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晏今朝揉揉眉心，声色倦淡，却平白像添了一丝迫力。
小松嘟囔一句：“虽然晏哥性格淡了点，但其实好相处，人帅还大方，给钱多呢。”
“是吗？”
“当然！就靠这钱，难伺候十倍都有人乐意干！当然我不是说晏哥难伺候哈哈！”知道他不会为这生气，小松玩笑道。娱乐圈难伺候的主多多了，名气越大脾气越大的更多，但晏今朝不是。
晏今朝若有所思，两次相处，江晚表现很明显了，为什么呢？这时候她应该在上班才对，上次也大概率不是偶遇，她为什么对自己上心至此？她是淮中学生，高中就认识自己……
人已经走到看不见了，晏今朝突然道：“小松，你问下江小姐地址，把品牌方最新那个黑金礼盒给她送去。”
江晚收到小松送来的礼盒时，有些惊讶，不久前小松问了她地址，她没多想，随意报了公司地址，在下班走之前来到前台，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一看就是礼物的香奶奶的盒子。
她打开微信问他，小松回：【江小姐收到了？你可以打开看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是晏哥特意吩咐我第一时间给你送去的！】
江晚更惊讶了，之前在微信上晏今朝不假辞色拒绝她，从陶野山庄回来后，说没有失落的情绪是假的，本以为他们的联系就到此为止……他这是什么意思？
眼底有晦色闪过，是感谢她没什么用的关切？
“这是哪位追求者送来的礼物，香奶奶，慕了呀。”同事打趣道，言语包含嫉妒。
“我也想被有钱哥哥追。”Ella挤眉弄眼，“Wendy果然有情况哦。”
八字还没一撇呢，江晚镇定自如地提上礼品袋，也没打开，捅了捅身边的Ella，对另一个同事道：“别，你老公可是对你很好，每回节日都有鲜花，哪像我们单身人士。走了，回去守空房。”
Ella嚷嚷：“真的假的？”
回到家，盯着聊天框半晌，心绪又被扰乱，想要不要问问，但看着最后一句她还鞋的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既然当时他没有回复，现在也不应再问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成年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他表现对她没有兴趣，她也就不纠缠。这是骨头长硬了就只能平视事物的骄傲。
就算是年少时，好像她也不太会。
她想了想，嘴角微扬，自己变了也没变。
太卑微就不是江晚了。
但少年还是该更热烈。
她开始动笔。
*
他们骑车从陡坡俯冲直下，就因为岑兮突发奇想说想画鸟视角的世界，纪献筳就带她这样体验了一把。
岑兮锤他：“小命差点没了！”
纪献筳大笑：“是不是感受到了飞翔的感觉！”
某次他们采完风，回来时下雨，先还抱着画板冲，后来看画的画已经打湿了，就开始闲庭信步，回来后还互相攀比谁的画沾了雨水更好看。
纪献筳得意：“我明显技高一筹！”
岑兮拆台：“是老天爷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拘束，条条大路都有它的方向，也不害怕走错的对待世事的热烈。
他们也会有矛盾。岑兮带纪献筳回家看画，两人在房间闲聊，岑兮的妹妹对纪献筳表现得冷淡，岑兮说她妹妹就这臭脾气，纪献筳就调侃道：“你妹妹可能怕我把你拐跑。”
妹妹嗤之以鼻：“你能吗？”
纪献筳：“不敢不敢。”在她妹妹锐利的视线下又说根本没想过。
妹妹又转头冷冷对岑兮说：“你们注意行为，别乱搞，不然我会和妈说。”
纪献筳挠头：“你妹妹确实有点……”他表情一言难尽。
岑兮不太舒服，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没想过还是对妹妹的评价，可能都有，“她是我妹妹。”她说。
于是两人冷战。起初是岑兮不理人，得不到回应纪献筳也没再贴上去，岑兮想了好久想破冰，在扣扣上发了图，是自己作的画。对面没有消息。
写到这里，江晚顿了下。
岑兮哼了声，打字谴责：几天没见，朋友做不成了，连给个意见都不行了？
隔了一会儿纪献筳回复：刚在忙没看见，几天不理人怎么就不是朋友了？
岑兮撇嘴，心情由阴转晴。
*
上次本子改过之后就得到余导认可，资方也通过了，于是江晚较为顺利地往下创作，要在开年前把剧本初稿定下。
江晚眨眼。还是剧本里好，和好可以按心情，按主人公的，也按她自己的。
人物的背景、个性早在开文前就注定，但情感的变化和剧情的走向可以在执笔人的考虑内调整。
岑兮和纪献筳现在都不是要让人猜的性格，比她好。
江晚拿起手机，微信的绿泡泡无声无息，现实中有个难以琢磨的晏影帝。
突然绿泡泡向上一格，下方出现个白泡泡，江晚竟怀疑自己眼花。
晏影帝的信息突如其来，【礼盒收到了吗？】
江晚问：【为什么送我礼物？】
【抱歉，前两天没看手机，微信不怎么用，今天也麻烦你跑过来，还要说声谢谢。】
他这是解释吗？他没有必要向基本陌生的自己解释，如果他不准备和她再联系的话。至少这是一个友善信号？是在礼物之上的一串文字。
他也不一样了，但似乎仍保留一点曾经的柔和。
笑意浅藏唇间，江晚发了个小胖妹的笑脸。又微微懊恼想接起聊天的话头，表情包让人怎么回？
【你还在陶野山庄吗？】
【嗯。】
【是准备休息一阵？那里好玩吗？】江晚想到在导览图上看到了很多不同颜色的标记，代表不同的项目。
【嗯，待几天。爬山游湖，攀岩滑翔……度假山庄有的应该都有，你周末可以来体验试试。】
这是邀请？
【好啊，还没去过呢，说还你鞋你没回就没过去，你又送我礼物，那周末我如果来，也送你一个礼物。】
【不用。】
【我周末应该走了，你来这里可以报我的私人手机号，186XXXXXXXX】
江晚黯然一瞬，又着重盯着“私人手机号”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影帝大人果然让常人猜不透。
江晚决定把人当作剧本素材进行研究。
就接到方瑶的电话，她在那头兴奋地说要来阳城出差，江晚回那必须扫榻相迎。
“我还给你带了瓶淡香，你肯定喜欢，上次从巴黎回来忘了给你。”
“sweet，love you。”
“知道你爱惨了我，不过别搞，我俩没结果，安排几个男人我就心满意足。”方瑶语气得意洋洋又一本正经。
“行啊，你来了肯定满足。”江晚笑。
结果还是没能满足。
方瑶骂骂咧咧踏进江晚家门，一进门就抱住江晚。
江晚差点没把她扶住，将软塌塌的人丢进沙发，又去接了杯水给她。
方瑶歇口气继续臭骂万恶的资本主义，江晚在旁附和，一会儿就累了，看她眼皮都是撑着的，趁她越说越慢，拆了干净的牙刷毛巾，从卧室拿了干净的睡衣放到架子上，最后把人拉到浴室。
“能自己洗吗？”
方瑶摇头，眼皮耷拉，“不能。”在江晚作势上手时又慢吞吞道：“还是我自己来。”
都不调笑了，看来确实被压榨到不行。江晚挑眉，“我在书房还有点事，你洗了先睡。”
现在她思路打开，几乎每晚都会写上一点。
过了一会儿，方瑶过来敲门，为伏案写作的她端来杯热腾腾的咖啡，看到她才打上去的内容，讶异道：“你改写校园剧了？”
江晚喝了口咖啡，看她的表情，“怎么样，这个情节如何？”
“行啊~”方瑶打了个哈欠，丝质睡衣滑下肩头，江晚凑近给她拉上，被她顺带摸了一把小脸，她风情万种地眨着眼，“快来，给你暖好床了。”
江晚举杯示意，自己有了咖啡还能再战半宿，方瑶没再管她回了卧室。
第二天两人分开去上班，晚上一起去了一家烤鱼店。
“真是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记不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经常去你校门口那家烤鱼店？老板娘说我们俩跟猫似的。”
江晚用纸擦干净桌子，“记得，我们每次都在那里碰面。”
方瑶接口：“然后开启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
两人相视而笑。
她俩算发小，一起上了中学，但方瑶高二时就出国读预科，上大学时又交换回国，还是江晚就读的阳城大学，两姐妹联系就又紧密起来。
她们说的是大学两人经常一起泡吧的事，约了吃饭再去酒吧玩多正常。
“那时可是什么都不懂，就被你带进去了。”江晚回忆。
她俩再见面就很快熟络起来，小时候的感情纯粹，但不可否认，那样短短两三年，是未成年转变到成年，从懵懂过渡至成熟的阶段，相互之间的习惯和喜好变得不算了解。于是一个约了饭逛了街后的夜晚，她第一次进入酒吧。
方瑶嘿嘿笑：“那种好地方是吧？现在你可是对各种红酒鸡尾酒如数家珍，那时候我就看出来我们晚晚有天赋！”
喝酒算什么天赋，江晚眼波横过来，唇边弧度清浅。
“其实再见面我挺惊讶的。”方瑶顿了顿，“你的变化挺大。”
“你那时看起来好乖，带你去酒吧前我还好一阵犹豫，生怕带坏了你。不过果然是从小的姐们，芯子没变，内敛了没事，帮你把火热的内心放出来哈哈，小时候我们可是臭味相投……”
江晚阻止了她的厥词继续放下去，斜她，“乖？现在不乖？”
“不一样，现在你又乖又有个性，对我还温柔。”她接过江晚烫好的碗筷。
“你倒是没怎么变，更外放了。”
“小时候掏鸟蛋，长大掏人——”
“蛋”字没出得来，江晚眼疾手快将水杯怼她嘴边，无奈道：“在外面你收一收。”
方瑶就着手喝了口，“你就是不够火热，这么多年，多少次机会，你怎么就没遇到你的crush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遇到。”
“你说真的？什么时候。”
“梦里。”
方瑶无语半晌，“真行！”
烤鱼上了，又叫了啤酒，饭中，江晚突然说：“我最近遇见了曾经心动过的人。”
“真的？”方瑶卤花生不嗑了，拍拍手，坐近，“谁啊？能打动你这个冰美人。”
“我冷吗？”自己对晏今朝可算积极主动，和对味的相亲对象都能处成朋友——江晚有几支股票基金，正好陈珉搞金融的，找他咨询了几次，他也偶尔问过其他。
“对我当然不算，但你对其他人特别是不熟的人，特有距离感。”方瑶思索道。
晏今朝好像一直就是这样。高中时看他和朋友打成一片，但对女生冷漠拒绝，现在对她也不冷不热，那为什么留给她私人手机号？
“你在想什么？”方瑶眼神探究，燃起好奇的小火苗。
“没什么。如果一个人对你很平淡，还拒绝你去看他，但事后又送你礼物，把私人联系方式都给了你，他会是什么心态？”
“你们发生了这么多了？！”方瑶惊呼，然后认真为姐妹思考，“两种可能。一个，他是海王，在吊你；另一个，他对你有感觉，但是还没确定要不要和你继续。”
在方瑶灼灼视线中，江晚道：“他应该不是海王。”
八卦的火苗壮大更多，方瑶道：“那你们还是两情相悦了！姐妹快上！”
“嗯……也不行，你不是那种性格。他呢？听你描述应该也是个冷淡型，两个人都不火热可不行，你可以去追他，要不就点燃他的火热内心。”
“我们要矜持高端一点，他既然给了你联系方式，你勾搭试试，然后让他来追你！“
方瑶出谋划策一通，江晚思忖：“但他也不像有对我动情。”
方瑶一拍桌，“试试不就知道了！”
江晚考虑更多：“但如果真不是，我怎么再和他相处？”
方瑶一下安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悠悠道：“姐妹，我是相信你栽进去了……”
踌躇是恋爱的特质，她深以为然。
“到底是谁啊？好想认识。”
江晚瞥她一眼：“你认识。”
方瑶眼睛睁大，猜过一圈，江晚轻道：“晏今朝。”
小松嘟囔一句：“虽然晏哥性格淡了点，但其实好相处，人帅还大方，给钱多呢。”
“是吗？”
“当然！就靠这钱，难伺候十倍都有人乐意干！当然我不是说晏哥难伺候哈哈！”知道他不会为这生气，小松玩笑道。娱乐圈难伺候的主多多了，名气越大脾气越大的更多，但晏今朝不是。
晏今朝若有所思，两次相处，江晚表现很明显了，为什么呢？这时候她应该在上班才对，上次也大概率不是偶遇，她为什么对自己上心至此？她是淮中学生，高中就认识自己……
人已经走到看不见了，晏今朝突然道：“小松，你问下江小姐地址，把品牌方最新那个黑金礼盒给她送去。”
江晚收到小松送来的礼盒时，有些惊讶，不久前小松问了她地址，她没多想，随意报了公司地址，在下班走之前来到前台，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一看就是礼物的香奶奶的盒子。
她打开微信问他，小松回：【江小姐收到了？你可以打开看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是晏哥特意吩咐我第一时间给你送去的！】
江晚更惊讶了，之前在微信上晏今朝不假辞色拒绝她，从陶野山庄回来后，说没有失落的情绪是假的，本以为他们的联系就到此为止……他这是什么意思？
眼底有晦色闪过，是感谢她没什么用的关切？
“这是哪位追求者送来的礼物，香奶奶，慕了呀。”同事打趣道，言语包含嫉妒。
“我也想被有钱哥哥追。”Ella挤眉弄眼，“Wendy果然有情况哦。”
八字还没一撇呢，江晚镇定自如地提上礼品袋，也没打开，捅了捅身边的Ella，对另一个同事道：“别，你老公可是对你很好，每回节日都有鲜花，哪像我们单身人士。走了，回去守空房。”
Ella嚷嚷：“真的假的？”
回到家，盯着聊天框半晌，心绪又被扰乱，想要不要问问，但看着最后一句她还鞋的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既然当时他没有回复，现在也不应再问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成年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他表现对她没有兴趣，她也就不纠缠。这是骨头长硬了就只能平视事物的骄傲。
就算是年少时，好像她也不太会。
她想了想，嘴角微扬，自己变了也没变。
太卑微就不是江晚了。
但少年还是该更热烈。
她开始动笔。
*
他们骑车从陡坡俯冲直下，就因为岑兮突发奇想说想画鸟视角的世界，纪献筳就带她这样体验了一把。
岑兮锤他：“小命差点没了！”
纪献筳大笑：“是不是感受到了飞翔的感觉！”
某次他们采完风，回来时下雨，先还抱着画板冲，后来看画的画已经打湿了，就开始闲庭信步，回来后还互相攀比谁的画沾了雨水更好看。
纪献筳得意：“我明显技高一筹！”
岑兮拆台：“是老天爷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拘束，条条大路都有它的方向，也不害怕走错的对待世事的热烈。
他们也会有矛盾。岑兮带纪献筳回家看画，两人在房间闲聊，岑兮的妹妹对纪献筳表现得冷淡，岑兮说她妹妹就这臭脾气，纪献筳就调侃道：“你妹妹可能怕我把你拐跑。”
妹妹嗤之以鼻：“你能吗？”
纪献筳：“不敢不敢。”在她妹妹锐利的视线下又说根本没想过。
妹妹又转头冷冷对岑兮说：“你们注意行为，别乱搞，不然我会和妈说。”
纪献筳挠头：“你妹妹确实有点……”他表情一言难尽。
岑兮不太舒服，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没想过还是对妹妹的评价，可能都有，“她是我妹妹。”她说。
于是两人冷战。起初是岑兮不理人，得不到回应纪献筳也没再贴上去，岑兮想了好久想破冰，在扣扣上发了图，是自己作的画。对面没有消息。
写到这里，江晚顿了下。
岑兮哼了声，打字谴责：几天没见，朋友做不成了，连给个意见都不行了？
隔了一会儿纪献筳回复：刚在忙没看见，几天不理人怎么就不是朋友了？
岑兮撇嘴，心情由阴转晴。
*
上次本子改过之后就得到余导认可，资方也通过了，于是江晚较为顺利地往下创作，要在开年前把剧本初稿定下。
江晚眨眼。还是剧本里好，和好可以按心情，按主人公的，也按她自己的。
人物的背景、个性早在开文前就注定，但情感的变化和剧情的走向可以在执笔人的考虑内调整。
岑兮和纪献筳现在都不是要让人猜的性格，比她好。
江晚拿起手机，微信的绿泡泡无声无息，现实中有个难以琢磨的晏影帝。
突然绿泡泡向上一格，下方出现个白泡泡，江晚竟怀疑自己眼花。
晏影帝的信息突如其来，【礼盒收到了吗？】
江晚问：【为什么送我礼物？】
【抱歉，前两天没看手机，微信不怎么用，今天也麻烦你跑过来，还要说声谢谢。】
他这是解释吗？他没有必要向基本陌生的自己解释，如果他不准备和她再联系的话。至少这是一个友善信号？是在礼物之上的一串文字。
他也不一样了，但似乎仍保留一点曾经的柔和。
笑意浅藏唇间，江晚发了个小胖妹的笑脸。又微微懊恼想接起聊天的话头，表情包让人怎么回？
【你还在陶野山庄吗？】
【嗯。】
【是准备休息一阵？那里好玩吗？】江晚想到在导览图上看到了很多不同颜色的标记，代表不同的项目。
【嗯，待几天。爬山游湖，攀岩滑翔……度假山庄有的应该都有，你周末可以来体验试试。】
这是邀请？
【好啊，还没去过呢，说还你鞋你没回就没过去，你又送我礼物，那周末我如果来，也送你一个礼物。】
【不用。】
【我周末应该走了，你来这里可以报我的私人手机号，186XXXXXXXX】
江晚黯然一瞬，又着重盯着“私人手机号”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影帝大人果然让常人猜不透。
江晚决定把人当作剧本素材进行研究。
就接到方瑶的电话，她在那头兴奋地说要来阳城出差，江晚回那必须扫榻相迎。
“我还给你带了瓶淡香，你肯定喜欢，上次从巴黎回来忘了给你。”
“sweet，love you。”
“知道你爱惨了我，不过别搞，我俩没结果，安排几个男人我就心满意足。”方瑶语气得意洋洋又一本正经。
“行啊，你来了肯定满足。”江晚笑。
结果还是没能满足。
方瑶骂骂咧咧踏进江晚家门，一进门就抱住江晚。
江晚差点没把她扶住，将软塌塌的人丢进沙发，又去接了杯水给她。
方瑶歇口气继续臭骂万恶的资本主义，江晚在旁附和，一会儿就累了，看她眼皮都是撑着的，趁她越说越慢，拆了干净的牙刷毛巾，从卧室拿了干净的睡衣放到架子上，最后把人拉到浴室。
“能自己洗吗？”
方瑶摇头，眼皮耷拉，“不能。”在江晚作势上手时又慢吞吞道：“还是我自己来。”
都不调笑了，看来确实被压榨到不行。江晚挑眉，“我在书房还有点事，你洗了先睡。”
现在她思路打开，几乎每晚都会写上一点。
过了一会儿，方瑶过来敲门，为伏案写作的她端来杯热腾腾的咖啡，看到她才打上去的内容，讶异道：“你改写校园剧了？”
江晚喝了口咖啡，看她的表情，“怎么样，这个情节如何？”
“行啊~”方瑶打了个哈欠，丝质睡衣滑下肩头，江晚凑近给她拉上，被她顺带摸了一把小脸，她风情万种地眨着眼，“快来，给你暖好床了。”
江晚举杯示意，自己有了咖啡还能再战半宿，方瑶没再管她回了卧室。
第二天两人分开去上班，晚上一起去了一家烤鱼店。
“真是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记不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经常去你校门口那家烤鱼店？老板娘说我们俩跟猫似的。”
江晚用纸擦干净桌子，“记得，我们每次都在那里碰面。”
方瑶接口：“然后开启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
两人相视而笑。
她俩算发小，一起上了中学，但方瑶高二时就出国读预科，上大学时又交换回国，还是江晚就读的阳城大学，两姐妹联系就又紧密起来。
她们说的是大学两人经常一起泡吧的事，约了吃饭再去酒吧玩多正常。
“那时可是什么都不懂，就被你带进去了。”江晚回忆。
她俩再见面就很快熟络起来，小时候的感情纯粹，但不可否认，那样短短两三年，是未成年转变到成年，从懵懂过渡至成熟的阶段，相互之间的习惯和喜好变得不算了解。于是一个约了饭逛了街后的夜晚，她第一次进入酒吧。
方瑶嘿嘿笑：“那种好地方是吧？现在你可是对各种红酒鸡尾酒如数家珍，那时候我就看出来我们晚晚有天赋！”
喝酒算什么天赋，江晚眼波横过来，唇边弧度清浅。
“其实再见面我挺惊讶的。”方瑶顿了顿，“你的变化挺大。”
“你那时看起来好乖，带你去酒吧前我还好一阵犹豫，生怕带坏了你。不过果然是从小的姐们，芯子没变，内敛了没事，帮你把火热的内心放出来哈哈，小时候我们可是臭味相投……”
江晚阻止了她的厥词继续放下去，斜她，“乖？现在不乖？”
“不一样，现在你又乖又有个性，对我还温柔。”她接过江晚烫好的碗筷。
“你倒是没怎么变，更外放了。”
“小时候掏鸟蛋，长大掏人——”
“蛋”字没出得来，江晚眼疾手快将水杯怼她嘴边，无奈道：“在外面你收一收。”
方瑶就着手喝了口，“你就是不够火热，这么多年，多少次机会，你怎么就没遇到你的crush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遇到。”
“你说真的？什么时候。”
“梦里。”
方瑶无语半晌，“真行！”
烤鱼上了，又叫了啤酒，饭中，江晚突然说：“我最近遇见了曾经心动过的人。”
“真的？”方瑶卤花生不嗑了，拍拍手，坐近，“谁啊？能打动你这个冰美人。”
“我冷吗？”自己对晏今朝可算积极主动，和对味的相亲对象都能处成朋友——江晚有几支股票基金，正好陈珉搞金融的，找他咨询了几次，他也偶尔问过其他。
“对我当然不算，但你对其他人特别是不熟的人，特有距离感。”方瑶思索道。
晏今朝好像一直就是这样。高中时看他和朋友打成一片，但对女生冷漠拒绝，现在对她也不冷不热，那为什么留给她私人手机号？
“你在想什么？”方瑶眼神探究，燃起好奇的小火苗。
“没什么。如果一个人对你很平淡，还拒绝你去看他，但事后又送你礼物，把私人联系方式都给了你，他会是什么心态？”
“你们发生了这么多了？！”方瑶惊呼，然后认真为姐妹思考，“两种可能。一个，他是海王，在吊你；另一个，他对你有感觉，但是还没确定要不要和你继续。”
在方瑶灼灼视线中，江晚道：“他应该不是海王。”
八卦的火苗壮大更多，方瑶道：“那你们还是两情相悦了！姐妹快上！”
“嗯……也不行，你不是那种性格。他呢？听你描述应该也是个冷淡型，两个人都不火热可不行，你可以去追他，要不就点燃他的火热内心。”
“我们要矜持高端一点，他既然给了你联系方式，你勾搭试试，然后让他来追你！“
方瑶出谋划策一通，江晚思忖：“但他也不像有对我动情。”
方瑶一拍桌，“试试不就知道了！”
江晚考虑更多：“但如果真不是，我怎么再和他相处？”
方瑶一下安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她，悠悠道：“姐妹，我是相信你栽进去了……”
踌躇是恋爱的特质，她深以为然。
“到底是谁啊？好想认识。”
江晚瞥她一眼：“你认识。”
方瑶眼睛睁大，猜过一圈，江晚轻道：“晏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