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颂已经扣好了外套的扣子,接着他又边理袖口边回答爷爷。

    “我原本是想让老中医不要在那里摆摊了,或者直接到利民药房来入职,看诊,但是他不同意。”

    “当然不同意!”王天雷放下了碗筷说,“他一个摆摊的即使是对药房的客流量造成了影响,又能有多大的影响呢?可是他不同,他一旦不摆摊了说不定就是断了全家人的经济来源。”

    “那……即要让他继续摆摊又要尽可能的不影响药房的客流量?”王传颂眨眨眼说到,“好,我再想想办法,今天过去一趟。”

    他话音一落那个一直闷声吃早饭的管彩桦忽然开口,“这么简单的事还要再想啊?”

    王天雷和王传颂把目光整齐地甩向她,王传颂还说她:“大人说正事,小孩别插嘴!”

    “你才小孩呢,你连小孩都不如!”

    “我……你……”王传颂对她真是无奈。

    “你不是小孩,他说的不对。”王天雷呵呵地笑着问彩桦,“那请问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要即能让那个老中医继续摆摊维持生计,又不能影响药房的客流量哦。”

    “让他到药房里来摆摊嘛。”管彩桦想都没想张口就说。

    旁边的周管家和崔雪都偷偷笑了,王天雷却是猛地收住了笑容,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说出这么不经头脑思考的话来。

    “你想的太容易了吧,没听刚才说那老中医不肯到药房来入职吗?”

    “不是的不是的。”管彩桦连连摇手,“不入职,不要他在药房入职,只是让他把摊子挪到药房里来,他老人家年纪一大把了在外面摆摊多辛苦,让他把摊子挪到药房大厅里来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是不是?”

    王家爷孙俩听她这么一说感觉未尝不可一试,都问老中医不肯到药房里来摆摊怎么办。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呗,找城管、找街道、找社区,反正我想你们应该有的是办法,但是要注意‘温柔执法’;然后他一旦在原来的地方摆摊摆不下去了利民大药房就立马向他敞开大门!”

    王天雷嘴角含笑微微点头。

    王传颂则问她,“然后呢?”

    “然后老中医就把摊子挪到药房里来了嘛,但是他的经营收入和药房的账目千万别混了,他归他、利民归利民,只是照顾老人家誊块地给他继续摆摊而已。”

    王天雷突然觉得管丫头的思路有点意思了,问她除了“温柔执法”还有哪些要注意的。

    “那当然有了。首先,人家一个赤脚医生摆个小摊子都能影响到大药房的生意了,能力肯定毋庸置疑;再说他这个年纪,药房里年龄最大的人恐怕都得管人家叫爷爷了,那些年轻的员工呢,得叫人家老祖!那老祖来了应该怎么办呀?赶紧端椅子拿垫子呀、端茶倒水呀!我相信这样要不了多久药房的生意肯定会上去的,药房照顾了老人家、老中医给药房带来客流,双赢!”彩桦得意地笑着说。

    “嗯。”管彩桦的话音一落王天雷就微笑着点头并鼓起了掌,“好!”

    崔雪见老爷子都鼓掌说好了,她就鼓掌鼓得更响。

    “好,好!”其实她都没听明白好在哪里。

    周亮迅速摁住她的手,意思别鼓掌、别出声。

    管彩桦扭头发现小雪仍在偷偷地给她鼓掌,不禁想笑。

    “我这就去将此方法草拟成文,让利民大药房照此持行。”王传颂对爷爷说。

    “嗯。”

    王天雷微笑着点点头,并且赞许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管彩桦。

    一群城管就以整顿市容市貌为名来到街上检查,禁止室外摆摊买卖,一路走来已经没收了几个摊子。

    利民药房外的老中医顿时心里嘀咕起来: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城管,怎么今天突然就说禁止摆摊了?

    老中医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我马上走,马上就走。”

    几个城管同志帮着老中医收拾东西,还问他打算把摊子挪到哪里去。

    结果老中医说那儿他们都摇头,老中医无奈地说从此以后不摆摊了。

    “那怎么行呢?”其中一个年轻的城管小同志说到。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又立马补充说明,“那个我的意思是……意思是……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摆摊挣钱说明您家里肯定有什么事……那个经济比较拮据嘛,那您要是不挣钱说不定家人的生活都成问题了是不是?”

    见老中医有所动容了几个城管同志又进行了新的一波忽悠,总之就是让他把摊子摆到利民药房的大厅里去。

    正好药房的黄经理也赶了过来,还恳请城管同志们对老人家手下留情,说他关注老中医很久了这些摆摊的物件都是宝贝叫城管千万别弄坏了,还说大不了让老中医把摊子摆到药房的屋里去。

    老中医犹豫了,黄经理赶紧把管彩桦的那套说词稍微加工一下给说了出来。

    什么不收摊位费和租金、什么账目不混等等等等,老中医一听那是甚好呀,当即同意搬去利民大药房。

    黄经理和城管同志们开心地屁颠屁颠帮着老中医拿东西,到了利民药房里一看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的好好的了,似乎就等着老中医了。

    老中医被搀扶着在看诊台前一落坐,立于身旁的尔祜立马给垫上柔软的靠背,老中医望着面前的这些人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的手习惯性的将一抬却捞了个空,而尔祜又赶紧递上已经沏好的茶;有个中年妇女来号脉看病,老中医又习惯性的将手在桌子上一捞,又抓了把空气,尔祜立马将一块温热的有点湿的毛巾递上给老中医擦手,又将一个号脉枕垫到患者的手腕下。

    经过几天的相处,尔祜终于知道老中医姓杨,但也只知道他姓杨,因为杨老话不多不喜欢闲聊天。与此同时,杨老对这个同样话少的做事勤快又细致的年轻小伙子很是满意,决定收他为徒。

    尔祜自然是受宠若惊,但是他也好奇老人家这么好的医术怎么不传给自己的后代却要传给他这个外人呢,杨老第一次与小尔祜进行了长谈,老人家第一次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杨老的儿子已经去世了,留下了一个不涨汤的孙子,这个孙子四十多岁了还没娶老婆,也没个正经工作成天无所事事在外面瞎晃,三天两头地问杨老伸手要钱。

    尔祜得了这个消息当然是第一时间告诉了管彩桦,没想到管彩桦听了后更加气愤。

    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MD,真想废了他!”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王传颂被她惊得一个激灵,接着看着彩桦的侧颜翘了一下嘴角,又淡定地喝了口茶。

    气愤的管彩桦带着尔祜去找杨老的孙子理论去了,他们刚出门王传颂就朝一直立于旁边的孔小波看了一眼。

    “嗯。”王传颂朝管彩桦的背影撅了一下下巴。

    孔小波立即会意,“好,我这就去。”

    孔小波追随管彩桦他们而去了,王传颂一个人对着桌上泡着茶叶的茶碗说。

    “虽然你很好看,也很清香,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鲁啊?”他又拿起一盒咖啡跟茶叶并排放着,“这样有时候难免会让人觉得你很土好不好?”

    他目光远眺,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然后他也不低头看就顺手把没加糖的那杯咖啡端起来喝,结果一口没下肚又给吐了。

    “我是说有时候!”他赶紧连着喝了几口茶,“呃……有时候‘土’的东西其实也是好东西、看起来洋气时髦的未必就都是好的对吧?”

    管彩桦和尔祜找到了郊外的一座老旧矮小的房子,这是杨老中医的家,正巧赶上他孙子回来要钱。

    “怎么才这么点?”孙子推了一下爷爷的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你生意好的很,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不想给我啊?”

    说着那孙子就要来搜杨老爷爷的身,杨老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了,我今天真的没做多少生意。”

    孙子将腿踩在凳子上对坐在地上的爷爷说,“别骗我啊!”

    “没骗你!我身后就是一个大药房,那儿治病开药都是有正规发票的。我这就相当于三无产品,刚开始人可能是图新鲜图便宜才来光顾我的,现在时间长了谁还会拿自己的健康跟我一个糟老头子赌呢? ”说着他的老泪就流了下来,“真的没有钱了!”

    看到这里气愤的管彩桦在没爆炸之前跳到房子里打了那孙子一巴掌,在孙子即将打回来时尔祜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跑到我家来干什么?”说着孙子就挣开了尔祜。

    尔祜赶紧摆出保护管小姐的架势,“我们来是为……”

    管彩桦打断尔祜的话说,“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欺负一个老人家,更何况这个老人家还是你的爷爷,你太大逆不道了!”

    “哦,管闲事的是吧,可是我家的闲事还轮不到……”

    背对门口话没说完的孙子被突如其来的孔小波一脚踹跌趴在了地上,孙子扭头问孔小波。

    “你又是什么人啊?”

    “他是收拾你这个无耻之徒的人!”管彩桦替孔小波回答了。

    “这个人管小姐想要怎么处置呢?”孔小波问。

    气头上的管彩桦脱口而出,“这种大逆不道的无耻之徒,先揍他一顿再说!”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孔小波的拳头就朝孙子的脸上挥了过去,彩桦急忙制止。

    “真揍啊,我……我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少爷说以后除了他和老爷的话,我们都听管小姐的。”

    管彩桦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而一旁的尔祜大气都不敢喘,直觉得这个管小姐真是个人物!

    管彩桦走到孙子边上问,“你怎么样,没事吧?”没得到回答她又对身后的孔小波和尔祜说,“把他送去派出所自首,罪名就是虐待老人;尔祜送杨老去医院检查身体。”

    话音刚落杨老就抓住管彩桦的胳膊央求别把他孙子送去派出所,彩桦最终答应了杨老的请求,但是她要求孙子今后对爷爷得孝顺、爷爷出摊得早送晚接是最起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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