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莫汀第一次见凌修竹，是在十月底。
闰年，泷逍的冬天也来得早一些。
好长一段时间都穿上双层毛衣，她哥损她在家半点儿形象都没有，比村头大妈还村。
谁还能知道她是个学服装的。
那天恰好是个还寒乍暖的日子。
早上九点多，太阳开始晒，莫汀洗了个头，从衣柜里翻了件翻领小V的黑色毛衣，还是系扣的，漏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下半身则是一件大廓形黑色的长裙，衬的她的腰巴掌宽。
想打破她哥的损嘴。
凌修竹来的时候，开了辆黑色越野，在她舅舅家门口停下，高大的车分外显眼。
她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小奶猫，嗖的一下，影都没了。
嘴一瘪，抬起头。
同一时间，凌修竹摇下车窗，上下打量着莫汀。
思索片刻后，给的称呼。
“小妹妹，知道莫单家在哪儿嘛？”
莫汀见过的帅哥不少，可她胆小啊。
几乎很少和男性正面说话的她，和凌修竹对视上的那一下子脑袋宕机一般暂停。
凌修竹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沉得他整个人很硬朗，浓眉下深邃的眸子对上莫汀时，暗流涌现。
莫汀生理反应一点儿不少，呼吸难以压制，血液迅速攀升，聚集在她的脸颊，耳垂，指尖儿。
凌修竹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妹妹？”
莫汀早过了被叫小妹妹的年龄，但由于长相秀气，和身高，被误会的几率很高很高。
莫汀在他带有钩子的眼眸下，警惕起来，她哥哥的朋友不少，甚至可以用成群结队来形容。
反正在她印象里，几乎不存在单独来找她哥的。
“找他干嘛？”
凌修竹看着这个满脸提防的小妹妹，挑了挑眉，差不多高中吧，正常。
漏出一个自以为很温柔，实际上，让莫汀心跳漏半拍的笑。
莫汀，当时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在想那种被称为收心的情场浪荡子，温柔，还是抹不去他多情的样子。
“我是莫单的朋友，放假来找他玩儿。”
十月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哪来的假期，莫汀当是放周末。
刚想开口，莫单就出来了，嗓门极其高，“肉肉，吃饭~”
那一下，莫汀又和凌修竹对视上，居高临下，她身体被莫单吓的微微颤了一下，仰头时清晰的看见凌修竹眼里的调笑，耐人寻味的感觉。
莫汀心中异样。
莫单也看到凌修竹。
“呦！真来啊！”
凌修竹在看到莫单，便踹门下来。
身体修长高挑，莫汀脑海里突然闪过，赫尔墨斯与小酒神。
凌修竹习惯了被注视的目光，莫汀停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未吸引他半分，倒是递一支烟给莫单，娴熟道，“嗯，反正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莫单摆了摆手，没接。
“你也别抽。”侧身往后面莫汀哪儿抬下巴，“我妹在，她闻不得烟味，到我家，你就相当于戒烟，要抽烟……”
莫单停顿了一下，又指向院子外不远处的河岸，笑着说，“看到哪儿没，你差不多跑哪儿去抽，抽够了再走回来，还不能让她闻到你身上的烟味。”
凌修竹顺着目光看向莫汀，想到什么似的，慢悠悠的合上烟盒收了起来，笑的很和煦，“是嘛~行，照顾小妹妹。”
紧接着又随意的问道，“不是说你独生子女嘛？”
莫单搂着凌修竹往里走，“车先放哪儿，一时半会儿不着急，先吃饭，我是独子，就不能有妹妹了？就我嘴边老骂的，莫汀，就她。”
凌修竹不知道他哪来的优越感，挑眉乐了。
但莫单一说名字，凌修竹有点儿印象，大学那会儿，莫单是周周都要打几回电话，口气不饶人，说出来的话，到都是关心。
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凶，大家都以为是他女朋友，他倒是强调过，是妹妹，他姑姑的女儿，可惜没人信。
莫单从莫汀身边过，看莫汀呆站着，一动不动，啪的一巴掌拍在莫汀的肩膀上，“肉肉，发什么呆呢？一会儿肉都给你吃完。”
威胁满满。
有生人，莫汀没说话，但是悄咪咪的瞪了一眼莫单，不出意外又给莫单偷偷的记了一笔账。
凌修竹睹了一眼莫汀，拍他的肩膀，充当好人道，“妹妹年纪小，你倒是温柔点儿。”
莫单瞪大眼睛，“哪儿小了？她都23了，就比我晚三天。”
凌修竹一愣，又看向莫汀。
莫汀不想被看猴，快步错过两人，往屋里走。
莫单家是改装的四合院样式，莫汀去的地方是厨房。
两步并一步。
“看见没，肯定又记我小账，回头我就又要被我爸骂。”
凌修竹轻笑说，“你们兄妹还挺有意思，一个话痨，一个没话说。”
莫单看着凌修竹，认真道，“温馨提示，莫汀一点儿都不好惹，她那张嘴不开口就是樱桃小嘴，一开口，就伤人心肺。她只是这会儿和你还不熟，等熟悉了，她也会给你记小账。”
莫汀跑得快，匆忙的钻进厨房，她舅妈正在盛饭，听到莫汀呼吸加快，连忙责备道，“少跟你哥闹，一会儿又要难受。”
莫汀面色瞬变，盛饭的舅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快端菜。”
莫汀点了点头。
“一盘一盘的端。”舅妈又不放心的叮嘱。
莫汀端到餐厅时，莫单正好堵住她，从她手上接了过去，冲着厨房喊道，“妈，我一朋友来了，今天的饭够不够啊！”
舅妈听到连忙端着菜出来，看到凌修竹也是眼前一亮，面上笑嘻嘻。
“我咋没见过这个孩子嘞~”
凌修竹微微一笑，“阿姨，我是莫单的大学同学，我叫凌修竹，您叫我小凌就行。”
舅妈笑眯眯道，“哎呀，倒是听阿单说过，见是头一回，够吃够吃，快坐。”
转头冲钻进厨房的莫汀道，“肉肉，你给你舅舅发消息，让他去饭馆儿吃。”
“好~”
舅妈见凌修竹稀奇，吃饭时一直给他夹菜，话也没断过。
莫单白眼都快冲上天，夹了一大筷肉放在莫汀碗里，“快吃，一会儿全给你抢完了。”
莫汀不太能接受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全程都没抬过头，数米粒的吃着。
莫单很能注意到她的情绪，那一筷子直接给她快见底的碗装满。
莫汀怨气的抬起头。今天对面的位子换了人，她正好对上凌修竹笑眯眯的眼睛。
到嘴边儿话又咽了下去。
舅妈对这兄妹俩见怪不怪，又笑着问，“小凌，怎么突然有空来我们这儿玩嘞？”
“前几天跟莫单聊天，刚好手上一个大单子结了，他说您这儿水果正热，就厚着脸过来蹭吃。”
舅妈一下乐了，“哎呦~别的没有，就是果园大哎，一会儿吃完饭让阿单带你去，你叔叔就在果园。”
饭后，凌修竹将车上的礼品都给提了下来，烟酒补品，莫汀还看到了一箱先前她觉得很贵的燕窝。
咂了咂嘴。
凌修竹开了一天车，最后没去果园，被舅妈留在屋里休息，反正有的是机会去。
莫单家靠近路边儿，莫汀怕吵，她哪一栋离的稍微远点儿，安静。
舅妈怕凌修竹不习惯农村，太吵怕他休息不好。
便在莫汀那栋收拾了一个房间。
除了两个卧室，那栋还有一间房，算是莫汀的书房，舅舅为了给莫汀好的采光，两面墙大部分都是玻璃窗。
凌修竹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从廊道走过，一眼看到莫汀。
她把头发扎成辫子，斜在一侧，正坐在窗子下面，安静，缓慢，岁月静好。
凌修竹猛然想起早上舌头在嘴里含了半天，叫出来的小妹妹，牙疼。
莫汀还没发现窗口自我后悔的人，手上持着画笔正看着画架，似乎有些不满，徒然又转了个方向，才有感觉的抬起头。
整好看到窗边儿的凌修竹，四目相对，阳光一半切在凌修竹的脸上，添了份神秘，莫汀又开始不自在。
凌修竹倒是一点没有偷窥被发现的惊慌，反而淡淡的笑了一下。
随意。
那个人就站在那儿不动，她也无心再画，收了笔。
莫汀出来，凌修竹正低头看手机。
上面是莫单的消息。
不知道莫单发了什么，凌修竹眉毛也皱了起来，抬起头也不似刚刚那般散漫。
“你哥说让我们去找他，晚上在外面吃。”
莫汀大概也能想到，她舅舅好客，凌修竹又是头一次来，当然是免不了一顿当地的特色菜。
点了点头，“现在出发嘛？”
凌修竹发现莫汀已经没有刚见面那么抵触，但是言语间还是透着生人勿近。
“你用不用添件衣服，晚上冷。”
凌修竹喉结滚了滚，又添了一句。
莫汀诧异的抬眼看向凌修竹，也就一下，又收回目光，她看到他很坦然，语气也松了一些，“不用。”
不给凌修竹开口的机会。
直直的往外走。
凌修竹迈步跟上，又想到什么，慢了下来，和莫汀始终保持着距离。
直到与他的越野擦身而过。
“不开车嘛？”
莫汀停下来，转过去看向他，又看了一眼比自己还要高半个人的车，摇了摇头。
莫单家住在村口第一家，越往里走，人家越多，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家已经开火做饭。
炊烟往上。
“肉肉啊，吃饭没？”
莫汀抬头，是一个老太太，人挺精神，她还要叫三姨婆，虽然她也搞不懂村里拐来拐去的亲戚关系，但是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得叫人。
“三姨婆，没呢。”
老太太又看向莫汀身后，面上一笑。
“三姨婆，下午好~”
莫汀感觉一股风从身体穿过，轻微的抖了一下，微不可察。
老太太乐呵呵的笑着，没注意到莫汀的变化，倒是将凌修竹看了个遍，“你是肉肉对象吧，长得真排场~”
莫汀今年一年都没今天一天慌乱，徒然加大声音，往前走了一步，忙于解释，“三姨婆！这是我哥朋友，来咱这儿玩。”
老太太吓的一哆嗦，嗔怪道，“哎呦，你这丫头吓死我了，你哥朋友啊，那也长得排场，比你哥还排场。”
莫汀突然想起她朋友说过的话。
还是喜欢大城市，包容性好，农村思想会封建一些。
一点儿不。
至少，莫汀生活的这个村子就没有封建可言，那些夏日村口乘凉的大妈，语不惊人死不休，村里人见面什么玩笑都敢开。
老一辈逗弄小辈的事，比比皆是。
莫汀怕老太太下一句更吓人，连忙道，“我们去找我哥他们吃饭，就先走了哈。”
凌修竹也笑着跟呛，“三姨婆，回来再找您聊，我们先走了。”
莫汀心里搅了搅，不免佩服他的自来熟。
闰年，泷逍的冬天也来得早一些。
好长一段时间都穿上双层毛衣，她哥损她在家半点儿形象都没有，比村头大妈还村。
谁还能知道她是个学服装的。
那天恰好是个还寒乍暖的日子。
早上九点多，太阳开始晒，莫汀洗了个头，从衣柜里翻了件翻领小V的黑色毛衣，还是系扣的，漏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下半身则是一件大廓形黑色的长裙，衬的她的腰巴掌宽。
想打破她哥的损嘴。
凌修竹来的时候，开了辆黑色越野，在她舅舅家门口停下，高大的车分外显眼。
她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小奶猫，嗖的一下，影都没了。
嘴一瘪，抬起头。
同一时间，凌修竹摇下车窗，上下打量着莫汀。
思索片刻后，给的称呼。
“小妹妹，知道莫单家在哪儿嘛？”
莫汀见过的帅哥不少，可她胆小啊。
几乎很少和男性正面说话的她，和凌修竹对视上的那一下子脑袋宕机一般暂停。
凌修竹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沉得他整个人很硬朗，浓眉下深邃的眸子对上莫汀时，暗流涌现。
莫汀生理反应一点儿不少，呼吸难以压制，血液迅速攀升，聚集在她的脸颊，耳垂，指尖儿。
凌修竹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妹妹？”
莫汀早过了被叫小妹妹的年龄，但由于长相秀气，和身高，被误会的几率很高很高。
莫汀在他带有钩子的眼眸下，警惕起来，她哥哥的朋友不少，甚至可以用成群结队来形容。
反正在她印象里，几乎不存在单独来找她哥的。
“找他干嘛？”
凌修竹看着这个满脸提防的小妹妹，挑了挑眉，差不多高中吧，正常。
漏出一个自以为很温柔，实际上，让莫汀心跳漏半拍的笑。
莫汀，当时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在想那种被称为收心的情场浪荡子，温柔，还是抹不去他多情的样子。
“我是莫单的朋友，放假来找他玩儿。”
十月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哪来的假期，莫汀当是放周末。
刚想开口，莫单就出来了，嗓门极其高，“肉肉，吃饭~”
那一下，莫汀又和凌修竹对视上，居高临下，她身体被莫单吓的微微颤了一下，仰头时清晰的看见凌修竹眼里的调笑，耐人寻味的感觉。
莫汀心中异样。
莫单也看到凌修竹。
“呦！真来啊！”
凌修竹在看到莫单，便踹门下来。
身体修长高挑，莫汀脑海里突然闪过，赫尔墨斯与小酒神。
凌修竹习惯了被注视的目光，莫汀停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未吸引他半分，倒是递一支烟给莫单，娴熟道，“嗯，反正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莫单摆了摆手，没接。
“你也别抽。”侧身往后面莫汀哪儿抬下巴，“我妹在，她闻不得烟味，到我家，你就相当于戒烟，要抽烟……”
莫单停顿了一下，又指向院子外不远处的河岸，笑着说，“看到哪儿没，你差不多跑哪儿去抽，抽够了再走回来，还不能让她闻到你身上的烟味。”
凌修竹顺着目光看向莫汀，想到什么似的，慢悠悠的合上烟盒收了起来，笑的很和煦，“是嘛~行，照顾小妹妹。”
紧接着又随意的问道，“不是说你独生子女嘛？”
莫单搂着凌修竹往里走，“车先放哪儿，一时半会儿不着急，先吃饭，我是独子，就不能有妹妹了？就我嘴边老骂的，莫汀，就她。”
凌修竹不知道他哪来的优越感，挑眉乐了。
但莫单一说名字，凌修竹有点儿印象，大学那会儿，莫单是周周都要打几回电话，口气不饶人，说出来的话，到都是关心。
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凶，大家都以为是他女朋友，他倒是强调过，是妹妹，他姑姑的女儿，可惜没人信。
莫单从莫汀身边过，看莫汀呆站着，一动不动，啪的一巴掌拍在莫汀的肩膀上，“肉肉，发什么呆呢？一会儿肉都给你吃完。”
威胁满满。
有生人，莫汀没说话，但是悄咪咪的瞪了一眼莫单，不出意外又给莫单偷偷的记了一笔账。
凌修竹睹了一眼莫汀，拍他的肩膀，充当好人道，“妹妹年纪小，你倒是温柔点儿。”
莫单瞪大眼睛，“哪儿小了？她都23了，就比我晚三天。”
凌修竹一愣，又看向莫汀。
莫汀不想被看猴，快步错过两人，往屋里走。
莫单家是改装的四合院样式，莫汀去的地方是厨房。
两步并一步。
“看见没，肯定又记我小账，回头我就又要被我爸骂。”
凌修竹轻笑说，“你们兄妹还挺有意思，一个话痨，一个没话说。”
莫单看着凌修竹，认真道，“温馨提示，莫汀一点儿都不好惹，她那张嘴不开口就是樱桃小嘴，一开口，就伤人心肺。她只是这会儿和你还不熟，等熟悉了，她也会给你记小账。”
莫汀跑得快，匆忙的钻进厨房，她舅妈正在盛饭，听到莫汀呼吸加快，连忙责备道，“少跟你哥闹，一会儿又要难受。”
莫汀面色瞬变，盛饭的舅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快端菜。”
莫汀点了点头。
“一盘一盘的端。”舅妈又不放心的叮嘱。
莫汀端到餐厅时，莫单正好堵住她，从她手上接了过去，冲着厨房喊道，“妈，我一朋友来了，今天的饭够不够啊！”
舅妈听到连忙端着菜出来，看到凌修竹也是眼前一亮，面上笑嘻嘻。
“我咋没见过这个孩子嘞~”
凌修竹微微一笑，“阿姨，我是莫单的大学同学，我叫凌修竹，您叫我小凌就行。”
舅妈笑眯眯道，“哎呀，倒是听阿单说过，见是头一回，够吃够吃，快坐。”
转头冲钻进厨房的莫汀道，“肉肉，你给你舅舅发消息，让他去饭馆儿吃。”
“好~”
舅妈见凌修竹稀奇，吃饭时一直给他夹菜，话也没断过。
莫单白眼都快冲上天，夹了一大筷肉放在莫汀碗里，“快吃，一会儿全给你抢完了。”
莫汀不太能接受和陌生人一起吃饭，全程都没抬过头，数米粒的吃着。
莫单很能注意到她的情绪，那一筷子直接给她快见底的碗装满。
莫汀怨气的抬起头。今天对面的位子换了人，她正好对上凌修竹笑眯眯的眼睛。
到嘴边儿话又咽了下去。
舅妈对这兄妹俩见怪不怪，又笑着问，“小凌，怎么突然有空来我们这儿玩嘞？”
“前几天跟莫单聊天，刚好手上一个大单子结了，他说您这儿水果正热，就厚着脸过来蹭吃。”
舅妈一下乐了，“哎呦~别的没有，就是果园大哎，一会儿吃完饭让阿单带你去，你叔叔就在果园。”
饭后，凌修竹将车上的礼品都给提了下来，烟酒补品，莫汀还看到了一箱先前她觉得很贵的燕窝。
咂了咂嘴。
凌修竹开了一天车，最后没去果园，被舅妈留在屋里休息，反正有的是机会去。
莫单家靠近路边儿，莫汀怕吵，她哪一栋离的稍微远点儿，安静。
舅妈怕凌修竹不习惯农村，太吵怕他休息不好。
便在莫汀那栋收拾了一个房间。
除了两个卧室，那栋还有一间房，算是莫汀的书房，舅舅为了给莫汀好的采光，两面墙大部分都是玻璃窗。
凌修竹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从廊道走过，一眼看到莫汀。
她把头发扎成辫子，斜在一侧，正坐在窗子下面，安静，缓慢，岁月静好。
凌修竹猛然想起早上舌头在嘴里含了半天，叫出来的小妹妹，牙疼。
莫汀还没发现窗口自我后悔的人，手上持着画笔正看着画架，似乎有些不满，徒然又转了个方向，才有感觉的抬起头。
整好看到窗边儿的凌修竹，四目相对，阳光一半切在凌修竹的脸上，添了份神秘，莫汀又开始不自在。
凌修竹倒是一点没有偷窥被发现的惊慌，反而淡淡的笑了一下。
随意。
那个人就站在那儿不动，她也无心再画，收了笔。
莫汀出来，凌修竹正低头看手机。
上面是莫单的消息。
不知道莫单发了什么，凌修竹眉毛也皱了起来，抬起头也不似刚刚那般散漫。
“你哥说让我们去找他，晚上在外面吃。”
莫汀大概也能想到，她舅舅好客，凌修竹又是头一次来，当然是免不了一顿当地的特色菜。
点了点头，“现在出发嘛？”
凌修竹发现莫汀已经没有刚见面那么抵触，但是言语间还是透着生人勿近。
“你用不用添件衣服，晚上冷。”
凌修竹喉结滚了滚，又添了一句。
莫汀诧异的抬眼看向凌修竹，也就一下，又收回目光，她看到他很坦然，语气也松了一些，“不用。”
不给凌修竹开口的机会。
直直的往外走。
凌修竹迈步跟上，又想到什么，慢了下来，和莫汀始终保持着距离。
直到与他的越野擦身而过。
“不开车嘛？”
莫汀停下来，转过去看向他，又看了一眼比自己还要高半个人的车，摇了摇头。
莫单家住在村口第一家，越往里走，人家越多，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家已经开火做饭。
炊烟往上。
“肉肉啊，吃饭没？”
莫汀抬头，是一个老太太，人挺精神，她还要叫三姨婆，虽然她也搞不懂村里拐来拐去的亲戚关系，但是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得叫人。
“三姨婆，没呢。”
老太太又看向莫汀身后，面上一笑。
“三姨婆，下午好~”
莫汀感觉一股风从身体穿过，轻微的抖了一下，微不可察。
老太太乐呵呵的笑着，没注意到莫汀的变化，倒是将凌修竹看了个遍，“你是肉肉对象吧，长得真排场~”
莫汀今年一年都没今天一天慌乱，徒然加大声音，往前走了一步，忙于解释，“三姨婆！这是我哥朋友，来咱这儿玩。”
老太太吓的一哆嗦，嗔怪道，“哎呦，你这丫头吓死我了，你哥朋友啊，那也长得排场，比你哥还排场。”
莫汀突然想起她朋友说过的话。
还是喜欢大城市，包容性好，农村思想会封建一些。
一点儿不。
至少，莫汀生活的这个村子就没有封建可言，那些夏日村口乘凉的大妈，语不惊人死不休，村里人见面什么玩笑都敢开。
老一辈逗弄小辈的事，比比皆是。
莫汀怕老太太下一句更吓人，连忙道，“我们去找我哥他们吃饭，就先走了哈。”
凌修竹也笑着跟呛，“三姨婆，回来再找您聊，我们先走了。”
莫汀心里搅了搅，不免佩服他的自来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