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和晏今朝带着milk去宠物医院第一次打了疫苗回来,吃了午饭,他占了书房居家办公。

    几天过去,他在她家里也是轻车熟路。

    借住进来顺理成章。被狗仔追时他们就有想到他居住的酒店大概率可能暴露了,演员的工作半暂停,他本人又不喜拘束,江晚和他相处下来也是知道的,公司和经纪人除了公事不会来打扰他,助理被他打发走,让人平时少在他眼前晃。

    于是在他送她回去的路上,他们正好聊了后面的安排,虽然共同假期的时间没谈拢——江晚没请到最近的假,而晏今朝下下周要去参加多伦多的电影节。但在他说目前只用线上处理他爸公司的事,在哪都一样时,江晚脑一抽就把他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预谋,但他面上淡定,看不出情绪,江晚也找不到证据,只是一点敏锐的类似直觉的小苗头。

    因为第二天小松一早就被派来给他送行李,他居家、办公所需的物件都被送来。

    看着家里出现男人的用品,江晚有种微妙的被侵占的不爽,但很快就被小松走前的喜感表现哭笑不得——背着人泪汪汪像托孤一样拜托她照顾他桀骜不驯的老板,又挤眉弄眼控诉老板的无情冷落。

    算了。暂住而已。虽然她没想,至少没想这么快同居。

    但睡他的感觉不赖。

    江晚当时没纠结她一时的昏头,现在更没有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没她想象那样差。她以为晚上睡觉旁边多了个人会不太适应,但do后累极,根本不会多思考就睡沉,白天两人各做各的,有时顾到对方有时说上两句话,还算和谐。

    江晚拿逗猫棒逗会儿猫,就临时接到任务,看了一眼闭合的书房,抱着笔记本进了卧室去处理。

    他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江晚还在忙,晏今朝就敲门问可不可以看她的书,江晚摆摆手让他随意。

    她忙完去找他,他端坐在书房看书,还没取下办公时戴上的眼镜,手拾书卷的模样,整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江晚还默默欣赏美色,老半天才发觉他看的不是书,而是书页间夹带的一张纸。

    她走近才看清是一张画纸,纸张简陋,还泛黄,画里依稀有棋盘,还有白胡子老头儿。

    她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她在高二月考时留下的他在考试间隙用稿纸随手描的画。

    她咳嗽几声,晏今朝抬头。当初时没想太多,抱着瞻仰大神的心把它夹到书里,后来拿出来比对过是晏今朝的画作,之后呢,被她再夹到哪儿了?

    “我画的?”

    “嗯。”确实是,江晚得承认。

    她没打算解释什么,但这行为确实容易让人误会,臊了一下就撇下眼,没看到他深思的神色。

    晏今朝没多问,可能是不好看她过于社死吧,画纸被夹回书中,书就被放回去了。

    在晏今朝手机响了出去后,江晚嘘口气,找出一部剧看。

    2倍数看了一集半,他再进来了,说要出去一趟,江晚回头表示知道了,晏今朝就站在门口没进来,但江晚还是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她蹙了蹙眉,她发现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容易抽烟,好像抽烟可以理清思路一样。

    刚又是公司的事吧。

    这几天她听过一点他打电话的只字片语,他没特意瞒她,他爸前段时间住院,公司似乎有阵乱子,好在他扛下来也解决了,现在好像是分公司的事,他爸看到他的价值又交给他在处理。

    她是不喜欢烟味,他借住这几天江晚贴心地给他指了一个抽烟的地,开窗在阳台边抽,好散味,但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再看他爸的行为,嗯……感觉只能用渣爹形容。

    所以不自主泛起一股怜惜之情也在情理之中,江晚慢慢摸了摸膝上的小奶猫。

    克制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

    江晚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西装上,他的温莎结真系得一丝不苟啊,“哦,那你少喝点酒。”

    晏今朝笑了下,是谁在家做饭也要酌上两杯,还要拉上他。即使饭时没喝,入睡前也要喝上一点,美其名曰好入眠,想到昨晚在浴缸里的白皙画面,晏今朝喉结无声息地滚落,她就是个酒鬼。

    江晚被他这一笑弄得晃了神。

    “好,也会少抽烟。”他知道她对他抽烟更有意见。

    她回神,不爱搭理似的睨他一秒就转开,绝对不认同是自己又沉迷了美色,也绝对想不到某人是在想颜色,“哦。”

    这对话好像更怪了。他没必要这样……像丈夫对妻子保证。

    江晚一下为这个想法惊了,rua猫下巴的手没收住力,扯到了它的毛。可可喵叫一声,江晚连忙道歉向下看去,结果猫爪啪一下打了过来。

    她绷着嘴唇的样子和腿上的甩爪撇头的猫似乎是一个样。

    晏今朝的笑真真浮上眉眼,“我走了。”

    她:……

    快走吧。

    江晚低头哄发小脾气的Milk,使劲rua它,扯它小胡子,而milk以为她在和它玩,翻过身,小爪子一挠一挠的,和她玩起来。

    *

    晏今朝回来时以为她已经睡了,“叮”一下密码锁弹开,不是酒店自动就亮的房间,玄关有一盏有人为他点亮的夜灯,晏今朝驻足站了会儿,才有了实感,他弯腰脱鞋,找到那双不同于酒店制式的大耳朵绒拖换上。

    他揉着眉心站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脚下和他类似的大嘴巴绒拖。

    她凑过来嗅嗅:“喝酒了。”端详他的脸色,“没醉吧?”

    “没有。”晏今朝眯眼,眼睛有些胀和热。随她指挥坐到沙发上,得到一杯蜂蜜水。

    他拍拍沙发:“坐。”

    她摇头,她已经换了睡衣,站在几步之遥的位置抱肘看他。

    “眼睛不舒服么?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晚,看来是有喝不少。”

    “快喝吧,我加了凉水,温度应该正好。”

    她双唇一翕一张,容色恬静。晏今朝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

    她有瞬间错愕,“你还没洗澡呢?身上味道好大。”

    “我知道。”晏今朝的头偏向她的颈侧,虚虚环住她,不假思索就开了口,“嗯,眼睛胀,我不喜欢应酬。”

    喝了酒的他声音较为沉闷,出口转而凝滞,因为他突然认识到一个问题——

    个人喜恶对他来说,特别是在他成年后越发淡薄。他很少察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所以江晚之前问他喜好时他几乎答不上来。他以为是自己都经历过了,阈值提高,所以没了兴趣,但现在却发觉,他也能这样主动、自如地就向一个人表达出来。

    他厌烦和人虚与委蛇,虽然不得不做。

    他喜欢现在这样抱她,闻着她沐浴后的清香。

    他闭了闭眼,眉间略松。

    江晚没动了,她因为他忽然的袒露软了心肠,虽然还是嫌弃他身上的味没抱他,他抱了会儿,很快放开了她,然后端起蜂蜜水喝掉。

    看他喝完,江晚转身往卧室走,边走边说:“你去洗澡吧,我给你拿衣服。”

    稍显软绵的脚步声没朝浴室方向去,而是跟在后面,江晚回头,他伫立着,依旧神思难辨,表情没有波澜,除了耳朵充血红了,眼眶也有点。

    醉应该不至于,但可能还真有点喝多。

    江晚就笑,突然想起第一次她拐他进了房间偷了个吻,不知怎么觉得他这样乖极了。

    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也偷点什么?

    她再次重复:“我去给你拿浴巾睡衣,你去洗澡。”还给他一指浴室。

    他虽然思维慢了一点,但他这次听到了,过去了。

    江晚拿了衣服给他,回书房整理稿子。等他洗完了澡,书房门没有关,他直接走了过来。江晚对他说:“你先回卧室吧。”

    他靠在桌边说:“一起?”

    “那稍等。”

    江晚在他没回来前在给自己的剧本重新捋思路,大纲细纲,世界观情节设定等等,她喜欢用素描本画人物关系,时间进程,空白处还可以添点能帮助她思考的意象的涂鸦。

    晏今朝拿起一本她之前买的一本素描本,摊开的页面有她写累了字时随便画的东西,“可以看吗?”

    “可以,但没什么好看的,随便涂涂。”

    晏今朝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没说话,看得倒很认真。

    江晚瞥向他时,他还在看。眼底幽光盎然。

    “这是什么?”他问。

    “莲池泛舟。”

    晏今朝沉默了,看着上面如同鸡爪的纹路和中间的弯钩。

    江晚微窘,似乎从这沉默中剥离出了一点震耳欲聋的“震撼”。她试图自我辩解:“不像吗,你以为是什么?我偶尔脑子里来灵感了就喜欢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来,当时也是,怕灵感流失就——可能画快了,算了,简笔画嘛……主要还是写意,我自己这样好理解。”

    晏今朝笑意弥漫,在江晚说话越来越小声时,唇角弧度也越来越显眼。

    “笑什么啊?”这一下成功让江晚不满了。

    晏今朝笑着接过她捶来的手,“嗯,不笑,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晚晚是写意派。”

    说不笑,他还笑得挺欢,他不是挺喜怒不行于色的吗。江晚怒瞪人。

    晏今朝望着她娇嗔的脸,忍不住动手捏了捏。

    “你来,我要看写实派怎么画的。”江晚不由分说把笔塞他手里,似乎不服输的样,点点旁边空白处,“就这,你画吧。”

    晏今朝瞧了她一眼,敛下眉,就在江晚以为他要开始作画时,他抬眼,似笑非笑:“可以吗,不会破坏你画的意境吧?”

    江晚几乎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爆发的势头刚起,要挣开他握着没放的手,另只手也准备教训他,晏今朝就反应很快地把她双手举高。

    她动不了。

    男人的力气和女人的力气本就相差甚远,江晚呼吸间出的气更多了。气的。

    但她下一秒反射性地弯膝抬腿,以为会一击命中,被一提一拉,身体像陀螺一样被转了个圈,被他敏捷地圈在怀里。

    “该睡觉了。”

    低低沉沉的笑乍响在耳边,江晚喘气急促。

    她在被抱起的刹那蹬腿抗议,“不要。”

    这一娇一嗔别说晏今朝停下脚步,她自己也呆住——感觉像个撒泼卖娇的小孩!

    霎时沉静过后,她的声音都放轻了,透着一股不自在:“放开我,你还没有画呢。”

    “晚晚乖,下次好吗?”晏今朝缓缓说,“头有点晕。”

    狡猾的男人,还学会示弱了,江晚脸燥红,他细小的轻喘喘得她身体泛麻泛软,就任他抱她回了卧室。

    也不妨碍他做激情四射的夜生活。

    晏今朝摸清了她的脾性,她就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猫,拌嘴斗狠时一点不低头,最好能骑到你头上无冕成王,但真炸毛时要顺毛哄,不然就得呲牙挠人了。

    晏今朝摇头笑了。

    找到相处之道,晏今朝在不经意间总忍不住逗她,很有趣。寻衅滋事间,两人就更和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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