当年因此牺牲的金硕珍都不被批准葬入浩园，这…没道理。”
“你在试探我什么？”朴智旻十分平淡的开口，平淡的有点冷情。
岳明急忙道，“您可是警务处长的儿子，当年可是警务处长一手批准的pcs计划，我不信您半点不知道内情！”
朴智旻冷淡道，“那你呢？作为曾经的新合成员，你不应该知道的比我更清楚才是。”
看着朴智旻就要离开，纤瘦的背影踏入光中，仿佛下一秒就能乘风而去，岳明咬咬牙说出自己的猜想，
“让我猜猜，当年pcs覆灭新合的手段并不高明吧！”
看着前方朴智旻脚步顿住，岳明继续乘胜追击，“可是卧底警员未成年，关键时刻可以持枪杀害同伴与未逮捕归案的嫌疑人等事急从权的特权都被允诺，还有什么是更见不得光的事呢？”
朴智旻下意识侧身望去，脸隐在光中，瞧不出分明，“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
岳明：“您看，您明明知道不少事，我作为新合被招安的红棍，想知道自己老家怎么没的，很难理解吗？”
朴智旻：“你当年身处新合都不清楚PCS到底做了什么，我一个从头到尾没参与过PCS的人又怎么会知道。”
岳明孤注一掷抬头，语气一沉，“我只知道新合覆灭那年，蝮蛇处理了恩堂主。”
朴智旻眼神猛地凌冽，可话还在继续，
“您知道怎么处理的吗？社团人□□！”
震耳欲聋的话语仿佛随着风与光，传送至了坐在警车窗户边的凌云婉耳边，她想起了过往发生的一件事，一个毁在黎明前的女孩。
那年瓢泼大雨，朴念恩在房间里砸碎了所有的物品，电视机，水杯，花瓶，瓷器，所有的碎片都在地上，一片狼藉。
她哭的失去力气，在废墟中失神，低哑的呜咽声被窗外大雨淹没，她的悲痛隐于大雨，只有房外的他们能听见，他们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在屋外不敢寸进。
闵玧其冷着脸转身就走，凌云婉知道他要去找谁，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金南俊和金硕珍现站在她身边，但熟悉的人都清楚他们此刻的不良情绪。
她浑身颤抖，忍住发抖的声线，“正义真的需要如此牺牲才能达成吗？”
一个女人从他们身后猛地冲进了房里，原先精致的妆容被大雨冲刷的如一团油墨。
远远看上去像索命的饿鬼，苍白的脸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她衣冠不整，妆容花残，步履不停的冲进屋内，满脸担心与悲痛的跪倒在朴念恩面前，
“恩恩啊恩恩，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女子小心翼翼的想要抱住朴念恩，却又像怕吓到她，当那只手终于触碰到后脑勺时，被朴念恩恶狠狠推开，
“都怪你都怪你！点解（为什么）要让我去参加PCS计划啊，点解让我去卧底新合啊，这明明是智旻的任务啊，你只知道关心你的宝贝儿子！你从来不管我的死活！”
朴念恩双眼通红，“点解偏偏是我！就因为你让我被人□□…”
她仿若失去理智的恶魔，拿起地上花瓶的碎片往倒地的林恩秋身上捅。
林恩秋不避反迎，她只想张开双臂好好抱一抱她好痛好痛的恩恩，当碎片刺入心口，她也如愿抱住了她的女儿。
朴念恩愣住，妈妈的血黏湿满手，脑中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她听见阿妈说，
“不痛了不痛了，阿妈吹吹就不痛了……”
“恩恩啊，你困不困，阿妈有些困了，你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啊…”
林恩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朴念恩恍若大梦初醒，双眼不自觉落下泪水，她想收手，可是被捅的女人不让她逃，抱她更紧。
那一瞬间，朴念恩明白了，她求死的。
林恩秋求死，但为什么要让她的女儿杀了她，是报复吗？
她的母亲这么恨她吗？
朴念恩想不通，因此她疯了，疯在了晨光熹微的春天到来之前，也是PCS厄运到来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