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出摊的小贩、早起的人们,把街道两旁挤了个满满当当。

    艾迪生在街边买了两个包子裹腹。包子皮薄馅大,很是美味,一口咬下去,瞬间就得到了满足。

    他正陶醉在包子的美味中,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大叫:“咦?我的钱袋哪去了?是谁偷了我的钱袋?”

    看着前方突如其来的骚乱,艾迪生把来不及吃完的包子往怀里一塞,立即冲了上去。

    失主看到艾迪生跑过来,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官爷!我的钱袋被人偷了!那可是我老母抓药的救命钱啊!”他边说边向艾迪生展示被刀划破衣服的袋口,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艾迪生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然后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围观的人群。

    一个穿着青布衫的男人在人群中显得神色诡异,并慢慢地后撤,艾迪生来不及多想,便朝那人追去。

    窃贼跑得飞快,他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对城中的地形了如直掌。在迅速穿过两条街道后,他溜进了一条暗巷,发现身后并无人跟来,不由自主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他正准备拿出赃物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巷子里窜出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艾迪生的出现让窃贼措手不及,对方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艾迪生没再给他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番扭打后,死死地把其压在地上摩擦。

    “官、官爷!饶、饶命啊!”窃贼连声求饶,“我是良民,什么也没干呀!”

    “还敢说自己是良民?!还不快点把东西交出来!”艾迪生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引来窃贼的叫喊声更大了。

    “哎哟哟~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交!”

    艾迪生松开手,拎着他脖颈后的衣领,命其交出赃物。

    窃贼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刚才偷的钱袋子,毕恭毕敬地交到艾迪生手里。

    艾迪生接过将钱袋收好,那窃贼揉了揉胳膊,卑微地试探道:“官爷,小的只是一时糊涂,既然赃物已归还,那小的可以走了吧?”

    他趁艾迪生不注意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偷偷地塞进袖子里,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却早已被看透。艾迪生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把什么藏在袖子里?拿出来!”

    窃贼见暴露只得乖乖上交,却仍不甘心地回了一句:“这、这可不是偷来的,这是小人自己的。”

    这是一只香囊,做工非常精致,当艾迪生看到上面的刺绣时,瞳孔忽然一震——

    这是……

    “你说这是你的东西?”

    “啊……是的……”窃贼明显心虚起来。

    艾迪生冷哼一声:“哼!不,你在撒谎!别废话了,跟我回衙门一趟吧!”

    他用绳子将窃贼的双手反向捆绑,先返还失主的钱袋,然后又把他押送回衙门里。

    ***

    刚把人押到衙门,里面的兄弟们便一窝蜂地冲出来,艾迪生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忽然发现大家异样的目光。

    “这位小兄弟,你……”有人忍不住问道,眼神却是盯着他的胸部猛看。

    艾迪生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瞬间明白过来,刚要解释,马铁梅一个箭步地冲上来,把他拽到一边。

    “你怎么回事?胸都没裹好怎么就出来了?”她有些气恼地问道。

    艾迪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就往里掏。

    “哎——你!”马铁梅吓得惊呼起来,刚要发作,却看到艾迪生像变魔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包子来。

    “这是我早上吃剩下的。为了抓贼,我连早饭都没吃饱呢!”艾这生大咧咧地拿起包子就啃。

    马铁梅白了他一眼,既而又忍不住发笑。

    她交待道:“快点吃,你抓的人你自己审。”

    由于知府大人一直不在衙内,城中发生的大小案子都由捕头和底下的兄弟们先行审问。所以马铁梅让艾迪生来审讯,也没人会多说什么,顶多认为艾迪生是外面新招募来的兄弟。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以何为生?快快如实招来!”

    “小的名叫毛阿四,家住城东大良村,平日以务农为生。今日市集,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这等糊涂事。这是小的第一次这么干,还望各位官爷开恩,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毛阿四边说边嗑头,把地嗑得“砰砰”响,以表自己的决心。

    艾迪生却懒得理会他这番毫无诚信的发言,他才不会相信对方第一次作案这种鬼话。这个人一看就是那种游手好闲之徒,只要深挖下去,定能挖出不少“黑料”。

    尤其他手里的这个香囊……令他急切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

    “毛阿四我问你,你老实交代,这个香囊你在哪里得的?”

    毛阿四装作无比诚恳的样子:“官爷,这东西就是小人的,不是您认为的那样。”

    “哦?”艾迪生挑了挑眉,“你说这香囊是你的,那是何人赠你?上面的图案你可认得?”

    “呃……”毛阿四狡猾地转了转眼珠,继续狡辩道,“这是小的相好送的,上面的图案……就是一般的花,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认得……”

    “住口!简直一派胡言!”艾迪生气得差点想把惊堂木甩到对方身上,但他还是忍住了。“你说是你相好送你的,但却不肯佩戴于身,反倒是揣兜里和别的赃物放在一起,分明就是准备拿去销赃。你说不认识这上面的图案,试问如果真是两情相悦的定情之物,又怎么会不识所绣之物?!”

    “我来告诉你这个香囊的主人是谁吧!”他走到毛阿四身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这个香囊就是太仆寺刘寺丞的妾室——赵氏之物,这上面的图案也不是一般的花样,而是合欢花。赵氏的刺绣在当地颇有名气,这个做工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个香囊到底是从哪来的?”

    艾迪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毛阿四的谎言,在事实面前,毛阿四只能承认这个香囊不是自己的。可他也不承认这个香囊是偷来的。

    “那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呢?”艾迪生有些好奇。

    “呃……是我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至于他从哪里得到此物,小的也不清楚。”

    毛阿四虽然回答了,可那对老鼠眼却一直在左右转个不停,肢体动作也呈现出不自然的状态。

    这是典型的人在撒谎时的表现,而这些自然也无法瞒过艾迪生的眼睛。他觉得这个毛阿四的身上应该还有不少秘密,他得加大力度审问,让其将这些秘密给“吐”出来。

    “你说这是你的一位朋友送的,那你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这个小的也不清楚……我跟他只是喝过一两次酒的酒友,谈不上有多熟……”

    “哦?谈不上有多熟,他就肯将从别人那得到的东西送给你?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毛阿四,我劝你别把我们当傻子。”艾迪生觉得自己的耐心就快被耗光了。

    “那我上哪儿知道啊?”毛阿四嘴里嘟嘟囔囔,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也许是那位夫人自己不小心弄掉了,然后被我的朋友所拾再转送于我……”

    “毛阿四!你要想清楚,这里可是衙门,容不得你有半点轻视!若你执意不肯吐真言,就那休怪我们大刑伺候了!”马铁梅对这家伙渐渐失去耐心,忍不住威胁起来。

    “官爷您别生气!小的真就知道这么多,不信您亲自派人去查!”毛阿四立即认怂,又开始不停地嗑头。

    这个毛阿四非常狡猾,他明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也知道衙门的人手里没有更多的证据。只要他死咬着自己毫不知情这一点不放,艾迪生他们就拿他没有办法。

    艾迪生冷笑了一下,这种老油条他见过不少,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货色。像这种贪财的人,只要给些甜头,或是稍加威逼利诱,肯定招得比窜稀都快。

    “毛阿四,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么说吧,只要你老老实实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我们,那你在市集偷窃的案子便可从轻发落,你意下如何?但你若一意孤行,不知好歹……”艾迪生顿了顿,“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

    毛阿四在心中权衡利弊了一番,然后稍稍压低了嗓子道:“官爷,我这里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如果我说出来,算不算戴罪立功?”

    艾迪生看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那你且说来听听,是怎样的惊天秘密。”

    “官爷,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的一位朋友约我去喝酒……”毛阿四开始静静地讲述,时不时停顿片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节。

    “酒过三巡后,他向我说起了一件怪事。他听说有一个人被一位高官受雇去杀一个人。雇凶杀人这事本来并不算得什么奇事,可怪就怪在,这个人同时也被另一个人雇了。而他俩想杀的,竟然是同一个人!您说天底下去哪找这么巧的事?然后高官将那人给骗出来,杀手按照高官的指示,在店里悄悄灭了口,并找了个替死鬼……据说,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结呢!而且雇主双方并不知晓对方的存在,那个杀手就这样收了两份,赚大发了!后来他一高兴,就把这香囊给了我……呃,不对,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再转赠于我。这香囊本身并不值什么钱,但上面镶有几丝金线,我寻思还能换两个酒钱,就免为其难地收下了。谁能想到官爷你耳聪目明,一眼就给看了出来。所以我说这香囊是别人送我的,真不是在撒谎!”

    听毛阿四讲完,艾迪生大受震撼。他把目光转向马铁梅,却发现她淡定无比,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个案子怎么听起来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对!这分明就是他身上这单大、冤、案!

    这个毛阿四一定与凶手认识,他虽然自以为聪明地用了听说这个词,但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由第三方转述,而是实打实地从杀手那听来的。

    而那个香囊,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赵姨娘专门为刘大做的。那么,香囊应该就是被杀手从死者身上扒下来,发觉不值什么钱后,随手就送给了毛阿四。

    艾迪生再次与马铁梅交换了一下眼神,发现她向自己点头示意,有意让他继续盘查下去。

    “毛阿四,你那位朋友没有没告诉你,另一个雇凶人的身份?”

    “嗯……他说好像是位世家公子,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你说的这些线索对我们的确很重要,但这消息是否属实……”

    “当然属实了!小的想戴罪立功,可半个谎字不敢说!”

    “可既然是雇凶杀人,叫下人去与凶手接头便好,那高官和世家公子为何要亲自露面?他们难道都是傻子不成?”

    毛阿四“嘿嘿”一笑:“官爷你有所不知,那高官确实没有亲自出面,但那杀手刚好认识高官家接头的下人,所以便知道了。至于那位世家公子嘛……”毛阿四顿了顿,“感觉像是第一次雇凶杀人,很没经验的样子。别人都是先付定金,事成之后再一并结清。可那位公子却当场给了全部钱款,然后扔下一句‘是死是活随意处置。’便急匆匆地走了。”

    原来如此。

    艾迪生大致了解了案情的经过,结合他掌握的部分,十有八九已得出结论。这个案子就是万花楼凶杀案,而这个凶手就是他们正在苦苦追查的职业杀手。

    艾迪生没想到自己今早随意抓了个小偷,竟能从其口中得到这么重要的线索。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此时很庆幸自己今早在街边买了包子,更庆幸庆自己出手抓了个惯偷。谁会料到这个毫无头绪的案子,竟以这种方式得到突破。

    接下来,只要掌握凶手的信息,那么离破案便不远了。

    “毛阿四我问你,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左利手’?”

    艾迪生目光犀利,眼神像是要把人看穿。毛阿四被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就接口:“啊?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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