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聊聊，好好聊啊，不许动手。”警察同志看着肖潇警告道。坐到离几人最远的位置，暂时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沈溪本能地反感徐谦的眼神，忍不住皱眉。说来好笑，这么个人品低劣的人，却取了个谦字。
“沈溪啊，听说你旷工了好几天，怎么，这么不把上班当回事啊？”徐谦凑过来脸上堆着笑，一双眼睛在沈溪身上提溜乱转。原本还算周正的相貌生生变成了猥琐下流。
沈溪冷冷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挑衅，拉着肖潇走到一边低声询问细节。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说仔细点。”肖潇虽然冲动，却不是随便动手伤人的性格。
一定是徐谦做了什么，公司里到处是监控，如果能找到他蓄意挑衅的证据，对肖潇会大有帮助。
“那个贱人！”肖潇也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不过在注意到警察撇过来的眼神之后，不情不愿地改了口。
“是徐谦，他趁着我在会议室里准备材料的时候，过来跟我说些有的没的，说只要我跟了他，就可以给我升职加薪，还对我动手动脚。”
肖潇越说越气，狠狠剜了那边的徐谦一眼，才又继续说，“我当时被他吓到了，随手就拿了东西砸他。结果这个贱人，他还真的敢报警。”
徐谦性骚扰的事，肖潇没有证据。可她动手打人，却实实在在留下了伤。现在那个贱人威胁要告她，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会议室里一般是不会安装摄像头的，所以徐谦才敢在办公室对肖潇动手。
“徐经理精神看着不错啊。”郑栩栩突然出声，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徐谦这才注意到站在沈溪身后的人，是郑氏的千金，脸色微变。
这个大小姐怎么跟沈溪在一起，要知道他刚进公司的时候，对郑栩栩抢了他的位置有所不满，原本想给她找点麻烦。还是唐明鸿特意警告别得罪郑栩栩，他才歇了心思。
毕竟郑家家大业大，得罪了郑氏的千金，怎么也讨不了好。
见郑栩栩跟沈溪似乎关系不错，徐谦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想到最近关于郑氏的传闻，他态度又硬气了起来。
他这次在公司丢了面子，就这么轻轻放下，他也没法在公司混了。
“是郑大小姐啊，真是巧。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听说郑氏最近遇到点麻烦，郑小姐应该很忙吧？”徐谦皮笑肉不笑。
如果郑氏还是之前的郑氏，他当然不会说这些话。可郑氏刚遭遇一番冲击，生意被抢了不少，市场份额也大幅度缩水，在这样的关键时候，他不认为郑栩栩会为了不相干的肖潇来找他麻烦。
“确实巧。”郑栩栩唇边勾起一抹笑，“肖潇，你说的会议室，是二号会议室吗？”
一号会议室是主管们用的，三号会议室太小，徐谦是个张扬性子，肯定不会选。而且，只有一号会议室和二号会议室，因为偶尔会开一些比较重要的会议，所以没有摄像头，但三号会议室却是有摄像头的。
肖潇点头：“郑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沈溪想到什么，嘴角也挂起一丝笑意。
郑栩栩离职前一天，公司来了个安装师傅，在二号会议室忙活了很久。
“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之前在二号会议室装了个监控。徐经理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是吧？”郑栩栩脸上笑意更深，眼底却是冷的。
徐谦顿时表情一僵，眼中闪过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
“开什么玩笑，2号会议室怎么可能安装摄像头？”他认定郑栩栩是在诈他。
一号会议室和二号会议室都是开重要会议的地方，安装摄像头，会议内容泄露怎么办？谁负责？
不过他毕竟进公司的时间太短了。
“在你进公司之前，唐总已经让人在二号会议室安装摄像头了。你没发现，是因为二号会议室的摄像头是体积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沈溪凉凉地补上这一句。
在老江离开之前，沈溪发现公司有女同事在楼梯间里偷偷哭，就提了个建议，把两个会议室都安装上摄像头。
结果是，一号会议室没有装，二号会议室却通过了。只是老江走得太急，郑栩栩来了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安装摄像头的事也就搁置了。
这个摄像头还是郑栩栩当天特意抽出时间去买了找人安装的。
“徐经理，真是不巧啊，你怎么就选了二号会议室呢。”郑栩栩出言嘲讽。肖潇更是满脸喜色，表示一定要告这狗东西。
徐谦连忙给自己在公司的下属发去消息，问二号会议室是不是有摄像头。过了十分钟，才得到肯定的答复。
徐谦脸色变得煞白，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他不是傻子，如果肖潇真的拿到证据告他，唐明鸿是不会保他的。
徐谦脸色变了又变，硬挤出笑容，表情十分谄媚地对肖潇说：“肖潇，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也没吃什么亏，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他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激怒肖潇，让自己丢了工作。
肖潇被恶心地退后两步，像徐谦是什么脏东西，凑近点都要脏了自己的衣服。“玩笑？你性骚扰还敢说是玩笑？徐谦，我要是不告你，我就不姓肖！”
撂下这句话，肖潇直接趾高气昂地出了调解室。郑栩栩跟沈溪相视一笑，一起出了门。
只留下徐谦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刚走出没几步，肖潇昂起的肩膀就塌了下来，整个人显得颓靡不少。
“郑小姐，会议室里真的有摄像头吗？”不是她不相信郑栩栩，而是这事也太巧了吧？
哪有她刚被欺负，现场就冒出一个摄像头的，跟编故事一样。
郑栩栩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当然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来骗徐谦，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能揭穿的谎言，对救肖潇没有半点用处。
“只不过，你想好了要告徐谦吗？公司未必会提供监控。而且，你如果告他，可能在鸿风就待不下去了。”郑栩栩不是在吓唬肖潇。
先不说徐谦是唐总的外甥，单就她坚持控告上司性骚扰，给鸿风带来的影响就不会小。肖潇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技术骨干。对于这类“惹麻烦”的员工，大部分公司都会直接选择给自己减少麻烦。
“不干就不干。我肖潇又不是没了这份工作就要饿死了。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那贱人这么欺负我，不找回来我咽不下这口气。”想到徐谦那个贱人，肖潇立刻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至于监控，我想好了，他们要是不给我，我就去找唐总。我就不相信他那么要脸面的一个人，会在明面上护着在公司性骚扰下属的人。”肖潇不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那些弯弯绕绕她不懂，但看多了之后，也多少学会了一些些。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唐明鸿要脸面，她肖潇可以不要。
就算离开鸿风，沪市那么大，难道她还找不到工作了？
看到肖潇这副模样，郑栩栩轻笑，这次的笑容真心了很多：“有骨气，祝你好运。”
她挥手跟沈溪告别，走出警局大门，给手机里的某个联系人打去了电话。“唐总，您的外甥最近似乎过于活跃了些。”
因为沈溪还在“因病休假”，肖潇拒绝了沈溪的陪同，自己一个人回了公司拿监控视频，夜长梦多，证据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安心，免得徐谦又做什么手脚。
没拗过肖潇，沈溪只能同意让肖潇自己回公司。
又剩下她一个人，沈溪长舒一口气，随便挑了个方向漫无目的闲逛。
郑栩栩这次约她，似乎是想问纪思尧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不问了。
她当然不会认为郑栩栩是忘记了，以郑栩栩对纪思尧的感情，怕是把自己忘了，也不会把纪思尧忘了。
想到纪思尧，沈溪的心头又沉重了几分。纪氏倒塌，纪思尧和林雪薇失踪，是林雪薇早有安排，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
手机震动，显示出喻昭的名字。
她的手机卡和身份证都还在补办，新手机能联系的人不多，喻昭是其中一个。
沈溪接起电话，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都快六点了。
“我快到家了，晚饭想吃什么？”电话里，喻昭声音带着沙哑，听起来有些疲惫。
“想吃清炒虾仁，和排骨汤。”沈溪随便说了两道菜，伸手打了一辆经过的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楼上灯还暗着，沈溪就蹲在楼栋门口等了一会。
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在门口停下，驾驶位上的人下了车，是江淮。
江淮见沈溪蹲在楼栋门口，有些惊讶。“沈小姐，您怎么站在这儿？”
“喻昭说他快回来了，我就等等他。”沈溪看向后座车门，车门一直没有打开，车窗也看不到里头的情景。
忽然，车窗降下，一张带着岁月风霜，却依旧不失清俊的脸出现在眼前，相貌轮廓跟喻昭有几分相似，眉眼却多了几分凌厉和老辣。
沈溪愕然，“喻叔叔......”
沈溪本能地反感徐谦的眼神，忍不住皱眉。说来好笑，这么个人品低劣的人，却取了个谦字。
“沈溪啊，听说你旷工了好几天，怎么，这么不把上班当回事啊？”徐谦凑过来脸上堆着笑，一双眼睛在沈溪身上提溜乱转。原本还算周正的相貌生生变成了猥琐下流。
沈溪冷冷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挑衅，拉着肖潇走到一边低声询问细节。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说仔细点。”肖潇虽然冲动，却不是随便动手伤人的性格。
一定是徐谦做了什么，公司里到处是监控，如果能找到他蓄意挑衅的证据，对肖潇会大有帮助。
“那个贱人！”肖潇也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不过在注意到警察撇过来的眼神之后，不情不愿地改了口。
“是徐谦，他趁着我在会议室里准备材料的时候，过来跟我说些有的没的，说只要我跟了他，就可以给我升职加薪，还对我动手动脚。”
肖潇越说越气，狠狠剜了那边的徐谦一眼，才又继续说，“我当时被他吓到了，随手就拿了东西砸他。结果这个贱人，他还真的敢报警。”
徐谦性骚扰的事，肖潇没有证据。可她动手打人，却实实在在留下了伤。现在那个贱人威胁要告她，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会议室里一般是不会安装摄像头的，所以徐谦才敢在办公室对肖潇动手。
“徐经理精神看着不错啊。”郑栩栩突然出声，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徐谦这才注意到站在沈溪身后的人，是郑氏的千金，脸色微变。
这个大小姐怎么跟沈溪在一起，要知道他刚进公司的时候，对郑栩栩抢了他的位置有所不满，原本想给她找点麻烦。还是唐明鸿特意警告别得罪郑栩栩，他才歇了心思。
毕竟郑家家大业大，得罪了郑氏的千金，怎么也讨不了好。
见郑栩栩跟沈溪似乎关系不错，徐谦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想到最近关于郑氏的传闻，他态度又硬气了起来。
他这次在公司丢了面子，就这么轻轻放下，他也没法在公司混了。
“是郑大小姐啊，真是巧。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听说郑氏最近遇到点麻烦，郑小姐应该很忙吧？”徐谦皮笑肉不笑。
如果郑氏还是之前的郑氏，他当然不会说这些话。可郑氏刚遭遇一番冲击，生意被抢了不少，市场份额也大幅度缩水，在这样的关键时候，他不认为郑栩栩会为了不相干的肖潇来找他麻烦。
“确实巧。”郑栩栩唇边勾起一抹笑，“肖潇，你说的会议室，是二号会议室吗？”
一号会议室是主管们用的，三号会议室太小，徐谦是个张扬性子，肯定不会选。而且，只有一号会议室和二号会议室，因为偶尔会开一些比较重要的会议，所以没有摄像头，但三号会议室却是有摄像头的。
肖潇点头：“郑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沈溪想到什么，嘴角也挂起一丝笑意。
郑栩栩离职前一天，公司来了个安装师傅，在二号会议室忙活了很久。
“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之前在二号会议室装了个监控。徐经理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是吧？”郑栩栩脸上笑意更深，眼底却是冷的。
徐谦顿时表情一僵，眼中闪过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
“开什么玩笑，2号会议室怎么可能安装摄像头？”他认定郑栩栩是在诈他。
一号会议室和二号会议室都是开重要会议的地方，安装摄像头，会议内容泄露怎么办？谁负责？
不过他毕竟进公司的时间太短了。
“在你进公司之前，唐总已经让人在二号会议室安装摄像头了。你没发现，是因为二号会议室的摄像头是体积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沈溪凉凉地补上这一句。
在老江离开之前，沈溪发现公司有女同事在楼梯间里偷偷哭，就提了个建议，把两个会议室都安装上摄像头。
结果是，一号会议室没有装，二号会议室却通过了。只是老江走得太急，郑栩栩来了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安装摄像头的事也就搁置了。
这个摄像头还是郑栩栩当天特意抽出时间去买了找人安装的。
“徐经理，真是不巧啊，你怎么就选了二号会议室呢。”郑栩栩出言嘲讽。肖潇更是满脸喜色，表示一定要告这狗东西。
徐谦连忙给自己在公司的下属发去消息，问二号会议室是不是有摄像头。过了十分钟，才得到肯定的答复。
徐谦脸色变得煞白，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他不是傻子，如果肖潇真的拿到证据告他，唐明鸿是不会保他的。
徐谦脸色变了又变，硬挤出笑容，表情十分谄媚地对肖潇说：“肖潇，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也没吃什么亏，要不这件事就算了吧？”他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激怒肖潇，让自己丢了工作。
肖潇被恶心地退后两步，像徐谦是什么脏东西，凑近点都要脏了自己的衣服。“玩笑？你性骚扰还敢说是玩笑？徐谦，我要是不告你，我就不姓肖！”
撂下这句话，肖潇直接趾高气昂地出了调解室。郑栩栩跟沈溪相视一笑，一起出了门。
只留下徐谦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刚走出没几步，肖潇昂起的肩膀就塌了下来，整个人显得颓靡不少。
“郑小姐，会议室里真的有摄像头吗？”不是她不相信郑栩栩，而是这事也太巧了吧？
哪有她刚被欺负，现场就冒出一个摄像头的，跟编故事一样。
郑栩栩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当然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来骗徐谦，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能揭穿的谎言，对救肖潇没有半点用处。
“只不过，你想好了要告徐谦吗？公司未必会提供监控。而且，你如果告他，可能在鸿风就待不下去了。”郑栩栩不是在吓唬肖潇。
先不说徐谦是唐总的外甥，单就她坚持控告上司性骚扰，给鸿风带来的影响就不会小。肖潇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技术骨干。对于这类“惹麻烦”的员工，大部分公司都会直接选择给自己减少麻烦。
“不干就不干。我肖潇又不是没了这份工作就要饿死了。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能丢。那贱人这么欺负我，不找回来我咽不下这口气。”想到徐谦那个贱人，肖潇立刻又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至于监控，我想好了，他们要是不给我，我就去找唐总。我就不相信他那么要脸面的一个人，会在明面上护着在公司性骚扰下属的人。”肖潇不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那些弯弯绕绕她不懂，但看多了之后，也多少学会了一些些。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唐明鸿要脸面，她肖潇可以不要。
就算离开鸿风，沪市那么大，难道她还找不到工作了？
看到肖潇这副模样，郑栩栩轻笑，这次的笑容真心了很多：“有骨气，祝你好运。”
她挥手跟沈溪告别，走出警局大门，给手机里的某个联系人打去了电话。“唐总，您的外甥最近似乎过于活跃了些。”
因为沈溪还在“因病休假”，肖潇拒绝了沈溪的陪同，自己一个人回了公司拿监控视频，夜长梦多，证据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安心，免得徐谦又做什么手脚。
没拗过肖潇，沈溪只能同意让肖潇自己回公司。
又剩下她一个人，沈溪长舒一口气，随便挑了个方向漫无目的闲逛。
郑栩栩这次约她，似乎是想问纪思尧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不问了。
她当然不会认为郑栩栩是忘记了，以郑栩栩对纪思尧的感情，怕是把自己忘了，也不会把纪思尧忘了。
想到纪思尧，沈溪的心头又沉重了几分。纪氏倒塌，纪思尧和林雪薇失踪，是林雪薇早有安排，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
手机震动，显示出喻昭的名字。
她的手机卡和身份证都还在补办，新手机能联系的人不多，喻昭是其中一个。
沈溪接起电话，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都快六点了。
“我快到家了，晚饭想吃什么？”电话里，喻昭声音带着沙哑，听起来有些疲惫。
“想吃清炒虾仁，和排骨汤。”沈溪随便说了两道菜，伸手打了一辆经过的出租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楼上灯还暗着，沈溪就蹲在楼栋门口等了一会。
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在门口停下，驾驶位上的人下了车，是江淮。
江淮见沈溪蹲在楼栋门口，有些惊讶。“沈小姐，您怎么站在这儿？”
“喻昭说他快回来了，我就等等他。”沈溪看向后座车门，车门一直没有打开，车窗也看不到里头的情景。
忽然，车窗降下，一张带着岁月风霜，却依旧不失清俊的脸出现在眼前，相貌轮廓跟喻昭有几分相似，眉眼却多了几分凌厉和老辣。
沈溪愕然，“喻叔叔......”